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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爱尔兰、英国和欧洲的地窖里,但由于缺乏财力,你们没钱实施管理和有效地
使用那批军械。我还知道,越来越少的人支持武装斗争,你们军事委员会里所谓的
鸽派以及新芬党里的一般民众,对杀死英国人越来越不感兴趣,因为他们看得出这
种斗争还要进行二十年。到那个时候,爱尔兰共和军不过是一小撮精疲力竭的精神
变态者,他们迷恋炸弹和恐怖活动的生活方式不能自拔,完全失去了社会的支持。
英国政府显然想给北方六个郡自由,而他们成了耽误实施这一计划的主要因素,不
承认也没有用。”
“你提出的那笔生意……”
“在爱尔兰共和军激进派里,你们有个本事高强的专业性秘密组织,范围从爱
尔兰西海岸一直伸展到德国东部和北非。
你们在逃避当局的制裁和保守秘密方面有着二十年的经验。我代表着一个从南
美洲的最南端一直伸展到阿拉斯加的秘密组织。它的唯一生意就是精炼和销售古柯
硷,其利润超过了哥伦比亚的国债。那个欧洲网路是由‘威尼斯妓女’建立起来的,
现在还不完美,还有漏洞。美国毒品管制局和欧洲海关当局都派人渗透进去。而
‘威尼斯妓女’已经变得贪得无厌,因此已经是不能信赖的了。“
“如果你是在建议某种形式的合作,那是对我的组织的一种侮辱。我们有我们
的道德,我们是一个有高度纪律性的运动。”尤金。皮尔逊的这番话是肺腑之言。
前面大约四十码的地方,一个黑影在慢慢地朝他们走来,他几乎像是在散步。他是
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披着一件阿斯特拉罕地方所生产的羔皮或某种这类皮革的大
领子的大衣,脖子上松松地围着一条黑色围巾,戴着一顶黑色的宽边帽。一个典型
的巴黎人。皮尔逊心里想。倒有点像很久很久以前,他还在三一学院法律系念书时,
他钉在书房墙上那张法国画家土鲁斯。劳垂克的海报上的演员。那个演员叫什么名
字来着?叫Braun ,念作“布朗”。
阿里斯蒂德。布朗。那个人还带着一根黑色的木头手杖,可能是一根用棕榈树
干做的马六甲手杖,上面还带有银色的把手。
雷斯特雷波同样注意着那个戏剧性的人物。而那个穿驼绒夹克的人只是朝他看
了一眼。那个哥伦比亚律师装作没有听见皮尔逊的抱怨。“只要派几个熟练的男女
到欧洲去建立销售网络,我可以向你担保,每个月都可以付给你二百万美元,在哪
里付款都可以。在世界的任何地方。用任何国家的货币。你可以把它当作你们运动
的经费,也可以为你自己在法国南部买一栋别墅。坦白地说,那是无关紧要的。”
“你所谓的生意是违法的,幼稚的。除此之外,关于‘威尼斯妓女’,你有什
么要说的?”
“也许我们应该问她。她来了。现在她又变成了一个男的了……”
皮尔逊看到朝他走来的是一个身高体胖的男人,那件带有阿斯特拉罕羔皮领子
的大衣在他身边飘动。他用手杖颇为熟练,挥舞的动作使人想起了十八世纪舞蹈大
师的拐杖。他脸部的线条向四下散开,但带有某种格调,鼻梁高长,一双锐利的眼
睛。给人的感觉倒有点像一个相当英俊的意大利傀儡喜剧主角,完全是威尼斯即兴
喜剧里那种戴面具的演员。那个都柏林来的法官那天晚上第二次觉得自己的心跳开
始加速。他被骗来跟这位先生——这位负责把哥伦比亚集团组织的古柯硷运进欧洲
的堂主——见面,他感到十分生气。以基督的名义,如果缉毒警察或者某些海关机
构的人员在跟踪那个人。那可怎么办?
那样的话,法官冒充的身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圣母
玛丽亚,那个波哥大歹徒的律师已经提出要把那个人每个月二百万美元特许权的生
意交给皮尔逊呢!
“我真的不想跟那个人见面。”
“少废话了。有谁在监视这件事情?桥上实际上空无一人。
我的人已经检查过,那个人的后面也没有人追踪;相信我,他身上没有带枪。
顺便告诉你,他的名字叫卢基。蒙帕尔西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身高体胖的戏剧性人物停下脚步,伸出他的双手和前臂,
但身体的其它部分却一动也不动。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深沉,“我的朋友。你好吗?”
雷斯特雷波也停下了脚步。他满脸笑容,走上前去,握住那个意大利人的手,
并用左臂轻轻的拍了一下蒙帕尔西诺的肩膀,拥抱了他。两个人对于能在这里见面
显然都很高兴。他们用意大利语或西班牙语像打机关枪那样飞快地互致问候。皮尔
逊搞不清楚他们讲的是哪国语言。雷斯特雷波往后退一步,微笑着用友好的姿势跟
他打招呼,看到他惊慌的目光。“罗斯先生,快来和我的一位好朋友见面,我没有
想到他会在巴黎皮尔逊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雷斯特雷波,仿佛在说,你有把握吗?你
们果真是偶然碰见的?我们什么也没有谈,对吗?接着,因为蒙帕尔西诺在等着,
他的脸上浮起一丝有礼貌的笑容。皮尔逊觉得没有必要对他无礼,就朝着那个意大
利人走去。那人真的是个喜欢偷偷地男扮女装的同性恋吗?我的上帝啊,这跟在威
克洛山里有苍蝇钓鳟鱼的情形真是大不相同啊!
雷斯特雷波伸手抓住皮尔逊那只并不心甘情愿的左手手村,帮助将它推向那位
身高体胖的毒品大财主的双手之中。没有必要这样嘛,皮尔逊心里在想。他尴尬地
笑了笑,开始往后退去,在他们之间留出一点距离。“你好……先生?”
“蒙帕尔西诺。”那个意大利笑了笑,露出两片令人惊慌失措的肥唇。他的头
罩已经像盖子一样揭开,头发像在风里那样坚了起来,他的右眼已由一块深红色的
胶状物取而代之。皮尔
逊的耳朵里灌满了迷你乌兹枪那种机器锯子般的嚓嚓声。使他感到惊骇的是,
那个被谋杀了的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一步,像快要跌倒的样子,想要抓住皮尔逊;
而皮尔逊本能地躲开他,吓得浑身发僵。突然之间,乌兹冲锋枪枪声停了,紧接着
听到的是铃木越野车的吼叫声,像是在朝右岸沙滩飞驰而去。
皮尔逊先生一动不动地站在桥上,裤腿里湿滴滴的都是自己的尿,脸下沾满了
鲜血。那个“威尼斯妓女”死在他的眼前,他的一只手还抓着法官的左脚里。
一道闪光!
一辆黑色的雪铁龙有尾门的轿车已经到他们身边。一个黑皮肤的年轻人放下他
的照相机,汽车继续往前开去。
又一辆轿车,一辆BMW 轿车,停了下来。那个杀人现场好象正在变成一个计程
车招呼站。雷斯特雷波把皮尔逊从尸体旁拉开,把他塞进那辆汽车,然后自己也爬
了进去。轮胎嘎吱一声,汽车打了一个U 形弯,朝着圣日尔曼一德一普雷林荫大道
疾驶而去。尤金。皮尔逊吓得抖个不停,直喘粗气,好象刚刚参加一百米赛跑下来
似的。他注意到拉斯帕伊林荫大道从窗前闪过,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使用英国护照
和罗斯这个化名住进去的那家饭店也飞速地向后退去。
“给你时间考虑,”雷斯特雷波说,他就像在下班后开车回家的路上那样轻松。
“这项建议可以保留到星期五中午。”
第三章 变色龙
纽约是一个孤寂的地方,但纽约最孤寂的要是算是贝尔维医院的太平间。艾迪。
卢科警官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凌晨二点十分。他喝着塑胶杯里一种微温的褐色液体,
据说那是咖啡。
浅绿色墙上电子钟又悄悄地走过夜晚的一分钟。他听着亨利。
格雷斯医生走来的脚步声,单调地在坚硬的塑胶地板上回响。
他翻到那份短得可怜的验尸结果和法医报告的第二页。
“真对不起,艾迪,验尸结果到星期日夜里这么晚才出来。”格雷斯是个忙个
不停的矮胖子,大约五十岁左右。他长着又密又硬的白头发,戴一副角质框架的眼
镜。
“你带来什么消息?”
“有两个人被人用力捅在致命的部分,一件汽车事故,还有一个人企图自杀。”
“企图?听起来我觉得他还相当成功呢!”
“那你就错了,伙计。”那位病理学家朝他手里的案件登记表看了一眼,把它
放在桌上。“死者从消防员为了营救他系在他身上的绳子滑下来。我一直对他们说,
那该死的玩意儿太松了,他们花了三个小时二十分钟才把他从墙台上劝说下来,可
怜的家伙。你知道他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
“‘你说得对,警官,我还很有必要活下去。’”
“天哪……”那个探员摇了摇头。
“活着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译注:这句话是反讽的话。)
“阿门。”
“再说这位姓名不详者,”那个病理学家说。“这案子怎么会落到你手里的?
你是凶杀组里、警察中的大人物。”
“刚好碰到吧。”
“真是令人开心……”
“那是你说的。”
格雷斯在抽屉里找了半天,拿出一捆新的塑胶纸包着的乳胶手套。他在卢科的
对面坐下身来,用两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是关于那个女孩子的事。你在报告上说,年龄在十七到十八之间。为什么不
说是十六岁?也不是二十岁呢!”
“你只好那么说。”
稍停了片刻。
“好吧。”卢科凝视着剩下的一点咖啡,心里带有一点敌对的情绪。南希办理
她的案子已经进人第三个星期,每星期一通车去奥尔巴尼,星期五回来。他们把赚
来的钱买了一套新的空调系统,装修了他们在尼士区的公寓房间。这意味着,他们
可以把这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