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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我们有必要确认一下那位少女到底对您说了什么。请允许我问您两、三个问题。”
恐惧感当然没有消失,但玛纱却产生了一种要就这样被他那漆黑深邃的瞳孔吸进去的感觉。
“‘汞合金’和‘秘银’,诸如此类的组织的名称,以及他们所运用的武器和部队的事情您听说过吗?”
“……听说过。”
“她有列举过具体的人名或地名吗?”
“……没有。”
“您没骗人吧?”
“当……当然了。”
“除了原海军的朋友之外,您还对别人说过从她那儿听来的内容吗?”
为什么连我跟朋友商量过都知道?自己一直都被窃听吗?这些人是真正的专家,真正的机密组织的间谍吗——
玛纱大惊失色,同时清楚地感觉到,一直保留到最后的那一点点怀疑也破碎、消失掉了。这不会是谁精心准备的骗局或者是玩笑吧——她心中的某处,一直都还这样祈愿着。这个男人会不会突然大喊“生日快乐,玛纱!”,面带恶作剧式笑容的朋友熟人们抱着桌子、料理、酒还有蛋糕一拥而入,替自己在这里开上一场热热闹闹的派对呢。她心里总还有一点这样的期待。
但是,肯定不是这样的。因为,她的生日上个月就过去了。
“没说过。真的。”
福勒用心地观察着她的眼睛。她有种自己变成了自己平常接待的一名患者的感觉。
“我相信您。”
“但是,还是有件遗憾的事必须要对您说。我们的事情,希望能尽可能地保密。今天发生的事,还有她的事情……我们想避免公开。您明白吧?”
“我明白。我发誓对谁也不说。所以让我回家。”
“可能的话我也想那样做。但是,无论是多么意志坚强的人,现代医学里也有从中榨出必要情报的方法。所以这才是‘遗憾的事’。真的非常抱歉。”
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肩膀和脚自作主张地猛烈颤抖起来。
我不想死。
我不要死啊。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对您说明得这么详细吗?”
“不要杀我。”
“我也怕死。但是,其中最糟糕的就是连死的理由都不知道就结束了性命。所以我才向您说明。绝对不是通过装腔作势的说话方式,来享受对方的恐惧。”
福勒那端正的容貌上,闪过一抹深深的悲哀与怜悯之情。
“求求你,请别杀我。”
“真的很遗憾。”
“我求求你了……”
“永别了,大夫。”
福勒往后退了一步。部下们上前了一步。在充满泪水的视野的一角,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护士的侧脸。她的脸色苍白,但却非常地平静,没有丝毫的颤抖。这是何等的胆量啊。还是说因为太过愚钝,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命运呢?
护士还很年轻。大约二十五岁左右吧。是个东洋人。短短的黑发,加上让人联想到猫的大大的微微上吊的眼睛和眉毛。
那位护士,呼地叹了口气之后,用非常响亮的声音这样嘟囔道:
“唉呀唉呀。真是个非常,那个啥,有表演性质的前置词啊。”
那声音里,明显地带着嘲笑的意思。
“刚想着终于抓住你们的狐狸尾巴了呢。这下子,又冒出来一个恶心得要死的混蛋啊。”
“你,你……住——”
是吓得精神错乱了吗?护士对想要安抚她的玛纱的微弱声音完全置之不理,这样说道。
“哎,你不这么觉得吗?泰莎!?”
一直像废人般坐在轮椅上的泰蕾莎·泰斯塔罗沙的瞳孔中,突然重新出现了焦点——意志的光芒。在那看似憔悴已极的脸上,生气和知性也完全复活了。简直就像人偶什么的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很失礼喔,梅丽莎。而且,要说表演的话,咱们这边也是一样的啊。”
这样低声说着,泰蕾莎很吃力般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周围武装的男子们,对少女突然的180度大转变感到非常疑惑,面对轻轻伸了个懒腰的对方也完全没有出手。在他们的视线中简单地整了下装后,少女转向福勒,轻轻地行了个礼。
“您好,福勒先生。其实我本来打算再晚一些再自我介绍的,不过因为您好像想在这里处理掉大夫,所以就决定这样了。”
“原来如此。目标是我吗?”
看起来到底是指挥官,他并没有露出惊慌之色。
但是福勒的表情也绝不轻松。现在在这里泰蕾莎等人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陷阱呢,在这个地方动起武来时候,自己这方有胜算吗,他好像正在头脑中计算着这诸多的要素。
“那么,请您老老实实地对部下们说,让他们放下武器吧。不照办的话,我会给您惨痛的教训的。”
终于醒过闷儿来的部下中的一人,把玛纱带来的那个男司机,边简短地骂着,便大步流星地走近泰蕾莎。
“你说教训?胡说八扯也要有个限度,小娘儿们!”
“别动。”
福勒眯细了眼睛,简短的说了一句之后——
将手伸向泰蕾莎的脖子的男司机,后背正中吃了子弹仆倒在地。发出“啪嚓”一声令人不快的声音,鲜血飞散到了陈旧变色的地板上。
“嘎……”
几乎同时,来复枪那冷冽的枪声从远方的某处传来。是从相当远的地方发来的狙击。而且还是穿过微微敞开的仓库门口的——
“干得漂亮,正中靶心哦。”
被称作梅丽莎的护士,将超小型的无线机贴在耳边说道。
“如果有做出奇怪举动的家伙,就请你一个一个地撂倒吧。”
“……是是是。Uruz6,了解!”
连玛纱也能隐约听见,无线电的话筒里,伴着杂音的男子声音这样回答。在她身旁,泰蕾莎再次警告道:
“您明白了吧?请解除武装。”
“哈……太精彩了。”
明明有部下被射杀,福勒却露出了像是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般的笑容。
“实在是太精彩了。我以为我已经做得足够小心了。大量的通信情报的解析。追踪和窃听、监视者的审查。潜过了这一切,你来到了这里。还在我面前完成了出色的表演。而且最大胆的是,居然还想生擒我?果然是那位大人的妹妹。神话还在继续啊……!”
“您好像搞错得有点儿太厉害了吧。即使一次也好,我可不记得曾经对你们举起过白旗。”
露出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泰蕾莎说。
那双瞳孔中燃烧着平静的愤怒和复仇的火焰,正炯炯地放射着光芒。行尸走肉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看到从那样娇小的——可爱而纤细的身体中,爆发出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对于玛纱来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好像是那样啊。但是果然,你的最后一步还是不够周全……!”
福勒微微动了动右手。那是按下了藏在掌心中,某个很小的开关。就在那一瞬间,仓库里的各处陆续发生了爆炸。
“……”
接连不断的闪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立即广布开来的黑烟。是非致死性的,以蒙蔽视线为目的的炸弹。
“咿……”
泰蕾莎径直向对于事情的发展完全搞不清状况,只是呆呆站着的玛纱奔来,如同冲撞般地把她推倒在地。
“大夫。就这样别动。”
泰蕾莎告诉她。
“不要……!”
“没关系。我的部下们会设法处理的。”
只见被称作梅丽莎的护士,以电光石火的身姿打倒身边的男子——怎么打倒的玛纱就不知道了——并用夺来的枪向其他的男子们施加准确的射击。
枪声。哀鸣。咒骂。
男人们手持的自动步枪吼叫着。看不见的狙击手的枪弹袭来,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咿……!”
福勒边后退边向梅丽莎开枪,梅丽莎纵身横跃躲开了敌人的射线,藏到了车的阴影里。
泰蕾莎的同伴似乎不止护士和狙击手。几个通用门被炸药轰飞,便服打扮外面套着防弹背心的好几名男子冲了进来。
“死心吧,小白脸儿!”
梅丽莎喊道。
“要我死心?”
躲在满是弹痕的轿车的阴影中,福勒这样回答道:
“本来咱们彼此就都还留着一手的。在这里谢幕我可敬谢不敏!”
伴随着他的宣言——
仓库的天花板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一个巨人现出了身形。
激烈的爆炸声。尘埃和烟雾卷起漩涡,建材的碎片铺满了附近的地面。束手无策地旁观的玛纱,被本来应该是患者的泰蕾莎掩护着。
“……”
抬头望去,有个灰色的巨人正蹲伏在那里。锐角的流线型的装甲。一条长发般的放热索从头部伸出。
是ArmSlave。
军用人形兵器。就连她都知道这种兵器的名字。也知道血肉之躯的步兵,几乎就没有对抗这种强力的人形兵器的手段。并不是曾经在CNN新闻里见过的那种外形矮矮胖胖的的机器人。这种AS看起来更加潇洒,然而却具备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矫健和力量。
福勒并没有特别炫耀胜利的样子,退到了AS的背后。梅丽莎和增援的男子们既没有追他也没有逃走,只是藏在阴影里。
“果然呢。”
泰蕾莎低声说。
即使到了这个当口,泰蕾莎依然在微笑。不过这次是带点儿自嘲的,不是很感兴趣的微笑。
“怎,怎么回事……?”
“不要动。”
泰蕾莎对玛纱耳语过之后,抬高了声音说:
“就是这么回事。Uruz1。歼灭敌AS!”
“了解,上校大人!”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越过扬声器的声音响彻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