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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是那日的黑衣人头目,他露在面罩外的虎眼瞪得大大的,听了此言,像是受了侮辱,手下一个使力。沈桑颖果断丢了盘子转身,在盘子摔裂的同时,抓起放在一边的剑和包袱,绕过左边那桌人,跳上窗棂,对着一气之下劈了张桌子的黑衣人,以及他身后那群手下挥挥手,善意的提点:“记得把桌子钱付上。”
这一路她走了一个月,他们就跟了一个月,有没有个消停?她这一路被他们追杀,还总是在酒楼客栈这种毁了桌椅要赔银子的地方出现,再也这打下去,她没被杀死也会因为荷包不堪负荷饿死的!
捏捏空空的荷包,沈桑颖怏怏地跳下了窗户,那群黑衣人在愣神后也忙跟着一个个跳下。大厅里只余下那张被劈成两半的桌子以及周围的一片狼藉,刚刚那场闹剧,来得快去的也快。有个女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嘴巴里尖叫的分贝依然不减。而距离意外发生地带最近的两人,目送着一群人从自己窗边鱼跃龙门似的跳下,坐姿却端是淡定无比。只是摇着羽毛扇的那人,对着满桌被毁了的菜色,苦着脸看向身边端着唯一还能喝的酒,细细品酌之人:“公瑾,你好歹也帮我护一份吧……”
被唤那人诧异地看过来:“我见你看的很欢乐,定然饱了,还吃这些五谷杂粮干嘛?”
再谪仙般的人,不吃五谷杂粮也是会饿死的。
为了自己的荷包可以撑久点,沈桑颖很是不辞劳苦地带着那群黑衣人绕圈子,企图绕过热闹的人群,集市,街道等等一切可能打完架就要赔银子的地方。最好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下黑手,逐个击破。
这是她最初的计划,所谓计划,便往往会生变。这个变化的开端便是沈桑颖在空中掠过时,隔着人群,脚步一点的空隙,看到的一张熟面孔。清冷白面,穿着一身丝帛质地的衣服,抱着臂,从身后的客栈走出,沈桑颖一个愣神的瞬间,便掩映在人群里了。
白面娃?
不是吧,沈桑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这么不远万里地,都能碰上熟人?
看来是老天也让她算一算那次的过节了。既然这样,她怎么也要把场子给找回来,刚好这身后还跟了一群人,直接送给他做“见面礼”。
沈桑颖看向他出来的客栈,竟然是她安置小红的地方,这是不是就是缘分?
将剑和行李放回房间。她果断地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用帕子捂着脸进了客栈,抽抽噎噎地问掌柜的:“掌柜的,我想问下刚刚那位……公子住在几号字房?”
掌柜的不明所以,却还是拒绝相告客人房号。
沈桑颖哭着道:“实不相瞒,那是我家夫君,他长年在外行走,竟不知看上哪个狐媚子,要把我当糟糠妻弃了,我奔赴千里只身来寻他,就是为了挽回……却没成想,他连我面都不见,我盘缠又已用尽,刚刚远远见到他,却怎么也追不上,只好到这里来,想在房中等他……和他好好说说……”
客栈里已有不少客人注意到这状况,同情她的遭遇,掌柜的表情也有些动容,沈桑颖见状,也怕被她的小伎俩拖不了太久的黑衣人过早赶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悲苦,人也只抽抽噎噎,手上却不敢松懈的捂紧帕子——这帕子捂的也要相当有技巧,挡住脸的一部分,好让人看不出她的脸,却又要让露出来的那些给人以悲苦难捱的感觉——沈桑颖对着铜镜尝试了几个月,才练就了这番本领。
连沈桑颖自己都觉得苦情无比。
果然掌柜的开口了,沈桑颖偷偷勾勾嘴角。
“姑娘,你有些……面善。”
沈桑颖一僵,面善?她捂成这样,连她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怎么看出面善的啊!
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说?
掌柜的用“忧国忧民”的语调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夫妻相吧,也罢,这年头……小虎,你带这位……嫂子上去吧。”
嫂子?!
虽然过程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但结果一样就无伤大雅,即使她个少女被人叫了嫂子也无所谓。无、所、谓!
她道谢后一路低着头,总算没让人看到她的全脸,不然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终于进了白面娃的房间,谢别了小二后,她收起脸上表情,四目环顾了一番选择将自己藏在床下。不知道那个白面娃什么时候回来,沈桑颖只好从现在就警惕,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就在她感到趴的腰酸背痛,开始坚持不下去时,有人进来了,沈桑颖打起精神,就见一双靴子走到床边木桌坐下,靴子绣着腾云花纹,然后便是茶杯相扣的声音。
为了以防自己出现过早,给了萧钰反应时间,从而跟自己打起来,让那群黑衣人看到就白演了半天苦情戏了,沈桑颖只有继续忍。期间萧钰动动脚,站起来,在房间里拿放东西,每次一动,都惹的沈桑颖神经紧绷,害怕是他看出了什么。几次之后,沈桑颖精神终于极度紧张,整个心力憔悴。就在她要怀疑那群黑衣人跟踪自己一个月的专业素养时,房间几面窗户终于被人破窗而入,刀剑相撞的声音在沈桑颖听起来特别可爱,总算可以从床下爬出去。
房间里的情形相当混乱,萧钰空手和这群人相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看起来有些措手不及。沈桑颖好心将他挂在床边的佩剑抛入战斗圈,外加一句幸灾乐祸的风凉话:“夫君,全交给你了,你可要拿出本领来。”
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今日掌柜的看着他的眼神是不明所以的奇怪,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萧钰瞪向将剑抛过来,还给这群黑衣人打斗热情鼓动了一把的罪魁祸首,终于明白了什么。
古人曰:不要得罪女人与小人,简称,小女人。
沈桑颖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便迅速地从窗户撤离。那群黑衣人和萧钰互相牵制,也没人来追她,难得甩掉包袱,沈桑颖又迂回到客栈的马房,将小红连同自己的包袱一起顺了出来,见小红被困在马房神色有点恹恹,便牵着它沿着小巷子很是溜了一番,又牵到花香草嫩的地方,放开缰绳让它撒欢吃了一遭。
这一番折腾,天色已渐渐昏暗,像是黑兽压境而来,沈桑颖心情却依然很好,忆起白日里萧钰斜飞入鬓的样子,终究失了那冷清寡淡,看起来果真顺眼许多。远处黄州城内莹莹点点,绕着河畔围成一圈。应当是花灯点放,沈桑颖白日听人说了便有留意,如今看来,果然不枉走了这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男人一台戏
黄州城里的花灯盏盏,形态百千,沿着长长的堤岸边一字摆开。赫然形成一条花灯街,有小贩在街头讲着花灯来历,语调激昂,引了一群人围成圈听,沈桑颖听了一段,见是自己看过的故事,便挑了一盏纱灯,左右观望,见那粉嫩花饰中一点黄芯,透出的光层层包裹,便朦朦胧胧了,沈桑颖觉得可观把玩,便付了银子打算离开。
走了两步,却听人在唤,一小童指指身前小桌:“客人,这花灯是要写了愿望,拿到河里去放的。”
那小桌上放了小片宣纸,并几杆毛笔。沈桑颖冥思苦想,觉得一时天高任已飞,一时又想和父亲相处融洽些……想了许多便不由觉得,世间万事想要顺心的太多,便贪心的写了句,“诸事顺心。”
写完,便揽了花灯,小心翼翼地到岸边放了。 小灯船轻轻地落入水中,随着微微的涟漪,从岸边漂离,沈桑颖保持着微妙的祈祷表情目送着灯船。离那岸不远的地方浮着一艘灯红酒绿的游船,因此沈桑颖便顺利成章地看向那船,却吓了一跳。那船舷上站了一人,负着手,还穿着白日里的那件衣衫,神色不知落在哪里。
沈桑颖只看了一下,不敢再看,匆匆收了视线,那人竟然是白面娃,她本认为以后天大地大哪还碰得到,就算碰到也很久以后,连她长什么样都不会记得了,才肆无忌惮的整了人,但现在难道真的是现世报?整了人竟然当天就被逮到,沈桑颖不想再感慨自己底背,恐怕记性再差的人都不会不到一天就忘光光,如果她遇到这事,恐怕只会狠狠地报复回来,忙收脚回身就想落跑——
“娘子,放完灯便回船上来吧。”耳边突然想起一温润清晰的声音,沈桑颖咬牙切齿,竟然卑鄙地用内力,让大家都听见。周围一圈的人一时愣了一愣,正左顾右盼地寻找说得这是谁,沈桑颖见状便打算趁机溜走。谁知那声音就跟她算好了似的,她刚抬了一步,便又响起。
“莫不是要为夫亲自带你回来?”
于是,一圈人都将视线移向唯一挪动位置的沈桑颖身上,被热辣辣的视线注视着,沈桑颖羞红了老脸,抵不住违背群众的意思,只好回身微笑,满面荣幸,学着有些女子千娇百媚地唤了声:“夫君!”
就不信你不会膈应!
船上人踉跄一下。沈桑颖几个连点,人从水面掠过,一个旋身落上船,故意去踩萧钰的脚,却踩了个空。萧钰的笑脸在沈桑颖眼里就是得意贼笑,他不慌不忙地转身,背着手,姿态优雅,连话语都依然伪装的温润动听:“娘子,里面还有人等着,我们进去罢。对了,记住你夫君姓萧名钰。”他今日喝了些许酒,出来吹吹风醒酒,没想到刚站到船头,便见对着的岸边,有人蹲在那里放灯船,他本是一扫而过,却被那怪异的姿态给吸引,旁的人放了花灯便是。偏她只不停的用手指拨弄水波,好让灯船漂得更远,那手指不知怎地,在一片花灯烛光映照下,青葱白皙地惹人注目。
萧钰想,他果然喝的有点多了。正要移开盯得过久的目光,眼神匆匆从那娇俏面容上一扫,不由咬牙切齿——白日里恬不知耻地叫他“夫君”?还挖了个坑给他跳?他正还没决定要不要大度的放过她,竟见她拔腿便想溜,话语不知觉的便出了口。他告诉自己是要给她个教训。但见她憋着气面上却笑得谄媚,差点便要笑出声,只是自然不能如此便宜她。他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