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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璧面无表情地看了老九一眼,将他嘴边的解释统统给看了回去。老九羞愧得垂下了头。
阿碧急忙打圆场开口道:“此时再追究此事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我们回孟家庄去看一看?但凡是大户之家,总是要有名册清单,用以每月例银花销,我们寻来对一对,要找到是否有人逃脱也不是难事。”
往日参合庄众人为了慕容家的复国大业,总是在江湖上奔波布置,这打理庄中一切事务的重担就压在了阿碧这小姑娘的身上。以致阿碧年岁虽小,对这些理家俗务却最是清楚。此刻一听连城璧说起可能有内应,当下就想出了查对之道。
老九知道阿碧是为了给自己解围,连忙对阿碧感激一笑:“孟家庄被劫只拿走了金银和值钱珠宝等易于携带的值钱物什,账册想必还在庄中。我这就领两位前往!”
朱瓦白墙,雕砌回廊。孟家庄的确十分富有。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随处可见的刀痕与四处喷洒的血迹。
老九带着阿碧两人到了孟家庄的书房。这劫杀孟家庄的人似乎早就摸清了此处没有什么油水,连柜子上的锁都不曾打开。
连城璧也不说话,只笑笑看了老九一眼。老九当下心领神会,上前抽出一根铜丝,三两下就把锁给打开,果然见到满满一柜子的账簿名册完好无损。
虽有名册,也有简略描述,但这百来号人一一核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幸好老九虽是外人,守在庄外的时日也不算短。凭着名册认人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件难事。连城璧将名册正本交由老九,叮嘱了他几句,便让他回了冰窖去核查尸体数目。
至于他和阿碧,则在这孟家庄中四处观察一番。
虽已过了十几日,幸而这百口全灭的祸事让旁人避讳得很,也无人来此,倒是将现场保存得尚好。
阿碧边走边看,越看越是心惊。这凶徒实在是心狠手辣,血迹从书房到主屋、从后厨到马房几乎是遍地可见:“这可不像是一个人干的。”
连城璧本是在察看这空了的库房,听到阿碧的自语便顺手将丢在地上的门锁递给了阿碧:“不但不是一个人,还不是普通人。你看这个门锁……”
阿碧定了定神,接过那门锁细细打量。这门锁虽有刀砍剑斫的痕迹,但锁的开合处却是完好无损,想来必定是有精于此道抑或是手持钥匙之人引路。这强行破门的痕迹,倒像是为了掩饰。
阿碧想了想,开口建议道:“这种库门大锁,总是精巧异常。能这样毫不费力地打开,来人必定对孟家很是了解,又或是惯做此事。也许我们可以据此查起。”
连城璧一笑,赞同点头:“自我成名以来,江湖上的大盗恶贼我追踪不少,但凡是能叫得上名号的,我都略知一二。能轻巧解开这复杂门锁的盗贼虽然不少,但如今能在这孟家庄作案的却只有一对。”
阿碧讶异抬头:“一对?”
连城璧也不卖关子,解释道:“不错,一对雌雄大盗。他们本是一对师兄妹,出身鲁家班。”
他接过阿碧手中重锁,随手抛到库房角落,转而牵着阿碧往外走:“后来那师兄因着师父欲对师妹不轨,愤怒下杀师叛门,自此成了一对亡命鸳鸯。十年前他们两上了乱石山,成了野蜂寨的两位当家。”
“乱石山?那不就是花大哥的地方?”阿碧听得入神,也乖乖地被牵着走。等连城璧说到两人与那花平还有渊源,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连城璧似笑非笑地瞥了阿碧一眼,语气变得有些闷:“你花大哥接手关中黑道也不过是四年前的事情,与这野蜂寨的两位相比,只怕资历还浅了些。当初之所以让他一个外来人占了这关中黑道之主的地位,也是因为这野蜂寨的两人的怪癖。”
阿碧本来还不明白连城璧为何突然就不开心了,后来听连城璧话中对这花大哥三字咬重几分,心中不由灵光一闪。她抿唇笑了笑,只当不曾看出连城璧的异样,顺着对方的话问了下去:“他们有什么样的怪癖呢?”
连城璧唇角笑容不减,可这步伐却又快又急,等到他发觉阿碧含着笑快步跟着他时,这步子又慢慢缓了:“他们喜欢奇技淫巧,喜欢金银珠宝,喜欢杀人灭门,却偏偏懒得与旁人深交,行踪诡秘。但凡是见过他们的人都已死了。”
阿碧犯起了难:“这样的人,要逮住他们可就难了。”
连城璧赞同点头:“所以他们成名十数年,至今仍旧逍遥法外。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以雌雄盗的资历本事,又何必借那萧十一郎的名?”
“雌雄大盗成名已久,必定不是为了担心江湖上正义之士的追杀。”两人边走边想,阿碧搅着衣带,心念急转:“而这孟家庄虽算得上豪富,可四十里外就是富庶江南。万没有弃普通富户,非要寻武林名家的道理。这特特寻上了孟家庄,只怕还是冲着他的名声与萧十一郎而来。”
连城璧听罢阿碧的分析,眉心一皱:“这幕后之人是想要借着赛孟尝的威望和惨死,逼得武林对萧十一郎群起而攻。”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徐青藤近日本是忧心娇妻,无暇与江湖人士来往。只是因为那司徒中平提议,可借此遍邀群雄的机会,替他探访沈璧君下落,徐青藤方才出手包下了那云杉客栈。”
要引得江湖中人追杀萧十一郎,可不正是需要德高望重之人出面,激起所有人的愤怒,引导他们的刀剑?这稳如泰山的司徒中平虽出身卑贱,却克己谦逊,名声极佳。可不恰恰好是极力促成此事的最好人选。
只是,这为非作歹的雌雄双盗与人人称颂的司徒中平当真有勾结?就算阿碧经由厉刚一事,知道了武林君子的龌龊面目,对此还是难以置信。
“司徒中平素来被称作稳如泰山。他若是真与盗贼勾结,难道就不怕此事传出去,毁了他辛苦经营了一辈子的声誉?”阿碧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终身致力于获得人们尊重仰慕的侠客,去冒这身败名裂的险。
连城璧却不这么想。前世今生在这个江湖上打滚,对白道里的污浊,他的了解远不是阿碧这不经世事的小丫头可比:“每个人都可能作恶,只在这作恶的利益是否能弥补他的损失。别的人姑且不论,这司徒中平可不如他表现的那般干净。”
阿碧没有插话,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连城璧,只等他继续解惑。连城璧却不想细说,没必要让这些肮脏事情坏了阿碧的心情:“你只需知道,他这些年能自微末立身,得到今日的成就,坑蒙拐骗、杀人放火的事情做得只怕不比那雌雄大盗少。”
两人正巧走到中庭,远远看见那老九满头是汗滴拿着名册自庄外进来。他还没走进,就要开口。
可他刚刚张嘴,一道青影就从他的左侧斜斜射进了老九的嘴中。这青影速度之快,力道之足,让老九根本避无可避。等阿碧两人赶到他的身旁,老九已是捂着咽喉,面色发紫,就要当场丧命。那暗器只怕是带了剧毒。
连城璧见此,当机立断,点了他几处大穴:“少了谁?”
老九呼呼粗喘,却难以发出声音。暗器上的毒实在是太强太烈,不过顷刻,就让老九的咽喉处肿胀得无法呼吸。他挣扎了片刻,还是不能清楚说出一个字,最后只得抖着手指了指地上,然后两眼一翻,气绝而亡。
这变故来得突然,阿碧两人都不曾防备。此刻再要去寻那发暗器之人,已是无处可觅。
这个诚恳忠直的人,到底还是用性命去报了恩。想来就算是到了地下,那赛孟尝也要感激他的。
阿碧又伤心又丧气,正要抬头与连城璧说话,就见到院墙外有道黑影闪过。看那扬起的衣角,似乎是个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莫不是那发暗器之人还要等着老九丧命,方才肯离开?
不等阿碧叫出声,连城璧已将阿碧扯到怀里,左足一点右足,便腾空而起,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黑影是旧人哦~猜一猜是谁~
嗯嗯,谢谢Erica投的地雷~默默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