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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他不能娶她,不想娶她,她心里都有准备,只是没有被他沉到河底的准备,
丝毫没有过。不解决这疑问她死不瞑目,她飘忽的灵魂也不得安宁啊!姐姐,你得
帮我!
呼喊着冲进姐姐家里。可惜,她在那个世界里呼喊,喊声再凄厉,也穿不透阴
阳之间的隔阂。
姐姐睡着了,睡得很熟。睡着就好,睡着了,姐姐就能听到她的呼喊。只有在
姐姐面前,她最放松最真实。
他
周寰生的司机被公安局拘留了。
办公室主任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来通知他,给他换一辆车,换一个司机。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个人的还是交通事故?”周寰生问办公室主任,询问
的口气很平常。
“不清楚。他是在家里被拘捕的,好像是深更半夜的时候。今天上午,我们接
到公安局来的电话,他们简单通报一下情况,但没有说究竟犯的是什么案。”办公
室主任摇摇头,“人心隔肚皮啊!管车队的小庞对你的司机印象很好,说他特别爽
气,工作特别负责,又肯帮助人,他调来以后,车队里的气氛好多了。刚才,我去
通知小庞给你换司机,小庞也大吃一惊,他说,根本看不出他会干犯法的事。我想,
会不会是因为赌博?现在,搓大麻将的人,胃口大得很呀,输赢的钱成千上万的。”
“据我所知,他不大搓麻将,他喜欢养鸽子,还参加了市里的信鸽协会。”周
寰生说:“会不会家里闹矛盾?”
“家里的事,闹得再凶,顶多闹到居委会、派出所,不至于惊动公安局。公安
局也不会随便拘捕一个人。”办公室主任看周副局长的神情有些担忧,顺便又圆两
句:“不过,被公安局捉进去的人,关几天就放出来的也很多。有可能涉及到什么
案子,请进去查两天,查不出什么瓜葛,很快就会放出来。现在,公安局审查案子
很谨慎的。只要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出来以后,还可以继续开车。你用他用惯了,
如果觉得不妨碍什么,还让他给你开车。”
“我无所谓,我不挑剔司机。”周寰生解释一句。
“老局长如果退下来,他用的那辆奥迪……”办公室主任当然最清楚、最敏感
他的重点服务对象的变化动向,因此,他不失时机的表现一下。
“奥迪,还是让老局长用,这是我的想法。”周寰生也恰到好处的表一下态度,
而且,他的态度相当诚恳,“老局长就是离休了,他还是我们的顾问,他在位时的
一切,最好原封不动。”
“周副局长,你的考虑周到,很周到。”办公室主任流露了由衷的钦佩,并借
题发挥:“你可能不知道,市委组织部派人来考察干部的时候,群众对你的反应最
好,上上下下都说你好,年轻有为,德才兼备……”
“是大家鼓励我……”周寰生心乱,没有情绪听办公室主任的恭维。“麻烦你
告诉司机,今天我事情很多,还要写两份材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完,让他先下
班,我用车,我再呼他。”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他,一会儿就把这个司机的呼机号码告诉你。”办公室
主任有眼力,看出周副局长有点心神不定。当领导的确实忙,尤其老局长快退位,
有些工作已经在转移给这位周副局长了。他说走就走。
办公室主任一走,周寰生顿时感到一阵虚脱,浑身像根布条一样的发软,手脚
冰凉,额上冷汗淋漓,他跌坐在椅子上,头晕得像乘上了一架在剧烈的气流中打旋
的直升飞机,他闭上眼睛,两只手紧紧抓住椅子把柄,仿佛一松手,就会被旋转的
飞机摔出去。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不堪一击的虚弱、紧张和慌乱的表现,因为,这
“一击”非同寻常,这“一击”是彻底完蛋。但他毕竟不是不堪一击的。他伸手把
桌上的保温杯抓到手上,杯里的水温吞吞的,他一口一口的喝,把这一股从内心深
处涌出的强烈的紧张和惊慌一点一点的压下去,并且,他借着慢慢喝水的过程一点
一点的说服自己:他们抓司机,不会因为有证据。他们不可能有证据。她的出现,
只能说明她的下落,并不提供“凶手”。想到“凶手”这两个字,他的心不由的抖
了抖。他是怀疑对象,这一点毫无疑问。问题是证据。一定是她家里人提供了一些
情况,公安局考虑到暂时不便对他这样一个干部采取过激行动,才决定拘留司机,
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司机找到一些线索或证据。凭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他设身处地
的分析公安局拘留司机的原因,他认为自己的分析有道理。只要司机不松口,他们
无法得到线索或证据。他断定,司机不会轻易松口,死也不会松口的,这不是随便
认个错的事,一松口,死定了;不松口,死无对证。他稍稍缓解了突然袭来的紧张
和慌乱。可一旦进了公安局,司机是否有足够的坚强支撑住自己“死不松口”呢?
他可以担保自己,却不能担保别人。翻来覆去的想,缠绕着他的紧张和沉重便忽上
忽下。他明白,他得咬紧牙关,他得挺住,他正面临最严峻的关口,只要过去这一
关,事情被归入“无头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真是严峻的关口啊1
门外的走廊里响起了下班铃声。紧接着,是一阵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渐渐的,
门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周寰生一动不动的坐着,聚精会神地听门外的动静,心里突然变得空洞,像挂
下一片幕布白茫茫的。面对千钧一发般的严峻,他却有点茫然无措。平时,无论碰
到什么情况,他心里总有着一个明确的支点,所以,不慌不忙的。可这会儿,那个
一向在支撑他的“支点”消失了,他感到头脑模糊,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许,
什么也不应该做,他得坚决的认定:一切与他无关。不能轻举妄动,他叮嘱自己:
这样的时刻,无论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至关重要!
外面的走廊已经完全的安静了。他估计,其他的办公室空了,不会有人有事再
来找他。他这才拨通“清仓公司”的电话,想从她姐夫的嘴里打听情况。电话接通,
但是,她姐夫不在,接电话的是公司的张副经理,她原先在外贸局下面的一家丝绸
服装厂跑供销,很能吃苦,人又厚道,成立“清仓公司”,周寰生推荐了她,试用
一星期,得到一致的好评。对这个公司,周寰生是寄予希望的,搞好了,可以充分
的利用废物产生惊人的效益。
“周副局长,亮亮下午就走了。”张副经理用小名称呼总经理,这也是对周副
局长表示的亲切,她当然听说了周副局长与他们经理有一层不能言喻的特殊关系。
“他瞎忙些什么了?”周寰生故意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这两天,忙他家里的事。”
“家里有什么事?”
“你真的不知道?”张副经理的眼神半信半疑的,“他小姨子失踪了……”
“这是早几个星期前的事了,这两天有什么新情况?”周寰生的语调充满关切。
“找到尸体了,而且,在她的抽屉里翻到一盒录音带,是她失踪那天录的话。
听亮亮说,是他妻子夜里做梦,梦见她妹妹了,她妹妹对她说,不要把她抽屉里的
录音带弄坏。他妻子醒过来,就神神叨叨的重复夜里梦到的情形,一口咬定,是她
妹妹托梦给她,吃过早皈,不去上班了,赶到她父亲那儿,把她妹妹的床和抽屉翻
了个底朝天,翻出所有的录音带,一盘盘听。”
“听到什么了?”
“亮亮没说听到什么,这两天,他嘴巴很紧,问到关键的问题,他就是摇头。
我猜想,录音带里肯定有线索……今天下午,亮亮陪丈人老头又到公安局去了……”
张副经理传播这些新闻很津津乐道。
“……”周寰生捏紧电话,长久的愣着,思绪被什么鲠住,似乎忘了他在和别
人通话。
“周副局长,你看我尽说废话,把正事给撩了。”张副经理听周副局长没了反
应,她这才醒悟到自己的“津津乐道”显然是喧宾夺主了,“你找亮亮有事吗?”
“喔……当然有事。”周寰生努力地调整自己,即兴的说了点“正事”:“这
次华东交易会开得很成功,我们要乘着这个劲,和邻近的几个省市加紧联系,包括
你们的清仓工作,你们要把脚步跨出去,可以引进别的省市外贸生产的转销品和多
余物资,这样,货源丰富了,顾客就踊跃,我们再请一些记者帮你们炒一炒,把清
仓公司的声誉搞大,生意就推波助澜的跟上去了。”他不喘气地说,说完,他却不
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周局长,我会把你的指示传达给我们公司的每个领导,你对我们的特别关照,
我们不会辜负的。今年,我们的利润指标是二十万,这是很保守的,我的估计,一
定会超额的。”张副经理信心百倍。
“二十万是有点保守了,翻个倍,四十万差不多。”周寰生命令自己用心听对
方的话,可不能说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给人留下疑虑。“我相信你们能够完成这
个数目,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就这样吧。”他只想立刻放电话。言多必失。他的
脑子有这么一角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一结束这个电话,他心里就翻腾起来,张经理说出的“录音带”问题,使他马
上想到,司机的被拘留一定是与“录音带”有联系。她在录音带里说了什么?他约
她出来,为了不让她有疑心,他对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再三斟酌过,每一句话都是好
言好语的,她能怀疑他什么?接她上轿车,他看不出她有任何防范……显然,她在
“录音带”提到了他的车,他事先是对她说过,不坐火车,也不用她开车……她把
这些情况自言自语地说给了录音机,一字一句的保留在录音带上了。他以为自己的
考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