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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菩萨!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世人可以杀人,但我却不能杀人?为什么别人可以好好的活着?我却要活得这么的辛苦?为什么我总得不到我所想要的?为什么我身边最在乎的人都要离我而去?为什么……这一切的结果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此刻的心里充满着不解与痛苦,还有满腔的迷惑,仰头等待着菩萨来回答她的话,但是菩萨仍旧安详的无语端望着她。
万籁无声,一切只是寂寞廖籁的无言。
她痴痴一笑,然后无力的撑起歪斜的身体,眼望着神灵,“你也不知道吗?你也不明白吗?哈哈,世人都被你骗了,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子!你让世人信奉你,追逐你,但到头来仍旧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如果你有灵的话,那你就显灵说上一句话呀!你不敢吗?哈哈不是你不敢,而是你根本就不存在!你只是这些懦弱无能的人类自己骗自己虚幻出来的神,你只是人类谎言的虚幻物!我痛恨你,是你让人们有了希望又让人们绝望!我要毁了你!毁了你!”她说完,突然将供奉在桌上的香烛供品统统都打翻在地。
“菩萨并没有骗你,而是你自己在欺骗你。其时,一直都只是世人自己欺骗自己而已!”突然一句淡然的声音,像从千里之外传出一样,从神像的后面飘荡出来,随之而走出的是一个一身灰色僧袍的尼姑。她一双平静的眼睛低垂在她两道新月似的眉毛下面,看到这对菩萨大不敬的场面她并没有动怒,只是静静的走过来,然后将供桌上的东西重摆过一遍,再将香火重新烧过罢了。她并没有被石阴姬不敬的举动所吓倒,反而比她还要淡定平静,这是一种平湖之上不揎波澜的平静。
石阴姬看到她对自己的行为根本不在乎,似乎是不屑一顾一般淡然。心中怒火由然而生,冲她大叫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施主生气打翻了供桌上面的香火供品,我要做的只是将打翻在地的东西重新收拾好而已,佛祖并没有让我生气!”她说完平淡的就地打坐起来。
看着她不动怒不生气的样子,石阴姬的内心就更加无法平静,愤怒的看着她问:“我打翻了供桌上供奉的东西,你不动怒于我?那好,等我一掌将你打死,我看你还动不动怒于我!我看到时你口中口口声声提着的佛祖会不会来救你!”她说完举起一只手掌正要向这名尼姑身上打去。
但是那尼姑不动如山岳,平静如秋湖。仿佛世外的种种都与她无关一样,这表情像极了眼前那尊高大的神像。
“施主可以一掌将我打死,我纵然受施主一掌之后会死,死后也必然不会得到菩萨的拯救,我也不会重新活过来。人都是会死的,同样每个人也都只能有一次生命。”
“哈哈,可笑,既然你口中的神救不了你,你还要信奉他们干什么?”
那尼姑微微一笑,如同穿越山岳之中的一阵清风,“我所信奉的并不是神灵!”
“那你信奉的是什么?”
“是自己!”
“自己?”
“菩萨即自己,自己既菩萨!一叶一幽梦,一花一世界!只有自己而已,自己就是指引自己生命的神灵,又何须到别处去寻找?”
石阴姬迷惑不解的看着她。
她又淡淡的看向她道:“施主的眼中满是血腥与痛苦,施主口口声声说是菩萨欺骗了自己,其实施主的菩萨不正是施主自己吗?所以说,欺骗施主的只是施主你呀!缘生缘灭还自在……如果施主相信世上有神灵,那么神灵就存在,如果施主不相信世上有神灵,那么世上本无什么神灵!施主的世界只是来自施主内心的感觉而已,也许施主认为这世界是痛苦的,但别人未必会如同施主一样认为,就像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感觉一样。其实,施主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你自己所感觉到的,这一切都只是虚幻的一场梦幻,来了去了,最终都只是泡影而已,如此,你又何必执著难解?何不将一切都归为一种平淡,顺其自然?”
“哼——顺其自然?你是要我顺其自然的去承受痛苦吗?你是叫我不要去反抗上天对我的不公吗?”
“施主,上天给每个人的都是对她最好的安排!就算你在怎样不满,又能这样呢?又有多少是你能摆脱得了的呢?”
“我无法摆脱吗?不,我要摆脱,摆脱这一切的痛苦!”
“可是你这一辈子都在这么做,现在你又终究得到过什么?一切都有它的定数,顺其自然最好,事事有因果,因果早注定!任你再怎样挣扎,也要去承担所种下的因,结成的果!”
石阴姬看着眼前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尼不由心生惭愧,为什么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庵堂内却有这样一个悟空一切的尼姑?
“我不明白,大师,为什么你能如此平静的谈这些?难道你这一生就没有受过伤,没有痛苦吗?还是你从未经历过世人种种的痛苦情孽?如果你从未经历过与我一样的痛苦,你是不会明白我内心的痛苦的!”
女尼微微一笑,“世人谁没有痛苦?痛苦皆在心中,别人看到的永远只是你外表承受的喜怒哀愁!我出家之前,本来是万人之上的富贵人家,我有一段美满的婚姻,有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我们生活得很幸福美满,我曾经因此想要逃脱生死的宿命,我曾贪婪的祈求上苍能将这眼前的一切美好都停留不变,天荒地老都还如此。”
石阴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普通的女尼,曾拥有过如此美好的幸福生活,为何放弃一切之后的今日她还能如此平静的坐在这里,对她说她的过往而心无波澜?
“那么大师,你竟然有如此美好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出家为尼?”
女尼微低下双眼轻声一叹,好像一切只云烟而过,前尘往事只不过是一种淡然,“风云总变幻,世事本无常。没有什么事会是注定永远美好不变的,上天让你来到这个世上,不是为了让你享乐,也不是光让你去承受痛苦的。它是一种漫长路程上的修行,有些东西你能改变,但更多的事是你无法去改变的。我们只能是一路承受,承受上天恩赐的一切痛苦与美好!边走边看一路的风景,虽然看似漫长但总有曲终人散的一天。有来就有去,等到一路风光看尽时你也就该走了,无论你此生做过什么?经历过多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了!施主,等到那时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等你曲终人散的时候,就会明白当初为何要来到这人世,现在又为何要离去!”
石阴姬摇摇头,“那你现在都明白了吗?这一切人生的道理?”
她微微一笑,“有些我还不明白,但也未必能明白得了!人生之大,看似沧海一粟,其实也是一个天地的广厚。人生的道理我又哪能全部都明白?但每个人自己人生的这段路程,却是能实实在在全部都走完。这些就如同我们所信奉的佛法一样永无止境,无度无量。它如同祥瑞温暖的光芒照射着你,你这一生能悟得其中一二道理,已能受用不尽,又何必贪婪全部的无限呢?”
“哼——你说得好听,可是真正面临痛苦时,你会如此大彻大悟吗?面对荣华与富贵你又能如此洒脱得无谓吗?”
“世人皆苦恼,而这些也正是世人苦恼的源泉。施主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当年的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美貌也绝不亚于施主的国色,但是十年前的那一天,我的丈夫被人诬蔑扣以谋反之罪,为了我们他一个人身负重伤远走塞外,留下我与七岁的孤女。当时家破如山倒,生命攸关,我带着女儿不但要逃避朝廷府衙的追查,还要要避免仇家的追杀。当时我只是个娇弱的女人,一个女人要强忍着丈夫远离,家园破灭的悲痛,我真得只想一死了之。那时死亡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解脱方式,可是我不但不能死还要强忍屈辱的活下来,带着我们的惟一女儿好好的活着。就这样,我一个人痴痴的守望着我的夫君能够平安无事归来,回来接我们娘俩。然而,十年后,我得到的结果却是我苦苦等待多年的人已经惨死于塞外,连他最后一面也无法见上……施主,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无非生离死别,家破人亡,这些我统统都承受过。想必这些苦也不会亚于施主你,毕竟世上会经历这些痛苦的人并不多。生活不会因为你是个娇滴滴的女子而不要你去承受生命的重荷,有些重荷甚至是百倍的悲痛。常人也许未必都会经历这些痛苦与无奈,但是现在我却能平静下来,因为我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场游戏。当你活在游戏中时就会很痛苦,但当你跳出这一切就会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缘起缘灭还自在。”
听完她说的一切,石阴姬的双眼突然瞪得很大,吃惊的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平凡女尼,突然她忍不住的问道:“你是……余……秋……蝉?”
“施主知道我吗……很久没人记得这个人啦!”
“你果然就是当年宁州城的第一美人余秋蝉!”她又重复一遍问道。
女尼若有所思的轻吟,“宁州第一美人已成为过往……我是余秋蝉,可是施主怎么会认识我?”
石阴姬看到多年前的情敌仇人怎能不咬牙切齿,“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记得这个曾经深深伤害过我的人!余秋蝉,只是我没想到我会在今天见到你!哈哈——可笑!这上天的安排可真是可笑,居然让我在这里遇见你……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
“找我?”余秋蝉突然被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的话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她。
“没错,我要找到你然后杀了你,但没想到你却躲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苦!如果不是你说出你的过往,我也许永远也不可能认出眼前这个平凡的女尼……竟会是当年那个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