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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灭顶的陌生感觉让纳兰明桑感动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垂死挣扎一般,拼命想挣脱若樱无意中布下的桎梏,却力不从心,只能不甘心的屈服,他呆呆地看着若樱,脑中竟是一片空白,早忘了身在何处。
若樱感觉到纳兰明桑灼热的眸光紧紧盯着自己,便收回环顾四周的眼神,微恼地道:“都快死了,你却还在发呆?嫌命太长?”
被纳兰明桑抱在怀里,若樱感到很不自在,纵然上次遇险也是被他这样抱着,可毕竟自己是昏过去的,这会子要昏也昏不了,感官是如此的清晰,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温暖宽厚的怀抱,可却不是萧冠泓的。
她心中愧疚难安,觉得自己对不起萧冠泓。毕竟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正常的反应,她是应该推开纳兰明桑或挣扎一番,而不是像这样心安理得的被陌生男子揽抱着,不但不挣扎,脑子里却还想着要怎么避免摔成肉饼,从而活下命来。
可想到萧冠泓,她又顿生出一股要拼命活下去的勇气,若是她死了,最悲伤难过的可能不是爹娘,也非姐妹兄弟,而是萧冠泓。他对自己爱若至宝,看的比他的性命都还重,不为别的,就光是为他的这分心意自己也要活下去,其它的一切在生命面前皆是浮云。
若樱的话犹如一道雷电,狠狠劈醒了纳兰明桑浑浑噩噩的神智,陡地让他自心猿意马的迷乱中清醒过来。
他故作平静地收回视线,转头打量洞壁,耳朵也开始关注着洞里的动静,到这会也未听到巨石落地的轰然巨响,他心中略有些底了,知道这洞很深,并没有这快就到底。
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若樱的不安,却没有往旁的地方考虑,只想到若樱不管身手再怎么好,毕竟是女子,遇到这种情况难免会害怕,便安慰道:“别怕,我们的身手都不差,就算摔下去也不一定会死,像上次那样,还不是化险为夷……”
“轰轰轰!”突然之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将他的声音打断,洞底轰声如雷,回音在山洞里久久不绝。两人立刻对视一眼,心里都松了一口气,有底就好办了,就怕向上次那样是一个无底洞。
洞里越来越黑,简直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前途未卜,两人俱不敢大意,若樱快速地道:“大石掉下去了,有底,你先放开我,这样我不好发力。”
纳兰明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要小心。”说着便松开了手。
陡然间,两人皆放任身子直直掉落,却都开始运气挥掌向下,掌风挟带着强大的气流拍在洞底,发出阵阵轰鸣声,这声音带给两人无限生的希望。随着两人用浑厚内力的不断拍打,感觉离洞底越来越近,两人掉落的身势也越来越趋于平缓,想来就是摔下去也不大要紧,最多是是受些皮肉之苦,至少性命无虞了。
“不好!”纳兰明桑率先掉到洞底,身子刚一着地,还未翻身爬起,人却猛地被一股大力拉扯下去,并且身不由己地迅速向前滚动。
“啊!”若樱随后而至,猝不及防下遭遇同样的境况,就像似山体滑坡一样,她还未反应过来,身躯刹那间就翻倒在地,只能随着地面奔腾向下的力量倾泄而去。
……
“啾啾啾……”一阵欢快的鸟鸣声响声。若樱人觉得鸟鸣声好吵,把自己从美好的睡梦中惊醒,她茫茫然中感觉很刺眼,迷迷糊糊的慢慢睁开眸子,却意外地发现眼前一片光亮,光线强烈的让眼睛不太适应,她闭了一下眼又重新睁开。
入目所及是绿绿的的树叶,透过不算繁茂的枝叶,一眼就能看到瓦蓝瓦蓝的天空,如水洗一样很通透很蓝,而灿烂耀眼的阳光正穿过不停晃动的树叶间隙照射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这时她才发觉自己仰面躺在地上,赶忙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她急忙转头四顾,飞快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所处的这个地方地势平坦,像是一个平原地带,四周绿树成荫,不远处还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溪水旁开满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分外的吸引人,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不时响彻在林间,偶尔,一群飞鸟如同利箭般的掠过树林上空,朝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
这地方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宛如阳春三月。
若樱微张着小嘴,对眼前的一切感动愕然不已。她分明记得掉在洞里是正月十五,就算天亮了,顶多是十六,怎么可能一下子春暖花开?她的心头略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梦中。
“有人吗?有人吗?……”她蓦地将两手放在腮边大喊了几声,惊得无数飞鸟拍着翅膀扑楞楞的飞走了,却无人回应。
对了,纳兰明桑呢?若樱赫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心里一惊,又急忙寻找起来。目光放远了一圈没找着,无意中低头一看,纳兰明桑正侧卧在她脚边不远处。
“纲兰明桑!世子!纳兰世子,扫把星,娘娘腔……”所在的名字都喊了一遍,纳兰明桑依旧无所觉,他紧阖着桃花眼仿佛沉睡在美梦中。若樱见喊不醒,心头火起,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住他的肩膀微一用力,立刻让他平躺在地。
纳兰明桑这一翻身可把若樱唬了一大跳,方才他侧躺着若樱没仔细看,这时一眼就看到他的右额头上竟然有个鸡蛋大的鼓包。瞪着那个货真价实的肉球,若樱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心里都替纳兰明桑害疼。她幸灾乐祸地想,这么大一个包,得多疼啊?扫把星就是扫把星,真是名不虚传,老娘滚下来毫发无伤,偏生你娇贵,脑门上撞这么大一个疙瘩,嘿嘿!疼死你。
自娱自乐了会儿,若樱看到纳兰明桑一身华贵的貂裘不但脏污不堪,居然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了,心里悚然一惊,急忙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晕,狐毛大氅早已破败不堪,身上的薄袄更是裂开大小口子,裙子……
总而言之,他们两人跟两个叫花子没什么区别了,不过也得亏这些又厚又多的衣服,否则就那么急急的滚下来,身上的大小伤痕一定惨不忍睹。
好在这地方暖和如春,若樱身上已有了汗意,她索性将大氅一脱,小薄袄也脱下来,露出里面还算干净的素花褙子,裙子是没法扔了,将就着吧!
口也渴了,她跑到小溪边就着清澈的溪水喝了个饱,顺便洗了脸和手脚,见溪水清的能照出人影,她心情颇好的哼着小调打散头发,用手指叉开重新梳理一遍。但梳着梳着,她的心情便沉重起来,劫后余生的喜悦霎时消失殆尽。
虽然这次掉下山洞大难不死,可母亲被坏人劫走还不知怎样了,有没有人去救她?萧冠泓一夜找不到自己必定心急如焚,但愿他冲动之下不要做傻事;还有赤铭和若凤,也不知他们的情况如何?
唉!她又是担忧又是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心道,想知道亲人如何,还是得赶紧找出路,出去才能想办法。
她折回到纳兰明桑的身边,望着他酣睡不醒的模样恨得牙痒痒,丢下他吧,额,似乎心里过不去,偏又弄不醒他,这可如何是好?她垂头丧气的盘腿坐下,无精打彩的以手托腮瞅着纳兰明桑运气,指望让他感受到自己旺盛的怒火,然后自觉的醒过来。
须臾,若樱便将注意力放到纳兰明桑眉心的那颗白砂痣上。每每见到那颗细长的白砂痣,她的手指就蠢蠢欲动,总想抠一下,以此验证是真的还是纳兰明桑偷点上去的,时下许多女人喜欢在眉心点上朱砂痣,极是妩媚动人,难保纳兰明桑没有这样的心思。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心随意动,若樱明知这地方无人,还是作贼心虚的左右眺望了一番,随后鬼鬼祟祟地伸出小手指到纳兰明桑的眉心。先试探的轻轻抠了白砂痣一下,软软的硬硬的,居然没抠动。
若樱咬了咬牙,用粉润的小手指甲用力一挑。哇!纳兰明桑细长的白砂痣被挑断了一小咪咪,可因她用力过猛,那一点点白砂痣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若樱不信邪,决定再接再厉,这会她控制了力道,指甲挖的也深一些,微一用力,呼!成功了,剜了一大块白砂痣下来。若樱心里一喜,笑逐颜开的打算端详一番,搞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下一刻她就傻了眼……纳兰明桑精致好看的眉心间有血水汩汩冒了出来。
“哎!居然是真的矣。”若樱悻悻然的嘀咕,赶紧毁尸灭迹,手指飞快的一弹,将那一块白砂痣弹入树林间。这个好处理,可纳兰明桑眉心的鲜血越流越急,那么多,那么的触目惊心,眨眼间就四散蜿蜒流下,在纳兰明桑眉心间形成一朵盛开的血花。
“唉!唉!不要再流了!”若樱手忙脚乱的伸手按住他的眉心,黛眉紧蹙,愁的无法,她不过就是想看个真假,没想弄成血流成河啊!按了一会,悄悄松开手看了一下,连忙又死死捂住——她一松手,血就冒出来,且比先前流的更急。
她哭丧着脸哀声叹气了一会,只觉心惊肉跳,坐卧不安,主要是担心纳兰明桑这时醒过来,到时就百口莫辩了,急中生智,她想到身上还藏着一个装王饰和红玉的小袋,忙腾出一只手从脖子上拽出红绳,红绳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绣金红荷包。
这个红荷包很小,只能装两块玉饰和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紫水晶瓶,紫水晶瓶里装着上好的金创药。弄了点金创药抹在纳兰明桑的眉心,又用手捂了半晌,而后再松开手一看,血果真止住了。
若樱终于松了一口气,双手合什对着纳兰明桑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总算不流血了,扫把星,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啊……”
尽管纳兰明桑的眉心不再流血了,可他脸上依旧血迹斑斑,不但鸡蛋大的肉包周围糊满血迹,就连桃花眼的眼窝都有血迹,看起来像流出的点点血泪,让人惊心悚目。
若樱连忙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软布,跑到溪边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