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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来后的周潇雅经过空气的浸淫后很快就幡然醒悟。
“靠!香蕉用美色勾引我来着!哼!小样的,你只是焦翔,可不是刘翔。”(这里我不得不作出一个说明,周潇雅不知啥逻辑来着,我们的香蕉明明比我们的国宝长得好看,请大家无视之。)
话虽如此,周潇雅还是十分听话地奔去电梯。天奕部门在这个高级写字楼的分布是这样的,除行政部以外的部门都分布在这栋楼的第九和第十层,而行政部则在三十层。他们的总监ALLEN,就盘踞在行政部。
周潇雅感叹,果然天高皇帝远啊!
她拿着文件,走到升降机门前等待。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有一个怪癖,越是高的楼层,她越是不会坐升降机。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拉一两个人陪着自己乘坐。所以大学时候,课室多数设在五楼,一般情况下她都选择步行上去,能够不碰这类东西,她都尽量不碰。
很多人笑曰:周潇雅你有病。
曹玫和王梓霄急着替她解释:“石靖堂交代下来的,这样可以锻炼身体。”
可周潇雅心里却很清楚明白,她的确是有病。
空间幽闭症,又称幽闭恐惧症,天王周杰伦也有的症状。
果然同是周家人呢。
这是一种心理病,是对封闭空间的忧虑与害怕,当病人处于密闭空间的时候,会发生恐慌,多数表现为心悸、头晕或窒息,严重者晕倒。这里的封闭空间包括车厢,机舱,还有电梯,也即升降机。
这种症状,多数源于孩提时代的创伤。
这些年来,她的病症已经减轻了许多,现在进步到不需要别人陪伴都能够勇敢地迈进电梯。但是,她不放心,所以要上下超过二十层楼时,她还是习惯拉一个人陪着自己。
如果今天不是焦翔急着把文件送走且没有人陪自己坐电梯,周潇雅宁愿自己一个爬上去。
“叮!”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好几个人徐步走出来,周潇雅走进去,摁了30楼,再摁了关闭键。
门又缓缓地关上,刚走出来不远的一个人说:“这电梯好像有问题。”
“嗯,该修修了,现在五岁的小孩都能把电梯掰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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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潇雅看着电梯门上的数字由9变成10,变成11、12…像等差数列般慢慢变化,心里逐渐觉得安定下来。
她看看手上的文件,翻开第一页,焦翔的签名赫赫在目。她撇撇嘴巴,略带不屑,人漂亮,字也漂亮,造物主真不公平。
电梯以一定的加速度慢慢上升期间,周潇雅原本略带害怕的心情得到平复。此时电梯上的数字显示为26,就在27快要出现这刻,轰的一声,升降机卡住了,而机内的灯光,熄灭了。
不会吧~~~!
周潇雅的脸部肌肉,瘫了。
她中奖了?!
摸黑向前,她摸到电梯的按键。抛下文件,用微微颤抖的手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微弱的灯光,看到警铃。不带一丝犹豫,她用手指使劲往这个键摁。
先是那异常刺耳的报警铃声响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尤其突兀,但此刻她觉得很庆幸,至少这保证她对外传输了信息。接着,她继续摁,使劲摁,拼命摁,每摁一下,希望就加多一分,同时恐惧也增多一点。
管理处没人。
周潇雅很快就想到了这点,她拿起手机,绝望地发现,信号条是空白的。无计可施,唯有自救,于是,她摸到门后,用力地嘶喊般地拍着门——
“救命!有人么?救命!”
拍打了大概一分钟,周潇雅已经害怕得不能自已。好在,管理处总算有回音:“困在电梯?”
那是一道很沉很沉的声音,显得很苍老,一点都不好听。可在周潇雅听来,这简直胜过天籁。
“是是是…”周潇雅连连点头。
“哪层?”
“26与27,只有我一个人!”
“等等!”
然后,就没了声息。
。
“喂喂喂?”
没人应答。
周潇雅可以肯定对方已经离开了,这时她总算舒了一口气。可是,四周黑黑的环境,如死一般的寂静,恐怖的安静和孤独,顿时吞噬了她。
如果说刚刚她在拼命呼救时只是觉得恐惧,恐惧于不能获救的话,现在的她则是惊骇,惊骇于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气息,这令人害怕的孤独寂寞。
她觉得晕眩。
她觉得呼吸困难。
她觉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被堵塞住,每一根骨头都软软地发抖,四肢越发没力,身体滑落于地面。她用双手环住颤抖的肩膀,以求护着自己,护着她的身躯,护着她的心脏,护着她最空泛的灵魂。
但是,为什么好像四方都有诡异的空气缓缓流动,而在这窒息中,她只觉得气息和力道在一点点地被抽离。
恍惚中,十岁时的场景出现在面前。
爸爸摸摸她的头:“小雅要乖哦,爸爸和舅舅舅母等会买礼物给你过儿童节。”
“嗯!”
身旁的石靖堂笑着,也摸摸她的头:“姑丈快点上车,爸妈都等不及了。”
然后,她看见爸爸上了舅舅的车,就坐在后排的位置,他还转身对自己挥手。
车呼啦一声就往前驶去,石靖堂牵着她,看着车越走越远,直到前方的十字路口。
“小雅,回去了。”哥哥拉着她转身往回走。
走了几步,“砰”的一声,从后方传来。她扭头看去,看到舅舅的车被一辆超重超大的大货车撞到,压在底下。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像柱子一般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哥哥撒开她的手往前冲,她呆了一会,也跟着冲过去。
血,好多的血,像流水一般渐渐延绵开去的血水,一滩滩地在地面上蔓延着…血,很鲜红的血,爸爸、舅舅、舅母身上沾满了鲜红色,比玫瑰比牡丹还要怵目惊心的红…
哥哥和路人拼命地把他们拽出来,哥哥死命地摇着他们的身体,路人对他们做急救,匆匆赶来的救护车响着十分刺耳的声音…
石靖堂惊恐交加的声音,父亲身上无法停息的血液,舅舅脸上惊恐万分的表情,舅母血肉模糊的额角,随后赶来的母亲如泉涌般的泪……这所有的所有,组成了十岁那年儿童节最原始的画面。
“不…”周潇雅护着身体的手举高,合成环状护住自己的头。“不…”
不要…
不要再经历这噩梦,不要再经历这抠心裂肺的疼痛。
不要…
“小雅…”父亲临走前颤抖的声音仿在耳边回响。
那一天,母亲一夜心碎,哥哥一夜成长,她一夜消沉,这都是什么代价?
那一天,天人永隔,她永失至亲。丧钟长鸣,黑夜来临。
那一天,小小的她明白到,再高额的保险金,也保不住生命的流逝。再昂贵的赔偿金,也挽不回亲人的脚步。
她在一片片黑暗中丢失光明,找不到出口。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维修处的人还没来。
26楼,刹那之间掉下去会怎样呢?
一个人,是不是永远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爸爸,舅舅,舅母,是不是来接她了?
体内的氧气一点点地流失,眼前的景象越发朦胧。她困在这黑暗牢笼里,没人来救,也无法自救。
忽而,头的上方慢慢地透出一点亮光。先是一条缝隙,然后缝隙渐渐被拉大,变成长方形,再变成正方形。
光从那里钻进来,缓缓地照亮电梯和电梯里的人。
好像,黑夜在远离…
“你没事吧?”还是那道很沉很沉的声音,她努力地抬起头,却看不真切。“焦组长,这是你的下属?”
“小雅小雅?周潇雅?你怎么了?”焦急却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像一股清流润泽了她的心脏。“她好像晕了,我跳下去抱她。”
“小心点,这不低呢。”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过了一会,她感觉到有人落在面前。然后,那人把她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下意识地,她把头往他的肩窝靠去,一股像青竹般的幽香涌进她的鼻子。
很舒服,很温暖,爸爸的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可没过一阵,她就撤离了那个怀抱,换另一人抱着。
“这姑娘可真能睡呀。”
不舒服不舒服,她的眉头皱起,想滚离这双手。
“还是我来吧。”
很快地,她又被移交了,幸好,这次回到那个熟悉的怀抱。她往里蹭蹭,谋求更好的位置,那人一怔,有点僵硬,不过没有放手。
嗯~她好想说话,问问到底怎么样,但喉咙被堵住了。她的听觉好像变得异常灵敏,她听到了那人轻笑一声。
她是身在竹林吗?是十一岁时常去的竹林吗?
清香满鼻,幽香阵阵,真想长睡下去,永远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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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睡美人,要我亲你一下才醒么?”周潇雅张开双眼,就见到面前的王梓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梓霄?”虽然醒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王梓霄扶着她坐起来。
“你刚被困在电梯晕倒了,卡在26和27层之间,是我奋不顾身,抱着英勇就义的决心跳下去抱你上来的。现在在休息室。”王梓霄说着,用手掠了一下小雅额前的头发。
“不可能!”周潇雅完全不相信。“就义?我看你去就医比较好!”
“嘻嘻。”王梓霄笑着默认了周潇雅的话。“我听到你晕了,立刻从楼上赶下来,对你够好吧。”
周潇雅不以为然:“到底谁抱我上来?”
她记得那人身上有熟悉的青竹幽香。
“是…”王梓霄刻意拉长声音,故意吊周潇雅胃口,就在此时,有人走了进来,她抬眼看去。“他!”
“醒了?没事了吧?”来人微笑着询问周潇雅,后者顿住,呆滞地看着焦翔。
“梓霄,我觉得又晕了。”好囧啊,好囧啊,虽然那时很朦胧,可她还是记得自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