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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样。”我不动声色地回击她。
“好!我就让你看看,我踹了你我还能不能找个比你强的!”
“就你那个傻博士啊,妹妹,我还真不怕。”我抬起头,看着她说。
“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儿。”
“好!你等着!”李小京站起来,恨恨地看着我。
“怎么着?现在就去啊?用不用我下楼送你?”
“你别逼我——!!”李小京气得浑身发抖,眼里充满了血丝,看样子我只要再叫嚣一小下,她便会立刻向我奋不顾身的扑过来。
“这可全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也没做啊,对不对?干吗那么激动啊?”
“就激动就激动!你管得着吗?!”她边说边拿眼翻我,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你说,咱们是不是都先冷静一下?”见她不说话,我站起来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就算是要分手,也犯不着打得头破血流啊。”
“放开我!”李小京“啪”地一下打过我的手,颤着声音骂我,双目圆睁,眼里几乎要冒出火:“你早想分手了,是不是?!”
“这是你说的。”
“韩东!你什么意思?!”
“我真没什么意思。”
李小京一下子扑过来,把我撞得连连后退三步,几乎嘶吼着叫道:“混蛋!你早想让我走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想让我走,然后把你的那些小妖精儿统统接过来,天天好吃好喝得供着她们养着她们,让她们跟你在一块儿不要脸地胡搞!是不是!”
“你要这样儿就没劲了。”
“谁有劲?!你说,谁有劲?”李小京越说越气,拉着我的胳膊连抓带拽:“你告诉我,谁比我有劲?说!”
“我没觉着谁比你有劲,不过,我觉得你倒是找了一个比我有劲的。”我一边注意后退,一边酸溜溜地说道。
“就是!就是!人家就是比你有劲!比你有劲多了!”她越说越来劲儿,连哭带闹地乱说一气:“谁象你啊?守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花花肠子大流氓!跟你一比,人家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点儿不比你强啊?我还告诉你,你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立马儿就找他去!”李小京越来越生气,最后大哭起来:“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我李小京离了你韩东,照样儿过得一样舒坦!”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也是一阵上火,胸口象是被什么憋着,咽也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我盯着她上下开合的嘴巴,没有任何考虑就说:“那你去啊——现在就找他去!以后别说让我把你给拽着!走!现在就走!”
李小京哭得双眼通红,大声说:“你以为我不敢?啊?!”
“那你走啊!”我用手指着外边,喊道:“走啊!”
李小京绝望地看了我一眼,恨恨地说:“你听着,这可是你让我走的。”
我烦躁而不可控制的情绪逐渐达到顶峰,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走出厨房,几步走到门口,给她一把将门打开,出于相同的情绪,她也在后面紧紧跟着,有那么一小段,我们一齐并肩往前走,那一刻,我已知道,我已经伤害了她,她也已经伤害了我,就在门外的阴影从前折射在在我们脸上的时候,就在我们共同走过已经走过无数次的地方的时候,就在李小京淌着眼泪毅然大步往前的时候,我们已经互相伤害,对于两个曾经深深爱过的情人,走到这一步,让我无论如何都始料未及,尽管我现在已被强烈的虚荣心和无法抑制的怒火极度充满,但我仍然清晰地知道,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样的吵架更令人伤心的东西了,那是被完全压制的情绪所释放的层层伤害,那是两个人都对爱情再也无能为力的不可控制,是镶在生活底层里最极端的无可奈何,是嵌在情感岁月中最痛苦的真情实感。
我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李小京,她也同样冷冷地看着我,几秒钟之后,她哭着问我:“你会对你今天的所说过的话负责吗?”
面对如此愚蠢而令人冲动的问题,我自然不会回答,只是告诉她:“等什么时候你觉得你错了,再回来。”
“好!”李小京狠狠地看我一眼,说了一句让我冷彻心扉的话:“韩东,是你让我们毁了。”
说完之后,她毅然走出房门,然后哭着下楼,我呆呆地站了好几秒钟,才听到她从楼下使劲踢开楼门的巨大声响。
晚上,又是无数的怪梦从天而降,那是一片大得让人恐怖的天空,无数的星星在半空中使劲地眨着眼睛,有的温柔,有的恶毒,还有的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有一瞬,她们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迷人,但可惜的是,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就象是流星雨一样短暂,随之而来的便是奇形怪状的各种各样陨石,从天呼啦啦掉了下来,掉到一半儿的时候,全都变成了人的脸形,有美丽的,有丑陋的,有可恶的,有阴险的,有幼稚的,也有年迈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全都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历历在目,我缓缓得望着四周,看到那些脸形在树林里的枝条上,在地下的水坑里,在我的周围,在很多高楼的顶上,再往后,我忽然听到一声声的叹息,听到痛哭,听到怪叫,听到呼喊,听到求救,还听到泪水滴在地上的清脆声音,仿佛还可以看到眼泪在地上摔得粉碎,象一面平滑的镜子瞬间变得四下飞散——我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顿了顿,伸手拿过放在床边的手机,看看上面的时钟,已是凌晨三点整。
第45节 这不是一个会产生纯爱情的时代
坐了一会儿,我慢慢平静,想再次睡去,但又怕再做类似的梦,一时间,我感到孤独、感到无助,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慌,我仿佛看见了年迈的自己,孤苦伶仃,寂寞无聊,我感到异常的难受,身上还微微地出着汗,我挣扎着睁开眼睛,起床下地,窝在沙发里,一会儿之后,又回到床上,依旧睡不着,也不想吃安定药,便再次下床,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天明。
从那天的事情之后,李小京好几天都没回来,吃住都在医院,期间我们也没有通过电话,我在我看,暂时的分别应该会有助于两个人情绪的平静,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几天之后,她却主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而且叫我觉得惊讶的是,她在电话里非但没有象平时那样大喊大叫,反而却表现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告诉我她们医院要组织去五台山旅游,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不知为什么,我猛然间想起她电话里的那个男的,心里顿时一阵大怒,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李小京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下,问我:“真不去?”
“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干吗不去?”
“不乐意,懒得去,不想去,管得着吗你?!”
一秒钟后,电话里传来“咣铛”一声巨响,显然是李小京一怒之下,把电话给摔了。
她走后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吃喝拉撒都不出门,能写东西就写东西,写不出来就看电视,听音乐,实在没辙就蒙头大睡,那一段,我的心情十分地不好,说不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彻底的失败者,有的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生气,一直到牙齿咯咯作响,望着眼前杯子里的水,觉得就算现在里面放的是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那样就会终止我的痛苦,让我短暂的安宁,但更多的时候是无聊,那种无话可说,没事可干的痛苦,干什么都干不到心上,做什么也觉得没劲,仿佛除了痛苦,这个世界上的其它就都毫无意义,那种感觉非常让人觉得难受,似乎惟有痛苦,与我常伴。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也在五台山的续峰打电话把我从睡梦中叫醒,遮遮掩掩地告诉我,李小京这几天正和一个新分配去的男的玩得火热,不但登山的时候一起结伴,而且那男的心甘情愿地为李小京跑前跑后,大献殷勤,咋咋呼呼说了半天,特地嘱咐叫我注意一点,别叫李小京真跟那个家伙跑了,听到最后,我一把将电话掼掉,坐起来呼哧呼哧地喘气,想了半天都不得要领,也不能断定事态的进展,脑子里一片模糊,杂乱无章,到了后来,我冲进卫生间,把淋浴拧开,在里面冲了一个澡出来,才稍微好些,为了避免更大的空虚和烦躁随之而来,我赤裸着身体跑到客厅,伸手把音响开到最高,点着一根烟使劲抽了几口,胃里一阵痉挛,恶心地差点吐出来,这才想起一天还没吃饭,左右转了转,什么也不想吃,便穿了衣服出门下楼,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前溜达,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就这么一个人走着,看看两边的行人,努力地转移注意力,走了不到两站地,越走心里越搓火,越想越烦躁不堪,只好走到边上打车,吩咐司机开到影都,也不看哪个厅演什么电影,随便买了张票就坐了进去,电影却一个镜头也看不到心上,出去到马路对面的肯德基买了几包薯条和一杯可乐回来,吃了半天,把剩下的放在沙发下面,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慢慢听电影里的配乐和人物对白,听着听着竟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从噩梦中惊醒,起来之后浑身上下都酸困不堪,一点劲儿也没有,慢慢挣扎着起来出门,又沿着原路走回了家,一路上我都打不起任何精神来,把手机设置为拒接任何来电,一进门就脱掉鞋子,飞快地躺到床上,怕一下子睡不着,就吃了两片儿安定,努力使自己沉沉睡去。
在依旧无法摆脱的梦中,李小京微笑地和一个男的站在五台山上拍照,山上的微风吹过,李小京的纱巾忽然被吹掉,那个男的赶紧跑着去捡,一系列混乱的画面之后,纱巾又回到了李小京的脖子上,那个男的因为跑得太快而让野草划伤了脚,李小京蹲下来替他检查,一瞬间,我看见在他的脚上,竟然穿着我的花袜子,我气愤无比,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就跑过去砸他,可是,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