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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为什么能笑着说出那种话?”
“那种话?”安反应了一下,“你是说我父母……”
“不被期待出生,是被厌恶的存在,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生气吗?”下意识握紧拳,他努力抑制着情绪。
安愣了愣,男孩背对着她站在前面,她只能看见他微卷黑发下的侧脸:紧紧抿着的唇,线条僵硬的下颔。
“嘛~~~怎么说呢?说不生气是假的吧……”她答。
忽然间就很想知道女孩现在的表情,Ace回头,却在半途被女孩蹭起来按住了:“别回头!看到了会让你觉得我的黑暗度有所增高的!”
于是他就真的没回头,就这样听着女孩声音低低地继续说:“懂事之后听老师说起我为什么会和他被如此隔绝,那样毫无根据的原因……当时的感觉不止是生气吧?好多好多不好的情绪一直堵在脑袋里头,堵得整个思绪都发胀了……之后老师说,真的那么恨的话,我可以把他们都杀了!啊啊~~~当时就真的产生过那种想法,反正你们也不要我,我也可以不要你们!全都死掉好了!……很不好是不是?所以说让你不要回头了……”
轻轻地吸了口气,安扯出个笑容:“没关系,现在可以看了!”不等男孩反应,她就绕到他面前,男孩猝不及防,甚至还来不及掩起自己的表情。
安认真地盯了他一会儿,歪了歪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神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老师、Luffy还有许多许多以后生命中重要的人永远都不露出这样的神情。”她踮起脚伸手抚上的他的眼,Ace有些没反应过来竟然就这样愣愣地没有躲闪:“这里面的悲伤太浓,浓得像是无论我对你露出多少微笑都化解不了。”
“你……”
“想不想知道之后是怎么回事?”安打断他,又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当时差点就答应了,老师最狡猾了!他明明是很轻松地笑着对我说出可以把他们都杀了那样的话,可眼里的神情跟你的一样呢。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平静下来了,被胀得满满的思绪突然间就被老师那样的神情完全取代。我才不会上他的当呢!我想,在我这还短得可怜的生命里头,那些不可或缺的日子里头,老师是我唯一的救赎了。啊,这话你可别跟老师说,他要是知道了,不一定会得意成什么样呢!
之后啊,我就跟老师一起在那个难见天日的黑屋子里头过了这么些年,以前的那些生气啊,恨啊什么的,时间一久就都忘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吧?好了伤疤忘了痛?或者应该说是只看得到对自己好的东西?反正,以前的那些就都无所谓了。我想,如果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我也可以很幸福吧?甚至,幸福之后,给予别人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飘~~~
☆、那个人没有能给你幸福(抓虫)
回到地下宫殿的生活跟以前其实也没多大差别,每天看看书,练练枪,踢踢腿,做做饭;唯一多了的一点可能就是做饭的时候要多做一份,因为还要喂嘟嘟。那天抱着嘟嘟回去时虽然被毛发过敏的老师鄙视了一下,但还是没有禁止养它,毕竟施展在宫殿外的迷障契约也不缺多障这一个。
嘟嘟倒是很喜欢它的这个饲主,除了偶尔会突然间星星眼地蹭它,将它憋得喘不过气来之外,其他都是很好的:又漂亮,又温柔(暴走的时候不算),怀里又香又软,又会给它做好吃的……(喂!你好歹也是只野兽!有点追求好不好!)
这天嘟嘟像平常一样窝进女孩怀里睡懒觉,它吃饱了就喜欢往女孩怀里跑,一般这个时候安都会顺手理理它的毛,摸摸它小肚子,女孩的手劲软软的,让它很是享受。而这次它舒服地躺在女孩怀里过了好一阵了都没等到女孩的动作,不满地蹭起来,才发现女孩正用着明显担忧的目光看着不远处那个银发的人。
嘟嘟很不喜欢那个人,虽然他也很漂亮,但是他每次都用一种很嫌恶的眼神看着它,这让嘟嘟相当不爽!于是嘟嘟更不满地在安怀里蹭开了,安回过神,冲它歉意地笑了笑。在嘟嘟以为终于可以享受它的饭后按摩了的时候,女孩却直接站起来冲那个人走过去,走了两步似乎是意识到老师对嘟嘟过敏,又连忙回来将嘟嘟放在了绒毯上。
嘟嘟泪流:Orz……被嫌弃了!
“老师,”绕到紧皱着漂亮双眉的银发男人面前,安很认真地重复那天说过的话,“老师,未来里我会幸福的,他若做不到,就由我自己来。”
愣了愣,西斯按住额头,因为时机到了,情绪表现得太明显了吗?
他垂眸看着女孩微笑安静的脸,紧皱的眉头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展开:本以为为你摆脱那些过去,就可以幸福了,可是,未来的事太难把握。小公主啊,我费尽了一切想换给你的幸福,是一生的,不是中断在十年后的……那个人死在你面前时你那样的表情我不想看到。
看着老师猩红色眼里的颜色越来越深,安也忍不住皱起眉。想起那天老师突然间的失态,就那样突兀而强硬地带她离开那个他原本说要让她以后长住的地方,回到这幽暗阴冷的地下宫殿后,也只是沉默地给她治伤,许久之后,才告诉她:“小公主,那个人不可以!”
安知道老师一直为了他承诺给她的幸福在计划着什么,却不知道内容,所以尽管老师这样说出来,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是能隐隐地意识到,他口中说的那个人,是那个在悬崖边让她一眼就移不开眸子的黑发男孩。
那时也如同这时一般,面对老师眼里突如其来的悲伤,安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愣愣地听着老师说:“在我所预见的未来里头,那个人没有能给你幸福!他做不到!”
过了许久,安才轻轻覆上抓着她肩膀的手,用着坚定的语气,冲着她的老师微笑:“老师,可以的,未来里我会幸福的,他若做不到,就由我自己来。”说出这样的话,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坚决,只是看着这样的老师,想,就算是为了老师眼里不要再出现这样的神情,也要幸福起来!
而如今,一日一日的,老师眼里的忧虑与悲伤不仅没有消减,似乎还更浓了。
“哦呀,我还指望小公主安慰一下我呢!怎么自己都皱起眉头了?”看到女孩的脸色沉郁下去,西斯连忙掩住自己最近越来越明显的情绪。
安眉头皱得更紧:“不用这样,比起装出来的轻松,我宁愿看老师悲伤的样子。”
“……呵呵。”有些错愕之后,西斯忍不住按住额头笑起来,也听不出情绪,“小公主还没长大呢!悲伤的时候更应该笑!”他伸手将女孩的眉头抚开,用着跟平素一样的荡漾的语气说着悲伤的话:“小公主,似乎我的每一次预言都导致了你的不幸……”
“不是的!”安脱口反驳,她最怕的就是老师扯出这种事,明明不是他的问题!
“没关系,小公主,我知道的。”西斯直接打断她,揉着她的短发,微笑,“跟这个宫殿说再见吧,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幸福了!”
“……老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安反应了好久,随之而来的感觉竟然不是惊喜……明明可以幸福了,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去科尔博山吧!”
…我是过渡章的分界线…
关于去科尔博山的问题,老师很遵守自己那天的话,一次都没再出现过,达旦对此表示很幽怨。安倒是基本上每半月或是一月去那儿一次,中间某一次很惊奇地发现Luffy跟Ace、Sabot奇迹般地打成一片了。
说起Luffy,那天她因为传送章纹的时间的关系,没有找到他就回去了。虽然安有安慰自己:那孩子其实也挺强的,不会有事!但是还是免不了不放心。
再一次来到山贼窝门口竟然看到了他,安当即扑上去将他好好地蹂躏(误)了一番,哭诉自己那天找他找得多辛苦。Luffy还没有从再次见到安的惊吓中反应过来,就差点死于非命,这场景看得嘟嘟下意识地往远处移。
之后,Gray Terminal那儿难缠的小鬼由两个变成了三个,偶尔还会有一个相当漂亮的小女孩跟着他们鬼混。
安听Sabot说起他和Ace是如何将Luffy从海贼手里救出来的,听完之后当即嘲笑了Ace一番,说什么Luffy太弱了,不需要这样的朋友,还不是跑去把他救回来了!
Ace的回应是直接给了她脑袋一棍子:“他被抓了有一部分也是我的原因!再说了,本来就很弱!”
Sabot在旁边跟她咬耳朵:“他就是傲娇!”
安相当委屈地捂着脑袋点头。
其间Kapu也在休假时来过这里,狠狠地教训了三个扬言要当海贼的小子,目光转向在一旁看直了眼的安:“你不会也想出去当个女海贼吧?”
安连忙双眼亮闪闪,一脸崇拜:“我觉得海军好帅啊!”
Kapu听了这话满意地点头,又不负责任地甩手走了。
安也见过从风车村上来看望Luffy的德高望重的村长和贤惠漂亮玛姬姐姐;
也听Luffy说了他和香克斯的故事;
也听Sabot讲了他们三个孩子如何喝了交杯酒,如何笑着说喝了这杯酒,从此就是兄弟了!
好多日子就这样细水长流地过下去。
如今,一直在计划着什么的老师掩住了忧虑的表情,笑着对她说:“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幸福了,去科尔博山吧!”
“老师!”她拉住他打算画五芒星章纹的手,用着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表情看着他,“老师!你计划的究竟是什么!告诉我!我不要这种莫名其妙的幸福!这种完全蒙在鼓里的感觉……老师!你很让人……很让人担心啊!”
她不是傻瓜,她知道自己在科尔博山和Ace、Luffy他们玩得高兴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这边努力地担负着什么。她也知道这些事他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无论如何牵挂,都只是顺从地由他的五芒星传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