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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嫁妆吗?”
“绣嫁妆?”若樱不禁嫣然一笑,她本就生得美貌非凡,再加这么一笑,颠倒众生:“我不会啊!绣的东西能派上用场吗?”她本性又野、皮又厚,这种出丑露怪的话说的理所当然,仿佛天经地义。
若鸾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难免有些错愕:“……可不绣要怎么嫁?”寻常人家的女子但凡说了亲事,便整日足不出户的在绣楼绣嫁妆,当然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也就是做做样子,绣几件重要的是那个意思就够了,可女红总是精通的啊!她实在想不出有女子会不会女红针黹,且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若是这样,那岂不会被婆家的人嫌死?
寻常女子,既便对婆婆千依百顺尚且不得婆家喜欢,像姐姐这样的婆家人能……对了,她忽然想起若樱婆家没正经人了,都是些四五不着的亲属,没多大干系,也管不着她,只要她能得萧王爷的欢心,整个摄政王府她一人独大!
得丈夫欢心,对别的女子来说也许是一道难题,可在姐姐这里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依若鸾来看,是萧王爷在百般讨姐姐欢心,事实摆在眼前,毋庸置疑,只要姐姐嫁过去,那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妹妹是怎么想的若樱管不着,还未回答,雨卫抿唇一笑,突然将一个小小的翡翠玉碗递给她,碗里是剥好的荔枝,粒粒雪白饱满,清新的绿色醒上雪白多汁的果肉,让人馋诞欲滴。
雨卫似说给若鸾听,柔声道:“凤王身体才将将好些,王爷心疼尚且来不及呢!怎可让您再操劳?早早便准备好了,让凤王只管当好新娘子,安安分分不要生事王爷就阿弥陀佛了。”
若樱示意若鸾尝荔枝,自己吃了一颗,她还不服气:“我哪里不安分了?都是事情找我,我可是老实人家的孩子,走个路还怕踩死蚂蚁哇!”
众人笑,若鸾也笑,只是笑意并未达到眼里,甜甜的荔枝吃进嘴里似乎都带上了酸味。她看着姐姐精致到令人无可挑剔的容貌,见她只着简单的水红长裙,长长的裙裾逶逦的垂在榻上,就自有一股风流婉转,万千媚态,心里不无羡慕。
却也有一丝妒忌的情绪在慢慢滋生——姐姐的美丽,足以让所有女人自惭形秽,而美丽的女人,确实令人妒忌!
雨卫还在逗趣:“吹吧!横竖吹牛不犯法,您走路是怕踩死蚂蚁?那是因为根本踩不到……”
忽听若鸾小声地道:“姐姐,你去车遇能带妹妹去吗?”
若樱眼里莫名的情愫一闪,几乎是转瞬即至,淡然问道:“为什么?这里有父母,有赤凤候府,为何要跟我去一个陌生的国度?”
若鸾垂下头,声音低不可闻:“我想跟着姐姐……”
若樱却是听若未闻,重复着道:“为什么?你总得给个理由好说服我啊!”
“……我,我就是觉得姐姐对人好,舍不得离开姐姐。”若鸾鼓起勇气道。
若樱面无表情,眸中一片疏离冷淡,看她向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好似没娘亲对你好吧?而且你想跟着我,那你心里肯定盘算好了,何不说来听听?”
若鸾闻言,越发惴惴不安,嗫嚅半天,刚要说出自己的打算,蓦地,一道含有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担心你闷着,不想你倒会享受。”
这声音温柔如水,低缓醇厚,且磁性十足,如悠悠的琴声一般动人心扉,就算没看到人,但无论是谁,仅凭这独特迷人的声音,都会不约而同地认为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为俊俏无双的美男子。
若鸾像被是这声音给蛊惑了一般,神情恍然的怔楞当场,但她很快清醒过来,立刻抬头循声望去,却见到萧冠泓和慕容喾,还有南海老叟联袂而来,他们身后还有两人,一位是高大的阿旺,另一位居然是百花观的虚尘子。
虚尘子执着着拂尘,微腆着肚子,一步三晃而来。若樱又见道士,不免有些狐疑:“百花观的知观?他怎么跟着来了?”
“贫道为结善缘而来。”虚尘子一脸讳莫如深,与往常笑容可掬的模样炯然不同。
慕容喾锦衣华服,墨发微拂,整个人神清气爽,意态闲雅。见到若樱瞪着眼睛望着虚尘子,一对湿漉漉的黑眼珠竟然如初见般眼波流转,顾盼流飞,他心下微动,却不免有些好笑:“别怕,虽说虚尘子也是道士,但他是好道士,绝不是诸葛复之流能比拟的。”
与南海老叟见了礼,众人又寒喧了几句,若樱也不请人进屋,索性让侍卫将椅子,软榻,桌子等都搬到树荫下,花架旁,让几个人随意而坐。雨卫和风卫忙令丫鬟们重上茶水点心。
萧冠泓旁径直走到她身边,俯身看了看她的气色,旁若无人的伸指抚了抚她的脸,怜惜地道:“今儿气色不错,看来这两天恢复的不错,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到时和亲的队伍还要在路上行上一段日子,风吹雨淋的,辛苦在所难免,真怕累着你。”
若樱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又不是灯草做的,难不成就这么不中用?风一吹就没了?”
许是若樱身上蛊毒被摧动的原因,她是几个人中恢复最慢的,右肩的伤势也拖了好久,一直反反复复就是不肯愈合,幸亏诸葛复怕破坏了她的血和皮肉,没让柳青娥在那匕首上喂药,但尽管这样,依旧好的奇慢,末了好是好了,还在肩头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疤痕。
萧冠泓心疼之余又开始指使柳生忙碌,务必要将那疤痕铲除殆尽。因为身体恢复的不好,她的气色也不好,知道萧冠泓最忌讳她脸无血色,便尽量多穿亮丽的衣裙,衬着脸色红润,他便有几分喜欢和放心之意。
说起和亲,若樱顿时就想起若鸾来,马上偏过头问她:“若鸾,你方才想说什么?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若鸾恍若未闻,目光游移在慕容喾和萧冠泓之间,神情既犹豫又痛苦,似乎在做艰难的决择。若樱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微垂眼帘,掩下眸中淡淡的痛心,复又问了一句。
若鸾一惊,众目睽睽之下略有些不自在,更不可能道出实话,只好垂下头,含含糊糊地道:“既是太子哥哥和王爷来了,还是姐姐的事更重要,妹妹容后再和姐姐细说。”
既然如此,若樱也不追根究底。转头望向身旁的萧冠泓:“查得如何,他可曾有血脉流落在外?”
萧冠泓沉默了片刻,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一无所获,他素来有风流多情之名,可却并没有子嗣,且所有的姬妾无一人有身孕,想来是嫡妻未进门,不好留人口舌。”
其他人都知道他们两人说的是谁,俱沉默下来,便是虚尘子这个外来的也没有多嘴,只有南海老叟挠了挠脸,甚是不解:“你们俩说谁?谁没有子嗣?”
若樱眼里的黯然一闪而逝,面不改色地道:“老爷子,我们说的是姬如风,他为救我而死,我心存愧疚,想报他的大恩,便想寻得他的血脉,到时……”
“哎!他要真有子嗣,那可就是天下奇闻了。”南海老叟一脸“你们是傻瓜,你们是笨蛋”的表情看着他们:“姬如风分明是童子身,上哪找子嗣和流落在外的血脉。”
一石激起千层浪,南海老叟的话可谓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异口同声地道:“这怎么可能?不说旁的,以身殉主的八朵解语花与他素来亲厚,早就是他房里人,他也自认不讳,这样怎……”
南海老叟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才一本正经的道:“这种事老朽怎能信口开河?自是要拿出证据让你们心服口服。”
他指了指慕容喾:“太子,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同是练的古武学,为什么姬如风的功力会在你和宇文腾之上吗?”
慕容喾立刻摇头,双眼皮的深遂大眼里满是不解与不甘:“这个问题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楞是把我和腾王逼的手忙脚乱,他还游刃有余!皆是同样厉害的武功,走的也同样是刚猛一路,腾王的青龙拳对上他的虎爪功就会大打折扣,我的就更不用提了,墨玉枪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南海老叟点点头:“姬如风本就天资过人,骨骼清奇,和你们几个一样都是练武的好料,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是以童子身刻苦修练虎爪功,兼之他有一身的神力,在武功上面竟是早有大成,当世罕逢敌手!你们几个,也唯有若樱能与之一抗。”
说到这里他解释道:“不是说若樱的功夫高出你们多少,说白了,那便是她的如意九式正是虎爪功的克星,但若樱正好受伤,如意九式使出来未免大打折扣,所以奈何不了他分毫很正常。”
慕容喾脸上微郝,不知为什么,目光一直不敢看向若樱,心中不自在的很。
他其实觉得自己好冤枉,明明他也是不近女色之人,却在十四岁那年丢了童身——北玄皇宫里,举凡皇族子嗣一旦到了相应年纪,便会有一宫女负责教导皇子“人事”。这是祖上历来的规矩,他也不以为意,童身丢得亦莫名其妙。
但他一向是个坦荡之人,故也不在此事上纠结很久,反而问出心内的疑惑:“不过萧王爷能和他打成平手,往常倒不知王爷武功如此高深莫测,这次算是大开眼界了。”
虚尘子在一旁接过话头:“殿下有所不知,姬如风练的是和你们一们的古武学,对付你们几人杀伤力大增,但对萧王爷来说,他是师承南海老叟,与姬如风对上,便少了那份震憾的杀伤力,所以能和他斗的不亦乐乎。”
这一番话下来,众人算是明白了。可这样的结果令若樱更加难受——这样岂不是一辈子报恩无望?或许这正是姬如风所希望的结果,让她因为欠着这份恩情而时时记挂着他。
萧冠泓自是明白她的心情,他的心里也是复杂的很,对姬如风既是感激,又颇为愤恨——让若樱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