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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的举动,我可不是那种英雄。”
“说得好,先生,”巴纳德热心地插了进来,“当你被人任意摆布的时候,你也要心甘情愿地听之任之,逆来顺受峻,要是我,只要还活着就要今朝有酒今朝醉,抽一支雪茄吧!我希望你们不要以为会有额外的危险将降临到我们身上。”
“我倒不介意,不过这恐怕会让布琳克罗小姐不舒服。”
巴纳德反应挺快,马上赔不是:“对不起,女士,我抽烟不会妨碍你吧?”
“不不,”她通情达理地答道,“我自己并不吸烟,但我喜欢雪茄的味道。”
康维觉得所有的女人都会这么说,而布琳克罗报自然就是最典型的一个,无论如何,马林逊的激动情绪稻平静下来一些。为了表示友好,他给康维递上一支烟,自己却没有抽一支。“我知道你是什么感觉,”康给温和地说道,“我们面临的前景很不妙,从某种程度上说还要更糟,因为对付这种事我们没有多少办法。”
“换个角度讲,也有可能会朝好的方面发展呢。”他不禁又补充道。他仍然感到非常疲惫。而他的性格中有某种一般人称作“懒散”的东西,尽管不是那么突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人有能力去对付更棘手的问题,而且很少有人会更好地承担责任;实际上,他并不热衷于付诸行动,也不愿意承担责任。这两者都体现于他的言行之中,而且他把这两者结合得恰到好处。可他总盘算着让其他能够胜任或者干得更好的人来实际操作。在某种程度上说,无疑是这种小聪明使他在部队服役中获得成功并且承担的风险比预想的要少。现在,他没有足够的野心和勇气把责任硬推给别人,或者在真正无事可做的时候为自己的无动于衷作一番振振有词的标榜。
他的敏捷有时只能看作是一种草率而简单的举止,而他在危急时刻的冷静,虽令人钦佩,却经常让人觉得过分谨慎。官方人士却喜欢认为康维是一个把努力的目标强加给自己的人,他表面上的无动于衷只是掩藏他丰富而良好的情感素养的外衣。
一种暗暗的怀疑一直伴随着康维,有时这种怀疑像急流一般直涌上来,难道他真的是表里如一地沉着冷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丝毫不在乎。不过,如这“懒散”一词也是不太妥贴的说法,大多数外人对他的看法有失偏颇,其实他的这种个性,非常简单却令人迷惑——他只是喜欢清静、沉思,还有他乐于独处。
他已经屈身侧坐了这么长时间,而现在也没什么事,于是干脆就靠回座位睡起觉来。当他醒来时,他发觉其他几个人,不管先前那种种的担忧和焦虑,照样屈服了。布琳克罗小姐闭着眼直绷绷地坐着,像一禅陈旧而失去光泽的时装塑模;马林逊身子前倾,懒洋洋地靠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那个美国优已是鼾声如雷。没有什么理由包括刚才的大喊大叫使他们如此困倦,康维考虑得比所有人都明智。忽然,他感到自己身上涌起一阵轻轻的眩晕,心也怦怦直跳,然后感到有一种力量在猛烈地吸吞着自己。他记得过去也曾有过一次类似的反应——那是在瑞土的阿尔卑斯山上。
不久,他转头朝窗外望去。但见,天空碧蓝如洗,午后的明媚阳光下一种梦幻般的景色向他飘来,仿佛一下子就把他余下的呼吸从肺里攫了出来。远远地,在视野的尽头,隐隐呈现出一溜绵延重叠的雪山峰峦,被冰1!!装扮得银彩飞扬,雪峰仿佛飘浮在绵绵的云层之上。
飞机整整迂回绕飞了一个圆周,然后朝西面飞去,与地平线渐渐叠合在一起,那地面的色彩强烈慧眼,几乎有些花里胡哨,仿佛就是几个半疯半癫的印象派天才大师笔下的彩画幕布。
此时,在这巨大的舞台之上,飞机嗡嗡沉闷地盘旋在一个深不可测的峡谷上方,对面是一堵陡峭得近乎垂直的白色悬崖,要是没有阳光照射在上面,还会误以为这悬崖就是天空的一部分。就像从莫林看到许多层层叠叠的少女峰般闪耀着令人炫目的灿灿银光。
一般的事物不会轻易给库维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作为生活习惯,他不太关心“风景”,尤其不在乎那些由富于创意的市政当局设置了园林座椅的著名景区。有一回,有人带他到印度达吉岭附近的老虎岭去看埃非尔士峰(珠穆朗玛峰)的日出景观,他却发觉这世界最高峰确实让人失望。而此刻,飞机窗外的这一令人心悸的奇观却完全不同,它没有那种故作姿态的媚气,那傲然屹立的冰山雪峰中蕴藏着某种自然原始而神奇怪诞的东西,一种壮丽雄奇之中交织了苍莽与不协调的风格,令人感到难于接近。
康维沉思着,一面查阅地图,推算距离,估计时间与航速。之后,他发觉马林逊也醒了过来。于是他拍拍这小伙子的胳膊。
第二章
这是康维典型的个性特点,不管其他人怎么样群情激奋,他也不太理睬他们大惊小怪的叫嚷;然而,在后来当巴纳德向他征求意见时,他却以一个大学学监对待问题的态度,作出了不偏不倚而简明扼要的阐述。
他认为并且也这么说,他们有可能仍在印度的范围内;飞机已经向东飞行了几个小时,因飞得太高而看不清更多的东西,不过,可以隐约感到飞机很可能沿着某一列大概是东西向延伸的河谷飞行。
“我想我不是光凭记忆,可这儿给我的印象很像是印度河上游的河谷地区。到目前为止,我们可能已被带到一个很奇特又壮观的地方,你也看到了,真是这样。”
“那么,你是知道我们在哪儿噗?”巴纳德打断了他。
“哦,不——我以前从没到过这附近的任何地方,但我一点都不怀疑那座山就是纳嘎帕巴山,就是那位哑剧演员丧命的地方;从山的结构和总体地形状况来看,似乎与我听到的很接近。”
“你是个登山爱好者吧?”
“年轻时候我很喜欢登山,当然,在瑞士只是一般性的登山而已。”
马林逊愠怒地插话道:“来说说我们到底要何去何从可能更有意义,我的上帝,谁能告诉我们到底去向哪里。”
“我看,我们好像是朝向远处的那座山,”巴纳德说,“你说呢,康维?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不过,假如我们大家都要一块冒点小小的风险的话,老这么客气拘礼,岂不可惜。”
康维却认为任何人直呼其名地叫他是很自然的事,巴纳德就为这而道歉地倒觉得没有必要这么认真。“哦,当然是这样,”他表示同意并接着说,“我认为那座山一定是喀拉昆仑山,那里有数道峡关可以通行,要是我们的伙计想要翻越此山的话。”
“我们的伙计?”马林逊叫了起来,“你是指我们那位狂人吗?我以为是放弃绑架论的时候了。我们现在已越来越远离前线地区,这一带又没有什么土著部落。我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那家伙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有谁会发了疯把飞机飞进这种荒野之地呢?”
“我知道除了那个该死的‘出色无比’的飞行员,谁都不会,”巴纳德回敬道,“我对地理没有多少研究,但我却知道这些山被认定为是世界上最高的山脉,如果确实如此,那飞越这些山脉将是一次一流的飞行绝技表演。”
“而且,这也是上帝的旨意。”布琳克罗小姐意外地插进一句。
康维没有发表意见。是上帝的旨意还是人类的疯狂——在他看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想为很多事情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缘由。
他反复琢磨着——机舱里那丝毫不起眼的秩序与窗外如此粗犷狂放的自然景观形成的鲜明对比,忽地突发奇想:或者,是人的意愿,上帝的疯狂,反正,两者必居其一。要是能够十分确定该从哪一方面看待这个问题,那该多令人满意。
他一面注视着窗外,一面沉思着。这时,一种奇妙的变化发生了,整座山的光晕变成了瓷青色,随着山坡的凹陷又渐渐变化为暗淡的紫色。一改他平日的冷静与淡漠,康维心底升腾起更加深沉的情感——不全是激动,也非胆怯,而是一种强烈的期望。他说:“你的想法很对,巴纳德,这件事变得越来越离奇。”
“管它离不离奇,我都不想对此发表意见,”马林逊固执地说道,“我们并没有要求把我们带到这里,天知道我们到了哪里,到底该怎么办,管它那是个什么地方。我倒看不出会有行凶伤害的事情发生,因为那家伙恰恰是个特技飞行员,即使是,最多也只是个精神病,我曾听说过有飞行员在飞行中变疯了呢。这家伙一定一开始就发了疯,这是我的看法,康维。”
康维默默无语。他讨厌在马达的轰鸣中无休止地大叫大嚷。毕竟,争论可能会发生什么没有多少意义。但是,当马林逊固执己见地陈述看法时他却开了口:“好一个理性十足的疯子,你可别忘了他是怎么降落给飞机加油,而且也只有这种飞机能飞这样的高度。”
“这不能证明他没疯,他该是疯狂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
“对,当然,有这种可能。”
“好了,我们必须定一个行动方案。飞机着陆以后我们怎么办?如果他不让飞机坠毁,给我们一条生路,那又该怎么办?我想我们应该赶紧跑过去向他祝贺他绝妙飞行的成功。”
“还来不及让你能活下来庆贺呢。”巴纳德回敬道,“那我就让你自己一个人跑过去向他道贺。”
同样,康维讨厌这种没完没了的争执,尤其是那个美国人总是一副冷静而自得其乐的样子,似乎有十二分的把握来处理问题。
康维已发觉大伙还远未达成统一的行动方案。然而也只有马林逊显得烦躁不安,这可能与海拔有一定关系,稀薄的空气对人体能产生不同的影响,比如,康维仅是感到四肢有些麻木可头脑却清醒,那并没有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