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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唷
又因为河东毕竟远离他的地盘,胜败对他的短期影响都不大,并不是他的当务之急。现在摆在他面前最急迫的问题,就是要解决掉来自东方朱氏兄弟和东南方时溥的威胁,这两大势力都和他辖境相连,而且又都已经和他先后开战了,所以必须得尽快将他们解决掉才是正理。但是麻烦在于这二者都是实力很强的军镇,要想把他们彻底解决,就必须全力以赴,那么来自北方的威胁就不得不防了。所以,朱温首先把矛头指向了北方的魏博军。
早在文德元年四月,魏博军发生大乱,朱温应邀出兵魏博,那时刚当上魏博节度使的罗宏信因为惧怕朱温的大军,所以就主动与其通好,而朱温当时恰好要援救河阳的张全义,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对于这个年代来说,罗宏信对朱温表示出的那种好意是非常靠不住的。因为魏博位置比较尴尬,恰好夹在朱温和李克用两大势力之间,地理位置非常独特,也非常不妙。朱温前次带兵来打魏博,罗宏信马上就向朱温表示好感。而如果是李克用带兵来打魏博的话,相信罗宏信也同样会对李克用表示好感,而且是非常的好感。说到底,也就是说谁来打他,他自问又打不过,那就肯定会跟谁好。所以,朱温在对东、南方向大规模用兵之前,决定还是先出兵魏博,把罗宏信彻底打到服,再也不敢跟他捣蛋为止。
朱温虽然是流氓习性,但其政治手腕却是非常高明的,他不会向李克用那样仗着兵多将广实力超群,看谁不顺眼,冲过去就揍,而是在每次出兵之前都要先给自己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这样一来,朝廷满意,对其他藩镇也有个交待。所以,朱温这次出兵魏博也不会在此事上例外。
话说朱温刚从河东撤出战斗,便马上派使者到魏州去给罗宏信传话,说自己正在响应朝廷的号召,出兵打击李克用这个国内首屈一指的贼酋,所以要借道魏博,并要罗宏信沿途供应战马和粮草。罗宏信听完,当场一口回绝,因为在这个时代,朱温同志你要光要点东西打打秋风,那还好说,但借道这种事可不是一般的事,万一你汴军进来不走怎么办?所以罗宏信根本就不可能同意。
朱温提出这个要求本来就是强人所难,明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听到罗宏信的回话后,朱温非常高兴。因为朱温这次是打着为朝廷出兵河东的名义向罗宏信提出了要求,罗宏信拒绝后,就有了违抗朝命之罪,这样便给了朱温出兵魏博的口实。
大顺元年十二月二十日,眼看春节将至,这时河东大战刚刚结束,其它的战争还没打起来,汴军全军上下都松了口气,正忙着筹备过年。然而就在这时,朱温却突然传下帅令,要全军马上誓师渡河,口号响亮得犹如后世美军那位叫做麦克阿瑟的日本太上皇:“杀过黄河去,过年在魏州。”
领导一句话,部下跑死马。于是,汴军马上分成两部渡过黄河,一部由丁会、葛从周率领,沿黄河向东进发,攻取黎阳、临河等县;另一部由庞师古、霍存率领向西进发,攻取卫县、淇门等县镇,朱温则亲率大军,以为后援。一路上,汴军势如破竹,在十日之内,就攻下了魏博军所属的卫州和相州的大批县镇。此时已到春节,汴军原地安营,摆宴庆功,喜迎大顺二年的到来。而与此同时,身在魏州城的魏博节度使罗宏信却没有这份好兴致,一边感慨这人一倒霉,喝凉水也塞牙,一边急忙抽调各州兵马,会师屯于内黄,死守通往魏州的大路。
到了正月初四,朱温率大军攻打内黄,一日之内五战五捷,斩首万余,兵锋直逼魏州城下。罗宏信万分惊恐,知道再对抗下去必定是死路一条,所以急忙派遣使者去朱温营中请罪,送去大批钱物、粮草、马匹酬军,并表示从此愿永远听从于朱温的命令。
这个时候,朝廷已经满足了李克用的一切要求,李克用也就带兵返回了河东,朱温生怕李克用会乘胜攻其北境的河阳诸地,再加上打服罗宏信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罗宏信率亲兵亲赴朱温营中请罪,朱温也很给罗宏信的面子,亲自迎出数里之外,回到营中,更是好言相慰,又大摆筵宴,招待罗宏信一行。
罗宏信对此感激不尽,欲对朱温大礼参拜,朱温执意不许,只说愿与罗宏信永结伯仲之好,于是摆设香案,两人歃血为盟,一报身份证——哦,一报出身籍贯,发现罗宏信年长。他在家行六,朱温便以“六兄”呼之,让罗宏信感恩不已。
若说为何朱温要对罗宏信这个败军之将如此厚待,这就不能不说他驭人的手腕之高明了。前文已述,魏博处于汴、晋两大强藩之间,有着它极为重要的地理位置,也就是说谁掌握了魏博,谁就掌握了这场战争的主动权。而在这个时候,朱温与李克用的实力大致相当,朱温兵多,克用将广。一旦决战起来,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此时朱温还要集中精力对付东方的朱氏兄弟和东南方向的时溥,并不想和李克用的辖境相接,以给双方制造出决战的机会,所以直接把魏博吞并进来并不一定是个很好的选择,倒不如将其保留起来,以作为自己对河东方面的缓冲地,那么这样一来,罗宏信能不能对他心悦诚服成为了问题的关键。
果然,在朱温的这种大棒加胡萝卜政策之下,罗宏信就此心悦诚服了。在此后多年间,朱温每次向其求粮、购马,罗宏信无不尽心办理,而每当其听说朱温发动对外战争的时候,也都会主动向汴州输送大批军用物资,而朱温往往会在此时趁机继续忽悠罗宏信,要来使转告其说:“六兄像年长老父一样待我,绝非其他邻镇可比,小弟受其如此大恩,如果今生不能报答,那就只好等到来世了!”瞧朱令公这话说得多好,可偏偏说了跟没说一回事,简直是外交官级的水平。
天子李晔战场失败,杨复恭越发跋扈,李晔不能忍受,准备将之去职甚或诛杀;朱温降服罗弘信,后方安定,磨刀霍霍向青徐。
而此时的李克用,则向麾下诸将打了招呼:今年非得把赫连铎这个死苍蝇干掉,免得每次一有事他就冒出来烦人。
具体到李曜头上,则有两件事:一是李克用要求李曜赶紧练兵,争取这次征讨赫连铎的时候,他的飞腾军已经可堪使用;二是李克用既然搞定来犯的敌人,那当然之前压下来的李落落的婚事,也该考虑向王家提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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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规矩,大事件过后,对唐廷和朱温这两方面的影响肯定要提一提。
另,李曜开始慢慢有自己的起家部队了,我的想法是,李嗣源有“横冲都”,咱的主角也得有个外号才是,大家有兴趣的不妨给个建议,嗯……当然,这个没法保证一定采用。
卷二 开山军使 第075章 此媒难说
练兵,李曜很上心,但却不担心做不好。现代有许多练兵的办法,虽然有些不符合此时的大环境,不能生搬硬套,但其中也有一部分方法,经过一定的改头换面,是可以拿来使用的。而他自己又身兼掌军械监一职,他的飞腾军大可以按照义儿黑鸦军的装备水平来配置武装,不信强大不了。在这个人治时代,李曜作为军械监掌监,给自己的飞腾军配备最好的装备,谁都没话说。李耀甚至相信,就算李存信告到李克用那儿去,李克用也不会就此说半个字的多话,因为这个时代的每个人遇事都是这般处置。
难就难在李落落的婚事上。
李曜说是说与王家关系密切,其实说到底,只是跟王笉关系密切罢了,可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的偌大王家,又岂是仅仅一个王笉可以代表的?
据李曜所知,“王秦”乃是独子,李落落要想联姻王家,王秦就算肯帮忙,也只能从王家别房选娶,但李克用虽然强绝天下,王家这种高门贵第却仍然未必肯与之结下秦晋之好。
李曜思量许久,仍是无法可想,只好请王笉过府一叙,打算先试探试探再说。反正他心里打定主意,王笉若是也有此意,那是最好,一切交给王笉处置便是。王笉若是毫无此心,那李曜宁可忍了李克用一顿臭骂甚至从此在其面前失宠,也绝不让王燕然为难。
刚下定决心,忽听旁边不远的回廊处,王秦的声音响起:“正阳兄凭栏凝望,莫非是诗才茂茂,故而特召小弟前来小酌对饮,畅叙诗情不成?”
李曜回头一看,果然是王秦。
李曜听他调侃,不禁一笑:“本无诗意,然则某一见燕然,却是想起当日浊漳河边初逢,因而有了两句。”
王笉想起当日初见李曜的场景,触动心怀,微笑问道:“却不知是何句?”
李曜道:“一袭白衣如月洗,两泓秋水似沉渊。孤舟摇碎千江月,群雁拨开万里天。”无风注:原创诗作,谢绝转载。
王笉眼前一亮:“孤舟摇碎千江月,群雁拨开万里天……果然好句!正阳兄诗文,总是这般气势非凡。只是,那日似乎无人穿着白衣吧?再者,两泓秋水,这形容未免……”
李曜笑道:“其中缘由,说来还望燕然勿怪。”
王笉奇道:“为何如此说法?”
李曜道:“不知为何,每见燕然,总觉得燕然天生便适合这一袭白衣的装扮,翩然出尘,不似人间。至于两泓秋水,也正适合这般天人之貌。”
王笉忽然脸色大红,嗔道:“兄长今日莫非便是特来调侃小弟?”
李曜不知他会忽然生气,忙道:“哪有此事?燕然多虑了,哎,某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王笉见他着急,心中微微得意,其实她本来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些羞恼罢了,此时便也见好就收,岔开话题道:“正阳兄在这别院住了也有一段日子,觉得怎样?”
李曜松了口气,道:“啊,好得很,好得很。”说完又觉得这么说太敷衍,连忙接了一句:“某还特意为子安公写了一副对联,不过简单得很,不登大雅之堂。”
“哦?”王笉笑了一笑:“正阳兄的字写得极好,既然是对联,何不留下墨宝,说不定今后也是一桩佳话。”
李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