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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介。你在听吗……?”
声音的主人,是小要。
心脏高亢地跳动起来,汗水从后背上喷涌而出。只是再次听见她的声音,宗介就有种胸口深处被紧紧地攫住了的感觉。
虽然那声音毫无疑问是小要,但却很纤细,很微弱,极其地没有底气。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小要。不——那仍然是在那所学校中庭里的,最后那时候的她。
也没有指望对方回答,她一直在呼唤。
“如果没在听的话……有谁,听到这个无线的人请转达一下。重复一遍。……相良宗介。你在听吗?我现在——”
“千鸟——”
在考虑之前手指就已经动了。合上规定的线路,按下通信开关,他呼喊着她的名字。
“千鸟!”
失去意识般的沉默和噪音。稍微等了一下下之后,她用日语回答了。
“宗介?你在听吗?”
“啊啊,我在听。是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了。告诉我地方。不,先别提那个,你受伤了吗?没事吗?”
“嗯……没事的。”
“明白了。那告诉我现在的位置。我现在马上就去接你。没关系的。敌人都已经收拾掉了。AL它——不,新的机体也在。我觉得已经不会再输了。而且大家,毛和克鲁兹他们也在这里呢。你不用再担心了。我一定——”
“宗介。冷静点。”
小要的声音从始至终都很冷淡。但是他完全不管那些,仍然对着耳机滔滔不绝地说着。
“不。我很冷静。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发生了好多事。多到我都搞不清楚的地步了。我也迷惑了很多次。但是还是来到这里了。我不能不来。所以,千鸟。这个那个的都先别说了,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如果不知道现在的位置的话,就说周围的地形。如果身边有敌人的话——”
“宗介。停一下。”
小要的声音打断了他。
“为什么?不知道你现在的位置的话,就不能去接你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痛苦至极的,尖锐的声音在耳朵的深处响起。
“够了……不要再来追我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要来追我了。现在,我正和加里宁先生一起在直升飞机里。雷纳德也在。或许,我已经把他给杀掉了也说不一定。可怜的雷纳德……。就算这样,我也有很多次想过要逃走,但最后却发现果然还是不可能。我绝对敌不过那些人的。我越是挣扎,就越会伤害更多的人。所以,对不起。真的不要再追上来了。对我这种人,你一直追赶到这个地步,我真的很高兴。但是呢,果然还是——”
“千鸟?你在说什么?”
他不明白她正在说的话。为什么要说“不要追上来”这样的话呢,他无法理解。
不——
骗人的。其实他很清楚。
娜美死时的容颜在脑海中闪过。当然小要是不知道她的事情的。娜美只是死者们的象征。每当宗介去追寻小要,死者的数量就会愈发增多。无论是敌人,还是无关的人。这一点单纯的事实,小要也应该是知道的。在那所学校的中庭里分离的时候,归根结底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不要追过来。
她是这么说的,自己明明已经知道的。自己越是挣扎,肯定就越会让她痛苦。宗介只是从这个事实面前把眼睛转开而已。
“所以……宗介……忘了我吧……”
眼前渐渐变得一片黑暗。有种被扔到了宇宙空间般的感觉。无依无靠的浮游感,和漫无边际地伸展开来的暗黑。
“等等,千鸟,我……”
“要知道适可而止。咱们两个,已经……”
别的什么也做不到,宗介正紧紧地握着被汗水浸湿的操纵杆,这时无线的另一端,小要正在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对——就像被高烧烧得神志不清了一般。
“果然,还是不要。”
她说道。
“这样子,我绝对不要。”
她的声音里突然充满了力量。
“宗介。你还在听吗?”
“啊啊。”
“我以前·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命令你喔。听好啰?”
嘶嘶的抽鼻子的声音。线路那边的她正在哭泣。
“来救我。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也无所谓。无论死多少人——死多少百,多少万,多少亿的人也都无所谓。所以,来迎接我吧!将你所拥有的所有的——那些屁用都不管的,脱离常识又让人头痛到极点的士兵的技能全部动员起来,无论多么棘手的对手也把它打成稀巴烂,来抱紧我吧!!是你的话能做得到吧!?啊!?”
“啊啊。能做到的。”
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东西在激烈地,炽热地沸腾着,宗介强有力地答道。
是啊。还有什么可迷惘的?即使要害死几百万人也好。此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困难也好。只要是为了用这只手抓住她,那,我到底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我一定会去。等着我。”
“嗯……”
泣不成声地,小要说道。
“宗介……我最喜欢你了。”
“我也是。我爱你。”
这种话都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他自己也很惊讶。
“好高兴哦……。那,下次好好地见到面的话,一定要吻我哦。尽情地。无论在什么地方。好不好?约定了哦?”
“啊啊。约定了。”
噪音变得大了起来。直升飞机正试图脱离可能通信的范围。已经没有追踪小要的手段了。
现在是。
“几年也好,几百年也好,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嗯。还有,在宅邸的厨房的冰箱里找一下。那里有个硬盘——”
小要还说了些什么,但已经听不见了。狂暴的噪音的风暴插了进来,线路就此沉默了。
切断无线,小要摘下耳机,将食指从手中枪的扳机上挪了开来。
“已经可以了。”
她将手枪递还给佣兵中的一人。现场只有唯一懂得日语的加里宁,听完了她的通话,眉宇间出现了深深的皱纹。
“被你摆了一道,是吧。”
加里宁说。
“您指什么?”
“我还以为你已经绝望了。真的想要对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呢。”
“那是真的哦。”
小要憔悴不堪地说。
不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的话,在加里宁的火眼金睛面前,一切都会被看穿的吧。那是既非演技亦非真心的,一种在极限边缘领域的心理战。
“就算是现在,我也不觉得能战胜你们,也不认为能从这种状态下逃脱。而且,我本来是真的想要跟他告别的。但是——”
她低下头去。
“对。我改变主意了。就只是这样而已。”
自己刚刚对宗介说了多么残酷的事情,小要心里十分清楚。她说的,是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想办法办到”。此后还会把他引到极大的危险的中心也是。或许还会出现很多的牺牲者也是。这种不负责任和傲慢,她已经准确地理解了。
但就算这样,还是想见他。
这份心情是无法欺瞒的。只有这一点,她毫无办法。
“也就是说,你已经做好觉悟了是吗。”
“对。”
定定地凝视了她一阵子之后,加里宁带着叹息说道:
“他已经不会再迷惘了吧。就算我挡在面前,也已经能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了。到最后,你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力量。……所以我才不愿意让你使用无线机什么的。在你的死相前让了步,是我输了。”
“您还真干脆啊。”
“但是关于你托付给他的那个什么硬盘,我大概是非得问问你不可了。”
“我觉得就算您问了也没用喔。”
小要哼了一声。
“因为那内容是只有我和泰莎,还有那边那个这样的才能明白的啦。”
●
“……真是。”
在“丹努之子”的格纳甲板上,刚从M9上下来,克鲁兹就在宗介面前噘起了嘴巴。
“……居然说什么‘宗介,我最喜欢你了☆’。‘偶也素,偶耐你’啊。受不了你了,实在是。你小子,已经可以去死了。痛痛快快地去死吧!”
“隔了差不多半年才见面,突然就这样吗……”
宗介满脸疲惫地嘟囔道。那时候,和小要的对话用的是开放线路这件事,他一直都给忘了。在被PaveMare运输直升机运回久违了的“丹努之子”的期间,关于和小要的谈话内容,他被毛和克鲁兹他们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雷蒙和DGSE的人们,柯特尼老先生和希尔兹老先生,还有幽灵也一起去了“丹努之子”。
雷蒙好像也听到了那条无线电。作战结束之后好容易才见到面,他一副想说些什么的表情凝视着宗介的眼睛,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这下子我懂了”。他应该是不懂日语的,但大概是察觉到了大致的流向吧。
“抱歉,雷蒙……”
“没关系。比起这个,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你的上级啊。虽然自然而然地来到了这里,但我们和‘秘银’余党的各位究竟是敌是友还没搞清楚呢。”
雷蒙他们被拦在格纳甲板的一角,禁止了移动。好歹这也是超·最新锐潜水艇的内部,“丹努之子”的船员们还没迟钝到让别的国家的谍报成员们自由地走来走去的地步。
“啊啊。我想她现在正忙着控船,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上级。
和泰莎也一直都没再见过面了。自从在关岛上,和老兵们共同度过那闹哄哄的两天以来。
“相良先生。”
听到背后的声音一回头,泰莎就站在那里。控船已经委托给马度卡斯了吧。似乎是比想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