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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其实也是大家想问的,若两人真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在朝堂之上,韩昌为何如此针对安逸?
韩昌此时心中却有苦说不出。其实他真的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怕安逸心怀歹意,小皇帝又年幼,若是被哄骗了,那岂是江山之福?
但不料世人心中大都龌龊,以己观人,又被安逸三言两语一带,竟然都怀疑他的出发点是为私仇,而且还是如此龌龊的理由,一时间一口老血憋在心口,险些被气的背过气去。
而安逸此时,却不禁暗自寻思:自己这算不算是陷害忠良?
可念头一转,他却摇头笑了。
还是那句话,对他好才是真的好,若对他百般为难,即便是圣人,那又如何?
更何况,他又没有真的如何反击,如若不然,以他的周全,若真想陷害一个人,又怎会说的如此破绽百出,让人一听就是假的。
其实他只是看韩昌不爽,想要恶心恶心他而已。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个玩笑罢了。”龙椅后,一片珠帘内,传出一个柔美娇艳的声音,声音极轻,就连小皇帝都听的不清不楚,但却明明白白传入安逸耳中。
他心中一动,蓦然抬头,只见一绝色丽人正襟危坐在珠帘后,端庄娴贵,二十七八岁模样,尤其是一张樱桃小口,红艳欲滴,分外诱人。
这是……
垂帘听政?!
第一百二十九章疯狗
珠帘后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恐怕除了当朝太后之外,再无第二人选。
安逸此时心中暗道上一个皇帝肯定是一个短命鬼,不然怎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持政,最主要的,留下这么一个美艳的小妞做寡妇,还真是……
暴殄天物啊!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皇宫大殿之中响起,徘徊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皇后猛然抬头,一双眼死死盯住安逸,心头剧烈跳动。
蓦然间,一道红霞从脸上闪过,双眸剪水一般,不知道想到些什么。
梁王偶然瞥见,脸色一变,再看向安逸的时候,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光。
安逸若无所觉,黑过韩昌之后,继续吧注意力转移到龙气之上,暗运法力,发觉似被泰山压制,晦涩难动,心知这乃是万民之力。
龙气乃一国国运体现,牵连甚广,凡国家治下万民,都有一丝心念付于其上。也就是说,若想动龙气,其实是在于亿万百姓争力,如此仅凭安逸一人,当然力所不能及。
这时候他无比怀念起了天魔元神,因为若是天魔元神在,只要分出一丝神念,伪装成万民信念,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去。毕竟这龙气虽强,但却没有自主意识。有的,只是向天魔元神一般,万千百姓的念头。只不过一个是信念,一个是欲念而已。
如此看来,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大体相同的,安逸一心钻研心道,未尝不能做到一法通。万法通的地步。
只不过心道也有细分。有一意孤行的道。有自我反思的道。
一意孤行,就是仅凭心中一念,认为自己就是对的,错了也是对的,是世界错了。简单来说,就是深度的中二病患者。
而自我反思,则是结合外间规则,领悟自己的规则。结合外道。领悟内道而已。
安逸此时,就徘徊在两者之间。二道同修也好,左右不定也好,其实这些并不重要。
但要成道,何须在意所选之道?只不过路近路远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声惊呼将安逸惊醒。他猛然回头,只见一道刀光越来越近,转眼就要劈到他的头上。
定眼一看,是韩昌怒发冲冠,拿着从一旁侍卫腰间抽出的长刀。恶狠狠向他劈来,口中道:“老夫今日定要杀了你这个妖道。还我韩家门风清白!”
“啊——”
“韩大人不要——”
众人纷纷做乱,劝道:“莫要因为一件小事,惊了圣上龙颜!”
小事?这他妈算小事?
韩昌怒不可遏,浑然忘了场合,不顾众人乱语相劝,毅然向安逸挥刀。
此时早有侍卫冲进大殿,将小皇帝拱卫在后,抽刀在手,预防韩昌指东打西,意在圣上。
此时方将军脸色忽的一喜,心中大笑:“好机会!韩昌你自己作死,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当下也要从侍卫那顺把刀来,趁乱将韩昌斩于殿前。这样他有一个救驾的名头,想必任谁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此时人人皆惊,侍卫更警,哪里容得他夺刀,举目四顾,但凡侍卫皆都抽刀在手,紧紧握住。而他虽是武将,但上朝又不许带兵器,一时间手脚无措,呆愣在地。
眼看着韩昌一个力劈华山,向着安逸顶门劈去,而安逸虽回过头来,却一动不动,仿似被吓傻一般。让樊蕊一颗心狠狠提到了嗓子眼。
小皇帝却毫无受惊之色,一双眼紧紧看着安逸,反而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上下嘴唇开合,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到喃喃细语,说:
“快劈下去,快劈下去,道士定有神功护体,今日朕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这神仙手段。”
也不知他是没心没肺本性如此,还是少儿心性不知所畏。
或许,在他心中,生、死二字就如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远没有大人看的那般重要。
所以说,少儿眼中的世界,是纯粹的,干净的,没有任何瑕疵的。
只有人复杂了,才会发现隐藏在暗中的龌龊,不是世界变了,而是人心变了。
以佛眼看世界,则众生皆佛。
在你评论他人的时候,首先要想想自己。若你真的纯洁无暇,又怎会看得见他人身上的龌龊?
见他人善者,其人也善;见他人不善者,其人必恶!
智者为慧,商者为奸,智商越高,谋略越高,其人越知恶。知恶者为恶,必为大恶……
这一切发生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说来觉慢,但不过眨眼。眼看着刀离自己脑门越来越近,可安逸却没有任何动作。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似嘲非嘲的笑容。一双眼毫无畏惧,直视面前钢刀。
“当啷啷——”
只听得一声金铁相交的脆响,钢刀准确无误的劈在他的脑门。但却没有造出任何伤害,反而蹦溅出二三火星。再看钢刀,竟已经锛出一个缺口。
而韩昌不过胜怒之下行事,寻常时候哪有这般力气,一刀下去泄了气后,“当啷”一声长刀落地,在看他双手虎口处,早已蹦裂,滴滴鲜血流淌而出,染红脚下地面。
安逸幸灾乐祸道:“都说了贫道别的没有,只有一身硬骨头,怎么韩大人偏不信这个邪,非要亲自试试。现在将自己伤着了,不知大人是否满意了?不过不管你满不满意,贫道话说在前头。这事情都是你找的,可千万不要讹我,贫道可没有多余的钱财给你治病。”
此时韩昌心中满是惊骇,不知为何伤不到安逸,但事已至此,他一张脸变幻莫测,忽然眼中一狠,道:“好一个妖人,没想到你竟习得如此妖术,老实交代,你接近皇上究竟有什么心思!”
说完,不给安逸反驳时间,道:“你莫要不承认,若你真的不怀异心,怎的一开始不将这刀枪不惧的法术说出来,如此隐瞒,必是想杀圣上一个措手不及,还好老夫提前试探出来,不然今日说不定就要让你这妖道得了手去!”
好嘛,三言两语将安逸黑了个彻底,顺便把自己殿前失仪的过失摘了出去,将过说成功,还真不愧是混官场的人物。
但安逸又岂是善茬?左右张望,忽将视线停留在梁王身上,赫然一笑。
梁王当场心下大跳,暗道:坏了,这疯狗要咬我……
果不其然,他念头还未落下,安逸已经说话:“韩大人可莫要信口雌黄,你都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能仅凭这一点,就诬陷贫道要行刺杀之事?难道大人不知道慎言慎行的道理?”
“哦?这事情难道还别有隐情?还请道长给朕解释一二。”小皇帝此时颇为好奇的开口。安逸正好借坡下驴,稽手道:“回陛下,不是贫道有意相瞒,实是进宫之前,梁王爷的管家梁忠就嘱咐过我,让我慎言慎行,事事谦虚礼让。贫道不敢不从命,所以只好事事谦虚,之前皇上您问我会些什么,我便推说什么都不会,这难道还不谦虚吗?”
说完,满脸疑惑看向梁王,一副好奇宝宝模样。
梁王心中破口大骂:“混蛋!”
他早就吩咐过梁忠不要再招惹安逸,没想到今天梁忠还不听话,非要多嘴卖弄聪明,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小皇帝宣安逸进宫,为的就是看他变戏法,而你梁忠却叮嘱他慎言慎行,这不是摆明了不让他施展手段吗?这皇上心里能舒服的了?
所以这一声混蛋,骂梁忠更甚过骂安逸。
只不过对于安逸,他也气的够呛。
什么玩意!他韩昌惹你,你报复就报复,干嘛把他梁忠牵扯进去,即便之前真惹得你不快,但跟现在有什么关系,至于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吗?
不说他如何吐槽,小皇帝此时的脸色确实耷拉下来,冷哼一声,道:“是吗?宣梁忠进来,朕倒要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
梁王猛然惊起,道:“陛下息怒,想必这其中留有误会,梁忠叮嘱道长慎言慎行,想也是一番好心,怕他冲撞了陛下,绝对没有与陛下作对,不让道长表演法术的心思。”
安逸似笑非笑插嘴道:“梁王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贫道挑拨离间,欺上瞒下吗?”
梁王嘴角一抽,道:“小王不敢,只是怕道长误会了梁忠的本来意思……”
他现在可以说是将安逸列为无比重视的对象了,重视到说话都要小心翼翼再三措辞。就怕一个不慎,让安逸发疯乱咬。
世上有三种人不能惹,僧道、妇人、孩子,安逸身为道士,本就在他的禁单之中,如今又加了条疯狗属性,所以这结仇结怨,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一个正常人,永远无法预计疯子的下一步怎么走,因为疯子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在梁王心中,他当然是那个正常人,而安逸,自然就是那疯子。
所以他仔细酝酿一番,待话再无破绽,才开口为梁忠摆脱罪名。毕竟梁忠是他的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