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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波多拜访了一、两个特种航空队资深的士官,他们过去曾经跟着他在世界各地干
过许多次难以形容的阴谋活动。尤尼现在对哈里。福特的了解,已经比原先增加了
十倍。
“他说不行……?”看到贾丁的表情,萨波多已经猜出来。
“也不能怪他。”贾丁望着那个匈牙利人把那两个过夜的旅行袋放进喜悦汽车
后面的行李箱里,关上了盖子。
“那么现在怎么办?就算了,去找格罗洛?”萨波多坐到乘客的座位上。
贾丁在驾驶座上坐下。“尤尼,我想,我们应当乘飞机去利雅得(译注:沙特
阿拉伯的首都)。我们去跟亨利。福特上尉谈一谈。”他伸出手去拿汽车电话听筒,
并把它递给萨波多。
萨波多接过电话,皱着眉头看着他。“什么时候,戴维?”
“明天去你有困难吗?”贾丁问。他很有礼貌地提醒龙尼,他是为排工作。
“明天太棒了。”那个匈牙利人回答说,他真是个善于随机应变、适合生存的
人。他开始拨了一个号码。“明天下午四点钟我们可以从皇家空军莱因翰基地起飞。
我们要提前四个小时到达那里。领取燕鸥飞行服和防毒面具。查理。马隆是我们在
利雅得的人。据说,他经常化妆成参谋总部的一名上校到处乱逛。”
“查理喜欢穿女人的衣服,”贾丁格格地笑着说。“我喜欢那样……”他朝萨
波多看了一眼。“你已经猜到强尼会说不行,对吗?”
“唉,我也会说不行的。越是值得招募的情报人员,就越是难以把他弄到手。
这是手册第三页上面所写的。”
贾丁变得从容起来。他的脚松开了油门的踏板。亲爱的老
尼龙,他看事情总是看得远一点。萨波多朝他瞥了一眼,苦笑了一下。他开始
作必要的安排。
艾迪。卢科坐在纽约小意大利的曼哈顿酒吧吧台旁边的凳子上。在那个小酒吧
里,曾经是白色的墙上,挂满了许多不大知名的爵士音乐家带框架的黑白照片。艾
迪。卢科凝视着那边角落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照片,他病黄色的皮肤,下巴
尖尖,脸带笑容,坐在一架竖式钢琴旁边的凳子上。那架钢琴现在还搁住在厕所门
口,在远远的角落里。那个年轻人就是在这位探员的心目中,他是极其少数的几个
英雄般的人物之一。
现在他已经将近六十岁,那个笑容也已随岁月的流逝而不复存在了。他掌管着
纽约第五地方法院的法庭,就像个赌场里霸道的收付赌注的庄家那样,看着把戏的
进行,了解利害得失,揭穿欺骗行为。到某个紧要关头,他猛敲小捶,让法庭上的
人恢复理智。
卢科知道,今晚晚些时候,一个女孩子将要向乔治。格什温表示敬意,因为吧
台后面的木头镶板上贴着一张宇数不多的告示。这时,酒吧的音响系统正在放索尼。
罗林斯在蒙特勒演出的实况录音。调酒师史蒂夫原先是海军陆战军队里的一名士官。
他背挺得笔直,即使在收拾酒杯或在用一台小机器算帐时也不例外。卢科背后的门
开了,那个调酒师很敏捷地走到吧台远远的末端。
艾迪漫不经心地解开了那件纯毛夹克上的扣子。那是南希给他的礼物。她明天
就要总结那个案子证据的要点。然后一切又将恢复正常,不必再吃那些垃圾食物。
不必再跟那些家伙一起喝啤酒,也不必问心有愧的目光避而不看那个代表公正裁判
的天秤。那个刚进来的人现在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他在卢科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他大约三十岁,长得很健壮,中等以下个子,黑色的头发已经开始变得稀薄。他身
上穿着灰色的丝质西装,价钱肯定要一千美元。可是,他腋下的枪套却糟蹋了两套
昂贵的意大利师传裁剪的衣服,艾迪用左手的拇指轻轻叩叩自己手枪的枪机。他的
手枪塞在左边的皮带上,就在那件纯毛夹克下面。跟无赖米尼待在一起,可不能掉
以轻心的。
“日子过得怎么样?”米尼挂念地问。
“不好过啊!”艾迪答道。
“是啊!”米尼遇到史蒂夫的目光,指指卢科的啤酒,然后伸出两个指头。史
蒂夫点点头,但看样子好象不想马上照办。
米尼擤了擤了鼻子。卢科注意到他在擤鼻子。
“到底在找谁?那个第三代西西里裔纽约人又擤了一下鼻子。
艾迪。卢科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左手的手指顺着啤酒杯子的边缘转了一圈。
“我要矮子。”他说。
“你以为我是谁呀!他妈的失踪人口组的组织吗?”
米尼想要躲闪,但卢科的啤酒杯已经击中他的嘴巴,接着卢科用他的点三五七
的短管手枪的枪管狠狠朝他喉结下方打过去,打得他喘不过气来。卢科一不做二不
休,把那个流氓连人带凳往后一拖。他用左手像手铐那样,紧紧地夹住米尼的左腕,
把那无赖脸朝下地按倒在地。卢科用一个膝盖跪在他的脊骨上,熟练地卸掉了他腋
下枪套里的那支九毫米口径的科尔特左轮手枪。顷刻之间,古乌利亚诺。米尼奥瓦
尔发现自己的两个手腕已被手铐铐在背后,他的丝质西装上湿答答地全是啤酒。他
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挫伤。
“你完蛋了,你这意大利猪秽。”他朝地上吐一口唾液,就吐在离他的脸几寸
的地方。
“身上私藏武器是要被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徒刑的,米尼。”卢科一边说,
一边把那个铐上了手铐的人拖起来,朝他破口大骂。接着,他低声说:“你一定把
矮子帕特里斯的份量估得很高,所以宁可自己少活几年。看看你刚才那种傲慢劲呀……”
接着,他把米尼奥瓦尔推出酒吧,穿过人行道,把他塞进那辆棕褐色的轿车后面,
开车的是探员萨姆。瓦戈斯。
卢科拉上车门的时候,两个塑胶座势和弹簧般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轮胎咯吱
一声,瓦戈斯把车开走了。
卢科松开领带,解开衬衣顶端的扣子,轻松地坐着。南希总是说,要是他那副
样子,她是不会跟他出门的,但她总是跟他出门。艾迪心里想,她其实非常喜欢纽
约警察的这种脚踏实地的形象。
有八分钟时间,大家一声不吭。这是很长一段时间。萨姆。瓦戈斯是个好警察,
他跟卢科一起工作的时候,总是配合得很好,因此,当他们经过东96街,往北朝西
班牙人居住的哈林区开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
“你们两个家伙把我带到哪个分局去?我要找个该死的律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窗外,几个戴着金色假发、穿着短到看到臀部的迷你裙
的黑人妓女喷着香烟,弯下身来,向坐在道奇车里的两、三个没用的家伙打招呼。
“我告诉你怎么做,萨姆……”卢科说。
“怎么做?”瓦戈斯问。
“我就把这个该死的意大利混蛋在这里赶下车。不过,在此以前,你把那卷几
百美元钞票递给我。我把它塞在他上面的口袋里。
“你这个混蛋。”米尼斯奥瓦尔说。
“然后,把他扔下车的时候,我们就不经意地大喊‘谢谢你的帮忙,米尼’诸
如此类的话。你看怎么样?”
“我看那样行。肯定会……”萨姆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米尼奥瓦尔转动一双是黑手党正大党员那种懒洋洋的眼睛,看着卢科。“要是
我帮我们忙,找到帕特里斯这小子呢?”
“你怎么不早一点想出这个办法,米尼。快到了,不过现在想出来也很好。下
了车以后,回到你那个乱糟糟的地方去。
我到时候就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了。就像现在。“
“得啦,米尼,”瓦戈斯说。“警官问你肯不肯做这件事,是因为我们知道你
昨天拿了一万美元价值的海洛英,给矮子提供吃和睡。”他咧嘴笑了一下。“直到
追捕的风头过去。”
他们又默默地往前开了三分钟。接着。米尼奥瓦尔叹了口气。“要是你们弄得
我们互相不信任,”他用西西里方言对卢科说,“那你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个时候,
不过那个时间就快到了。”
“什么?他说什么来着?”瓦戈斯问。
“没关系,米尼。我们很冷静。”卢科把手伸到那个歹徒的背后,打开手铐,
冷酷无情不肯原谅的目光仍然盯着他的俘虏。“在哪里?”
无赖米尼咕哝地说了几句话,告诉了他。瓦戈斯用无线电电话把情报发了出去。
他们开车转了五十分钟,直到十四分局的便衣探员说他们已经发现矮子。
瓦戈斯拉响了警笛,向左边穿过拥挤的车流,加大了油
门。
“嗨,老足,让我下这该死的车吧!我不跟你一起去,我们说好了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卢科说。说着,他把那个无赖的右手手腕铐在扶手上。
然后,他打开左轮枪的弹膛。把不合法的但又更加实用的子弹推了进去。
那辆道奇车跟在一辆大型美琪乐啤酒卡车后面,很快从视界里消失了。分局的
一名探员看管着米尼奥瓦尔。艾迪。卢科和探员萨姆。瓦戈斯朝着小钢珠世界大赛
大楼走去。那里炫耀夺目的霓红灯照得一片通明,使得本来颜色鲜艳的油漆黯然失
色。黑人和白人青年以及他们的女朋友在周围闯荡,等着拿到一份吗啡或海洛英,
或者炫耀自己的本事。有的人花掉所有的零钱来玩电动玩具,其本事可以达到战斗
机驾驶员的标准。就在这个时候,有九名密探出现小钢珠世界的青年男女当中。他
们分别来自凶杀组和十四分局的探员小队。
卢科和瓦戈斯混在他们当中,知道自己看上去跟大家完全一样。凶杀组的那两
名警察可不是来玩的。他们已经通过无线电话跟便衣小组取得联络,很快发现了两
个戴着金边眼镜、穿着背后印有“小钢珠世界”字样的连身维修工作服的、骨瘦如
柴的黑人青年,其速度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