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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地。而且,我注定要同这男人亲热,正如他注定要渴望我一般。
我俩彼此着迷。然而我们溜出来,一定是有目共睹的。好一会儿,我们回到舞厅,我不由得不安了起来。
女王必定会想念罗勃。她是否曾发现我也不在了?相信我马上就会知道的。我不觉打了个冷颤。万一被逐出宫廷,
我怎么办?
以后几天,女王毫无表示。罗勃未到宫廷,我知道她很想念他。她变得躁怒不堪,还声称某些人自以为去留自如,
看来该教训一顿才行。
不久,韩尼兹和列斯特交恶的消息传来了。列斯特捎信给韩尼兹,说他将带一根手杖去拜访他;韩尼兹则回答说他
将以一支剑来恭迎大驾。
伊丽沙白一听,盛怒不已,同时也有些恐惧。她担心罗勃会发动决斗,而被杀死。几位宠臣间如此蛮干,实在不是
她的本意。她把韩尼兹召来,着实训斥了他一顿,指问他是否自以为能够抗命,斗剑非儿戏,下次他如果再这样蠢,有
人就得尝尝斧头的滋味了。
她大概还掴了他几个耳光,因为他一出来,我发现他两只耳朵红冬冬的,整个人仿佛给泄了气一般。
再来轮到罗勃,我忍不住地凝神细听。
她非常光火,比训韩尼兹时还要动气。
“混帐!”她吼着:“我一直希望你好,可是我总不能光宠你一个而别人什么份儿都没。我还有其他臣仆呢!记住,
朕只有情夫,没有主人。任何人蒙朕抬举,就能够蒙朕贬抑。那些利用朕的恩宠而胡搞蛮干的人,就得尝到这个苦头。”
只听到罗勃平静地说:“陛下,臣谨请告退。”
“退罢!”她叫着。
他一出来,看到我,便盯着我,这是一种邀请,要我跟着他。我一等有机可乘,便一溜跟上去,就在那晚幽会的雅
房找到了他。
他攫住我,紧紧拥着,纵声大笑了起来。
“你看,”他说:“我已经失庞了。”
“但是并没有失去我。”
“那我并非不快乐罗!”
他锁上门,仿佛着魔了一般,疯狂地渴望着我。而我呢,也是激切地欲想着他。
我知道他欲怒参半,但我不在乎。我要这个男人。女王登基那天,我看到他护驾在侧,从那一刻起,我就忘不了他。
如果说他对我的欲望多少肇因于女王的态度,我渴望他有部分也是由于女王的关系。我们即使在最沉迷的时刻,她也阴
魂不散似地,蹯踞在我们心中。
我们并躺着,深知这么做相当危险。万一被发现,必定稳死无疑,但我们却不在乎。我们对彼此的需要远超乎恐惧,
也因此增添我们的感触和激情。这一切,我相信除了他,再没有别人能给予我,而且,我认为罗勃也一定深有同感。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个性上的认同吗?这是雷霆万钧的欲望和不可抗拒的激情,使得我们忽略了危险。事实上,为
了这番际遇,为提升沉醉的境界,我们已不惜把未来当作睹注了。
我们精疲力竭,却振奋异常。这次的经验,我们将不致遗忘,由于今天,我们来日的生活才会彼此相连。不管发生
任何变故,我们将永难忘怀。
“不久我们还会相见。”他说着,神情十分严肃。
“是的。”我回答。
“这真是会面的好地方。”
“被发现就不妙了。”
“你怕吗?”
“即使怕,也很值得。”
的确,我一看到他,就觉得他是我所要的男人。
“蕾蒂丝,你看起来很漂亮。”女王说:“有什么喜事吗?”
“陛下,没有啊!”
“想必是怀孕了。”
“老天!”我一叫,心理着实恐慌。
“别这样,你只有两个……而且还是女儿。华德想要个儿子,我知道。”
“陛下,我想休养一下。”
她轻轻拍着我的臂膀说:“你这个妻子,真是想什么有什么。”
她紧盯着我,似乎要探究我。她可能起疑吗?万一她起了疑心,我准被轰出宫门无疑。
罗勃对女王,依然是疏远如故。有时这令她光火,然而我相信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给他一点教训。她不是说过吗,她
不能专宠某人,不然他会过于放肆。有时我倒认为她是惧怕罗勃那深厚的男性魅力(我自己就领教过),才强迫自己对
他动肝火的。不然她一掉入陷井,就成了他野心下的牺牲啦。
我并没如愿地掌看到他。只一两次,他潜入宫中与我幽会,我们就在那稳密的雅房里缱绻良久。然而,我觉察得出
他内心的苦闷,我知道他最渴望的不是女人,而是王冠。
他回坎尼华兹堡去了。这个堡,经过他的整饰,已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壮丽城堡。他曾说希望我同他一起回去,还
说若非已是罗敷有夫,我们就可以结婚。不过若不是绝对安全,我怀疑他是否会提及婚姻,因为我知道了尚未放弃与女
王结合的希望。
在宫中,罗勃的敌对正开始设计陷害他。显然,他们以为他失宠了。诺福克公爵尤其是一大劲敌。这人不仅无能,
而且固执。他因为崇拜祖先而郁郁不得志。在他看来,他的祖先远比女王的先人还要尊贵,因为铎德家族的王位等于是
篡窃得来的,这一点我倒有同感。他的祖先可能也相当聪明,然而却都自恃优越,此尤以当今的诺福克公爵为然。伊丽
沙白很清楚他这种脾气,每次一看到他老毛病要发作,就立刻加以抑止,仿如她父亲一般。可是,她总有防范不周的时
候,可怜的诺福克,他责任心重,求好心切,却总是免不了出错。
象他这样的人,眼睁睁看着罗勃登上全国第一把交椅,内心自然很不痛快。他认为以他的家世,那个地位非他莫属。
不幸的是在封爵大典前不久,他还和罗勃狠狠地吵了一场。
女王最大的嗜好,莫过于观赏她那些宠臣参加骑射或各项比赛。在这些场合中,她不仅观看他们精湛的技巧,更爱
欣赏他们俊美的体格。她凝神静观,一坐就是数小时,而罗勃要是在场比赛,尤其能令她动心。
诺福克和罗勃的争执,便是在这种场合中发生的。那是在一次室内网球赛,罗勃把诺福克拉去对打。罗勃对各种运
动都十分精湛,因此他渐渐占了上风。那时我正陪着女王坐在亨利八世所兴建的看台上。亨利本人也精于网球。他因为
喜欢观赏,才特别兴建这座看台的。
女王倾身向前,眼光片刻也不部离开罗勃。每次他一得分,她就高嚷:“打得好!”而诺福克一进分,她就默不作
声。这种反应对这位英格兰第一公爵而言,无疑是一大打击。
比赛进行得相当激烈,几位选手都热不可当。女王似乎也不好受,她是那样热衷,结果她热得拿出一条手帕来擦试
额角。赛程中有短暂的休憩,罗勃因为汗流夹背,便将女王的手帕一把抢过来揩汗,这原是很亲密和朋友之间才有的举
动,就因为这一类的举动不少,才会有她俩是情侣的谣传。
诺福克看不惯这种大不敬的作风(也可能是因为他渐渐吃败,而女王却还幸灾乐祸),他一时气愤,就吼了出来:
“放肆!你竟敢侮辱女王!”
他突然举起球拍,罗勃吃了一惊,以为他要打他,便一步向前,抓住诺福克的手臂,直扭得他痛声大叫,连球拍都
掉了。
女王很光火,她吼道:“你们好大胆,竟敢在我面前吵架!诺福克先生,你,小心点,否则有得好看的。你好大的
胆子,在我面前,竟敢这么放肆?”
诺福克一鞠躬,便恳请告退。
“告退?”女王叫着:“请便吧!除非我召见,绝不要再来。看样子,你倒会装模作样,真不识好歹!”
这一顿骂,无异刺伤他那骄矜自大的家族尊严。女王就讨厌他那一贯的神气,因为那对铎德王朝而言,不啻是一种
毁谤。
“来吧!罗勃,坐到我旁边。”她又说着:“诺福克公爵自知已败,一定不想再打了。”
罗勃拿着手帕,就坐到女王身边,很得意刚刚打的一场胜仗。女王接过手帕,笑着把它系到腰带上,表示她并不因
他拿去使用而不悦。
如今,罗勃一夫宠,诺福克自然会成为他首屈一指的大敌。这一个罗勃的对敌显然想,贯彻到底,非打垮罗勃不甘
休。
结果,他们所发动的攻击使每个人都大感意外,那种手段,真令人作呕。
宫中气氛,一直很紧张。罗勃一不在,女王就未曾展颜。无疑她是爱他的。她的一思一虑,只要是涉及罗勃,就都
非常深刻,显然他俩之间的争吵已带予她莫大的影响。我明白她想召他回宫,却害怕面对那婚姻问题。何况罗勃愈来愈
不让步,所以,她只得跟他保持距离了。如果她召他回宫,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大胜利。她必须让他明白她才是发号施
令的人。
苏格兰大使曾说她想唯我独尊,不愿和别人分享王权,此话固然不差,但我还是不免要相信她是害怕结婚。
就某方面来说,我与女王深有同感。我就和她一样,充满对罗勃的眷念,也满心期待他的回来。
夜晚独处的时候,偶尔我会担心,万一我们被发觉,将会有什么变故呢?华德当然会暴怒不堪。去他的!我才不管
华德。他可能会休掉我,父母亲会大为震惊,尤其是父亲。这么一来,我准招羞辱无疑。他们甚至会带走孩子。我留在
宫廷期间,几乎不曾再看过孩子,然而她们日渐长大,已开始引起我的兴趣。不过,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女王。一想到要
面对她,我就止不住地发抖,也不只是发抖,还掺杂着一些喜悦。我真想盯着她那双棕眼,对她大叫:“他曾是我的爱
人,却从不是你的!
我们都知道他爱王冠甚至一切,而你有一顶王冠,我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很明显的,除了王冠以外,他要的
是我,我们的幽会便是明证,因为他那么做,是相当冒险的。“
然而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