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哲又松懈下来,“不是。”
“那就准备吃饭吧。”袁朗拿碗盛粥,“微波炉里我热了虾,拿出来咱们开饭。”
吴哲听到虾就欢天喜地去拿了,袁朗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的决定是正月初四袁朗去吴家吃午饭,晚上吴哲去袁朗家过夜。
时间哗啦啦地往前赶,年一晃就到了,初四那天下了小雪,吴哲一早醒过来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地面微微发白,窗玻璃外层有霜,他哈口气上去,白花花一片。林冉敲门:“吴哲?”
“门没锁。”
林冉探头看儿子,发现已经醒了,“这么早?”
吴哲嘿嘿笑。
“不就是今天带人进门给爹妈看嘛,有什么好高兴的。”
吴哲摇头不说,林冉也就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等到上午十点有人按响吴家门铃的时候林冉抢先要去开门,结果发现袁朗捧了一捧郁金香站在门外,包装纸是浅绿,映衬着橙色的花朵格外娇艳。
吴哲在门厅看TA妈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林冉一巴掌拍在他头顶,“笑什么笑!下次再玩一这套,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哲吐着舌头接过袁朗手里的东西,林冉颇为尴尬地看着袁朗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教授,我觉得我有自信不会让今天的情况有第二次。”
林冉笑了,让袁朗进门来。
吴家父母虽然对此事颇为意外,可也没给袁朗什么难堪。加上他讲话深浅有度,不会开过份的玩笑,也不会让饭桌冷场,这一餐饭吃得倒也可以。吴哲饭后去厨房看TA妈收拾,“没生气吧?”
林冉白他一眼,“没有。就是意外了点,我真没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吴哲心道他要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什么意思,也要他愿意才行。林冉又说,“袁朗这孩子样样都好,可就是这样样都好,让我觉得……”
“妈。”吴哲轻轻唤一声,林冉止住了,“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插手。只是你要记得别太依赖人家。”
吴哲苦着脸,“我好歹二十八了。”
下午吴哲和父母解释之后就和袁朗一同离开,出租车上两个人坐在后排许久不说话,临到下车前吴哲忽然说:“他们想和你谈谈。”
袁朗等到司机开到目的地下了车才说:“行啊,没问题。”
吴哲跟着他上楼,然后问:“你的父母呢?他们知道你是……”
袁朗忽然回头看他,然后嘴唇上挑,明显不是笑容,“我妈大概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对不起。我,从未听你提过。”
袁朗一摆手,“是我从来没说过,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父亲现居西安,我们没有具体谈论过这个问题,不过我想他多少也能看出来。至少我这个年纪还不结婚,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吴哲不语,袁朗指了指浴室,“我洗个澡,然后我们晚上出去吃饭,我在一家餐厅订好位置了。”
吴哲点头,“我看会儿电视。”
袁朗家中只有公共频道,他不会花钱在付费节目上,吴哲则完全相反。摁着遥控器上的按钮,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吴哲忽然有点起意要去吓唬他一下,可就这么冲进去看裸 男好像有点不妥,一方面是说不定自己还是他哪个一旦把持不住晚饭铁定报销,吴哲考虑了一下看裸 体袁朗重要还是晚饭重要,最后胃和舌苔在竞争中大获全胜,美食当前,色字退却。
又换了几个节目,正百无聊赖,座机电话铃声响起。吴哲起身去看,一个陌生号码,看区间号,是外地的。浴室水声很大,想必袁朗听不见,他本不欲接听,可电话铃声死活不断,好像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吴哲拎起话筒:“您找哪位?”
话筒那边传来一个低沉却动听的声音,音质仿佛是经年老银,语尾结束时有一点上扬,但是丝毫不显得轻浮。熟悉又陌生。
“袁朗不在?”
吴哲啊了一声,然后扭头看浴室那边,“他在洗澡,可能暂时接不了电话。您哪位?等会儿他出来我告诉他给您回电话就是。”
对方好似认真思考了片刻,吴哲几乎能够在这边感受到那人在轻笑,“不麻烦了,替我问一句为什么过年也不回西安。还有,我会再打到他手机上。”
吴哲哦了一声,那边又问,“你是他男朋友?”
吴哲立刻警觉起来,虽说他很久不曾遭遇小报记者或者粉丝骚扰,不过也难免格外警惕,“如果有事找他,我等会告诉他就是了。”
可能这种不要多事的语义传到了,那边再无废话,干脆地说了再见。吴哲挂上话筒之后倒是十分郁闷,怎么也想不通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袁朗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吴哲窝在沙发里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上科教节目里一只大蟒蛇,他从背后抱住吴哲,“不怕这东西?”
吴哲没动,“刚才有电话找你。”
袁朗哦了一声,走过去看来电显示,吴哲听到身后的人迟迟没声音,扭头问:“是谁啊?他说会再打到你手机上……”话没说完吴哲看到袁朗面无表情,“怎么了?”
袁朗还是没什么变化,可吴哲敏锐地察觉他的确很不对劲,“袁朗?”
“没事,我吹干头发穿衣服去。等他打回来就是。”
吴哲倒不是不关心袁朗,可是他想了半天,决定再等等,两个人沟通需要时间,这不是单纯的“在一起”就可以解决的。用袁朗的话,还是需要“试一试”。
正月初八吴哲就被车队招回集训,好在仍在北京进行恢复性训练,袁朗也不时去看他。正月十三袁朗去南京参加了一个天体物理方面的研讨会,吴哲在电话里埋怨他十五不能回来一起吃汤圆,袁朗大笑着说会开完了一定好好补偿。
袁朗挂电话的时候已经临近正月十四的午夜,窗外淅淅沥沥的居然有雨声,他凑到窗边看发现下的是雨夹雪。南京的湿冷湿冷的正月里,这种天气也算少见了。
第二天正月十五,晚上袁朗没有接到吴哲的电话,他主动打了过去发现不通。袁朗按掉手机上的红色按键时有点惴惴不安,想了一会儿之后他打到吴哲家里,也是无人接听。袁朗的心好像停了一下,最后按了林冉的号码。
有人接听,但是好像那边特别噪杂,一种难以置信的崩溃状态从电话另一头变成一股旋风扑面而来,夹带着林冉的哭腔:“袁朗,吴哲出事了……”
Chapter 16
在南京的会议不可能耽误,可袁朗在挂掉林冉电话的那一刻就出门乘坐第一班飞机回了北京。
吴哲车队新车试跑,在第五圈的时候出了问题。转弯时因为离心力的关系他整个人飞出了跑道,据旁观者说当时他在空中打了个转,直到撞上围护栏才停下来。林冉和吴洪义看到袁朗的时候都已经无力解释。医院正巧是齐桓所在的,他在手术室门外看着袁朗也说不出话来。吴哲的手术在进行了五个小时之后终于结束,医生出来看着一群亲友,“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但是他以后大概没办法再从事这个运动了。”
吴哲的车队经纪人听到这句话马上眼圈都红了,直过了五分钟,这个年过三十的女人放声大哭,吓了周围人一跳,“他那么喜欢赛车啊……”
袁朗记起他在吴哲家看到的照片:那个神采飞扬,青春阳光的大男孩赛车手。
林冉被吴洪义拥在怀里,老俩口闷声不响,只看到林冉眼睛红红的,好像哭了却又没有眼泪。
袁朗等吴哲的经纪人哭得差不多了,上去给她递面纸,“怎么会出事?”
“车队新车,好多新技术、还在调试,吴哲的车在转弯的时候出了问题,他那时控制不好,整个人撞在了围护栏上,没撞到头已经是万幸了……”
袁朗拍了拍女人后背,“别哭了,等会儿他醒了,你怎么也要进去看一眼吧。被他看到了不好。”
经纪人胡乱擦了两把眼泪,“我去洗个脸。”然后就跑开了。
齐桓站在袁朗身边,“主刀的是我们科室主任,应该没什么问题。”
袁朗点点头,“我现在没有担心。”
齐桓明白他的意思,这种情况下,最让人担心的有时不是身体状况,反而是心理问题。
吴哲被推出来,袁朗没有靠上去,他倚在墙上沉默地看着,齐桓过去和主刀的医生说了一会,然后又站回来陪袁朗,“袁朗?”
袁朗的眼睛死死盯着簇拥着吴哲病床的人群的方向,人们在走廊尽头进了电梯之后终于消失不见,他好不容易才发觉齐桓在自己身边,“你没……”
“我没事。你刚才要说什么?”
“吴哲入院的时候我在家,今天我轮休。所以没上手术台。”齐桓是急诊外科的。
袁朗点头,“哪里能抽烟?”
齐桓带他去了安全楼梯通道,“你看起来可真不像没事。”
袁朗点燃一根烟,吸起来的样子特别凶,一口下去三分之还多。齐桓知道他这个时候不想说话,就干脆站在一旁再不言语。
袁朗忽然想起了当年自己受伤的事情,醒过来的时候铁路坐在他床头,然后嘲笑他不能赏他根烟抽;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让他心里烦闷;还有难吃的医院病号饭;齐桓每日都来看他;许三多在他病床前咬牙不哭出来的难看样子;成才来时候带的大束的火红玫瑰;高城偷偷摸摸在他病床下塞的一包烟……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在医院的事情了。赛车运动原本就是极具高危性的,吴哲却是个再仔细认真不过的人,好像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和他这个人有联系一样。
袁朗掐灭正在吸的一支烟,看着齐桓出去,然后又点燃一根继续。
林冉和吴洪义自然先进了吴哲的病房,袁朗站在外面抽了大约半包烟后齐桓过来告诉他吴哲醒了。袁朗到病房外,恰巧吴洪义出来,两个男人相对无言好一会儿,吴洪义发出重重的叹气声,“TA妈妈还在里面,你稍等一下,她出来了再进去。”
袁朗点头。等到林冉出来去找医生打听情况的时候他推门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还有和自己当年入院后醒过来一样惨白的病房。吴哲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动不语。
“吴哲?”
吴哲几乎花费了三十秒才转过头看他,“你来了。”语气极弱,可没有什么声调起伏,好似躺在这床上的并不是他。
“感觉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