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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老者见状,暗叹一声道:“作法自毙,害人终害已,本不想伤他,为恐造成燎原大火,不得不如此!”转面望去,不禁一愕。
只见武当七道盘坐于地,双眼紧闭,行那玄门吐纳坐功,夜色月华映照之下,显得分外惨白。
七道道袍俱有着五七处小孔,显然必是是那团火焰溅射下来的火星,燃着道袍之故。
那散火弹内有五毒,七道未能及时屏住呼吸,以致嗅入鼻中,是以七道行功逼驱毒性。
青衣老者胸头顿生无限感慨,只觉武林之中时非恩怨,纠不可解,无边浩劫,往往缘由贪嗔一念。
眼凝大江澄白如练,浩淼东奔,油然泛出人生如东逝江流,一去不回,韶光年华不再,更增添减了无边落寞,调怅……
第二十四章察微知渐 为鬼为域弄巧成拙釜底抽薪 消弭浩劫端在人谋
青衣老者此刻心绪之惆怅、忧郁,自觉有生以来,没有更比此刻来得更沉重,更消极……。
武林杀孽是非固多不可理解,然而自身经历,感情的周折,误会更是心烦。
人生有如一片白纸,多么的空虚啊!
江上烟波点点愁,霎时间,他被一种无由的愁郁笼罩全身,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
突然,松柏道人语声起自身后道:“承蒙施主援手之德,贫道们不胜感激。”青衣老者缓缓背过面去,只见武当七道参差立在身前不远处,毒性虽然逼除,真元却亏耗不少,在银月光辉下,更显得惨白无神。
武当七道一见青衣老者转身,同时弯腰稽首。
青衣老者身形一晃,让开大礼,口中连道:“不敢,不敢,我与七位有过一面之雅,想必七位道长是为了护“无相金刚掌经”共赴少室?少林数位禅师可好?”
松伯道人等顿现惊讶之色,因为青衣老者形象陌生得紧,穷思苦索之下,迄未想起在何处见过。
青衣老者微微一笑道:“一元居士及胡谷兰姑娘尚在少林否?”
松伯道人顿时霍然而悟,知道面前青衣老者就时威望武林,负誉海内的怪手书生谢云岳乔装,忙稽首含笑道:“原来是谢少侠,贫道先就疑惑当今之世还有何人具此深厚功力,一元居士胡老前辈与兰姑娘在贫道之前先一日离山,大概也是望夏口而来。”说时一顿又道:“鄙派遭劫,金顶义救鄙门三长老的人,想必也是谢少侠了?”
青衣老者只微笑了笑,突面容一整,似乎在凝耳静听。
武当七道见谢云岳这种神色,知有所发现,但他们丝毫未曾察觉有异。须臾,松伯道人耳中渐听得夜风悠悠中渗着轻微衣袂带动及足尖点地之音疾飘而来,不禁心中凛骇不已,忖道:“无怪此人年才弱冠,武林震惊,仅就耳目听力而言,我们就望尘莫及。”
忖念之间,夜月星光之下,只见傍江悬崖之上一条人影疾驰而来,迅过飘风。
这人来在近前,忽然身形放缓下来,在众人面前一站,不声不语,双目慑人寒电不停地打量着众人。
谢云岳只瞥了来人一眼,即刻面眺望大江茫茫月色,一副无动于衷,闲情逸致的神态。
那人蟹面虬髯,生像威猛之极,哼得一声,双肩疾晃,竟由众人头顶飞掠而去。
松伯道人面有惊容道:“万晓沧!”
“寒月神刀!”立在松柏道人身旁的野云道人吃了一惊,跟着叫了起来。
只见寒月神刀万晓沧掠出五六丈外,一点地,身形再度腾出时,迎而飞撞过来一条高大身形,挟着一片狂飙气劲,潜涌而至。
万晓沧怒喝了声,两足一踹,在袭来的掌劲中,弹起半空,犹若风刮杨絮般飘落在七八丈外。
飞袭来人亦身形落地,哈哈大笑道:“万晓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吧,雷老二在这里遇上了你。”
来人却是诙谐百世的乾坤手雷啸天。
万晓沧冷哼了声道:“雷狮子,你慢得意,七年前侥幸不死在万某寒月神刀之下,让你偷生多年,如今不消万某动手,你也难活数天了。”
雷啸天满不在乎,嘻嘻直笑道:“我雷老二受命于夭,阎王老子他不要我,又待如何、又岂是你能算计得到的,以你成名江湖怪杰,遁隐多年,竟托身红旗帮下,而纣为虐,我雷啸天未免替你可惜。”
万晓沧大怒道:“胡说,万某岂是如此的人,这不过是武林雄长之争,万某是受魔尊者邀约助阵。嘿嘿!但愿在红旗主坛见得雷啸天能活着进来就好了。”
雷啸天还未说话,谢云岳电闪而至,冷冷接口道:“阁下此话有何涵意?但愿见告。”
万晓沧眼见谢云岳身法快得出奇,心中一震,但面色仍保持平静,道:“尊驾心中明白,红旗帮的事不用万某饶舌。”
身形一动,音落已自纵出了三丈远近。
哪知身形方一落地,青衣老者却已立在身前,衫袖飘飘,宛如鬼魅凌风。
万晓沧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本江湖成名怪杰,但今晚遇上的却是有生以来身法最快捷的人,他强自压抑着怒气道:“尊驾拦阻万某作甚?”
谢云岳微笑道:“阁下话中涵意尚未尽出吐,怎可离去,何况阁下一表非常,意与魔尊者沆瀣一气,必有缘故,愿闻其详。”
万晓沧望了谢云岳一眼,冷冷说道:“所有与红旗帮作对的人,均在红旗帮暗暗监视之中,说不定奠鸳今晚可与万某说话,明日就未必活在人世,这还要万某多事事饶舌,至于万某私下的事,尊驾大可不必多管闲事。”意态之间甚为冷漠。
谢云岳冷笑道:“眼前阁下就未必能活下去,阁下何必如此冷傲。”原来谢云岳脑中忽生出一个念头,只觉红旗帮想借此引起一场武林治劫,事情仅为他而起,决意自己单独消除此—浩劫于无形,为武林保持元气。
他一生此念,即决意将几受红旗帮延揽的人,只要被他遇上,即施展“轩辕十八解”中定穴逆气手法,令这人攻心遁迹日受那心火煎熬之苦,非要等六年之后,才能自动解开。
这手法未免上于天和,用心恶毒,但权衡利害之下,可免多人惨遭非命,消弭弥天杀劫,还是值得的。
寒月神刀万晓沧闻言不禁一怔,突然放声大笑道:“万某尚未见过尊驾如此大言不惭的人。”
谢云岳微笑道:“阁下如然不信,即试一运气看,阴阳二气逆运,‘气海穴’可有异状否?”
万晚沧不禁心头一寒,忙暗中行气,只觉“气海”穴一震,仅透过“太阴气流”,“少阳”之气积都在“气海”穴中,片刻之间,上体奇冷如水,下体奇热如火焚,不由得神情大变,目中露出惊悸光芒。
谢云岳又微笑道:“魔尊者手段恶辣,凡是受他笼络之人,却被他暗中点了阴毒穴道,无人能解,此后一心一意作他不二之臣,此时虽然自身毫无所知,半月之后,每当子夜即受心火煎熬之苦,非服下他秘制丹药不可。”
万晓沧神魂皆战,良久说不出话来,目光呆滞。
谢云岳又微微一笑道:“这等阴毒点穴手法恕我未能解开,不过尚有一法可想,阁下如非甘心情愿听魔尊者躯策,即速返离,日行吐纳坐功,阴阳逆转之法,不久自解。”
万晓沧立时浮起一股惭疚之色,道:“蒙等驾善念成全,有生之日定有以报。”一揖倒地,嗖然走去,他走出三四丈远,突然忖道:“这青衣老到是何姓名,自己还未请问,他为何竟能礁出自己被点上阴穴?莫非有诈不成?”
疑念虽生,但适才运气感觉又显然如是,欲待转身询问,身形顿了一顿,始终提不起勇气,再羞于启齿,暗叹一声,疾展身形而去。
雷啸天目送万晓沧身形消失后,才问道:“老三,如此狡计非你莫办,这厮死心塌地竟离开夏口,回家去了!”
谢云岳微笑不言。
这时,黄鹤楼方向又飞奔而来一条身影,眨眼便到了众人身前,原来是追风刺猬钱宁。
钱宁见谢云岳躬道:“苍长老命小的传话,目前红旗帮派遣在江夏一带能手众多,意图暗害敌对正派人士,防不胜防。为此苍长老在对江借居一所大庄院,专供接待我方友好之用,命小的通知四长老等即刻前往说有事商谈。两位姑娘与桑观主等已先去了。”
谢云岳哦了一声道:“原来他已安排住处,我们这就去”。
月华如洗,众人已在对江小山上飞驰,追风刺猬钱宁当先引路,到达一所峰顶后,钱宁倏然停步,手指着峰下松竹蔽天中一所庄院道:“到了,就是这里。”说着由怀中取出一支付哨凑在唇边,“毕栗栗”一声尖锐哨音生起,随风播送四外,悠亮清澈。
须臾,峰腰松荫深处也回起一声哨音,且只见闪电也似窜上四个老年化子,向谢云岳躬身一札,立时转身引着众人下峰而去。
松涛竹韵,谢云岳等已走进一座建造瑰丽,围亭幽雅的庄院中。
苍玺立在厅门前肃客进入,与武当七道雷啸天见过礼后,即执着谢云岳双手大笑道:“黄鹤楼上如不是贤弟识破他们诡计,老哥哥差点着了他的道儿。”
一面说一面走进布设极为古雅的大厅,厅内已坐得有傅六官、傅婉、江瑶红、罗湘梅、索命八掌桑禄、白眉叟樊少川、陈文翰、胡天生、独臂风云丐锡寿、及黑摩勒姜宗耀,正在纷纷谈论。一见着谢云岳等进入,均纷纷立起,执手寒喧。
九指神丐苍玺向独臂风云丐锡寿,追风刺猬钱宁道:“你们两人即速赶赴夏日,传命鄂省江夏丐帮坛下弟子,见着友派人物,即接待来庄,但千万不可说的长老在此。”
两人应命讯如飞走去,谢云岳正询问姜宗耀天罡剑东方玉琨失陷经过,闻苍玺之言不由一愕,转面问道:“大哥,你这是何意?”
苍玺神情凝肃道:“红旗帮为图霸武林,己传下武林柬,各派都有接获,峨嵋、点苍、五台自然不能例外,他们三派均与贤弟有所误会,大敌未除,自己这方万不能闹得个箭拔弩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