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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繁叶茂,烈日炎炎,沈落音揉着手里浸了汗的帕子,像把她少女般的心虚荣的攥紧,道,“你喜欢促织?”
沈桑颖回忆了下书里写的崔戡的喜好,似乎对一切新奇,有趣,不定的事物特别有兴趣,如此说来斗蟋蟀也着实算一件,因为结果太容易出乎意料了。什么以小胜大,以弱克刚啊等等,和打仗又有点异曲同工了。
由此可以看出,崔戡当将军还是有一定性格原因。此时这个将军,果然在在场三人意料中的分给了沈若音一点注意,看看她,问道,“扬州可有好的斗蟋蟀会馆?”
沈落音浮出一个达到目的,意料之中的表情,“我知道一家会馆,不管是蟋蟀还是斗的人,都是好手。崔将军若有兴趣,也不嫌弃,若音自小熟悉扬州,可以带你去看看。”
她说话的声音动听,沈桑颖不由将自己往树叶丛里藏了藏,视线由高向下地看去,崔戡走了两步,她恰恰只能看到他的头顶,见不明神色。他身后的小厮弯腰将自己缩成一个透明体。成荫的绿树,拉长树下人投射的阴影,她听到他声音竟然带了些沉稳。
“不如你问问我的妻子,恰好,她就在这。”
下一秒,还未醒过神的沈桑颖就觉得小腿一麻,随着几片掉落的树叶一同滑落,她在空中艰难的找准重心,落地时却被繁复长裙绊倒,被一个怀抱险险接住。
崔戡搂着她,冲着沈落音诚恳招呼,“就是她。刚刚你要问什么,直接问她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报复回来
那一日是以沈若音羞愧的不能自如的脸色结束的。她托着长裙摆匆匆跑掉,走之前死命瞪沈桑颖一眼,瞪的沈桑颖莫名,看到身侧将手里蛐蛐举得老高,端详的崔戡,又有恍然,果然又是害人的“情”字,只不知这个妹妹为什么会这么无征兆地喜欢上这人。
她细细看他,神彩傲然,眼眸光亮,偶然的一次次抬眸落眸……也只会激起一点点母性,想是沈若音近来母性光辉太甚,不对着崔戡抒发一二便不能释怀,才骤然改胃口,又喜欢上了这一个。
也不知父亲会不会接受换个女儿嫁……
她一番苦思,经小厮提醒才发现腰上还横了只手臂。崔戡被她用手寸捅了一下,看过来,理所当然,“你带我去街上的会馆,我这只,青颈金翅,应该是……”话语在她手指戳上他肩头时顿住,他欲去扯住沈桑颖的袖子,可穴道受制,只能看着翠绿袖角连着大朵馥郁花从他臂弯划过,他的声音跟着她离开的步子一起响起,“有句话叫再一再二不再三,你一定没听过,这是你第二次点我穴道了。”
他眼角有怒气氤氲,一点点浸过那清亮的眼睛,斜飞入鬓的眉,沈桑颖淡然的眼神看过来,细嫩的指尖点在下巴,比花枝还艳的梨涡在她嘴角绽开,她道,“你也知道第二次了,我从来没见过谁摔在同一地方两次。”
她晃着的两根手指在地上挥洒的光点中变幻。树影摇晃,沙沙变动的景,抵不过他变化的情绪,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逃走的背影,挪腾点地,很快不见。他想这人轻功一定不错,只是内力不怎么样,没有多少,可还是点住了他,哪怕是一盏茶的时间,也够受制于人了。
毒辣的八月,他在日头下晒了一盏茶时间,想着她走前在他面前晃着“二”的碍眼手势,头顶都冒起烟,汗流浃背中明白了一个道理——虽然说好男不跟女斗,教训还是要有的,不然他还会被点第三次!
但他苦于没有机会下手。
同样,沈桑颖也苦恼,她之前卖力研究了下崔戡的生平,打算研究出她爹非他不可的原因,研究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很是复杂。她又想着崔家就崔家吧,她可以换个人嫁,谁知道崔家这一代比崔戡大的那些哥哥们都娶了妻子,小时候跟他混着的两个弟弟也都一盏青灯相伴地进了佛门,她除了嫁给他的姐姐妹妹成为全九州第一个女断袖外,就只有去嫁他爹新娶的几房夫人生的奶娃娃弟弟了。
她很是苦恼。苦恼到以致于她想无可想,开始揪着头发想,他家儿子年龄分布怎么那么不均衡,五岁到十六岁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年龄差啊,难道这十一年崔戡爹就只生女儿了?
身后蓦然传来一个声音,崔戡倚着门框握着拳头,绑发的竹叶青带子拂过快要挑起的冷眉,他唇边呵出一片得意的笑,“果然是喜欢我了。”
沈桑颖当然不会因为他表现的像是抓住一个干坏事的小偷就吓到,淡淡地将手中册子背在身后,希望他不要看到,在他的逼近中将眉目放的很淡,淡的像那远处冰山上的泉水,惊不起波澜,道,“什么?”
崔戡终于走到跟前,将身子居高临下地俯下,迎面而来压迫感,可是沈桑颖不能动一动,动一动就会让他注意到她手里拿的东西,只看到他比泉水还清亮的眼睛一点点放大,“都开始研究我家家谱了。你刚刚说的话,我听见了。七弟今年十六岁,八弟五岁,你想嫁过去当个好媳妇,先了解了解是好的。”
沈桑颖不能说我研究你家谱是想看看你家还有没有适龄男子,好退了你的婚。想到他这两日的表现,忙道,“你不是还在跟我闹别扭,怎么突然讲话了?”
崔戡并未恼怒,也不接话,将手忖抵在圆桌边沿,弯下身子伸长脖子,保持脑袋对着她脑袋的高难度姿势,视线渐渐滑开,继续道,“但这需要许久,家里人口复杂,你现下只需要了解你夫君我就好,不用做个长袖善舞的贤媳妇。”
每日不用伺候公公婆婆对着大伯大婶小叔子——沈桑颖被说的有点心动,而他看来也不是那么小心眼,应该不会跟她计较之前点他穴道,当着他手下调戏他的小事。她也不需要再苦恼苦力地烦恼是嫁女人还是嫁小孩,比较起来,还是崔戡正常一点。最主要是不和公婆一起住单独居一府里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她完全忽略了他说的是“现下”不用做个好媳妇。
不用做个好媳妇=每日睡到自然醒=不用被人管着想什么时间做什么就什么时间做什么没事闯闯江湖打打坏蛋……
生活还可以更爽点么!
崔戡:“我这个人呢,喜好也非常简单,早饭不吃面食,午饭不吃……”
沈桑颖:“……不用说的这么细吧。”她还没决定嫁呢。
他嗓音压下来,沙哑的摩擦过她的嘴唇,离的近,唇瓣一张一合间,总是难免碰到,她向后躲避的身子弯到极限,终于承受不住带着圆凳子向后摔去。崔戡忙用另一只手臂拦住她腰,却被她扯着一起带倒。
轰隆一声的巨响里,沈桑颖不忘将书册扔到身后的床底,极轻的声音被摔倒声掩盖。
细尘在强光下纷纷扬起,尘埃落定,她腰上被凳子磕了一下,圆凳子光滑的滚走,她推了推崔戡,没推动,直接屈膝上脚,他只一侧侧身,游刃有余地躲开,她也不管,忙趁着他重量都压倒左边时从右边起身,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她呆呆的被固定住,保持着傻傻躺在地面的一个姿势。傻傻地看着崔戡悠闲地撑起身子,悠闲地站起,袍角的图腾张牙舞爪,神色洋洋地问,“现在是谁被点住了?”
“……”
她会想着嫁这个人才是傻了!
崔戡向门口走去,沈桑颖喊了一声,他回头,道,“我帮你把门关上,不想被定住,你可以喊呀,叫人呀。”
沈桑颖默默地盯着他,眼神怨念,直到门缝都阖的严严实实,才冲着棱角分明的梁木翻了个白眼。
她这一摔,虽没让他看到写了他生平的册子,却还是没逃脱一通嘲笑。如果呼人过来,还会有第二通嘲笑。
她老实地躺着,老实用少的可怜的真气开始冲穴。
作者有话要说:
☆、逃跑失败
沈桑颖在沈府接下来的日子水深火热,要时刻提防着崔戡那厮会有的小陷阱报复,劳神劳力,只睡觉有片刻放松。在精神高度紧张下,连吃饭唯一一点愉悦事也在吃出虫子的那一日开始变得不愉悦起来。
她起初以为是崔戡做的手脚,在接连发现蚂蚱蛐蛐的第二日第三日后,幕后黑手浮出水面。这虫子出现的顺序和自她十岁时就频频发生的食物里出鬼,一模一样。而崔戡八成连沈府的厨房在哪都没摸到,更不可能在她十岁时就往她饭里扔过虫子。做的到的,除了掌管府里大小后宅事和厨房的后娘,再不做她人之选。
她十三岁那年曾告诉过她爹一次,事实证明女儿果然是要扔掉的烂棉袄,只有妻妾才是贴心的软绸缎。呜呼哀哉的往事,她这次自然不会再提。但饭还是要吃的,于是堂堂沈家大小姐,只好每日翻墙去街市觅食。一边翻墙一边感叹,幸好她后娘没后克扣月钱,不然她翻墙都没的吃的了。
她感慨完了没几日,就倒霉地撞上了崔戡。
那日日光璀璨,樱花瓣粉嫩剔透,沿着树干伸展出墙外。她点着墙面翻进后院,落地后脚下踩着铺展开的软绵树叶。午后仆从困顿,她绕过丛丛树丛,脚步突然顿住。因她看见了一个人,穿着领口纹有暗纹的蓝色大袍,手心一枝招展樱花,得意的摇摆。
她心里觉得糟糕,恰恰被崔戡撞见。眼见他眼神已经扫向遮挡她身子的花丛,她只好不再躲藏。花丛尽头突然跑走一个粉色身影,步摇轻晃。她正想着应对之策四顾,听到这声音,抬头问,“沈落音引你来的?”
崔戡点头,“她说你溜出去找男人,让我赶紧来看看,免得戴一头绿帽子。”
沈桑颖:“你这么高兴,是找到证据了?”
“哪有”崔戡无辜地睁大眼,“看你这么可怜,妹妹娘亲一起对你下黑手,我也就不嘲笑你了,你赶快嫁过来算了。”
她瞪他一眼,甩着袖子走了,崔戡才摸摸鼻子,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就一步一步跟在后面,打算说点啥弥补,可是他又不会——他一向不在意别人感受,哪里给人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