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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啦。那种事。”
“我啊……其实有个小计划。”
“什么啊。”
“一进二月人就凑不齐了,所以想趁着一月份拍完呢。”
“所以说到底说啥呢,你。”
就在这时,恭子走进了教室。
“哦……”
“啊,来了啊。”
在教室门口和几个女生站着说了会儿话之后,恭子走到了这边。
最近的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戴眼镜了。取而代之换上了隐形眼镜。发型也不再留孩子气的辫子,而是改成了到肩膀的中长发。虽然只是涂点润唇膏的程度,但也进行了简单的化妆。
身材娇小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然而,她给人的印象变得比之前成熟多了。大概也有事件之后,那曾经天真烂漫的表情蒙上了阴影的原因吧。
“早啊,风间君。”
“嗯,早。”
恭子对风间展露笑颜之后,接下来砰地拍了一下孝太郎的肩膀。
“小野D,早啊!”
她用意外精力充沛的声音打招呼道。虽然外貌上有了不少变化,但并非连性格都来了个180度大转变。
“喔。咋样了?”
“什么?”
“检查啦。”
“结果下周才能出来呢。不过,我觉得大概是没什么异常啦。”
“是吗。”
“啊。莫非你是在担心我?”
“才没有呢。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这么说着孝太郎爽朗地笑了起来。恭子鼓起脸颊,轻轻捅了他一下,他也回捅了对方一下。就在两个人闹着玩儿的期间,第五节课的铃声开始响起了。
“哦。都这个时间了啊。”
“赶上了实在太好了!”
“你真是认真啊。要是我的话绝对早翘掉了。”
“白——痴。”
孝太郎和恭子走向了各自的位子。
在准备上课的学生们的吵嚷声中,信二听见刚刚一直在看手机画面的男生正在跟坐在前面的朋友说话。
“呐,说是打仗啦。”
“什么啊?”
“刚看新闻,正说着打仗呢。”
“哪儿啊?”
“不知道。好像说,到处都是。说没准儿要打仗了。”
“哦……。藤咲来了哦。先打住吧。”
古文教师进入教室口令声响起,对话就此中断了。
怎么回事?
信二皱起眉头,但也只想到或许是中东或非洲一带的国境纷争,就想不出更多的了。比起这种事来还是中心测验更重要。
“没有人缺席吧——。那咱们进行最后的小测验喽。我知道大家累了,不过加油。就差最后一步了啊——。”
教师这样对大家说道,将重视基础的语法问题发了下来。
到最后,信二得知那条新闻的内容,是在放学回家的电车里了。他的视线偶然落在了疲惫不堪的上班族正阅读的报纸的号外上。
他背上慢慢地渗出了一层冷汗。
才不是非洲的国境纷争那种水平的问题。正要开始战争的,是两个超级大国。
以美国为中心的西方各国,和以苏联为中心的东方各国,在相互亮着核导弹的情况下,面临着深刻的军事危机。在欧洲、远东、中东以及北冰洋——
至少信二所看见的报道上,是这样写着的。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的确,这种兆头从之前就能从新闻里看出来。在世界各地接连不断地暴发的能源危机和粮食危机,还有大规模的金融危机。可说是百年一遇的股价暴跌。在苏联,有个极右派政党的领导人翻来覆去进行着挑衅性的发言,还受到了军事部门的极大支持。
可就算是这样,战争什么的……
两大阵营的部队目前还只是临战态势,并没有真正交战。打个比方说的话,就像是亮出兜里的手枪来威吓对方般的状况。
可如果稍微搞不好,事情肯定会变得无可挽回吧。
明明如此,电车里面却一如既往,俨然就是和平的代名词。就连一丝一毫的不安都感觉不到。为什么大家,还能像这样一脸泰然呢?
明明核战争都真的要开始了也说不一定。
明明现在的生活的,一切的一切都要结束了也说不一定。
在这种时候,车里有个正拼命背着单词的考生。明明要去的大学都没准儿要被消灭了,为什么那家伙还能学得进去呢……?
太过和平了,和平得让人心情烦躁。
信二突然很想和宗介说说话。把自己刚刚的感觉告诉他的话,他会怎么说呢?
对于一直理所当然般地,穿梭于战争与和平的分水岭之间的他来说,现在的这份景色,他会怎么看呢?
第十一卷 永远地,Stand By Me(上) 1。暴风雨之前
小埃德蒙·马洛里爵士不得不与父亲进行对决。
无论是作为“秘银”的创始人之一。
还是作为已经消亡的那个联合会议的议长。
又或是作为几十年来,一直被欺骗的儿子——
连护卫都没带,埃德蒙独自驾驶着车子。握着在二手车行购买的锈迹斑斑的丰田车的方向盘,从伦敦往西开四个小时。穿过与威尔士的国境附近的'赫里福德郡,再向北行车一个半小时。
他已经打算将这近一年的潜伏生活结束掉了。
在小雨淅沥飘落的天空下,道路穿透荒凉的牧草地伸向远方。不久后,一个小村庄渐渐地出现在视野中。
自上次来访已经隔了38年。
可就算如此,这个村庄的模样,和他少年时代的记忆相比依然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从以前开始就从未改变过。那些用双手的手指就能数完的民居,和100年前——不,是300年前一样,寂静无声地耸立在一起。
村边有个古老的教会。
这里也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一点变化。
埃德蒙停下了车。
他穿上便宜的派克大衣(parka),将勃朗宁(Browning)手枪塞进口袋,径直走向教堂旁的一座砖砌小屋。通往小屋的小路泥泞不堪,使得他的脚步愈发沉重。
口袋中的9mm手枪的感触。一扎一扎地刺痛着他脸颊的雨滴。
无论哪一个,都十分地冰冷。
到了小屋的玄关口,埃德蒙隔了一呼吸之后,踢向木制的薄板门。一次还坏不了。两次、三次将靴底叩在门上,合叶的基底部扭曲折断,门发出巨大的响声朝内侧倒了下去。
他拔出手枪,踏进屋内。正如曾经在海军部队时被狠狠地训练过的那样。两手稳稳地举着枪,手肘微微弯曲,上半身毫不摇晃,如同滑行般前进。这就像骑自行车的方法一样。即使超过了50岁,身体也会自然地做出行动。
他穿过无人的饭厅,进入里面的卧室。
老人坐在古旧的摇椅上。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8英寸的小型液晶电视,正播放着BBC(英国广播公司)的新闻。
从危机开始过了两星期。状况变得越来越糟。
波兰、巴尔干半岛、库尔德斯坦几乎同时发生暴动,美苏双方态度强硬。苏联率领的华约军进行了大规模的演习,正准备核导弹的发射实验。相对的,北约军也让各部队转入高戒备状态,为“万一的情况”做着准备。虽然未经确认,但好像也有些地区已经发生了小规模的军事冲突。
液晶画面发出的大小光线,在老人忧郁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马洛里勋爵。”(LordMalory)
他向年老的父亲这样打招呼道。
“你来啦。马洛里爵士。”(SirMalory)(技插:其实Sir不能跟姓,贺东老师这里有点小问题……)
父亲这样称呼儿子。就好像没看见他拿的枪一样。
作为伯爵家的继承人,小埃德蒙早就拥有爵位。尽管拥有被人称为“勋爵”的资格,他却还是喜欢别人称他为“马洛里爵士”。虽然也有“为了和父亲有所区分”这种方便的理由,但最大的理由还是因为,对由于在海军时的危险工作而被授予巴斯勋位的他来说——肯定是“爵士”(Sir)这个对骑士的尊称,更让他觉得骄傲。
“我还以为你会来得更快些呢。”
“这样我都已经觉得够快的了。”
“是吗。”
老马洛里合上手中的圣经,放在旁边的桌上。与最后见面的一年前相比,感觉他的手指消瘦了很多,变得布满了皱纹。
“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才对。”
“是啊。因为只有我和您,还有管家泰德知道。泰德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剩下的就只有咱们两个了。”
每年,夏天都会有一周,他们父子会停留在这个村里。不带母亲也不带妹妹,不骑马也不进行狩猎,只是在这个简陋的小屋里两人完成所有的家务。父亲甚至不允许因担心前来察看状况的管家插手帮忙。他们两人一起砍柴,一起从水井里提水,最后的晚餐会杀鸡来做菜。
虽然不至于叫残酷的生活,但对贵族的孩子来说却是很宝贵的体验。作为赫里福德伯爵家的长男出生的年幼的小埃德蒙,就是在这里学会作为人类来说理所当然的事情的。虽然他自己不想承认,但在伊顿公学也好,军队也好,这里的经验都对他有过很大帮助。
马洛里勋爵将衰惫的视线投向窗外。
“泰德啊。那家伙要是看见如今的咱们,会怎么想呢。”
“肯定会伤心吧。”
“谁知道呢。那家伙啊,或许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了也说不定。”
“他会吗?”
“你在福克兰群岛负伤的时候——泰德给我拿来了红酒。说用你出生那年的白马庄园(技插:法国8大酒庄之一)来庆祝呢。还说‘这样埃德蒙大人,大概不会再对您惟命是从了吧。他已经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
父亲是在称赞自己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