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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桑颖:“那后娘定然能看清一个了。”她话里的意思是她们看见曹植了。谁知沈落音上前几步,怯怯诺诺的表情,“光线太亮,那个角度,我只似明非明地瞧见了一身紫色纱衣……”她顿了顿,像是完全问了另一个话题,“姐姐这一身今日换过?早上用膳时好像不是这身……”果然深谙宅斗精华,告状也要似明非明,给大家留下广袤想象空间,又因是自己从话语中推测出的结论,更让推测的人相信她的话。
沈桑颖有几十种反驳她话的方法,可是看着沈父若有所思的眼神,到了口的话语不知怎么就变成,“哦。”
她死鸭子不怕烫地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安静下来的时候倒是像极了宁娘,沈父抿了口茶,话语还未开口,白如玉突然开始嘤嘤啜泣,“老爷,我自知这个娘当的不够好,可是也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怠慢……不知道颖儿何处对我生来的极大怨恨……”话语到末,已成啜泣,沈落音忙道,“娘,不是你的错,娘,你真的做的很好。”
沈桑颖明明很想翻白眼,外加吐槽:她破坏她父母夫妻感情还不够她产生极大怨恨?就算看在日复一日被她弄死在她饭菜里的“小生命”上,佛曰万生平等,她好似也该让她体会下那些“小生命”的平等?
只是看着沈父高深莫测的板起脸,她蓦然嗤笑一声,果然男人都吃女人哭哭啼啼那一套。而她竟然傻了似的期望父亲替她说点什么,站在她这边?这想法着实可笑,她嘴角挑出绚丽的梨涡,面上越是灿烂话语就越是不屑。
“白如玉,收起你哭哭啼啼那一套,在我面前你怎么不哭啼软弱,你翻着白眼翘着兰花指让我滚时的气势呢?哦,对了,我忘了我不是男人,你除了对着男人软弱撒娇口腹蜜剑背后捅刀外,还会什么?”
早些时候白如玉嚣张的话语还在耳边:“你母亲不过是个失败者,失败者的女儿还有脸呆在这里!我和沈郎早就两情相悦,她竟然还在正室位子上坐着,一点也不识趣!”
她已经不想再看沈父的表情,瞥了眼白如玉傻愣了,哭也不哭的表情,又道,“我又忘了你最初对我也是甜笑着的,你笑着让我把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交给你,笑着让我多在父亲面前提提你,笑着给我灌输继承权是沈落音的,而我不过是个吃白饭的小乞丐——”
“闭嘴!你少污蔑人!沈郎,我……嘤嘤……”
“我有什么记的不对吗?白如玉,我是十岁,不是弱智。”
这场对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她直接转身,屋子里盈盈的啜泣声,安慰声响成一片,对比起来,屋外的天就格外的透彻。
她动动耳朵,将身后的话自觉过滤过去。哪怕别人说她不敬长辈,但不是所有年龄大的人都能被称为长辈。
那日沈父到底怎么收场的没人知道。
沈桑颖这几日在看医书,看的是从屋子不知哪个角落淘出来的孤本,泛黄的书页好像一翻都要破烂,也就没注意力去关注沈府里的变动。当然这种两耳不闻身边事的人绝对不止她一个,还有刚去找曹植隐隐较量一番的崔戡。
情敌这种见面眼红恨不得一爪子直接让对方毁容的存在,有较量还是私下早点解决好。秉持这个原则,于是崔戡就翻墙去曹植屋子里去了,打算从武到文来比一比。这结果本来应该是众所周知,和曹植比文简直就是踢到铁板。
可是这场崔戡期待了好几天的较量却没能进行。他翻墙过去时,曹植往往不是举着酒杯品茗,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就是在写写画画。连他这个不怎么懂画的人都能看出那画的价值,通俗点比方,錶起来过年送他爹,他爹面上都能乐一年。
于是他只好每日一去的用眼神挑衅对方,不屈不挠,不怕挫折。他还把他的兵书都搬过去了,打算长期作战!
曹植呢?
他觉得他作画时,总是要来一个人打扰,什么也不干,什么不说,就是一直站在边上。挡住他下笔的光亮不说,偏偏每次他不作画,不创作,他从来不会出现。他一独自一人,需要安静构思一番,他就出现!——完全没发现对方是来挑衅的。
一连几日,他终于扔了笔,灵感这种东西,去了就没了。
沈桑颖这边,她一直在调配那种熟悉的味道。一边比着这医书制药,一边凭着记忆,究竟是苦几分,还是涩几分……而在长久浸泡在这相似的味道下,尽管她没能误打误撞地把那味药制出来,脑子里那层浆糊却突然被捅破。
她记起来了。
这味道她在母亲身上曾闻过。从她还在她怀里撒娇,到她病倒。
直觉告诉她,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可千丝万缕之下,难以猜测。不知道华琪风鉴定的怎么样?她正想着,一只白色信鸽就落在窗棂。
曹植拿着赶好的字画,正好赶上出门的沈桑颖。沈桑颖问,“你拿的什么?”
话语落下,竟有大滴水珠滚落脸颊,水珠多了起来。这雨水突来,让人没有防备。曹植用宽袍遮在沈桑颖头顶,带着人快速跑到就近屋檐下,两人还是被大雨扣头,淋了满脸。
沈桑颖在袖子里掏了掏,竟然没掏出手帕,眼看曹植这个男子都拿出了帕子,不由觉得有些尴尬……
那块手帕擦了她脸,倒是不好意思还给曹植。她一边暗骂自己扭捏,一边继续蹂躏着手里的帕子,面前突然凑近一个热源。
曹植将脸伸过来,没错,是脸不是手,对着她疑惑的神情,坦然道,“你不把帕子给我,难道不是想亲自帮我擦擦。”
沈桑颖从来就是紧张到一定程度后反而淡定,就像她此时,明明可能因为这距离心跳不静,却淡定地将帕子塞回曹植手里,用下巴指指他另一手里的卷轴。“湿掉了。这是送我的?”
曹植若无其事地将卷轴拿在另一侧,额上还在滴水,“哦。我改日再画一副。”
沈桑颖便知道这是送她的了。趁着曹植擦脸顾不上,她轻松就拿了过来,在他阻止声出口前,已经打开。画里的姑娘便露了出来,一袭水红衫襦裙,和脚下的翠绿枝丫成鲜明对比,即使墨色因雨水晕染,也只是模糊了衣衫,枝叶,还有人的脸……
沈桑颖抬头看曹植的结果就是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显然曹植也看到了这幅画的“现状”,你说模糊了就模糊了……偏偏那幅告白诗,清清楚楚一字不晕……
这个时代的人,大都崇尚舞文弄墨做雅兴,连日常的书信都偏好骈文,诗词,你来我往,不知怎么就延伸出了以此示爱的风俗。
曹植白面般的脸难得泛起些胭脂色,不愧之前被沈桑颖叫“白面娃”。而沈桑颖突然就跟开了窍,看懂了那首藏头诗。她见曹植眼神脉脉,紧张局促,檐下大雨遮幕,他眼角印着那块白色的月牙痕。
之前她想过许久,她知道自己很奇怪,好似他死过一次,她就可以不在介意之前格挡在心里的那些事,就可以忘掉都江堰的那一场殉城事件。
但真就这么可笑,她钻开了那个牛角尖,也客观地知道她外祖一家殉城在先,她母亲逝世在后,这些事本来就不该怪在他身上。
而或许她已经可以找出仇人。真正的仇人。
她笑了笑,脸皮竟然厚的显不出羞色,只道,“我也是。”
曹植口中混乱的话语,“我本来是画的很好的,等我再给你画一幅我再……”就在这句话中停住了。风雨交加中,他反而像见着雨过晴空。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不移开一丝,也像是不太醒的过神。他蓦然就想亲亲她。
第一次的告白,两个人都是云里雾里的状态。
沈桑颖感觉到曹植突然将肩背挺直,双手也握在身后,将视线投向一个方向。她回头,大雨倾盆,崔戡站在几米外的屋檐下,额发湿在眼角,手里捏着一捧狗尾巴草,准备送沈桑颖的草。
那束开着小花的草,每一根都被雨水浇的油量,翠绿,大小个头是用心挑选的一致,捆成一束,一百根。
百。长命百岁,白头到老。多么吉利的数字。
他手指上布满被草叶划破的口子,耳边是瓢泼的大雨,还有雨水中随风轻轻来的声音。
“我也是。”她对另一个人说。
而更早的时候,她这几日心情不好,他想要送她样东西,忧愁送她什么,随从见他愁眉不展,给他建议:“要讨好女子,送镯子发饰怎么行,沈家小姐什么没见过,你要么送她的心头好,要么送她别人没送过的,她见得少的。”
这些话语,他第一次惦记在心上的话语,都轰隆一声,被天空惊起的炸雷遮掩。不见。
那一幕的最后一景,是倾盆的,砍也砍不断的大雨。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叫夫君的正妻
阴雨一连下了几日,崔戡的不辞而别似乎没对沈桑颖造成任何影响,在他把那束狗尾巴草扔在地上,转身离去的当天。撑着丫鬟送来的竹伞,沈桑颖便将那瓶托华琪风检验的物品扔给沈父,青花的小瓷瓶被他稳稳接在手里,端详片刻,抬头,问,“这是什么?”
沈桑颖转身,给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我小时候,在母亲那里闻到过。”注意到沈父的表情,她继续,“对,是很奇怪,我连闻到这味道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在哪个地方闻到都不记得,但却清楚的记得这个味道。直到今日,才肯定是在母亲那里。”
沈父摩挲瓶子的手顿住,他再次问了一遍,“这里面,是什么?”
沈桑颖看着他,语气肯定,“毒药。”
华琪风传过来的信里写了他自己做的检测,最终确定这就是“香弥”,她查阅得出这种慢性毒药,因在毒发时会散出香味为名。
“重点是,”她顿了顿,没有注意到沈父听到这话时,眼里划过的一丝波澜,即使注意到也不会觉得奇怪。她已经肯定自己的猜测,话语却只讲了一半,“这药是我从你枕边人那里得来的。”
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