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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伸手去摸摸这道疤痕,可是心里却背压了更大的负罪感,她想她一定要治好他的痕迹,他应当是白玉无瑕的,他不光是萧钰,作为曹家的公子,他面上更是不能有任何缺陷。
虽然她觉得这痕迹不丑。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快就为他的另一个身份着想,只凶巴巴地道,“你还不好好歇着,老实擦药!留下痕迹怎么办,萧……曹植,你本来是多么英俊的一张脸,这下好了,名门闺秀软玉温香是不会理你了。”
曹植摊手,语调颇冷地开了一个笑话,“所以我现在正在给自己找一个,软玉温香这词让我这么个在战场混的汉子,听得心都酥麻了,这不就巴巴跑过来了。沈软玉,沈温香,你是不是该怎么补偿我啊?”
他说着,竟然让沈桑颖恶寒的连抛了几个媚眼。
她忙别开口,掩饰自己被诱惑了的事实,道,“你可别以为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你这双重身份的事还有的解释。”
曹植委屈,“你现在就不关心我脸了么。”
沈桑颖:“好吧。请问曹植大人,你的脸还健康吗?”
曹植:“大夫说疤痕只是一时,会消的。”
曹植说,他当初跟在关羽手下是因为他小时被姨母养大,姨母在益州,他便投了刘军,曹家让他以此暗地掌控益州权力。而这次受伤,便回来了。在沈桑颖表示了洗耳恭听的愿望后,他的一个亲卫竟然匆忙找他。因为想着不能给他的属下留下不好的印象,沈桑颖便大肚的放他去了。天知道她肚子里堆了多少疑问,继续挖坑埋起来的感觉真不好。
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沈桑颖心情好地就差唱小曲,蹦跶着便打算从临清阁出来,倒有些奇怪刚刚那一番动静竟没闹出多大的热闹。
走过那一堆因被白如玉荒废掉,疯狂长草的曾经花园。沈桑颖略失神,突然一只手臂从背后揽住她腰身,钳制住她的挣扎,将她拖向齐腰高、阴冷的草丛。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宝藏
青草还韧,刮在手背上微疼。身后那只手,从她的腰上险险移向她要被划上的手背,然后握住。
沈桑颖从这一系列动作中引发了一个猜测,却顾不得再想,不放过任何机会地手寸向后捅去,同时腰间使力,扭过身子的瞬间上脚,典型的防色狼三部曲……
这一瞬间的两招没有意外的被接住,她也看到了身后的人。崔戡皱着眉头,眼角怒气点点,他握住她胳膊,用了十足力道,沈桑颖挣不开,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把刚才的事情都目睹了。
怀揣着某种心虚,她转移话题,“这院落刚刚那么多人跑来,我怎么没听到吵闹声?而且现下怎么这么安静?”
崔戡语气凉凉,“怎么不热闹,你除了曹植还看的到谁?”他偏偏头,对着沈桑颖吃惊看过来的表情,那眼里的安心还未散开,他又扭过头,哼道,“或许我该叫他萧钰。”
沈桑颖默默低头,这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下巴被人捧住,崔戡将额头抵上来,语气很小爷,很凶巴巴,“你就只看我就好了。大不了……我也勉强一下,不要小妾红颜了,我也可以只看着你。”
崔小爷自以为很将就的告了白,沈桑颖就应该清楚了,占了大便宜应该喜滋滋地答应。这样一想,他鼻子都要哼到天上,面上装着淡然稳重,嘴角翘起的弧度却都控制不住。
而沈桑颖只是看着面前这人孔雀的样子,黑线蹭蹭蹭地冒上额头——还敢给她提小妾红颜?她往后退步,将自己下巴解脱出来,“那你还是不要勉强,快去多找点小妾红颜吧。”
在沈桑颖面前大谈花心,简直就是很有勇气,她至今还记恨着她爹娶小妾的事。她踢了崔戡一脚,“另外,调戏心有所属的妇女是不对的。”
崔戡莫名其妙,却也眼见人要走了,从飘飘然想象中醒来,一醒来就听到这话,手上动作比脑袋更快地扯住她胳膊,什么心有所属,他听的一股怒气。紫绸纱不经扯,今日被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嘶”的一声。崔戡见着裂开的外层袖摆傻眼,傻眼瞬间还不忘强调,“我是你未婚夫。”
沈桑颖心疼地扯着袖口,瞪着崔戡,明显迁怒,“男未婚女未嫁,未婚你个头的夫!”
她一边扒开草丛,一边往回走,只觉得今天应该先看黄历,难得穿一次娘亲给她做的衣服,却这么快就直接毁掉了。虽然她知道,这衣服放了六七年,布料早就不再结实,要怪也是她自己穿着时没爱惜,还跑到草丛里来……
身后传来草叶被踩弯的声响,越来越近,崔戡嗖的掠过她身边,倒转回身冲她笑,眼神里早已看不出之前见她离去的紧张和落寞,反而是奸诈,“那我赶快去找到宝藏,输了你就要立刻出嫁。你没忘吧,按赌约,输的人要答应赢了人一个条件。”
话音方落,他人就化成虚影快速奔向临清阁,正是她之前踩点却被萧钰发现的地方,沈桑颖话都来不及出口一句。最后因为愿赌服输,但输掉的代价太大,且丢面子,她只好放弃离开的打算,跟着跃起。
沈桑颖也怕崔戡不知里面的情景贸然进去,和白如玉母女撞个大眼对小眼。她速度不敢放慢,几乎追着崔戡脚步翻进屋子,而在他步子落地瞬间,她顾不得多看,险险赶上一把将他扑向一侧的帷幔后。
紫红色的纱幔罩住两人,这一瞬间肢体交缠,他托着她的背,她按着他的肩膀,紫纱像是把他们笼罩在另一个世界,只属于他们的世界。多么浪漫绚丽的一景,却毁在主角是两个不解风情的人。在沈桑颖开口解释“为什么让你先躲起来”前,崔戡已经掀开帘子边角,让她探头好好看看。而在沈桑颖偷偷地伸完头后,她突然就神色呐呐,对着崔戡“原来你对我有企图”的眼神,一时觉得百口莫辩。
明明里屋那侧,刚刚还被曹植点了穴道的两人,现在竟然不见了。
她不甘心的转了两圈,却连一点证明她们存在的痕迹都没有。就像她们两人今日根本就没有在卧室,没有被外人点了穴道一样。
但她们,两个不会武功的人,又怎么会不见?
崔戡从一边凉凉的走过,“我就当你垂涎我的美色好了”,然后开始有礼的翻箱倒柜——即挨个柜子翻个底朝天,然后还原。沈桑颖就任他翻东面,她翻西面。在把房间刨了大半后,突然醒悟过来。两人同时回头。
沈桑颖:“我们根本不知道宝藏是什么。”
崔戡:“宝藏从我们手中过去,我们也不会知道。”
由此可以看出,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浪漫细胞,不然怎么会直到现在脑子才恢复运作?
两个人听着对方和自己同时出口同个意思的话,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崔戡就掏出那份“鬼画符”,沈桑颖则就着上面的诗词,努力和临清阁里的一景一物扯上关系。而在耗费了一个大下午的时间后,两人饥肠辘辘,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从那“鬼画符”里找出了宝藏指向。
沈桑颖捧着从梳妆盒暗格里找到的一个黑瓶子,深感不易。崔戡好奇地伸过脑袋,用食指戳了戳,“这是什么?”
沈桑颖对着光线端详瓶子,犹豫了一下,稍稍打开点瓶盖,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神色一时恍惚,害的崔戡忙问,“怎么了?”他这时有些暗恨自己医毒什么都不懂。
沈桑颖缓和了眉毛,摇头道,“没事。我也不知这是什么……但有人知道。”她一边阖住盖子,一边转身往外走。只是手里的东西倒是有些为难,这明显是正居住在此院落,白如玉的东西。
她是只悄悄取走一点,还是全部拿走?
崔戡跟着在后面,突然想起来,说道,“喂,不是找到的人可以提个要求嘛。”
沈桑颖一边取下一些清透液体,一边将瓶子还原。闻言淡淡道,“又不是你找到的。”
崔戡:“画是我提供的,地图指的方向还是我找到的。”
沈桑颖:“那诗句里的藏头还是我找出来的。”
丧失了个大好机会的崔戡,懊恼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虐心
沈桑颖将她从临清阁拿走的不知是药还是什么的液体,着人快马送去华琪风在东岸的住处鉴定,只不知这一来一去得到回复要多久,也不知道他人是否在家。
她轻嗅时总觉得那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只差一层窗纸,却捅不破,平添着急。隔着窗外一盏幽幽灯火,她托着腮,想到今日一个接一个听墙角,完全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变动。又想到曹植揭开面具说的话。他垂下眼睛看过来,被吹起的发丝撩到白玉的面上。发丝张牙舞爪,他依然眼神坚定地说:“你不喜欢萧钰,我就不做萧钰。”
原来他瞧出来她隆中那次回家是在躲他,甚至连原因都知道了。不过在知道她是谁后,查出她外祖家殉城一事不是难事。她只是觉得,他一会萧钰一会曹植,一会刘备一会曹操,弄得她都糊涂了。
争权夺利果然是个复杂烦心事,哪有快意江湖自在,有乐趣?瞧瞧他从今天离开就不见了的人影,完全大忙人一个。
夜色还未弥漫时,沈父着人传话,让她去前厅。她匆忙从发呆沉思中醒悟,换掉被她遗忘的破损衣服,赶去时白如玉正坐在大厅一侧座椅上,沈落音一边给她顺背一边安抚。
沈父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视线扫过沈桑颖,“你母亲和妹妹今日被人点了穴道,要不是我路过临清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你对此,有什么说的吗?”
沈桑颖眉毛都没挑一下,说道,“人在做,天在看。”
沈父有种把杯子拿起来遮掩嘴角的冲动,他不置可否地忽视了她这句话,忽视了白如玉两人发黑的脸色,又道,“哦,听说,有两个贼人?”
沈桑颖:“那后娘定然能看清一个了。”她话里的意思是她们看见曹植了。谁知沈落音上前几步,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