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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萧冠泓命人打了五十板子,虽然穿着衣服,可两边屁股都被打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下半身差点瘫痪,她何时经受过这种痛苦,十几板子下去就晕了。被抬回去后,经大夫治疗依旧疼痛难忍,那种痛苦让她恨不得一死了之,躺在床上养了好久的伤才得以下地。
想她罗素雪长这么大,何时弄得这么狼狈不堪过,一点体面也无。若不是她的贴身丫鬟见机不对,赶紧使人去找了父亲来求情,她百分之百会死在摄政王府。这样的惨败的结果是罗素雪始料未及的,尽管保住了性命,但无论是她地位和名声,还有藤萝馆的生意,无一例外都受到了重创。
毋庸置疑,整个车遇国上上下下还是以摄政王府的喜好做为风向标,世人虽然不明真相,但她本人和藤萝馆一夕之间失去了摄政王的眷顾,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孰轻孰重,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起初她还以为有那些文人的拥护,自己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可事实的真相是,那些文人同样只会随大势所趋,没了摄政王的支持,她的好些诗会比赛或是琴棋书画的会友会根本没有号召力,官员们和文人根本不买她的帐。她毕竟只是罗世子的一个小小庶女,谁出犯不着和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做对,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指的就是她现今的局面。
没了萧冠泓的支持,她的声势一落千丈,想让陶氏以正妻和平妻的身份进入罗国公府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况且她心有余悸,害怕连罗国公府也因惧怕萧冠泓而放弃自己。于是她只好抛弃以前的高傲和自信,和母亲以低微的身份进了罗世子府,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庶女。
就这样她还是受到了祖父和父亲,还有嫡母的教训。而这些事情追根究底都是凤王妃赐给她的——她这人从不会检讨自己的言行,自视甚高的人大抵如此,一旦出了事只会怨怼别人。所以你要她不记恨若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今天来为楚世孙庆生,那还是她老子给她出的主意,借众人都在场,料想凤王妃多少要顾着点脸面,不会让她下不了台,尽可能的和凤王妃冰释前嫌。这样她才可以慢慢挽回一些失去的珍贵东西。
罗素雪不想来,她因得罪了若樱被打成这样了,却还要来向若樱卑躬曲膝?可她也知道,如果不想方设法获得若樱的认可,恐怕这辈子和萧冠泓便只能失之交臂了。诚然往后她能再次获得萧冠泓青眼的希望渺茫,但总好过现在一丝机会也无吧。
于是,罗素雪只好按捺下一切性子,抓住这个机会。好在结果差强人意,凤王妃并没有当众给她难堪,罗素雪悄悄的吐了一口气。
……
又过了两天,罗国公和罗世子托了宇文凤,让她出面带着罗素雪来给若樱道歉。
宇文凤不好拂外公和对她很好的大舅的面子,为此苦恼不已,她是知道罗素雪之所以在摄政王府不受欢迎的真正原因的。一是因为罗素雪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的不认错,末了全推到若樱身上,这是小桂和青果这些对王妃忠心耿耿的丫头们认为是不可原谅的;二是罗素雪先前便自以为是的指责了孔安婕一番,从而得罪了远山和明月等和孔安婕有旧时情谊的一伙近卫。
别小看这两帮人,说是摄政王府里的中流砥柱一点也不夸大。所以宇文凤思前想后,出于好心,还是提醒了罗素雪几句:“五表妹,你想要凤王妃原谅是一回事,但你也要取得安婕的原谅,安婕心地善良,好人缘是出了名的,这正是你要学习的地方。”
罗素雪怔了怔,眼里飞快地闪过一道阴险和怨毒之色,随后低下头,温顺乖巧地道:“谢表姐提点,素雪感激不尽。”
彼时秋老虎的余威还在,大着肚子的宇文凤在花厅里悠闲自在的吃着用井水湃得沁凉的瓜果,身边还有两个丫鬟给她打扇,神情无比的惬意。
罗素雪却在一旁坐如针毡,她左等右等,等了快半日了,也没听到凤王妃派丫鬟出来传她进去,就那么一直把她和宇文凤晾在那里。宇文凤丝毫不以为意,被侍候的像个神仙。而罗素雪度日如年,颇有些惴惴不安的等待结果,两人的心情和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须臾,宇文凤被丫鬟客客气气的请去见若樱,罗素雪却依然被留在花厅。
罗素雪心里暗恨不已,生吞若樱的心都有了,可面上却不显。又怏怏不乐的等了半天,宇文凤兴高采烈的出来,告诉她若樱原谅了她,但是见面就免了。
罗素雪方才还忐忑难安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下去,片刻之后,才楚楚可怜的对宇文凤道:“王妃必是还在怪我,表姐是王妃的好友,可要站在表妹这边,多为表妹说和说和。”
宇文凤笑着点点头,却把话说的模棱两可,圆滑至极:“只要你是真心悔过,表姐自是会帮你的,你也知表姐这脾气,素来是帮理不帮亲的。”
罗素雪回去后愤恨不已,为此存了心事。她本就聪明过人,只是有些傲气,这时候静下心思前想后,突然间幡然醒悟,明明有个借刀杀人的大好机会在跟前,为什么自己却傻傻的往前冲,犹如一个二百五般想打扳倒若樱?她想起那次在藤萝馆无意听到梁国的两个皇子说的话,其中有些话是关于凤王妃的,又从他们口中听到阮尚书一直想要对付孔安婕,只是苦于抓不到人,所以才一筹莫展。
先前她只是想将这些偷听来的话禀报给萧冠泓知晓,谁知萧冠泓压根不稀罕。如今再揣摩,就多了一份谋算在内,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她不会再打无准备之仗了。
却说若樱这边并不知道罗素雪的想法,她原谅罗素雪是一回事,对于她想重修旧好的心思却无法苟同,何况她现在极为忙碌,除了练功和孩子,渐渐的不再懒散,将一部份心思放到朝中大事和民间百姓身上,开始她真正意义上的王妃生涯。
她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和罗素雪较劲,只是她认为自己应该融入到萧冠泓的生活中,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冷眼傍观。如果她的努力能帮到百姓,她也高兴,谁都希望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是不。
她和罗素雪不同,罗素雪注重风花雪月,走的是阳春白雪的高雅套路,除了琴棋书画和诗会比赛,还有提倡女子走出闺房以外,便是给萧冠泓提议修建一些贵族的玩乐场所。
萧冠泓尊重人才,对每一个幕僚和谋士皆一视同仁,可他有一个女中豪杰的娘亲,还有一个在武功修为方面不低于男子的王妃,而且若樱在北玄当女王爷的时候绝非一个花瓶摆设,北玄朝中政事样样她都参预了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因此他习以为常,并不认为女子参政是什么坏事。
但不知为何故,萧冠泓也跟时下大多数男子一样,并不喜欢自己的王妃抛头露面,更不喜欢若樱将心事用在别处,他私心里只巴不得若樱整日围着他转才好!许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他总认为女子弱不禁风,应娇养着,最好是放在温室里不经风雨,由人精心照料才应该。
况且他觉得自己在外面周旋,其目的不过就是想让美美的娇妻过的更好,让她万事无忧,如果若樱跟他一样,成日里拿起那些公文颦起黛眉来研究,到了床上还拿公务跟他讨论,顺便对时下的政事长嘘短叹一番,那他不用别人逼,一定会疯掉。
其实想来他也没错,一个能力出众的男人,可以允许女人参政是一回事,甚可以允许女人同朝为官,可他铁定不想回到家里还谈论朝中之事,更不想妻子关心旁人甚于自己。何况他的王妃又美色出众,如果放到外面,那跟把一块鲜肉放到狼群有什么区别?
说穿了,他是自私的,区区朝政,不管再难,即便是硝烟再起,也多的是前仆后继的人来解决,来驰骋沙场,那些人他欣赏,也给予他们机会和机遇,但爱不起来。
妻子却是自己的,且是自己心头爱,本就含在嘴里怕化了,合该金尊玉贵的供起来才对!这些小事就应该让别人去烦,若樱只须在他撑起的一片天空之下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所以说若樱许多的坏毛病,诸如懒散,睡懒觉,想干嘛就干嘛等等,都是在他的有意为之下惯出来的,一句话不解释——毛病都是惯出来的。他就想若樱当个米虫,最好是能塑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花银子如流水的豪奢型败家子典范。
他私心里窃喜,纵然若樱成了败家子,放眼天下,也只有他萧某人能养得起这样的败家子,到时若樱就离不开他了,只能依赖他一人。他恨只恨若樱的根基太正太稳,这么久都未能变成他理想中的败家子,大恨!
再说回若樱。
她自小是吃过苦的孩子,秦家也非簪缨世家,更不是什么声势煊赫的名门望族,再加上她秉性纯良,虽不是圣母型的人物,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但素来怜贫爱幼,同情弱小,所以她即使关心朝政也是走下里巴人的路线。一般都是旱灾,水灾或瘟疫、蝗疫、饥荒这样的灾情比较得到她的注意。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挨饿她比较有经验,颠沛流离的生活也教会了她许多事,对于百姓的痛楚她比一般人体会深刻,所以尽管她只偶尔针对这些灾情什么发表一些见解和看法,也比别人来的有用,可以解决实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只要一开口,众谋士就听出她着实是有两把刷子,绝非浪得虚名的女王爷。其实以她今日今时的身份和地位,养个把智囊团委实不在话下,北玄王府里她也有幕僚和谋士,如果她想,完全可以做到和萧冠泓一样名声显赫,甚至和他平分秋色。
只是她觉得名声是个屁,委实没有必要劳心劳力的去争取。当然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自己本就是个风头人物,别人没有的她都有,别人有的她也有,无需争取便有人双手奉给她,自然体会不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