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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这双眼望去瞧去,不由驻然色变,面容惨白,挺身长跪在那老叟身前,道:“弟子,锡寿参见苍长老,弟子如有不法之处,叩请以帮规治罪。”
那老叟正是九指神丐苍玺,苍玺面色深沉,拂须冷笑了声道:“不敢,你现在是风云人物,老朽焉可妄言你身犯何罪!”
独臂风云丐脸容更形惨白了,额角的汗洋洋而出,惶恐不则一声。
厅中诸人已知那老叟是何人了,苍玺来过赵府,严福一眼便瞧出,立时趋步来在苍玺身前,施礼说道:“苍长老久未得见,你老人家可好?家主人渴欲一见,想念不已。”
苍玺点头微笑道:“你家主人途中频传侠踪,老朽几番寻觅,屡屡扑空,是否你主人已返?”
严福垂手答道:“尚未返转。”
苍玺点点头,又别面怪视独臂风云丐,欲待斥责。
这时,索命八掌桑禄如风趋前,抱拳微笑:“苍长老,贫道阳山金真观桑禄,久仰清范,只恨无缘瞻仰,今日得见,果然泰山北斗。”
九指神丐苍玺微笑道:“桑观主,你太谦虚了,叫老朽如何承受。”
桑禄望了独臂风云丐一眼,笑道:“这位苗老师与贫道等了无仇隙,只因双方都是倔强成性,互生口角,极不相容,贫道等也有不是,望苍长老斥责为幸。”
独臂风云丐听在耳中,甚是感动。
苍玺不为已甚,落得望风收帆,向独臂风云丐沉喝道:“起来,还不谢过桑观主。”
独臂风云丐立起,脸上真情激动,桑禄还怕他脸上下不去,拉着白眉叟走了过去申致歉意。
大厅盛宴摆下,炊金馔玉,觥筹交错。
席间九指神丐苍玺询问谢云岳来踪去迹,诸人均语焉不详,仅就所知的吐露无遗。
苍玺将各人的话综合起来,略经思索,已知八九,摇头呼嘘道:“老朽这位拜弟艺绝天人,武林奇材,但水满则溢,材高天嫉,人生不如意者常八九,其心情沉重落寞者可想而知,将红旗帮主宇文雷,八步赶蝉黄南嵩,阴山半半叟三人轻易释纵,_大概是他情场失意,意欲决绝江湖所致。”说着冷电双目凝视了江瑶红,罗湘梅一根。
两女不由玉靥鲜红,娇羞无地自容。
只见苍玺又长叹了一声,道:“情之一字,不知葬送了多少有为男女,须知老朽这位拜弟虽嫉恶如仇,却宅心忠厚,老朽敢保证他并非到处萍水留情,见异思迁之人.只是不得已而出之,诚有难言的苦衷,双方总该互信互谅为是。”
皆因苍玺瞧出两女亦是钟爱谢云岳,暗中用言语点破两女,今后不要为些许误会,致来爱侣劳燕分飞。
此刻,九指神丐苍玺又朗声大笑道:“八臂金钢宇文雷雄才大略,八步赶蝉皇甫嵩阴险诡诈,半半叟狠毒无比,这三人岂能如此容易稍息野心,恐怕武林来日大难,有增无减!”
言在此处,忽听窗外传来阴侧侧语声道:“不错,你猜准了。”
九指神丐苍玺声方入耳,原式不动,离座飞起,向窗外扑去。
独臂风云丐等人也如矢离弦,纷纷随着窜出窗外。
春寒料峭,寒气泛骨,光秃秃的树枝才萌出星星丝芽,在风中摇瑟起舞。
苍玺心惊暗中来人身法绝快,疑讶不止。
突然独臂风云丐冷哼一声,只见他闪电转身,独臂一扬,一线黑丝电芒星射,由掌心激
只听一声凄厉惨嗥入耳,檐间忽然坠而下一条身影,叭哒摔在泥泞中,泥浆迸射。
那人两手掩着左眼,只在泥地翻滚,痛极嗥叫,手指隙缝中不断渗出黑紫血液。
独臂风云丐冷笑一声道:“么魔小丑,尚敢来此现眼,这蛇尾针滋味是好尝的么?”
那人似是痛极难熬,自知万无幸理,忽地起身跃起,用仅剩的只服狞视了独臂风云丐一眼,怒吼一声,举起右掌望自己天灵盖击下。
岂知独臂风云丐如风闪电而至,五指幕伸,将那人右腕扣住,沉喝道:“朋友,你要死不难,化子还有话要问,据实答复,化子必成全你。”
那人方才已剧毒攻心,痛极神昏,方决心自戕,以求解脱,如今被扣住腕脉,酸筋噬骨,纵是铁打铜浇的汉子,也承受不住,只嗥叫得一声,便昏死过去。
独臂风云丐啐了一口痰,狠狠骂道:“这么不经事的废物,令人惹厌。”
言犹未了,那人喉头一声痰响,气绝死去。
九指神丐苍玺见独臂风云丐又妄用蛇尾针,不由暗中浓皱眉梢,沉喝道:“锡寿,发话的早就远扬了,你这是怎么的?”
独臂风云丐闻言,不由得着双眼发怔,心说道:“当着这多人面前,头栽大啦,正主儿早跑了,我怎向无用小辈发什么横。”想着,望了尸体一眼。
突然间,十丈远外,寒塘之畔,一株虬柯奇松之上哈哈大笑道:“老化子你又猜错了,老夫并未远去,只是缺了一条臂膀,化子找错了对头冤家,毒债毒还,每门中几曾放过了谁?”
苍玺眼中奇光猛射,旋身扬掌打出一招。
狂风卷云,轰地一声,那株合抱虬松树身震得连晃,松针溅射飘洒如雨。
树上却不见有半个人影坠下。
苍玺满头发须根根就立,正欲作势扑出之势,树下又是冷笑声起,道:“我老人家开杀戒之日,还有三天期满,苍玺,我老人家四徒被你打成断臂折腿,如今顺便悄个信给你,我老人家在湖北云梦山红旗总坛等你了却这件仇债,否则的话,你那丐帮,即将尸横狼籍,休
这语声随着砭骨寒风入耳,阴森慑人,惊心动魄。
苍玺猛喝道:“你究竟社谁?”
苍玺等勃然变色,冷笑道:“好,老化子半月内,准去云梦山讨教。”
只听魔尊者发出刺耳冷笑道:“丐帮人物景是守信重诺,我老人便去云梦山相候,最好多带点徒子徒孙前来送死。”话音方落,寒塘之内,一条白色人影,冲霄而起,飞快绝伦。
独臂风云丐大喝一声,身影电扑而出,五支精钢如戟的手指,直朝白色人影身后抓去。
魔尊老的功力超凡绝尘,身影快得出奇,岂能让独臂风云叟抓着,白袖向后一拍,身形斜掠云飞而杳。
独臂风云丐蓦感五指被魔尊者反拍袖风逼压奇痛欲折,慌不迭地撤臂,身形猛往下坠,踉跄数步方始定住,一张黄脸羞得赤红如血。
这时,苍玺双眼只凝着蓝天丽日,飘浮白云出神,面上虽瞧不出异样神色,但众人却忖出他腹内愁思沉重,皆是一声不发。
忽见严福领着两个黑衣劲装少年,由园径小道匆匆奔来。
两个黑衣劲装少年,英气逼人,均面带忧慌之色,他们超越严福,奔至苍玺身前,弓身施礼道:“后辈末学胡天生,陈文翰,谒见苍老前辈。”
苍玺不识两人,惊问道:“你们是何人门下?为何识得老朽?观你两面色似有危难在身,是么?”
陈文翰垂手答道:“家师姓陶讳祝三,世居辽东。”
陈文翰接着又说道:“老前辈明察如电,但非晚辈们本身的危视。晚辈们此来原是求见谢少侠,后来严管家说,少侠已不在此。有事与苍老前辈说亦是一样,为此冒昧求见,实因晚辈们途中遇着峨嵋同道——黑摩勒姜宗耀少侠,神色忧急向鄂省奔去,他说东方少侠被红旗帮红峰娘子掠去,请晚辈们赶来沧州盼请谢少侠前去援救。”
江瑶红,罗湘梅两女闻言禁不住“啊呀”惊叫一声,花容失色。
苍玺点点头:“这事老朽自有处理。”随唤独臂风云丐过来,说道:“你速去传命沧州本帮堂主,令他千里传信,请我帮中两位长老赶赴鄂省,我在夏口等他们。”
苍玺双目望着江瑶红、罗湘梅两女说道:“老朽有句言语,望两位姑娘不要见怪,老朽拜弟谢云岳倜傥英俊,不世奇才,难怪两位姑娘情有独钟……”
两女不禁羞红双靥,低垂粉颈,只听苍玺又道:“只怕你们之间还有一段纠缠,只因谢云岳与贵派金顶上人门下瞅玉修结有怨隙,金顶上人最是护犊,对你们之事不无阻难,不过事在人为,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望两位姑娘善体老朽话意,你们先赶赴武当找他,前去云梦罗相助老朽。”
当下苍玺与陈文翰,胡天生,白眉叟樊少川自成一路,赶赴夏口。
江瑶红,罗湘梅,及索命八掌桑禄三人齐赴武当而去。
二月仲春,武当山桃杏缤纷,垂杨摇絮,绵亘平峰则密树森罗,蓊葱蔽日参天,两凌峰绝壑,犹层冰积雪,真春风云不变也。
山中道观胪列,金碧辉煌,掩映异杉古柏之中,诚天真之奥区,玄门胜地。
春风啸掠,一轮红日甫平树稍,在那展旗峰下,紫霄宫前禹迹池畔,负手凝立着一个银须飘拂鹤颜清瘦道人,眉梢紧蹩,面色带有重忧,双目里视池中浮萍。
身后分立两个大人小童,眉清目秀,手中各捧一柄斑剥苍古长剑。
蓦地,四山钟声响亮,回荡互应,响彻云空,那道长猛然仰面,星目中突现逼人神光。
钟声悠扬中,忽传出了一声长啸,展旗峰上一条身影电泻而下,疾如鹰隼般落在紫霄宫侧面石蹬道上,只两三个起落,毫无声息地定身在池畔道者右侧。
只见来人是一位面黄微髯的道人,躬身稽首说道:“掌门人为何轻离天柱峰琼台观重
那鹤颜清皤老道鼻中沉哼一声,道:“静明,为何说话如此轻率,事关武当盛衰祸福,我已搬请两位久避尘世的三位本门师叔,分镇琼台观、太和宫、金顶玄武殿。”
(按:武当三大门之中,天柱峰中悬,独出众峰之表,峰顶金瓯峙立其上,内奉玄武大帝及四将,敬请金顶,非峨嵋金顶也,籍以释疑。)
静明真人眉动色喜道:“有他三位老人家出来相助,本门高枕无忧也。”
掌门人面色一沉,道:“你说得如此容易,一个逍遥客已难应付,何况他邀来北冥魔教三怪,更有你招来乾坤手雷啸天等人,本门生死存亡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