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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正中的是一匹木制的小马,雕工细致,双目有神,只是在马背上却立着一条男子手臂粗细的铁块。铁块上还有干涸的暗色污迹,那污迹顺着铁块染满了小马全身,看起来就像是小马本身的纹路。阿碧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却又想起自己是为了查案而来,也只能鼓足勇气,走到那看起来颇为邪气的小马身前。
她人刚一靠近,就感觉到一股浓重得有些发臭的铁锈味,就像是就像是人血干涸后的气息。
阿碧脸色一变,这才发现那木马身上的污痕竟然是人血。
凑近之后再看,那马背上的铁块还有些残留的腐肉,看起来可怖至极。这木马却是一样别出心裁的刑具!此刻再看,那原先双目有神,看来颇为神骏的小马此时仿佛要吃人的鬼,下一刻就会扑到人的身上。
阿碧心中一惊,连连退后两步,直到撞入上前两步的连城璧怀中,才惊觉自己的失态。阿碧勉强提了提嘴角,想要想往常一般露出个温婉微笑,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微颤,实在是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笑出来。
她用力闭了下眼,稳定心神,视线停留在自家夫君线条流畅的下颌处,轻声问道:“那个马,是……”
她到底还是不能接受有人这样去折磨自己的同类,且还很有可能在此受害的都是那些与她一样的柔弱女子。
连城璧怜惜地亲了亲受惊的妻子,双手紧了紧,用自己的体温安慰着阿碧:“厉青锋已经死了,就算真是他做的,那些受害冤死的人也能安息了。”
花平担心地看了一眼阿碧,头一次附和连城璧的话:“不错,有我们在,就算是再厉害的恶人,也是不必怕的。”
能得到最亲近的两人这样关心,阿碧就算心有余悸,还是忍不住放松了下来。她不好意思地从丈夫的怀中退了出来,又看了一眼比自己更小,几乎一点武功都不懂的小小,见对方闪闪的大眼就这么好奇地看着自己,面上一烫。
阿碧无意识地揪了下自己的腰带,又连忙松开,抬起眼睛看向关心自己的丈夫和花大哥:“恩,我不怕。我们找找线索吧……说不定能知道为什么厉青峰事前会留下逍遥侯的名字呢。”
其余几人见阿碧如此,也都心中暗暗一笑,扭头专心找了起来。
正如小小所言,这间密室其实是为了那老爷满足心中变/态欲/望所设,里面的器具摆设俱都显示出残虐的气息,让人一见便知它们的主人绝不是善类。但这间屋子也实在是很小,除开那些刑具和供主人休憩的小榻,也就只有一人宽的位置可以行走,连个木架箱子都没有,实在是很难藏东西。
风四娘在第三次搜查木榻时,终于不耐烦地将那木榻一掌给劈了:“就这么一点地方,那厉青峰能留什么线索?说不定是那老色鬼要死还想拖一个垫背的,临死前诬陷逍遥侯,又或者是那个以暴制暴的家伙把这王八蛋给剁了,又栽到逍遥侯的头上?我们在这小黑屋子里找,又有什么用?”
杨开泰的脸色也不好看。自从好友厉刚失踪之后,杨开泰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来到衢州也正是因为听闻好友有一位关系颇为亲近的长辈隐居于此,他想着或许能来此处探一探关于朋友的消息。却不曾想当日一到衢州,就被那当了捕头的故友拿刘家的案子给牵绊住了手脚。
在遇到风四娘和花平之前,杨开泰也不是没有暗暗查探过衢州厉姓的武林人家,却始终一无所获。他当时已经怀疑江湖传闻有误,决定放弃寻找这位厉姓前辈了。
却在他彻底放弃的此刻,终于听到了厉青峰的消息。偏偏这人又成了凌虐女子,杀人满门的武林败类,此刻已是身死名毁。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杨开泰本就严肃的脸绷得简直就像是一块石头。
他能撑到如今尚不曾口出恶言,已经是杨开泰自幼教养良好的结果。此刻见到风四娘一掌劈开了那木榻,他的手臂也是控制不住地一动,就撞上了那沾染了斑驳血色的木马铁棒。
就在杨开泰满脸厌恶,伸手擦拭自己衣袖时,那木马腹中传来一阵喀拉作响的机关挪动声。这声音虽然不大,却因为密室本就狭小,而清楚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引得众人脸色突变。
这个屋子实在不像是什么好地方。这样的刑房里面触动的机关,能有什么好事。
小小本就是这个密室逃出的生还者,对这个充满诡秘血色和恐怖气氛的刑房倒是没有像阿碧等人那样的忌惮,也因此,她对这木马的反应在一众运功摩掌,暗自戒备的武林人中间,就显得淡定得有些刺眼:“原来另一个出口的开关在这里呀?亏我还找了那么久的钥匙。”
另一个出口?
除了阿碧,另外四人都是走惯江湖的人物,听到这话不由眼睛一亮。他们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让身为女子的风四娘开口:“小小妹子可是知道这个密室还有其他的出口?”
小小用力点了点头:“有的啊,只是每次我都是半晕半昏的时候,那老头才肯从那个出口走,所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打开那个门的……但是,我记得他开门的声音。就和刚才这个,这个……”
小小边说,边伸手指着杨开泰方才碰过的木马,一脸诚恳和急切,生怕说慢了,大家就不相信自己:“就和它一样的。”
杨开泰放下自己还半举着的手,严肃地看着小小:“那你可还记得当时他从另一个出口离开时,除了这种机关声,还有什么声音么?”
小小看着杨开泰硬板如铁的脸,怯怯地向阿碧靠了靠,弄得杨开泰满头雾水地又被风四娘瞪了一眼。
风四娘不理瞬间沮丧下来的杨开泰,将身形娇小的小小拉到自己身边,笑得像最柔的春风:“小小妹子,别理他。我们不急,慢慢想,是铁的声音……还是砖的声音?”
自从小小第一次见到风四娘,看到的就是一个往自己身上戳刀也毫不留情,下手狠辣之极的江湖女侠,又从几人的对话中,听出了这个风姑娘曾经对自家夫人不起,故而小小对她一贯是敬而远之。
如今被这侠女紧抓着手,又一脸温柔和煦,简直让小小觉得有些惊恐。她不敢挣脱,只得求助地望向自家夫人。
阿碧看不得小小那副可怜之极,茫然无措的模样,只好牵着小小的手,站开几步,小小声劝道:“小小乖,不要怕。那些哥哥姐姐都是极好的人,他们也只是想要帮助你和那些在这里受过难的姑娘而已……”
小小抓着夫人的手,方才舒出了一口气:“嗯,我努力想想……”
她细长的娥眉紧紧拧着,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想了许久,才不确定地,小声地对最信任的夫人说道:“好像……好像机关声之后,紧接着是瓷器被撞到的声音。”
瓷器被撞倒的声音?这个屋子里连桌子都没有,又怎么会有瓷器摆件呢?阿碧听了小小的话,心底有些纳闷。就在她疑惑沉思的时候,一道灵光突然自她脑海中闪过,阿碧猛地将眼睛投向了挂在墙上的一个嵌入墙中的瓷刀。
这间刑房里若是有瓷器,也就只有这一样了。
当时看见的时候,她就曾疑惑过,为何满是铁木的刑房里会有一把瓷刀。只是想起那厉青峰行事诡异变/态,远非常人可以理解,也就释然了。此刻听到了小小的话,却猛然想起了它。
其余四人本就时刻关注着这两个默默退到角落说话的女子,此时自然也注意到了阿碧视线的转移。
连城璧反应最快,阿碧的视线刚刚转到那瓷刀,紧接着连城璧的手就搭在了上面。
瓷是薄胎的白瓷,连城璧的手指搭在上面也被衬得更加修长有力。连城璧并没有马上动作,而是小心地将瓷刀上下前后微微移动,细细感觉着手下的变化。
过了半刻钟,连城璧才眼中一亮,将瓷刀用力一扣,再沿着右面狠狠一转,那瓷刀所在的半面墙果然一阵震动,一扇大约半人宽的门将墙分成两半。
小小见到自己的话果然帮助大家找到了密室的另一出口,不由拍掌笑了起来:“就是这个门,那老头就是从这个门出去的。我有一次昏迷前的一刹那,就看见他侧身从这个门出去!”
阿碧握住小小的手,迟疑一瞬,还是对小小摇了摇头:“这大约不是出口。”
小小听到这话,满眼不解,不是出口又是什么呢?
☆、手中线
阿碧跟着连城璧等人侧身进入了那扇小门;眼前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相比起方才那间暗室的血腥破败;眼前的摆设简直雅致贵气到让人以为自己到了大户人家的闺阁。
黄花梨木的桌椅背榻;丝绸织锦的靠垫软枕;屋子正中央还有一架绣工华丽精致的八幅屏风。屏风前摆着一个三脚矮圆凳;倒像是往日给回禀事情的管家所用。
几人绕过屏风;就见到了一张紫檀木制的太师椅;椅子上还搭着一张太平富贵围膝,椅子脚是一张祥云踏雾的踏脚。这位置的主人;想来应是身量未足,为了坐得舒适才这样摆放。
太师椅旁又有钧窑出的一壶一杯;里面还有半盏醇酒,散发着诱人香气。
这屋子里每一处地方都透着怡然惬意,那墙上的山水画,架上的满目书,榻旁的围棋局,无处不显示出了屋子主人的闲情雅致,品味超然,与先前那个布满了血腥气的刑房相比,倒显得超脱得怪异。
连城璧几人翻检着屋子各处角落,最后在屋角那一人高的五彩福瓶里找到了个巴掌大的油纸包。几人对着那严严实实裹着的包裹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风四娘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