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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那个位置又有几个是身可由己的!”谢映登迟疑着摇头“你尽管去做。具体什么时候把结果给大将军我会认真考虑。去回非心腹之人莫带!也不要向外人提!”
“这我自然晓得!”谢宁轻轻点头想再劝谢映登几句犹豫了一下又把后面的话吞进了肚子。上位者所为身不由己的时候居多。这一点上他认同谢映登的见解。可谢家这一出手?
这一手足以主宰中原日后的走向!谢宁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族叔谢映登、还有追随自己执行此任务的人将来定会在史册上留下重重的一笔。但能主宰历史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做起来心里没有半分喜悦?
目送着心腹离开谢映登再度跨上了战马。长城上依旧没有喊杀声突厥狼骑的角声依旧吹得惶急。既然安不下心来在营帐中休息不如到城墙上找些事情做借以驱逐内心的忐忑。
尽管李旭和李建成一再强调大伙可以先调整一下第一仗由河东军与博陵军来打大部分援军将领却和谢映登一样没心思躲在营帐里边养精蓄锐。走在半路上他先后遇到了刘季真、时德睿和韩建紘等人。彼此打了个招呼并络赶向了第一线。
河东与博陵将领早已爬上了城墙站在距离黄花豁子最近的一个烽火台上正热烈地讨论着敌情。见到谢映登等人到来众将赶紧让出了一排空档一边寒暄一边七嘴八舌地说道:“诸位来得正好快看看骨托鲁在卖什么迷*魂*药。从一大早到现在了居然来半根箭都没法放!”
“他那花花肠子里边还能拉出什么好屎来!”刘季真不顾有女将在场出口成脏。“待老子仔细看看那厮的屁股朝哪个方向撅!”
“管他先赏他几箭再说!”韩建纮也是个急性子跟在刘季真身后附和。手打凉棚向下一望二人却又不约而同地闭上的嘴巴。乖乖但见满山遍野的突厥人手里提着斧头和锯子正在砍伐距离长城三百多步左右的大小树木。还有数不清的各族牧人、奴隶在号角声的指挥下沿着黄花豁子山谷两侧的斜坡不停地堆放草袋。才半日多不见昨天的战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原来的山谷不能再被称为山谷左右两侧各有一道狭长的平台被草袋裹着泥土堆积了起来。
“他们要做什么难道要修鱼梁大道么?”河间郡守王琮看得稀罕皱着眉头问道。他曾经听说过昔日大隋官军攻打辽东城为了尽可能多地投放士卒修了一条可从城下直通城头的鱼梁大道。但辽东城坐落于平原之上一条鱼梁大道数日可就。万里长城却位于燕山之颠突厥奴隶干活的度虽然快从山下修条鱼梁大道致城头恐怕也得修上年余。
“不是修鱼梁道。那战术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大隋伐辽东李密打黎阳都未曾成功过!”不忍听老郡守继续露怯上官碧接过对方话头低声分析。“这一段城墙虽然绵延百里但适合进攻的点只有几个曾经被山洪冲开的豁口。眼前的黄花豁子算一个三里之外的麒麟谷算一个。西边”她用力向远方尘土飞扬处指了指“葫芦涧那算另一个。如果不能拿下这三个豁口即便从别处上了城墙大军依旧需要爬山。人过山头容易战马和粮草却未必爬得动!”
“上官将军说得对!突厥人大兴土木的刚好是这三处!”负责招呼众豪杰的博陵军将领时德方走过来低声肯定上官碧的判断。目光与谢映登的目光相接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快将脸转向了其他几位“我们也认为突厥人的主攻方向基本放在这三处。但保不准还会在其他地点寻找咱们的疏漏。这些人工搭建起来的土台距离都在强弩射程之外。所以一时半会儿很难判断他们要做什么?”
“那大将军呢?他怎么说?”上官碧冲着时德方微微一笑然后低声探询。虽然与李旭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却在第一时间把李旭当成了这里的主心骨儿。
“将军在麒麟谷附近的烽火台上。骨托鲁的大纛也竖在那附近!”时德睿笑着回应“那边情况与这里一样大将军正在与人商讨如何应对!”
“嗯!”上官碧轻轻皱眉凝神远眺。完全没考虑自己一颦一笑之间吸引了多少目光过来。按照鲜卑人的风俗那些目光无论带着什么心思都算不上不敬。少女是一朵带刺的花在原野中肆意开放你可以远远地欣赏但只有她喜欢的人才有资格靠近。
“昨天晚上不知道她去英雄楼得到什么结论?!”望着少女的如花笑颜谢映登的心猛然跳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想。他记得上官碧等人去拜会了李建成并且记得当晚上官碧所说的每一个字。如果她心目中的英雄是李建成?想到日后这个女子可能会因为自己而死他的心不觉有些乱乱的隐约带着一点点刺痛。
第七卷 逍遥游 第七章 盛世 (四 下)
正懊恼间长城外的角声又响了起来。凄厉而悠长就像雪天后从北方吹来的风让人从鼻尖冷到骨髓深处。谢映登手扶城垛向远处望去看到大队大队的突厥人潮水般让开一条通道一大串骷髅具体的说是一大串身体上挂着各种骷髅做饰物长得如野猪般矮胖的男人在狼骑的膜拜下走到了刚刚搭建好的平台上。
这些人都赤裸着上身胸口和肩膀上乱七八糟地画着或纹着各种图案腰间用皮索系着各式各样的骨头。也许是牛羊的也许是野兽的随着人的脚步上下颤抖。每前进一步骨头的主人便转过身来向周围的人群嚷嚷几句。而人群瞬间就像进了水的沸油爆出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欢呼。
“啊—嗷嗷—嗷嗷嗷!”为的赤身男人扯开嗓子出一声古怪的长号。霎那间整个山谷开始沸腾。“啊—嗷嗷—嗷嗷嗷!”刚才还忙碌着的人无论战士还是奴隶全部停止了手头的工作仰头举臂跟着骷髅们的节奏长嚎不止。
啊—嗷嗷—嗷嗷嗷!”带头嚎叫的男人年龄已经不小了但中气却非常地足。一边晃动着手中由一块大骨头和两只铜铃铛组成的乐器吟唱一边中了邪般前窜后跳。跟着他身边的其余几个手握各色骷髅乐器的男人也跳了起来一边跳动一边将油乎乎脏兮兮的长摇摆不止每个人身上所挂的骷髅饰物也跟着扬动出苍白碰撞声。随着碰撞的节律他们自动形成了一个***以某种独特的舞步在高台上往来循环。一时间号角声鼓声、铜铃声还有骨头与骨头的撞击摩擦声组合在一起汇成股怪异而恐怖的音乐。听得人头皮紧毛孔涩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好像沾上了血湿淋淋粘得难受。
谢映登知道敌人是在举起某种神秘的仪式但这种仪式在他眼里看不出任何美感只令人觉得恐慌。他回头四望现身边大多数豪杰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只有刘季真等少数来自塞上马贼两眼呆呆的望着敌人的表演目光居然带着几分羡慕。
“他们在祈求上苍保佑自己胜利!”刘季真性子虽然平素行事大大咧咧却粗中有细。觉谢映登在审视自己赶紧回过头来低声向对方解释。“塞上各部落的习俗都差不多我小时候族人在出战前也由萨满带着向长生天祈福。后来我们的部落被突厥人吞了老萨满也战死了。长生天长生天那些日子肯定喝酒喝过了头……。”
说到这儿他自觉心里凄凉张开双臂冲着长城下大声嚷嚷“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刘季真的亲信拔出腰刀与自家领一道向突厥人嚎叫示威。长城外的喧闹声太大几个人的干扰根本无法影响对方的节奏。萨满们毫不介意外来噪杂继续跳动白花花的骷髅饰物在阳光下出一团团诡秘的光芒。围在平台两侧突厥人、奚人、室韦人伯克、土屯、战士、奴隶全部跟着举腿顿足呐喊高歌如醉如痴。
突然间所有喧闹声噶然而止?“啊——!”刘季真嘶哑的喊声传了出去在群山之间孤独地回荡。他用手擦了把脸停止了无谓的抗议喘了口气讪讪向谢映登解释道:“出口恶气。***要不是我们匈奴人自己不争气草原上哪里轮到他们嚣张。贼老天贼老天要是保佑他们老天就是糊涂蛋!”
仿佛要与他作对。萨满们大声吩咐了几句。狼骑当中又出一阵欢呼几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将数十头羊九头白色的小牛6续牵了上来。
牛和羊不理解什么是神圣一边抗争被屠杀的命运一边出凄凉的哀鸣。围观的突厥人则出哄堂大笑七手八脚地给萨满们帮忙。很快羊和牛都被固定了到预先竖好的木桩上。几个少年捧来尖刀双手举到祭祀们的面前。领队的祭祀大声吟唱了几句随即抓起把尖刀快在自己额头上画了一下。
其余几个祭祀见样学样举刀自残。血立刻淌满了他们的脸。好像为了让长城上的守军看到自己的勇敢般祭祀们转过身来对着长城呐喊示威。然后用自己的血将刀身涂红缓步走到九头白色的小牛身侧。
“哞————”受惊的小牛出绝望的哀嚎。“呜呜——呜呜呜————呜呜”早就等着这一刻的突厥人立刻吹响了号角。“嗷嗷————嗷嗷————嗷嗷!”祭台旁的将士们又开始大声吟唱一边唱一边用兵器割破自己的皮肤。
人血、牛血、羊血殷红的血光晃得人头晕目眩。下一刻杀戮成了主旋律牛、羊全部倒在了祭祀们的刀下。早有手脚利落的战士用铜盆接下了牛血和羊血一盆盆地摆在了祭坛中央。带队的祭祀们将铜盆举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一边低吟一边用血染红了整座平台。
风立刻将血腥气传到了长城上。纵使见惯了生死谢映登等人依然被熏得隐隐作呕。中原军队在大战前偶尔也会向神明献牲却从没弄得如此血腥过。偏偏对方以血腥残暴为荣耀刚刚将祭台泼成红色紧跟着又在血泊中引吭高歌。
“刘兄他们唱得是什么?”谢映登憋得难受喘息着向刘季真询问。
这回马贼头刘季真没强调他自己的高贵血统侧着耳朵听了听然后小声解释道:“这是一突厥人的战歌好像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第一段强调的是自己的出身兜舆山下天狼与人类的孩子。吃狼奶长大传承着祖先的勇敢……。”
“我们是苍狼的子孙长生天赐予我们强壮的筋骨。”停顿了一下刘季真继续翻译“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