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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道的另一端传来了细细的歌声。那美丽而平稳的音色,柔和的旋律,偏不巧在这个时刻传进了两人的耳里。
是那个被关起来的调整者少女,独自一人又唱起歌来了。
这段镇定人心的音律反而刺激着芙蕾那剑拔弩张的情绪。它在挑衅。芙蕾突然甩开赛伊的手,跑了出去。
“芙蕾?”
没来由地,房门突然被粗鲁的打开,拉克丝停下歌声,惊讶的转过头来。
芙蕾带着因憎恨而扭曲的表情,眨也不眨眼地看着她。
“巴纳德号”爆炸。只剩下“蒙哥马利号”了。
最后的“梅比乌斯”也被“基恩”击落了。
知道我军已被逼入绝境,娜塔尔叫道。
“准备发射‘Lohengrin’!‘基恩’要来了!‘强袭高达’在干什么?”
已归舰的穆传来通讯。
〈不行了!再不脱离,我们也要遭殃了!〉“可是……!”
玛琉下不了决心。“蒙哥马利号”饱受攻击的模样就在眼前,而芙蕾刚才的叫声仍犹在耳。
“强袭高达”要牵制“神盾高达”已经相当吃力,实在很难赶过去掩护友舰。“基恩”举起火炮后发射。炮弹击溃了“蒙哥马利”的主炮。
这时,“大天使号”的舰桥门再度打开。这回先转过头去的卡兹,被眼前难以理解的景象给怔住了。注意到这个反应的乘员也回过头去。
芙蕾把拉克丝硬拖了进来;她的脸色苍白,只有眼神闪着病态的凶光。
“——我要杀了这个女的哦……!”
芙蕾放声大叫。
舰桥上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像是头上被人突然猛揍一拳似的受到打击。
“要是敢攻击我爸爸的船,我就杀了她……!去跟‘那些家伙’说!”
少女尖叫道。追着跟上来的赛伊,一时也无言呆立着。
“——快点说——!”
如野兽般的叫嚣。
但是,已经太迟。
大屏幕上的“威萨利斯”主炮已经开火。两道光束划破了宇宙空间。光束奔向“蒙哥马利”,被舰体吸收了进去——下一瞬间,凄厉的爆炸发生了。
连射出逃生艇的时间也没有。
大屏幕在剎那间一片亮白,计算机立刻调整亮度,爆炸开来的战舰——曾经是战舰的残骸,清晰到近乎残酷的地步。
芙蕾的口中顿时迸发悲鸣。
因虚脱而浮起的身体,被赛伊一把抱住。
“啊……啊啊……啊啊——……”
从她口中发出的,已经是无意义的呻吟声。像一只坏掉的玩具,她的手脚不住抽动着。拉克丝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这样的芙蕾。
原先包覆着少女们的那层壳,如今已经幻灭,被世界给冲毁。
玛琉眼神凄楚地看着芙蕾。
但是,娜塔尔看的却是别的东西。
就在刚才,毁灭了“蒙哥马利”的“基恩”和“威萨利斯”已经改变了方向,开始寻求新的猎物。
“舰长!”
娜塔尔叫道。但是玛琉动也不动。娜塔尔踩着座位飞到上层,一把抢下了卡兹的耳机麦克风。
“敬告扎夫特军!”
她用全周波放送说着。
“芭基露露少尉?”
玛琉惊觉起来,拉高声调责问道,但娜塔尔没有理会。
“——这里是地球联所属舰‘大天使号’!‘plant’最高评议会议长西盖尔.克莱因的千金拉克丝.克莱因,目前正受本舰保护!”
“——拉克丝小姐?”
“威萨利斯”的舰桥上,阿迪司高声叫了起来。因为画面上不只映出这个地球军的女士官,她身后还有一个拉克丝的小小身影。
播映继续着。
〈我军在偶然间发现她的逃生艇,基于人道立场加以保护,但若本舰继续遭受攻击,我军将视同其为贵舰放弃对拉克丝.克莱因小姐所负之责任——〉她无情的吐出一句。
〈则我方将凭自由意志处理此案!〉这样的论调,和芙蕾的话意思是一样的。
——敢向本舰攻击,我们就杀了拉克丝。
克鲁泽嗤之以鼻,没辙地自言自语。
“——做出这种丢脸的事。过来帮忙掩护,战况不利就出这招吗?”
“队长……”
面对阿迪司疑问的眼神,克鲁泽只是摇摇手答道。
“好,我知道。全军停止攻击。”
基拉和阿斯兰也停下战斗,聆听这段播放。娜塔尔的话却令基拉完全愣住了。
〈好卑鄙……!〉阿斯兰痛苦的叫道。
〈……把救助的平民当成人质——跟这种卑鄙的人并肩作战,就是你的正义吗?基拉!〉基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基恩”开始撤退。归舰命令也下达给“神盾高达”了。临走之前,阿斯兰激动的丢下这么一句。
〈——我一定会要回她的!〉基拉看着他的机影离去,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堪和自惭。
娜塔尔脱下耳机,回身看着从刚才就一直默默瞪着自己的长官。
“……我们不可能让‘强袭高达’和‘大天使号’在这里被击沉。”
玛琉冷冷的应道。
“我明白,娜塔尔。”
她重新转向前方,看着离去的 MS 和“威萨利斯”。
娜塔尔的判断是现阶段最佳的选择。但是,尽管她的理智能接受,情感上却不允许。继掘墓之后,现在竟然又要以一个无辜的少女为盾;难道他们就非得走这种见不得人的路活下去吗?
当然,他们是必须活下去。任务当然不在话下,玛琉还肩负着全体乘员与难民们的生命。她也明白这一点。虽然明白,口气仍免不了带刺。
“……总之危机是避过了,情况却没有一点改变……”
原本可依靠的先遣队已经瓦解了,敌舰虽然暂时后退,但说不准对方什么时候又会攻过来。
“至少可以趁这段时间重整态势。目前而言,这是最重要的。”
娜塔尔的回答合理而彻底的单调,玛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归舰的基拉冲着穆逼问。
“……还会是什么意思?你也听到了吧?事情就是那样。”
穆一脸闷闷不悦的背对着基拉,基拉仍然继续追。
“用那个女孩当人质威胁敌军——靠这种方式逃命,地球军就是这种军队吗?”
穆猛然转过身去,他的表情好阴沉。
“或许就是因为太弱,我们才只能干这种丢脸的事吧?”
基拉不禁退怯了。这个男人总是说出自己最不想听的话,也就是真实。
穆按着他的肩膀,无奈的低声说。
“我跟你,都没有责难舰长或副舰长的权利啊……”
他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不情愿。基拉也低下眼睛,咬着嘴唇。
没精打采的换上制服,基拉走向居住区。通道的另一头传来令人肝胆俱裂的哀嚎声,让基拉停下了脚步。
“——不……不要——!爸爸……爸爸——!”
“芙蕾……”
其间也听得到赛伊惊恐的声音。基拉像是被吸过去似的,下意识地走近,一个翻倒的饮料瓶挡在门口,自动门因此不断的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医务室里有半狂乱状态的芙蕾,还有试图安抚她的赛伊与米丽雅莉亚。每当自动门打开时,芙蕾甩着头疯狂哭叫的模样便映入基拉的眼帘。
“骗人……骗人的!这不是真的——!”
基拉站过去,门就停止开合。米丽雅莉亚惊讶的抬头看他。
芙蕾趴在赛的胸前痛哭。她的衣服散乱、蓬头散发,如平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 爸爸的船…… )
基拉没能守住。
“芙蕾……”
他战战兢兢的叫了她一声,哭泣的芙蕾凶狠的转向基拉。
“——你骗我!”
她的眼神凄厉,基拉吓得无法动弹。
“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还说‘我们也会去,所以不会有事的’……!为什么没保护我爸爸的船?为什么没把那些家伙收拾掉呢——!”
“芙蕾!基拉也拼命的……”
芙蕾扯着喉咙破口大骂,赛伊只有一个劲儿的安抚她。可是芙蕾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走近基拉的身边。
“——因为你自己也是调整者,所以根本没认真打吧?”
这番话狠狠的刺进基拉的心里。
芙蕾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基拉的袖子,那力气大得令人不敢相信。
“把我爸还给我……”
“芙蕾!”
赛伊跑过来挡着她,抱住芙蕾的身体。芙蕾仍然挣扎着叫道。
“把我爸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基拉失神地缓缓摇着头,踉跄后退,随后夺门而出。米丽雅莉亚在他身后急急叫唤他,但他只想逃离。
——因为我是调整者。
都因为我是调整者,才被人家逼上了战场的。
如今又因为我是调整者,所以不行吗?
基拉满脑子都响着自己心底的声音,以至于擦身而过的托尔出声叫他、甚至看了他的样子而停下来盯着他看。基拉也完全没发觉。
这里没有任何人真正了解基拉心里的想法。
——为了保护大家——明明已经在为保护大家而奋战、甚至还与阿斯兰为敌了。难道他们自己在安全的地方待着,还叫我更拼命去打吗?
他心里满是受够了的念头。但是,同时在心里的另一端,却有个小小的声音。
——难道不是像芙蕾说的那样?
我真的拼命作战了吗?我没有在心里某处逃避吗?因为我不想杀死阿斯兰——因为我不想让双手沾上同胞的鲜血,所以打从心底不愿意认真面对吗?
万一因为这样——我没能保护芙蕾的父亲……
说不定——如果我更主动的应战,就能保护住的话……
那些人——难道不是被我——害死的吗……?
基拉冲进人少的展望甲板,发疯似的放声大叫。要是不这么做,他会觉得自我快要毁灭了。他一头撞在玻璃上,泪珠在半空中浮散开来。
“——你怎么啦?”
无意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