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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久久不发一言的萧冠泓忽然出声,他声音嘶哑,带着微微的哽咽:“你要去哪里?”他在心里默默地道:你要去哪里?你的相公和儿子都在这里,你还要去哪里?
若樱的呼吸微微一窒,然后怔住了,这个男子的声音很独特,虽沙哑悲痛,但极富磁性,醇厚又不失性感,动听极了,好像寂静的月夜,那空荡的山间飘过的琴声,令你光听着都会入了迷。
关健是,这独一无二的声音给她一种要命的熟悉感。若樱觉得自己一定经常听到这种声音。
正在这时,她怀里的人参娃娃抬头,白生生的小脸上湿漉漉的,一双乌溜溜的眸子还含着泪水,将坠未坠,委屈万分地道:“娘亲,你又不要昊儿了?”
惊!若樱大惊!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孩子了?红衣只说她病了,却没说过她嫁过人啊?还生子?要命!她可真是冤枉姬红衣了。
姬红衣先前跟她说过无数回,告诉她有儿子有相公,可他屡说,她屡忘,后来,红衣就鲜少再提这事了,她也就顺便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又转念一想,怕是这小家伙弄错了,可能自己和他的娘长的比较像,他错把自己当成他的娘了,她觉得小家伙好可怜,不能控制的低头俯身,狠狠亲着小家伙湿湿的小脸,嘴里传来咸涩的味道:“乖啊,我不是你娘亲,你认错人了。”
楚昊嘟起小嘴,异常固执地道:“不对,昊儿没认错人……”
这会子,便是婴鸟在一旁也忍不住了,它怕若樱烤了它,不敢开口,忍的快内伤吐血了:“若若,若若……”
虽然婴鸟是学着萧冠泓的声音唤的,柔情似水,温柔如初,若樱却依旧听而不闻,这鹦鹉不是叫她,她完全不予理会。
鹦鸟恼的不行,再次张喙,突然变了腔调,怪声怪气地道:“若樱,若樱。”
惊骇!真是骇人听闻!这只五颜六色的鹦鹉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若樱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婴鸟,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你,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她连连唾弃自己,这什么毛病?居然跟一只鸟讲话?
婴鸟得意的昂起头,又接二连三的叫了几声若樱,丫的,叫你装着不认识我,鸟也不是好欺负的!
“咯咯咯……”楚昊明显被娘亲脸上大吃一惊的表情取悦到了,当下破涕为笑,伸出白白胖胖的小爪子摸了摸婴鸟色彩缤纷的羽毛,毫不吝啬的夸它:“傻鸟,你真棒!”
萧冠泓眼睛发热,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开口,生恐打扰到这一室的温馨,这睽违已久的画面,是他梦寐以求的啊!——他的娇妻,他的幼儿,都在他的眼前,只需他伸出强有力的双臂,紧紧圈住这母子俩,天伦之乐和幸福满足就会包围着他们……
若樱捉住楚昊柔软的小手,握在手心里,紧张的叮嘱他:“别乱摸,当心它发脾气啄你。”楚昊一回身,又投入她香馥馥的怀里,奶声奶气地撒娇:“娘,抱抱。”
“说了不是你娘,你认错人了。”嘴上这样说,可若樱委实无法抗拒这个一身娇贵气息小娃娃的要求,还是将手臂伸到他的腋下,把他抱了起来。
楚昊一到她怀里,马上得寸进尺的伸出小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先是“叭叽,叭叽”的在若樱的脸上亲了好几口,然后,小脑袋舒舒服服的搁在若樱的肩头,心满意足的把小脸蛋也紧紧贴向若樱的脸颊,一逼全身心依赖的亲密模样。
楚昊才不管娘亲怎么说呢!反正父王早就和他说过,只要他听话,按父王说的去做,娘亲就一定会回来。现在他把父王交待的事情一丝不苟的办完了,娘亲果然回来了。他霸占着娘亲香香软软的怀抱,感觉很踏实、很幸福、很满足!
若樱很苦恼,左右为难,她一边想尽快离开这里,可又放不开怀里的孩子。何况楚昊紧紧的圈着她的脖子,要他放手,只怕他又会放声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的,让人恨不得陪着他一起哭。若樱的心被他哭的一抽一抽的,生生的疼。
萧冠泓缓缓的,不带任何危险气息的向她逐渐靠拢,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脸上犹豫不决的神情:“留下来,若樱,留下来,别走!”
他的眼神很柔的似滴的出水来,一步步、慢慢地,却是心无旁骛的向若樱靠近,而若樱只好抱着楚昊一步步向后退,眼看后面是墙壁,退无可退,她只好无奈地道:“公子,我不知你从哪知道我的名字,但令公子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他的……我真的要走了……”
一听到她要离开,萧冠泓只觉得痛不欲生。
眼前的若樱用一种戒备而警觉的眼神看着他,俨然他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在他端详复端详之后,却发觉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若樱是真的瘦了,脸色也不如以前红润。他心疼得眼眶发酸,自责的恨不得死去,眉宇间迅速凝上一丝骇人的气息——这气息是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所发。
他不想吓到她,便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步伐,又是怜惜又是无助地道:“乖乖,你要去哪里?我和儿子都没有认错人,你叫若樱,你的生辰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打住!你我素昧平生,切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这太不合适宜了。”若樱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了,再加上他熟稔过头的话语,她觉得自己很是消化不良,脑子有些犯糊涂,嗡嗡做响。
“宝贝!”萧冠泓凝视着她轻轻一笑,带着微微的酸楚,性感的薄唇漾着令人眩目的温柔:“我一直都是这样和你说话的啊,你以前貌似也极为喜欢。”
晕!若樱已无暇去分辨他怎么也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原因了,此刻,她的头很昏,思绪混乱一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装的些什么,或者在想些什么,反正好些个画面从脑海里纷至沓来,偏又转瞬即逝。她竭尽全力想抓着点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徒劳的腾出一只手,按住隐隐抽动的额角。
“你怎么了?”萧冠泓无法按捺住心焦,一个箭步跨上来,紧紧搂住她和楚昊,沉声道:“若若,那里不舒服吗?”
若樱嘴里喃喃地道:“帮我抱着昊儿……”话音未落,她的身子一软,极不中用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茫茫然中,若樱听到男人低低的交谈声……
“爷,王妃忘记前事乃是‘毒后’所致,这种状态恐怕还得持续一段日子,属下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
“怎么,连你也没有把握能治好她?”
这两道声音若樱都很熟悉,其中一道就是刚才那个神仙一样的男子,她想睁开眼看看另外一个是谁,可神智一片混沌不堪,居然昏昏欲睡,浑身亦无力,眼睛根本睁不开。
“浮云楼有神医华那在,他的医术爷想必知道,如果能治,华那岂有不治之理?再则,自从知道王妃可能会遭了漫天星雨的毒手,属下这段日子也是潜心在研究‘毒后’,指望有一日能成功的做出破解毒后的解药,功夫不负苦心人,属下对毒后略有心得,但要解掉毒后之毒……”
“什么事?柳生你直言无妨,爷的心愿不大,只要找到了人,就谢天谢地谢菩萨了,其他的打击和不幸,爷和楚昊早做好了心里准备!”
“……爷也说的太言过其实了,远没那么严重,只是这配制解药的药物极是珍贵,也很难寻找,多半要靠运气……”
“皇宫里也没有?”正是那位公子磁性低沉的声音,含着几分惊讶和错愕,更有痛心。
柳生有些迟疑:“……怕是没有……不过,爷,王妃身上有古玉护着,已渐渐在好转,纵然记不起前事,但已是非常好的现像了……不然,她怕是……今儿就能忘记昨天的事……”
“漫天星雨……爷恨不得鞭你的尸……”被称做爷的男子说的咬牙切齿,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齿缝里发出来的,带着骨子里渗出来的滔天恨意。
若樱还想听下去,可浓浓的睡意铺天盖地般袭来……
……
话分两头,且说若樱去追赶几个黑衣人之后,那个丫鬟起初还傻傻的等着,因为她以为若樱真的是“去去就来”。这个丫鬟一看就没有奉州分堂的那个丫鬟聪明伶俐,甚是后知后觉。
但一等若樱不回来,二等还是不回来,饶是这个丫鬟信心十足,一时也忐忑不安起来。最后她咬了咬牙,提着裙子赶紧去找管事的嬷嬷。
管事嬷嬷都快要睡下了,一听,立刻就唬了一跳,当下就将这个缺心眼的丫头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但教训人还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得派人去寻这位姑娘回来。管事嬷嬷毕竟是管事嬷嬷,眼力见儿毕竟不是这小丫鬟们可比拟的,她知道楼主很看重这位姑娘,平日里吃食用度都是精挑细选,不敢有半分怠慢。
但事情就是这么赶巧,应武林盟主之邀,楼主和分堂的堂主都去了轻风山庄,几个当家理事之人一部分留在堂中,一部分也跟随在楼主的左右。管事嬷嬷不敢耽搁,立即命小厮速去禀报副堂主,让副堂主处理此事。
不料,这个小厮刚好碰到了马从香。
马从香在试一件新裙子。
她那天见若樱穿红色的留仙裙,刻骨的艳色中又带着几分楚楚动人,风姿翩然,神似九天玄女下凡,便背地里悄悄做了一件。她知道若樱的衣物都是楼主命专人订做的,自己和哥哥的钱财自是比不上楼主,但仿个七八成像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颇记恨花弄影那天讽刺她生得像丫鬟,便生了和花弄影互别苗头的心思。她也算有自知之明,没想过把若樱也比下去……
马从香的留仙裙是淡蓝色的,像天空一样纯净,新衣上身,是个人都会美上三分,何况这件衣裙花了马从香一大笔银子,不过物有所值,上身后效果好的不得了。她轻移莲步,款款前行,宽大的袖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