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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却不能够,因为你所背负的注定了你无法如一个平凡人一样且自逍遥,起码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江湖这条路太茫长,也让人走得太累!它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就算是现在想回头也做不到。唉——我们的人生注定了只是在走一条来时路,有去无回。这条路终究会是种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亦如此,我亦如此。问谁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布,大家注定了要背负同样的命运!沿着自己的轨迹踽踽独行,寻找出路……”沈寒烟也深有感触,同样无奈的叹息道。
“寒烟——你能告诉我这次为么要夺武林令吗?”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她欲开口却又沉默了一会,面有难色的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我们可以不谈这些吗?”
话毕,酒楼老板已命小二端来各式各样的几坛子好酒。有竹叶青、汾酒、绍兴黄酒、烧刀子、鹿茸酒、福禄酒、青梅煮酒、百花酿酒、杜康酒、还有番邦进贡来的葡萄美酒。
另外还有两坛老板所赠送的上好百年沉香十里女儿红。他笑着用手指插开其中一坛的红封,对她说:“这十里女儿红听说醉红楼内所藏也只有四坛,一坛赠给了当年起义有功的石焕大将军,另一坛酒赠给了北冥王爷,说到这北冥王爷,其实我这次就是受他所托前来京城为他寻访他的妻子余秋蝉,可是当年皇上因他造反而抄了他的家,并将他发配边外,后来他的遗孤们为逃避追杀四处躲藏,现在要想找到已经隐姓埋名的他们实在太难,对于余秋蝉至今仍是杳无音信!”
他看着她又道:“这最后的两坛十里女儿红便送给了‘白阎罗无常’墨少白,同‘沙漠王’沈寒烟!所赠之人也都可算是些饮者能留其名的人了吧!”他说完哈哈大笑。
她也哈哈一笑,道:“看来不为名利所动的墨大侠,也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啊!”
他哈哈一笑,道:“别的我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可说到一个‘酒’字,寒烟,我敢说今朝今日也只有你我能配得上这两坛美酒了!”
她点头赞同:“留此圣名,当仁不让!”
“好!”他点头赞许,环顾四周又轻声道:“十年风雨路遥遥,十年之间人已苍老,而这风雨间独立了五十多年的‘醉红楼’又是否还能再这样屹立下去百年不倒呢?世间之物最经不起的就是这岁月的变迁,在岁月面前再好的美玉也会被一点点磨平,变成粉末消散而去。而他也许是知道自己日日渐老,所以总爱回忆往昔的美好,以后能再看醉红楼兴盛的日子不多,所以才会将最后珍藏着的两坛美酒赠给了你我二人,你我切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美意!有酒当醉且自醉,莫到他朝没酒醉!”
她含笑着点头。
此时桌上已大大小小的盛着十来杯美酒。“月光杯盛”的葡萄美酒,“象牙杯”盛的鹿茸酒,“白边景泰蓝”盛着的福禄酒,“琥珀杯”盛的竹叶青酒,“狼牙杯”盛的杜康美酒,“青铜鼎”盛的青梅煮酒,“三足金方樽”盛的汾酒,“景德镇圆碗”盛的烧刀子烈酒,“铜制龙云杯”盛的绍兴黄酒,还有用“幽兰玉瓷杯”盛的百花酿酒,最后就两只“鸳鸯锦绣杯”盛着的十里女儿红。
他用手掌示意她品尝,指着桌上那两杯盈晃晃的女儿红,对她道:“在我们中原有一种风俗,大凡是要出嫁的女子就会提早酿好一坛美酒,然后将酒埋藏于地,尚等出嫁之时方才取出来与客人们品尝,所以我们叫它‘女儿红’!因为这是一种喜庆的美酒,所以我用‘鸳鸯锦绣杯’来盛!就让我们一同来分享酿此酒之人的美满姻缘!”
她笑着同他举杯共同饮此酒。陈酒香甜,甘醇有劲,初入口中犹如浮云流水穿过万川,从喉头缓缓滑下,肚内是满腔荡气回肠的满足感,嘴角却是满口留香。
“好酒,真是好酒啊!”她翘起眉梢,贪杯的赞到。
“还有这尊‘三足金方樽’内所盛着的汾酒,可是上好的皇家贡酒,你也尝尝吧!”
二人就这样一杯接引一杯的喝下去,酒香四溢,酣畅淋漓!
她说道:“没想到中原有这么多品种的美酒,塞外除了马奶、羊奶酒之外,就剩烧刀子啦!”
他哈哈大笑,看着她贪杯的样子道:“中原地大物博,无奇不有!这些只不过是其中较为盛传的一部分,另外还有许多各地不为人知的山野好酒呢!比如说‘麻姑酒’,‘猴儿酒’之类!”
“猴儿酒?”
“对,山中顽皮贪婪的的猴子会将大堆大堆的鲜美水果藏于深山中的树洞里,一开始它们是储存着准备日后食用,可谁知山中物产丰富,贪心的猴儿们得了许多新鲜又吃不完的水果之后就忘了去山洞取食,等想起去吃时,那些存储在树洞中的果汁早已经阳光的暴晒,发酵之后变成了上好的美酒,这是一种历经天然形成的美酒,可遇而不可求。天性顽皮的猴子喝了猴儿酒,就开始舞动手脚打起有趣的醉拳来呢!”
“是么?”她睁大双眼惊奇的笑着,然后赞叹道:“天下间的事真是无奇不有啊!今天我是第一次听说猴子也能酿酒呢!等哪日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咱们好向猴爷们讨些‘猴儿酒’尝尝!”
他哈哈一笑,被她逗得差点没把手中的酒杯给打翻。
“那你再多说些关于美酒的事给我听听!”她用一只手撑起下巴,半仰着头,双眼似雾含花的看着他。另一只手慵懒的拿起酒坛,一杯接一杯的倒着酒,喝酒,再倒酒;再喝酒……
“好啊,比如说你现在所喝的这杯酒就叫‘杜康’,是一种解忧之酒!”他用手指指指停在她红唇旁那“狼牙杯”中的酒说。
她似乎有些微醉,眯着烟云一般朦胧的眼眸,降下红唇慢慢小呷了一口,轻含在白齿之间细细品味起来,又不解的看向他问:“何以要称它为‘解忧酒’?”
他道:“当年一代枭雄曹操曾在《短歌行》中称‘何以解忧,惟有杜康。’此酒由此而得名!”
她点点头,双颊飞红,道:“原来如此,有趣,有趣,真是有意思!”
记得小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样样比别人强,不想输给男人,就大口大口的喝酒。粗糙的烧刀子第一次滑过她稚嫩的喉头时她反而被酒的烈性给呛出满脸的泪水,但却强忍着憋足了气,大口大口如水一般将火燎燎的烈酒灌进肚中。那一次,她迷酊大醉了三天三夜,回忆往日的好强她不由抿嘴一笑。
他边喝着酒边道:“有些酒要冷的才好喝,可有些酒却要放在文火上慢慢热着才好喝。比如说绍兴黄酒、青梅煮酒,就是要热着才好喝。还有百花酿酒,它与别的酒又不同,色泽金黄比较粘稠,因为是用精选出来的上好百花花蕊内的花蜜所酿制而成。这正是‘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用好花来作酒筹不算为过,哈——哈——哈——”他豪情一笑。
此时小楼窗外明月已渐渐升起,如莹玉一般泛着白光,静静闲愁的照着窗外随风摇动着的一树蔷薇。她上前伸出纤细雪白的手指摘下一枝,捏花一笑,道:“我还知道你们中原有一句古话,叫‘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今天我就向月光借一段清华,向丛芳筹一枝好花,也学学白居易以花作酒筹,谢谢你今日的盛情款待啦!”她侧身嫣然一笑,煞是美丽。
只见她将身体轻轻的靠在窗栏之上,依栏冲他微微笑着,一阵微风吹进,伴着几许春意已将靠在窗前的人儿薰得满脸通红,全身有了一丝凉意,酒气从身体中散出,如同微醉一般薰沉,娇身无力的斜靠着窗栏。
明月花香,美人承恩,这一刻怎能让人不醉?
夜已深沉,他们又这样欢快的在不知不觉之中醉过了一夜。
夜,是慢慢长,而人是悠悠扬。
她从身上掏出一支埙,单腿搭坐在窗栏上,俯瞰着繁华的长安大街上渐渐稀少的人烟,缓缓的吹了起来。埙声悠扬动听,如同塞外风霜中的明月皎洁,像雁门关外天空飞过的一只孤雁,又好似山中深藏不为人知的一汪清泉缓缓而流,流向千年之后的苍穹。
他们没有纷争,这一刻是安静的。
他们拥有情谊,这一刻是温暖的。
他们只是来自天空上飞翔着的两只孤鹰,寂寞而坚强。
飞越了连绵的山峦,蔚蓝的大海,苍凉的大漠,飞过苍穹的尽头,如此艰辛,最终停留的地方也只不过是一方在岁月雕琢中风化了的断壁残崖,抑或是半截在熊熊烈火燃烧后迎风重生的枯枝,当它们临立于枯枝之上迎着风,回首却已是残阳如血,斜阳轻照,谁也无法看透世界中的苍凉,唯有经历而已。
一曲毕。
他也走了过去,接过她递来的埙,轻身掠过栏杆坐在她身旁,对着晓月悠悠吹了起来。
这首曲子也是她教他吹的,曲调虽然简单但却很好听,曲调如同穿越在辽旷的空谷之中慢慢回荡,她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用淡淡忧伤的神情看着街道上渐渐少去的人烟,那三三两两游荡着的人们,最终随着一盏盏息灭了的灯火而消失不见,一盏盏万家灯火沉淀于夜的黑色海洋中去,只留下一条笔直而去空荡荡的长安大街。没有一个人,宁静而安详,像是一位水乡的妙龄戏子独自站在黑夜中空旷寂寞的戏台上,舞动腰肢晃动着空荡荡的水袖,唱着一曲诡异凄美的子夜歌。
通宵的醉红楼上高高挂起了一盏盏写着酒字的大红灯笼,楼下已是空无一人,桌上只留着泛着光晕的酒杯,整个京城都以安静下来,与白日的浮华热闹不同,如同一位脱去华衫露出柔肌,安详睡去的贵妇。
沈寒烟眯着眼似有睡意,却又要执意听完这一曲,一睁一合之间如颠倒众生一般反复,难测。
“月光虽美,却输娇花一段香,娇花虽好,却无百日红!”她如梦里轻语一般呢喃,突然从眼前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