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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期间,曹植鼻翼间轻微的呼吸声都没有丝毫变动,虽然在她将脑袋从他头顶越过时,非常怕他一个翻身就把爪子搭了过来。那样不管他醒没醒,都是一场灾难。
在将暗格恢复原样后,沈桑颖拿着书,心情终于松散下来地离开。月亮的光线越来越暗,在这日出就要来临的时刻,浅淡成半透明的白。就像床上此时睁开眸子的曹植,他静静地看着门的方向,那曾被沈桑颖看呆了片刻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明明是很在意的表情,印在那双眼里依然浅淡。晦暗不明。
不知从哪家传来公鸡长长的啼鸣。崔戡也在非常的抑郁后,想起沈桑颖常用的招数,忙指着那个继续看着他的面巾流口水的姑娘身后,用自己最惊叹的嗓音发出:“看!帅哥!”
那姑娘果然回头去看,他抓住时机迅速出手,用石块砸中她的穴道,然后利索地背起白布裹着的尸体,踏着即将消失的月色出了停尸房。
沈桑颖捧着书,天色渐亮,快要将她一身黑彻底暴漏,她脚下不停奔走,木屋红灯鳞次栉比地倒退。
她眼睛里只印着那本书,想:等她将书送到,崔戡也把尸体背到牢房。华琪风就可以李代桃僵,除去浑身脏兮兮外,安好地出来了。
天上的月亮终于连最后一丝不能照明的浅淡也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安慰
一汪千里的如镜水流,静态地蔓延在花灯马龙的两岸间。看的见得水面一边,四角翘起的檐瓦排成一线,鳞次栉比。远处几处星星火苗,离的近了,才看到是竹筏上的船夫人手一把,不知在进行什么比赛。岸边围绕满人。远处三两游走着本地居民,还有个别闲聊着的外来人,探头探脑的观望。
又或者只是呆呆地看着江边。都不讲话。
沈桑颖对着流水,都安堰从来都是好景致。她小时也来过几次,冬季的狂风被周围祥和的高山遮挡,下雪的时候阿婆会给她套上厚厚的毛斗篷,将小脑袋一遮,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只是往往身旁都会跟一个同样罩着红斗篷的表妹,傅芊芊。
于是玩雪最后总是会发展成扔雪球,切总以她失败告终。
说到傅芊芊,一个多月前,华琪风就跟她和崔戡告别。走之前在酒楼送行。揭了人皮面具,依然是最初那张祸水脸,修长的手指捏着汝瓷酒杯,酒杯中央一抹青。青酒这名字名如其色,且口感清润,后劲较足。
而华琪风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借酒消愁。
沈桑颖撑着下巴,“这是你今天的第几杯酒?36?37?对,37杯。你知道你表现的像什么……”她微转了下脑袋,朝向崔戡,见后者虽然也看过来,但表情迷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只好自己继续,“像是某种情绪困扰了你。”
华琪风掀了掀眼皮,沈桑颖换了个姿势,皱着眉像在回想,“对了,上次见面你说爱慕你的那位。好像是叫傅芊芊吧。你见到她了?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一杯杯猛灌的?上次——”
华琪风猛地把酒杯放下。酒意朦胧的看过来,“你想说什么?”
话如此问,他眼神里却划过一丝了然,沈桑颖眼里也是。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意思——
沈桑颖摊手,表情无辜,“师兄,你上次给我的那迷药,太好使了。正因为如此,不小心用完了——”
话音被眼前可爱的小瓷瓶打断。
“哦,还有没有更好的,比迷药高级点的。”手上不客气地收下,沈桑颖再接再厉的勒索。
华琪风不情愿地又掏出一瓶,“刚制出来的‘跃火丸’,只一颗,你应该知道用处吧,再没有了。”
沈桑颖在他说出名字时就一把抢过,嘴角一副奸商笑容,“谢啦,师兄。”
她偷回来的那本药书里明明白白写了‘跃火丸’是假死药,师父在冥想阶段曾跟她提过,说取名于凤凰跃火重生。这种光原料就贵的要死的逆天药,行走江湖是多需要啊!
她做了个缝嘴唇的动作,表示绝对不会把他的情史单恋史说出去。他一口气还没松下去谁知道坐在一边的崔戡将手摊出,落井下石,“别忘了我。保密?”
他几乎就要拍桌子,对着这两个没良心的货,怒指,“多么夫唱妇随呀!你们干脆马上办酒席得了。”
华琪风一时的气话没人当真。至少沈桑颖单方面没有,不然她也不会还和崔戡在路途中耗着,哪怕他们已经到了凉风仆仆的都安县。初秋的气息已近。沈桑颖到底耗不过掌管财权的崔戡,但是带他去母亲长眠的地方时,她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
“记住,你是朋友,我才带你来的!没有别的什么。”
崔戡撇撇嘴,不置可否。他也就不跟她争辩既定的事实,母亲说过大丈夫要谦让妻子,包容她的一切小脾气。不能因为她不讲理就去外面找体贴的红颜。
沈母的墓地临水靠山,穿过遮光挡雨的竹林,沈桑颖在一排排墓碑中走向最灰的那座。
那是这满目石碑中最有活力的一座,因为石碑上残绕着一朵又一朵白梅,似乎犹有暗香在。碑身上苍劲有力的刻着‘爱妻若绮宁’,左下角是小一字号的落款。崔戡站在沈桑颖身后,问,“这一个?”
“嗯。”沈桑颖弯下腰,鼻翼凑近白梅,轻嗅的侧颜微微陶醉,然而下一秒,那装点墓碑的白梅被她冷酷的掐断,她睁开眸子,不再看那些躺在她脚下的枯梗。那些白梅早已枯萎腐烂,就像她说的。
“人死了,再喜欢也闻不到了,留着,她死了也不能落个清净。”
崔戡稍微明白了些:“这些白梅……是你父亲?”
“应该是他的某个手下。他太忙,哪里会有时间来跋山涉水。”说话的时候,她手微顿,花梗上一抹嫣红,她没感受到伤口,继续清理白梅,只是这些装饰在石碑上的梅,放置太久,已经粘上,即使她扯断茎,伤疤和汁液仍粘在碑上。崔戡想说些话,但他一向跟军中兄弟交往的多,这种时候往往锤对方一拳头,再说一句,“一起去喝几杯”,往往喝完也就不记得之前的话,不记得烦恼什么。
崔戡看了看他的拳头,难道他要对着沈桑颖胸口也来一拳?
他觉得最后打一架的可能性比较大。
崔戡深深的叹了口气。
英明神武的崔小爷,第一次感到为难。
幸好沈桑颖回头,想要彻底除去这些痕迹,她看了看他,问,“要来帮忙吗。”
离这里几步远,有一间竹屋,竹林里有竹屋没什么稀奇的,但崔戡最初竟然没注意到。石碑许久不清理,再加上沈桑颖刚刚扯断的茎叶,崔戡和沈桑颖花了一个下午才用竹屋里防止的工具清扫完毕。
期间有过一次谈话。
“你父亲和你母亲……”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她死前,他就跟别人给我生了个妹妹,你见过的。”沈桑颖脸上是无所谓的表情,只是眨眼时眼里没有抑制的情绪,让崔戡瞧见,她嘴角弧度嘲讽,眼尾上挑的杏眼,直直盯着前方翠竹。
崔戡愣了愣,后知觉地发现他开头就说错了话。在他家,他还没出生他爹就有了小妾,而且还一大堆,他将来倒不是一定要像他老爹那样,但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主母姨娘从来都是同桌坐,感情也是非常好。可以想见沈桑颖这边后院感情一定不好。这是他唯一能想明白的,还是因为目睹了,他只知道她这时应该心情不好,似乎她爹不能再纳妾……他不太明白她的观念。
他想要说点好听的,几次张口,终于出了声音,“……我爹在我一岁前从没抱过我,他在外面好忙,偶尔来母亲的院子也让奶娘把我抱走……我是奶娘养大的,不过我觉得他依然是个好父亲,他教我使枪,教我兵法……”沈桑颖看过来,他又道,“你不用难过,因为以后他也是你父亲了。”
沈桑颖侧着头,深蓝的流苏滑落发鬓,她被他最后的话逗乐,眼里落满星光,像悠悠拂过的绿竹清香,沾染了便掉不了。
他们打算坐船回扬州,一路顺着江流飘下,方便又快捷。他们俩人哪想到,从江陵下船转换陆路竟然会又惹来麻烦。而这个麻烦追根究底要怪崔戡过于好看的长相和张扬的内在所致……虽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看中,一定不是一件让崔小爷很自豪的事情。
而如果这个小女孩只是一般的小女孩,就不会有这一堆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未婚夫被抢
小时候长辈会告诫我们不要去森林里,森林里有猛兽。沈桑颖咬牙,她以后要对女儿再加一句,长大了也不要去森林里,森林里总有埋伏!
在森林里那些私人兵士跳出来时,沈桑颖因为晕船刚吐完的小红,四蹄发软,而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迅速将她和崔戡围在圆心的骑兵,将长枪锋利的刀剑对在他们脖颈。
一击杀,完全无反应机会。
她瞪着一边看过来的崔戡,恨铁不成钢,“你胯下小黑又没晕船,干嘛不跑?”
崔戡按下额头的十字架,当没听见,注意力集中在那群骑兵身后,被上百骑兵簇拥着的头领。慢腾腾的马匹慢慢靠近,最终停在包围圈外,为首的大约十来岁,头发在身后绑着,带了个小号头盔,红白相间的软甲服帖的护在胸前。她小脸松垮,将视线看向崔戡。
崔戡莫名心中一寒。
沈桑颖:谁家熊孩子,出个门带几百人?!父母不带这样宠的吧。
然而她开始说话后,她才发现上面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长得好俊俏,做我相公吧。”
这话实在太开风尚先行了,即使是在这个女子改嫁读书甚至可以养面首的时代,女子瞧中了男子,也只是在特定节日抛一朵花枝或是手帕示爱,几时这么直白了,连华琪风那个少女通吃怕都没接受过这样的心意告白。
且她才十岁吧!沈桑颖都想学萧钰说一句“成何体统”了。
然而崔戡久久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