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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公事,更加不懂职场上的斗争,她是一个小职员,她只能做好自己的。传统的观念教育她,做人不应过河抽板,而焦翔此刻的做法,恰好是她最为厌恶的。她拨了好几个电话给他,但他早已关机。打去他家,没人听。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很恐惧。
她以为她对他无所不晓,她以为她是他最亲密的人,她以为只要她倾心相告他就必然对她知无不言,但是很明显,她错了。
关掉了手机,离开了T市,她根本联系不上他。
呆坐在沙发上,周潇雅一脑茫然,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只能找王梓霄。王梓霄也正在公司,股东们召开了临时会议,休息片刻他走了出来,回拨给周潇雅。
“情况有点不理想,经焦翔煽动,原本有异心的职员更是借此策反了。更可怕的就是人才流失严重,做广告这行的,经验真的很重要…”这次,王梓霄坦诚相告了,但周潇雅听着却越发心寒。
她无法想象,此刻正在召开会议的王梓达是何种心情。天奕是他最为看重的子公司,是掌控南方市场的据点,如果失去了这批人,损失有多大,真是难以估计。
“我打电话给我部门的其他人,我劝说…”
“小雅,你别费力气了,和你相熟的那些,都只是新人,那些老人,会听你的吗?会因为你的几句话而放弃?做梦!”
“那…”周潇雅踌躇了。
“你别多管了,明天,公司休假一天,你好好待着,别多想。”
“那梓霄,梓达哥吃东西了吗?他刚刚只喝了半杯水,和一点饭,我怕他饿着。”
王梓霄沉默了一阵:“小雅,我知道了。还有,我希望你的立场坚定一点。”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徒留这头的周潇雅一片愕然。
立场坚定?什么立场?对谁的立场?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复杂?
。
第二天早上,周潇雅如常醒来,照常起床。但半坐着的她,靠在床板上,头脑只有空白。
这大半年的时间,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夏天,她遇到了焦翔,而后两个人相恋,走到一起。中间虽然有点小波折,但两人一直都走得很顺利,她也认为,他们以后会走得更好。但当时间定格在此时,事情发生在这刻,她却犹豫了。
她不求他什么都对他袒露,只希望悲喜与共,但好像,他的所作所为,都在与她的希冀背道而驰。
她该相信他的,但他却给不了相信的勇气和信心。
周潇雅第一次觉得,她对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理解。
“without you…”手机响起,周潇雅扶着额头凑过去一看,竟然是焦翔。她思虑了一会,还是接听了。
“小雅,还在睡吗?”那边响起了焦翔和煦的声音,周潇雅一抖,反而觉得有点寒冷。
“嗯,刚起。”
“在家是吧?我现在过你那吧。”
她想了想:“好。”
“刷牙洗脸,收拾收拾,我带早餐过去给你。”听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言语中夹带着笑意,但却反衬得她的心情,越是烦杂。
“知道了。”她闷声答道,之后就挂了电话。
想想越觉不妥,心里慌得很,她忍不住拨了个电话给王梓霄,但他的手机总是打不通,打了好几次,一直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没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她无言地放下了手机,扶着床沿下床,“噔噔噔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她赶紧拿过来翻看。
发信人:小王子。
。
焦翔来到周潇雅家门口时,门虚掩着,他奇怪地推开,大厅里,周潇雅背对着他而坐,单薄的身子只穿着一件短袖,在初夏的早上还是略显微薄。
“小雅,怎么门开着?”他走进来,利落地换鞋。
她却不转身,继续背对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换好鞋子,提着东西,他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摸她的发顶心。
她的身体往后一撑,压在沙发背上,顺利地躲开了,焦翔伸出的手就僵硬在半空中。
“生病了?”他不以为意,脸色变得有点沉,把手往下一压,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这回,她逃不了。
“嗯,没有发烧,不是甲流。”忽略她的不友善,他把早餐和东西往桌面一搁,在她身旁坐下。
“你喜欢的采蝶轩面包和燕塘牛奶…”他像个居家男子一样帮她布置着早餐,她却用狐疑的带着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探索着。
“你从S市回来的?”
“嗯,对啊。今早才回来,一早开的车。这是粽子和龟苓膏,我那的特产,要先放去冰箱。”他说着,顺手把东西提起,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熟悉得一如自己的家。
周潇雅原本暗淡的眼睛变得越发黯然,黯黑的瞳孔里,渗透着疼痛和失望。
他放好东西,走了出来,又回到她身边,看她面对面包和牛奶仍旧岿然不动,他不禁觉得奇怪:“怎么了?没胃口吗?”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平添了几分寞然:“噢,吃,怎么不吃?”
。
周潇雅拿起面包,拆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尝着,焦翔替她开了牛奶,在一旁细细地看着她。
“我昨晚打了好多次电话给你。”
“嗯?”焦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昨晚手机没电了,我也不知道。”
“是吗?”她瞥着他,反问道。
“嗯。”
她放下面包,停止进食。
“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察觉到她今天的很不对劲,他十分不放心。
“其实,”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正视着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我想吃北京烤鸭。”
他倒是十分自然地接过:“那我们下次去北京旅游吃够本,可现在你还是乖乖地吃早餐吧。”
他沉稳得如一座大山,她推不倒,她撼不动,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焦翔!”她低吼一声,脸上忽然扯出一丝笑:“S市?你还骗我多久?”
“小雅,我没骗你,我的确回家了,我爸妈还说想见你。”他扭过身来,抓住她的手臂。她一把甩开,目光森然:“对,你还去了北京,还去见了梓霄他爸!对吧!”
“没错。”他承认得十分坦然,眼神里没有一点愧疚和后悔,这种神情落在她眼里,滴在她心头,如同一颗颗热热的烛泪,烫起了一片伤。
。
“先是威胁王梓达辞职,再是煽动职员跳槽,最后去大老板前打小报告,还有什么招数?”
“小雅,我倒是想有招数,可惜我已经没了。”焦翔闭目,疲惫感充斥全身。
“你厉害,你了不起!争权还是夺利?为名还是为钱?让你这么乐此不疲?”周潇雅跪在沙发上,声声道来,如像一把刀刮在焦翔心脏上,一下一下,血泪一滴一滴。
“你就非得把王梓达逼到如此境地?”她质问道,言语间满是心痛和失望。
“你不懂。”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平平凡凡的三个字。
却也是致命一击的三个字。
周潇雅噎住了。
他睁开眼,光华不复存在。“小雅,关于公事的,我不想和你说太多,太复杂,我不希望你牵涉其中。我只愿你能够像以前一样生活。”
像以前一样生活,还可能吗?
“那好,我们不谈公事,我们谈私事。”
“你说没电关机,据我所知,昨晚凌晨左右你还用手机和艾思探讨跳槽的问题。其实你当时是故意关机避开我电话吧?”
焦翔怔怔地看着她,无言无语。
“我从不逼迫你对我说公司的事,因为我信任你,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一切。即使这次这么大的人事调动,我都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我觉得难过,但这不是让我最难过的。我觉得最痛苦的是,从头至尾,你都没试过信任我,你把我当小孩子,不愿意与我分享和分担,我真是,很失望。”
周潇雅说完,一颗泪珠在她眼眶里沿着脸颊边缓缓流下。
焦翔仍旧不说话。
“你倒是解释啊,是不是没话可说?我没讲错吧?”她用手狠狠地抹着眼睛。
“对不起。”
又是三个字。
同是,也是告别的三个字。
“我想,我们都该冷静一下。如你所说,我需要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而你,也要尝试不要用别人看我的眼光看我。”
焦翔说完,铁青着脸站起来。他默默地走到门后,换了鞋,再默默地离开。
由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连一句拜拜也不。
。
周潇雅僵坐在沙发上,直至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才动了一下。
“喂?”麻木到连屏幕都不想看,只是机械地接受所有事情的发生。
“小雅,你没事吧?”那头传来柔和的声音,周潇雅心中一窒,歉意顿生。
“梓达哥…我…我…对不起。”
“诶?为什么说对不起?这么有谈吐,可不像平时的你。”他的声音里充满笑意,不似她想象中难过。
“呸…还谈吐,我都快吐痰了。”她也算稍为放松了一点。
“小雅,今晚能来我家吗?”
“啊?为什么?”她愣了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有些东西要和你说,好吗?”他近乎哀求的语气让她心中一软,她思索一会,点头。
“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一把,然后JQ一堆。
三八章 泪别大王子
王梓霄知道周潇雅答应了他哥哥的请求,苦笑地说了一句:“傻妞,你会后悔的。”
周潇雅摇摇头,坚定地说:“不,我要知道,哪怕会因此失望,我仍旧要知道。”
他沉思了片刻,说:“今晚我载你去吧,有事打给我,还有,我送你回家。”
他把她送到了王梓达的公寓楼下,目送着她一步步走上阶梯。一种难言的苦涩弥漫心头,若干年前的情境于眼前涌现:
婶婶姨姨围在他身旁,姑丈抱着他:“梓霄,你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