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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午时,却未见太庙火起,那提着的心还来不及放下,只听得半空中霹雳一声,大地震动。看守太庙的属官跌跌撞撞进了来:“臣启陛下:天降霹雳,太庙火起!”
“如何火起?”帝辛忙忙起身,快步下了御座,出了九间殿。众文武见此,按着官位排队,纷纷跟了上去。
君臣一众出了殿,向着太庙方向看去,果见得黑烟滚滚,遮天蔽日,金红色火焰冲天而起,碧瓦雕梁已被大火吞噬,映得满天通红,这短短时间之内,已将整个太庙烧掉大半,再无修理可能。
命宫人前往扑火,帝辛心事重重,复回九间殿内。
“陛下仁德,此乃天灾,半点不由人。”亚相比干上前奏道,“幸得西伯侯推演,提前请出太庙神位,此为社稷之福,西伯侯有功,陛下当赏。”
商容、黄飞虎等亦出班表示赞同,只有姬昌自个儿连称不敢。
“伯侯之数今日果真应验。”帝辛叹息了一声,暗道姬昌竟有此能,便更不能放其归去,“诸卿所言有理,孤确实当赏赐伯侯。不如伯侯再演算一卦,说说此次孤召伯侯前来何意。如若说得对了,孤派武成王护送伯侯荣归,要是不幸没有言中,还要请伯侯在朝歌多盘桓些时日。(注2)”
姬昌接到诏书之时,实则已为自己演算过一卦,得出结果乃是凶中藏吉,有惊无险,虽暂时不得归西岐,却无性命之忧。现今听得帝辛之言,心底自是明镜似的,哪里还不清楚帝辛打算?
帝辛这是定要将他圈禁在朝歌了。
“陛下心思难测,下臣不敢妄言。”姬昌深深躬□,“陛下这是特意留下臣暂居朝歌,下臣谢陛下厚爱!”
“伯侯德高望重,伯侯暂居朝歌,孤还想向伯侯请教一二。”帝辛心知自个儿的小把戏,不可能瞒过姬昌,但他目的达到,根本不在意这些。
且说姬昌在西岐连连动作,帝辛得到奏报后,跟着重臣商议,得出姬昌胸怀大志的结论,将使计将他召来朝歌,试探之后再不放他归去。姬昌心知命中该有此一劫,亦是安心住了下来不提。
同一时间,三十二天之外,娲皇宫。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虽不全中,仍是有些道理。苏妲己燃起清香多日,青烟袅袅,这才飘到了娲皇宫。
“竟这般无用!”女娲查知清香被点燃,心里头自是极不高兴。
实际上,女娲并不想此香有朝一日会用到,否则堂堂圣尊之物,又怎会不能立时感知到,而要过得这许久。
“彩云!”
“弟子在!”当年被罚静室思过的彩云童子,现今瞧着已不再是女童模样,而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了,且修为境界亦有了长足进步,更是被女娲收为记名弟子,“老师有何吩咐?”
“你往朝歌一趟,去见见那轩辕坟狐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哪唾手可得的天下GN的火箭炮,多谢!
注1:本文设定这时候其实天机是混乱的,但姬昌演算的这些都是凡人间小事,要推算出来还是可以的,不像圣尊推算的关于天地情势变化,已经算不太出来了。
注2:这是帝辛的一个小把戏。姬昌肯定算得出来,帝辛是要将他软禁在朝歌,如果他说了这个答案,帝辛答你这个答案是对的,那么姬昌是要被黄飞虎送回西岐的,这样的话,他就没有被留在朝歌,答案不对了。要是帝辛说你这个答案不对,那也不用多说了。
123天庭介入 纷纷上榜
西岐城;伯侯府。
西伯侯姬昌一去朝歌不返;因着他临走早有吩咐;西岐一应事务在姜尚的主理之下;由长子伯邑考监政,次子姬发从旁协助,其他文武臣子同心协力;倒也未出什么乱子。
姬昌不归,西岐境内蒸蒸日上;一日胜过一日;身负封神大任,一直记着元始交代的姜尚,见此情景却是越发着急起来。
这一日;姜尚沐浴更衣;来见伯邑考。
伯邑考双手将姜尚托起,语声带着明显尊敬之意:“相父见我,不知有何要事?”
“臣来告假,往昆仑山一趟。”
伯邑考怔了一怔,急道:“西岐还需相父主持,相父此时离去,可叫我怎么办?”
姜尚忙安抚道:“臣此去多则三日,少则两日,实是有些事情不解,需向师尊请教,到时自回。”
伯邑考见姜尚去意已决,只得应了,复又不舍地道:“相父不可逗留山中,使我盼望。”
姜尚自然领命,出得伯侯府,便将土遁之术使了出来,往昆仑山赶去。不过少顷,姜尚已是抵达昆仑。再瞧山中烟霞飘渺,天材地宝遍地,奇花异草生机勃勃,时有白鹿、玄猿等灵兽显出身来,一派仙家景象,思及自己离山竟已数年,心中感慨不已。
上得山去,姜尚刚行至玉虚宫,便有一垂髫童子迎了出来,对着姜尚行了一礼道:“师叔,老师有请。”
姜尚激动难抑,难免在面上显了出来,随着那童子进玉虚宫,至元始云床前纳头拜倒:“弟子拜见师尊,师尊万安!”
元始睁开闭合的双眼,语声平平地道:“你今负封神大任,不在凡间匡扶圣主,却来此作甚?”
“弟子至西岐数年,时刻不敢忘记师尊吩咐。”姜尚对着元始磕了一个头,“师尊赐下封神榜、打神鞭,弟子却从不知其作用,于封神之事亦不曾有丝毫头绪。现今西岐之主姬昌滞留朝歌不归,走时并未立下少主,大公子有德,却过于仁厚,不及二公子胸有沟壑,眼瞧着不知后事何如。弟子怕误了师尊大事,特特归得山来求问。”
“罢了!你既来了,我便教你一二。”
“求师尊指教。”
“你归去之后,可在岐山造一封神台,台上张挂封神榜,余者之事自无需你理会。你只需这一事毕了,你这一生之事已毕了。”停了片刻,元始紧接着道,“你为人间宰相,得享国禄,在其位谋其政,此事却不是我能管。西岐有德人坐守,真有危急之处,自有高人相助,你无需忧心,更不必问我。你自去吧,只一样,此去但有人叫你,你万不可应他。若是应他,恐要生出事端,务要小心。”
“师尊之命,弟子定不敢忘!”姜尚再三磕头谢过元始,出得玉虚宫。
姜尚一路想着元始指点,往前下了昆仑山,正要施展土遁,忽而听得后面有人唤道:“姜子牙!”
姜尚心下一惊,暗道真个有人叫,记挂着元始嘱咐,自是不应。
后面又叫:“子牙公!”姜尚不理;紧接着是:“姜丞相!”姜尚仍是不应;那语声这般接连叫唤了四五次,见姜尚只是不应,便大声叫道:“姜尚!你忒的薄情忘旧!现今你做了丞相,享受人间荣华富贵,却不思玉虚宫一同学道四十年情谊,我连唤你数次,你竟是不应!”
姜尚听得此言,只得回头去看,见一道人玄色袍子,肤色略深,五官深刻,墨色长发随意披散,正是那跟他同日入门的师弟申公豹。
“师弟,我不知是你叫我。只因方才师尊吩咐,但听得有人叫唤,切不可应他,故此我才不曾理会,得罪了!”姜尚有些惭愧,对着申公豹深深一个稽首。
“无妨,我知师兄不是寡情之人。”申公豹摇头道,“师兄来去匆匆,却不知寻师尊何事?”
“师尊早先赐封神榜,我不知其有何作用,特来求问。师尊着我造封神台,张挂封神榜,现我需尽早赶回主持此事,便不与师弟多言了,还请师弟勿怪!”
“慢来慢来!”申公豹连连拉着姜尚,“也不差这一刻。你我师兄弟多年未见,莫非只是跟我聊上几句,师兄都不屑么?”
“我怎会如此想?师弟想说什么,只管说来便是。”
申公豹将姜尚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师兄在西岐,身居相位,这是铁了心要保那个了?不过我却见着成汤天下稳固,不似气数已尽、国之将亡迹象,师兄真个不再考虑考虑?”
“师弟,你说什么混话!”姜尚笑道,“且不说西伯侯磻溪亲迎,于我有知遇之恩,况凤鸣岐山,兆应真命之主,周将代商。成汤气运黯淡,此为师尊亲言,师弟反问,却是为何?”
申公豹放开姜尚,似笑非笑道:“你说成汤气数将尽,我如今下山,保成汤护帝辛,我倒要看看会如何!”
“师弟莫要玩笑!”姜尚大惊失色,“师尊严命,你怎敢有违?”
“我可不曾与你玩笑!明明我与你同日拜入师尊门下,你有何德何能,独得师尊青睐?观你资质,与我相较亦远远不如,为何师尊竟将封神大事皆交予你?我便是不服,正要让师尊瞧一瞧,你我到底谁的本事更大!你既要辅佐西岐,我偏要相助殷商,到时自有定论!”
“师弟你……不想师弟心中竟对我如此不满。”姜尚正色道,“师弟便是对我不满,也万不可拿此事做赌,今听我一言。天命之数不可逆,师尊之命不可违,师弟还请好自为之,三思后行!”
姜尚言罢,不再理会申公豹,兀自拂袖而去。申公豹瞧着姜尚土遁离开,低声道:“姜子牙,你要保西岐,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不过道行四十年罢了……”
姜尚别了申公豹,往西岐归去,途经东海之滨,忽而心生感应,驻足停了下来。他立在岸边一礁石上,只见得海水翻腾,飓风四起,汹涌海浪卷起白练,虚空中隐隐传来雷鸣之声,云雾相连,阴霾四合,笼罩了整一个海滨。
“奇哉!怪哉!”
姜尚喃喃感叹,忽见得巨浪中间分开,显出来一个赤|条|条的身影,对着他大叫:“大仙!游魂埋没在此千载,不得脱体而出,今日心生感应,可得大机缘脱离苦海,却要应在大仙身上!望大仙施展神通,救助游魂,游魂愿追随大仙左右,为大仙驱策!”
姜尚又惊又疑,仗着胆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