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怒斥后,少女的嘴唇诡异地曲起。虽然那的确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但——
“唔……竟…竟敢嘲笑我!”
小要反而更被惹毛,两手喀拉喀拉地折着手指,边迈步走向少女边说道。
“你想做什么?”
望着小要的背影,宗介开口问道。
“掐住她的脖子!有意见吗?只有我害怕得全身发抖是怎样!我已经受够了!”
连到底能不能抓住幽灵这回事她也没多考虑,她已经豁出去了。
人类一旦跨越了难以渡过的恐怖,接着衍生的感情大概有两种。
顿悟、或愤怒。现在的小要是后者的状态。
“很危险,千鸟,不要走得太前面——”
“啰唆!”
小要横越房间,少女则轻飘飘地一转身,从门口的方向消失了。
“给我等一下!”
一边大喊,一边跑出去。结果——
小要的身体突然一沉。
“咦……?”
自己的脚下开始崩塌。没有瓷砖或壁纸,脆弱的地板就在小要的脚下龟裂,她伴随着建材与木板,四脚朝天地往楼下掉落。
“啊……”
咚!!
激烈的冲击来袭,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有困难。
虽然知道自己是摔到三楼的地板——但是脑袋却仍然一片茫然。
(什……什么……?)
从指尖开始抽搐,小要咳了出来。
从后脑到脖子上都是湿湿黏黏的。
红色,是血吧?那个液体,在地板上流泄扩散。
好惊人的出血量,这到是可以跟超级血腥暴力电影相提并论了。那应该是从自己的头流出来的吧?自己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我会死吗……)
她专注地想着这件事。
(千…千鸟!?)
谁在叫我?
(千鸟!?振作点!回答我……不…不要动!不要说话!我现在就过去……!!)
这个声音,明显地因恐惧而发抖着。
说话的是谁呢?一面想着,视线逐渐涣散,在微暗中一张铁青的脸靠了过来。
“千鸟……!”
对方将她抱了起来。他睁大双眼,汗如雨下,嘴唇虚弱地抖动着。
(什么让他这么害怕……?明明不管是哪种幽灵……都吓不到他的……)
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小要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宗介……?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次,自然地发出了声音。然后——宗介松了一口气问道:
“千鸟,伤到哪了?还好吗?”
“咦?啊……等等,好像是撞到背了……好痛。”
说着,小要环视周围。
这里是下一层的病房。
在她的四周,浆糊、画具、瓦楞纸及各式各样的文具、木材和电线,散落地摆了一地。插在竹竿上的假人头——在一楼看到小孩的头——也在其中。
另外还有中古的电话、CD卡匣录音机、扩音器、汽车电瓶等。这些道具变成了她掉下来时的缓冲吧?虽有些小擦伤,其它则完全没有大碍。
“这些……是什么啊?”
小要脖子上的液体弄湿里手。虽然是红的,却不是血。这是特殊化装用的假血。
“那…那个~……你还好吗?”
从天花板的洞传来了声音。是之前的幽灵少女。已经完全没有诡异的表情,仅仅担心地向下看着。
一旁钻出了另一个少年——大概是小学生——的脸。
“唔哇~!准备室变得乱七八糟了,真惨……!啊?什么嘛,这不是相良哥吗?”
灵动的眼睛与格子花的领巾。对小要与宗介来说,是张熟识的脸孔。
“是芳树吗?”
“嗯,是我呀!”
少年若无其事般地回答。接着,从他的旁边——
“两位,平安无事吗?”
看见了一个邋遢寒酸中年男人的脸。
※※※※※※※※※※
黑框眼镜、毛躁的头发、浓密的胡须,身着破旧衣服的男人请两人坐下。
“来,请坐吧!”
宗介与小要弹了弹椅子上的尘埃,战战兢兢地做了下来。约五人左右的小学生们则跟着一块坐在后面。
这是四楼病房的隔壁,另一个地板比较稳固的房间。那是住在这个废墟,无家可归游民的窝。除了食器与速食食品,还堆叠着无数的书籍,有床铺也有书桌。
仔细一看,还算是颇为舒适的空间。
“有梅酒,要喝吗?还没有坏的喔!”
“不必了……”
两人慎重地拒绝了。
“……那么…也就是说,芳树你们是为了这个伯伯,才演了那些戏码?”
小要一问,小朋友中带头的少年便点头了。
他的名字是阿久津芳树。
是之前由于某个事件而与两人结识的小学生。(详情请看《妥协无效的人质》)
“没错,常有附近的情侣或小混混进这个医院,然后源伯就会被他们欺负,这个房间也常常被搞得一团糟。”
源伯,应该就是指这个戴眼镜的雷鬼风伯伯。
“所以我们想到,如果散播有幽灵出现谣言的话,那些人应该就不会再来了。所以才设置了很多机关。”
“哦。”
“我原本是很反对的,不过输给了这些孩子们的热忱,就开始帮忙了。哎呀,事实上也十分有效……很多人因此就不再过来了,我实在很感谢他们。”
雷鬼风伯伯有着意外的奇妙知性氛围。
“一般人的话,到二楼的电话那里就会逃出去了。没想到你们竟然一个接一个地突破了关卡,让我们烦恼了好一阵……不过,这方式对相良哥和小要姐当然是没用啦!”
芳树说着笑了出来。
“唔……也就是说,这是心理战的一种。跟‘河内之花’或‘巴格达玫瑰’(注:美军在越战,及伊拉克在波湾战争时实行过的心理战)算是同一类吧!”
“那是什么啊?”
“就是……心理战。为了挫败敌人的士气而发布广播。以女性播报员喊出‘你们将死得一个也不剩’,或‘隔壁的军团已经全灭了’一类的谣言。不管哪个军队都会这么做,这就有如战场的咏景诗一般………”
说着宗介开始远眺。
“也有这种惹人厌的咏景诗啊……不过,芳树……一个小学生三更半夜在外面游荡,你有告诉家人吗?”
阿久津芳树挺起胸膛。
“当然是保密啊!上床以后再偷偷地从窗户跑出去,轻而易举啦!多亏这样,这里变成了源伯跟我们的秘密基地,很棒吧!”
“原来如此。的确也是啦……一开始那个机关真的有够恐怖。光是看到窗口站了个老婆婆,瑞树马上就逃走了。”
“咦……?”
“哎呀,就是那个啊,窗边不是站了个老婆婆吗?那是人体模型还是什么扮的啊?”
听着小要的叙述,芳树等人面面相觑。
“我们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耶?”
“可是宗介,你有看到吧?那个老婆婆。”
“嗯,不会错的。”
于是,孩子间立即飘起了紧张的气氛。
“啊啊,那个啊!”
源伯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大概是十年前被火烧死的人吧?从以前就偶尔会出现呢!”
这次换芳树等人脸色发青了。
源伯从窗口眺望争先恐后逃离医院的少年们。
也看得到宗介背着失神晕倒的小要,一步步地离开医院用地。过了一会儿——房间内的门打了开来,看到一个老婆婆模样的人。
“孩子们都回去了呢!”
“是的,妈。他们都回家了。”
源伯回应着。他对孩子们隐瞒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自杀身亡的院长妻子住在这里的事。这最里面的房间,也从未让他们接近过。
“那些孩子们,大概也会渐渐不再靠近这里吧?”
“真是谢天谢地。”
“一点也没错——”
男人点点头,将梅酒注入有裂痕的茶碗。
“如此一来,就可以安静地过一段时间了吧……”
※※※※※※※※※※
小要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扛在某人的肩膀上。
是宗介。他用左肩背着她,右手控制自行车,已经骑到离废墟好几个街口的另一处。
似乎是返回公寓的归途。
“唔~……”
“醒了吗?”
宗介以听起来并不是很担心的声音说道。
“嗯……已经可以走路了,让我下来吧!”
“先不要走路比较好。你因为听到那个流浪汉说的话而晕厥,或许身体还残留着晕倒时造成的冲击。”
“……总之,先放我下来啦!”
被像米袋一样地搬运,还挺难为情的。
脚刚踩到地面时,小要感到一阵晕眩。她扶着宗介的手,跳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抓紧。”
说完,宗介就踩起自行车,双载出发了。
“宗介,我问你哦……”
“什么?”
“你害怕吗?”
“怕什么?”
“我掉下去时,血流如注的样子…!”
宗介没有回答。因为看不见他的表情,难不成是生气了吗——小要这么想着,感到一阵失望。
那时侯,他一脸惊惶的表情只是因为吓了一跳而已吗?
但是自己却希望能看到他更加慌张失措的模样……
一阵沉默。在经过便利店,停车场里高中生喧杂的声音逐渐消失时,宗介咕哝:
“应该是吧!”
“…………咦?”
“没事。”
到最后,还是陷入沉默。
小要虽然不知所谓地呆了好一会儿,不过随即开心起来——接着就露出一张不怀好意的脸。
“喂~我没有听得很清楚耶?”
“别在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