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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屋子里,谴了丫鬟,自己慢慢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根做功繁复的樱花钗。朵朵樱花散在镂空的钗身,颜色不一,有粉的,有红的,还有白的,但都娇艳非常,很是美丽。若樱细细打量着这件首饰,不是在欣赏,而是怕这首饰上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不用说,这东西必是萧冠泓送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反面的银质缕空钗身上发现了密密麻麻的字,若樱的心不禁跳得有些急了,脸也有些热,按惯例,那人素来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做我的王妃可好?一生只爱你一人!如果你不愿,我做你的相公亦可!
若樱总算看清那行字,默念了一遍,心中腹诽:有何区别?这人天纵聪明,可惜都不用在正道上。
“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声,若樱不禁一怔,方才都把丫鬟谴出去了,怎么还有人来?
“是谁?不是说别打扰我吗?”若樱若有所思,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小姐,奴婢给您送点热汤。”门外是个丫鬟的声音,可能是偶感风寒,嗓子有点不舒服的模样。
若樱嘴角泛上了一丝冷笑,不动声色地道:“嗯,你是新来的吗?”
“……是啊……”
若樱淡淡地道:“进来吧!门没关。”
“噢!……”门外的丫鬟既使微垂着头个子也很高,似乎有些懊恼,看来真的是新来的。她手上端着一盅汤,腾出一只手轻轻推开门,突然,一团黑布挟着劲风直奔她门面而来。这丫鬟吃了一惊,但反应却是毫不含糊,空着的那只手俐落的把那团黑布抓在手中。
但下一刻她立刻感觉不对劲,把黑布放到眼下一看,不由得一愣,手黑乎乎的,满手的墨香。与此同时,一团白烟似的、带着香气的粉末骤然扑面而至,丫鬟手掌一动就要挥看那团烟雾,抬眼间却看到若樱正笑吟吟地斜倚在桌边,两根春葱似的手指拎着一个茶盏,看样子第三步是打算用茶水招待她。
丫鬟苦笑了一下,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任那些香粉洒落到自己的脸上和身上,弄了一头一脸的粉。再加上她一手的墨,样子狼狈不堪。
若樱手中的茶水便有些泼不下去了,慢慢的把茶盏放到桌上,讪讪地道:“你怎么不避开?几时身手变得这么差了?”
丫鬟没有出声,一手端着那盅汤,一手捏着沾了墨水的布团,从容不迫的进了屋,用脚把两扇门踢上。旋即走到桌边把汤盅放下,这才开口:“趁热把汤喝了,上次你不是中过毒,这个是柳生专调的,清余毒,补气。”
她的声音虽然故意压的低低的,但一听就是个男人的声音,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正是萧冠泓。
若樱看着他做丫鬟打扮,还有那一头的香粉,实在看不下去了,撇开眼睛,指了指屏风后面:“后面有水,你自己去弄净。”萧冠泓窃以这自己扮得很像,须知这尚书府中丫鬟们都是称她为吴姑娘,光这一条他就露出了破绽。
萧冠泓边往屏风后面走,便嘱咐:“你先喝汤。”
少顷,萧冠泓收妥当,从屏风后走出来,见汤盅依旧放在原处,若樱以手支颐在沉思,便也坐到桌边,伸着去抚若樱的脸颊,担心地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若樱脸向后仰,想要避开他的手,他的手却如影随形,终于抚上了她的脸。
可下一刻,若樱却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她看到萧冠泓头上梳着两个包包头,一边扎着根粉红色的缎带,尚书府的丫鬟一般都是做这种装扮,她倒不是笑他难看,相反觉得他蛮适合穿女装的,凤眸深遂,眼尾微微挑高,完美到极致的五官,人生得俊就是占便宜,稍做改变也很好看,只是个子高了点。
萧冠泓脸一红,不自在的摸了摸头上的两个抓揪,有些恼羞成怒地道:“别笑,我这么丢脸是为了谁?”
他也想正大光明的来,可不好大白天的闯进尚书府,再加上纳兰明桑和慕容喾这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只是他觉得有些事十万火急,必然尽快的告诉若樱,让她心里有个数,多做些防备,免得又身陷险境。“
若樱强抑着笑意,依旧还是嘴角轻翘:”你究竟来干嘛?“
萧冠泓老毛病犯了,眼巴巴的瞅着她迷人的笑脸,极想抱住她娇软的身子狠狠亲热一番,直到地老天荒,他都素了几个月了,过得日子跟和尚似的,现在光嗅着她身上诱人的香气,腿间早就兴奋的扯旗杆了,亟欲冲锋陷阵饱餐一顿。
但想到若樱肯定不愿,万一惹恼了她就不美了,再则事关重大,先把事情说完,其它的才能徐徐图之。他抑制住身体狂暴的躁动,先把汤盅盖接开,推到她手边,才低声道:”你边喝我边讲。“
若樱本想告诉自己身上的毒早被古玉清干净了,可想了想,还是没有张嘴,也不喝汤,只捧着汤盅玩。
萧冠泓低声讲述起来了,从宇文腾那个檀木牌了,说到成王世子的居心。
若樱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红唇,一脸的冷凝,有时听到惊异不定的地方,她也只是睁大眼睛。末了,她轻轻的发出一声低叹:”完全不敢相信,也不敢想像,这也就解释了那些如秦家之流的人,想得到这些东西的决心了。
萧冠泓见她又咬嘴,便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迷人的樱唇上来回抚动,道:“这习惯怎么还不改啊?”
若樱似大梦初醒,避开他的手指道:“你快点走吧,等会要是有人发现你就麻烦了。”
萧冠泓微微颌首,示意自己会走,低声问道:“不会有人发现,只是你收到樱花钗没有?”
若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把盒子推到他的面前。
萧冠泓的脸色便有些黯淡下来,垂下眼帘,低低地道:“早料到你会这样,但不管怎么样,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出来,以免抱憾终身,前一段日子你和阿旺失踪了,我疯狂的四处找寻你,却半点消息也没有,那时我还以为你被别人害死了,一心想替你报仇……”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修长的眉毛拧得紧紧的,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段日子的痛楚,然后接着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做夫妻,虽然你并不稀罕,我素来不近女色,以后也不会花心,我没想要你改变什么,只是想让你变得快乐一点,别的女人也许是很好,可那都不是你……你以为男人就都是三妻四妾吗?你知道我母亲的心愿是什么吗?”
见若樱看过来,他有些伤感地道:“那时我还小,不能理解她为什么那般不快活,常常背着人叹息掉泪,后来听奶娘说起,我才明白,母亲最大的心愿便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希望跟夫君一世一双人,两人对对方永远坚贞,永不背叛。其实我何尝不是!只是我一向自我惯了,若是没有这次你这样吓我,也许我永远也领会不到我已是爱你爱得无法自拨了,当时猜测你出事的那一瞬间,我心底竟是异样的痛苦,只想……只想追随着你而去……”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早打定主意决不放开你!就像这只钗子上的话一样,如若你不愿做我的王妃,那我就做你相公,跟在你身边,静静守候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有你的地方就是就家!”
……
次日一上午,天色还未大亮,高尚书的底邸因赤凤候一家人的到来炸开了锅。
那位和大小姐是好朋友的吴姑娘居然是赤凤候丢失多年的大女儿?晴天一霹雳,所有人都被这条消息炸得外焦里嫩,魂不守色。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赤凤候只好把当年的爱女被丢之事详详细细的又四复说了一遍,大家听得是不胜唏嘘,倒也生了同情之意。
未料到赤凤候怕大家听得不够精彩,竟然说这一代的凤女,就是这个吴姑娘身上有王的传承……
刹那间,整个京都为之轰动,几百年不出现之物终于现身了。金都百姓什么事也不干,就光顾着传播这则消息了,传得是如火如荼!
要说高尚书府还是比较高贵,有权有势地。可闻迅而来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前者视尚书府的威严于无物,直接命侍卫推开尚书府仆人的阻拦,趾高气扬的大步跨进尚书府;后者无权无势,但不防碍看热闹,堵在大门口,就连树上也是一窝人。
涌进尚书府的人越来越多,除了王爷皇子,朝中同僚,连同僚一家子都来了,僧多粥少,地广人更多,到处都是乌鸦鸦一片人头。高尚书和夫人韩氏被人挤倒在地,若不是随从得力,差点被踩成肉饼。
高尚书喊得声嘶力竭,想叫人群冷静一点,他委实没料到那些道貌岸然的同僚居然是这般模样,比之妇人都不如。一时又恨不得多长几只手:一手扶住乌纱帽,差点掉了;一手要摸摸下巴上的美髯,被人扯断了;一手要扶着夫人,被人挤的东倒西歪;一手要捶下老腰,刚才闪着了。
最后还是喾太子果断令禁军来驱逐这些好事者,不散开的全关到大牢里去。但等他们散开以后,高家人全都目瞪口呆,这哪还是他们的家啊?就差被夷为平地了!
而在屋子中的若樱却把若鸾搂在怀中,姐妹俩都眼泪汪汪,相拥着哭泣,天生的血缘亲情就让她们平时比一般人亲密,没想到真的是亲姐妹,高兴之余,难免感叹人生真的很奇妙。
高雅芙一边为若樱高兴,一边也暗暗叹息。
若樱原以为若鸾不会这么快接受这个事实,可没想到若鸾一听到她是姐姐,立刻就催促爹娘来认回她,早早就来她的房中帮她梳妆打扮,因为她要以凤女的装扮回到赤凤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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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招蜂引蝶
在盛妆之前,凤歌携着若樱到了一间屋子,神采奕奕,一身太子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