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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多谢恩人救了我家小姐,恩人!……”
那三名女子突然跪伏在地,不住的向若樱和阿旺嗑头。
若樱忙伸手相扶,“快起来,地上凉,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那三名女子原以为她是男子,此时听她声音娇嫩婉转,分明是个女裙钗,一愣之下倒也被若樱扶了起来。
她们三人虽然披头散发,满身泥泞狼狈不堪,但还是能看出一位是老妈子,一位丫鬟装扮,被她们扶在中间的女子明显是几人口中的小姐。
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叙上话,便听得中间的女子突然捂着肚子惨呼起来:“啊!好疼……好疼……啊……”
她的声音又大又惨,高亢而痛楚不堪,直上云霄,若樱被她叫的心惊肉跳,面色都变了,还以为她被先前那四个男子伤着了。
那个老妈子和丫鬟更是慌了神,扶着自己家小姐不住下坠的身子,惊慌地叫道:“小姐,小姐,你……你可是伤着哪了?”
“不……啊!……我的肚子好疼……啊……”那位小姐脸色苍白如纸,拼命挣开被扶着的手臂捂住肚子,整个身子都快坐到地上去了。
“快扶她进马车!”阿旺的声音在那倒在雨水中的马车边想起,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面对惊惶失措的情况要比女子镇定的多。她们几个在这么冷的天都快急出一身汗,阿旺却已经着手去把马车扶起来。
就在这当口,“咯噔,咯噔”荒凉的山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有人运足力气隔着雨帘向她们喊话:“前面是何人?叫得如此凄惶?”
此刻雨势略略变小,天气依旧阴沉。
众人一边手忙脚乱的扶抱住哀嚎不止的小姐,一边循声望向。若樱和阿旺暗自警觉着,一是恐来人是追杀他们两人的,二则是恐来人是追杀那三名女子的。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一辆装饰得精致豪华的大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马车由四匹高头大马拉就,车顶有像巨伞一般的华盖,车身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玉,周围跟着数十骑佩刀的侍卫,无不是金辔银鞍,锦衣华服。
固然是在雨水中,这些侍卫却依旧全神贯注,腰身挺的笔直,雨水落在眼里都不带眨一下。马车跑得很快,那些侍卫速度更快,始终保持着跟马车的距离。
眨眼间,豪华大马车停在若樱几人前面不远处。一个年轻的锦衣佩刀侍卫策马上前,他一手策缰,一手挎在腰间的刀柄上,威风凛凛的朝若樱等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何事哭得如此凄惨?”
“啊……好疼……我肚子好疼……”
那位小姐已经哭的昏天黑地了,凄厉的惨叫声一直就未断过,估计是天王老子来了她这会也顾不上,倒是那位老妈子急忙放开抱着小姐的手臂,“噗嗵”一声跪在地上,随后伏着身躯,在雨地里嗑了几个响头,哭着道:“请贵人们救救我家小姐吧!老奴来世必定结草衔环报答贵人的大恩!”
说罢,这老妈子又是砰砰的不住嗑头,夹杂着她家小姐的哭喊声,以及她和那位丫鬟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听起来格外的让人心酸,不忍恻目。
若樱心生不忍,却也知道这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只好不停的安抚那位满脸泪水和着雨水,抽搐不止的小姐。
蓦地,大马车里传来一道悦耳好听的男子的声音:“展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命陈医官速速前去诊治一二!”
随着他话音刚落,那名叫展澈的侍卫恭敬地后退,紧接着,便有几位侍卫矫健地跳下骏马,打着伞,扶着一位背着药箱的医官前来。
阿旺早把马车妥了,马夫和拉车的马儿都被杀死了,有一辆上面的车篷被砍的乱七八糟,根本不能遮雨,好在还有一辆马车没被砍坏。
若樱唤了还在嗑头的老妈子起来,和着那丫鬟一起把小姐扶上马车。马车里暂时能避雨,但空间逼仄,若樱便下了马车和阿旺站在一起。
陈医官医术高明,诊治很快便有了结果——那位小姐身怀麟儿,因月份尚轻,动了胎气要小产了。
陈医官忙着寻些药丸,让人送到车上给那位小姐服用。在场之人都是些大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还真是一筹莫展,各自面面相觑,就是不伸手接药。
若樱贝齿轻咬唇,略一沉吟,接过阵医官的药,低声道:“我来,医官还有何吩咐,我一并带上去。”
陈医官上下梭巡了她几眼,心下了然,细细的交待了些妇人小产事项,让若樱一并交待那老妈子。
车上那小姐倚在老妈子的怀中,哭叫的已是气虚力空,脸上汗水和泪水一起下滑,幸而马车里还有几个衣箱,里面的衣物皆未被雨水淋湿,丫鬟忙找了出来,此时倒是派上大用场了。
马车里面血腥味浓厚,众人都是泪水涟涟,场面惨不忍睹。若樱在里面也帮不上忙,反而被那小姐面如死灰的脸色,和她腿间不断涌出的血水吓了个半死。
她浑身颤抖的爬下马车,脚挨在地上都打飘,皱着眉头,哭丧着小脸站到阿旺身边。女人小产太可怜了,也太可怕了!这跟杀人的场面不同,她被吓到了。
若樱螓首低垂,满心同情着那位小姐,自是没注意到大马车里钻出两个俏生生的侍女,一左一右的撑着伞,毕恭毕敬的候在车外。
直到一双做工精良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她才微微抬头,黑底金色绣花锦衣出现在眼中,再往上看,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是个披着华贵大麾的年轻男子,神情慵懒,外形俊朗且卓尔不凡,一双大眼黝黑而晶亮有神,一左一右两个侍女为他打着伞,正饶有兴致地望着她。见到若樱向他望过来,他好看的唇角若有似无地翘了一翘,俊逸的脸上乍现一对极好看的酒窝,为他平添了几份俊美和可爱。
若樱看着他那一双长着长睫毛的双眼皮大眼睛,怔住了,这双眼睛深不可测,像要把人的心神吸进去,充满梦幻的感觉。
那男子早已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若樱好半天,此时见她怔怔的望着自己,那双无数次在梦里出现过的黑幽幽,湿漉漉地美眸闪着几许纯真和疑惑的光芒,他嘴边的笑容不禁更深了,黑亮的眸子弯成一道月牙,那对俊美无俦的酒窝越发标致的让人移不开眼。
含着笑意,他轻声地道:“英英,是你吗?还是我在做梦?”幸好他在车里,觉得那声音似有些耳熟,踌躇半晌,终是下马车求证一番,未料到竟是个意外的惊喜。
他的声音打破了迷咒,若樱赫然惊醒了,扇子似的长睫毛扑楞楞地眨了几眨,把视线移到他的头上,果然在他额头正中处生有一撮黑金色的头发,像某种奇异的标志一般,闪着暗沉的熠熠光芒,极为醒目,为他平添了几份沉稳与高贵。
若樱黛眉轻颦,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期期艾艾地道:“那个,你是?……”由不得她不尴尬,她只记得这个男子好像就是宝瓶峰上看光她身子的那个男子,却委实想不起他叫什么了。
阿旺只是密切注视着他们,彻头彻尾的没有出声,此时见若樱面有难色,沉声问道:“怎么了?”
若樱侧头对阿旺摇了摇头,脸微微有些红。
“容喾,慕容喾!”慕容喾的双眼皮大眼里现出几分失望,俊朗的脸上全是认真,重复地对若樱道:“慕容喾,你记住,我是慕容喾!”
……
“英英!”慕容喾摒退身后跟着的侍卫与侍女,施施然的踱到若樱的身边,捡了离她最近的凳子闲适的坐了下来。
若樱已恢复了女装,此时正在听风水榭静坐,一壶香茗,几盘可口的点心和水果,四周水声潺潺,花香袭人,柔柔的风声听在耳里格外的令人舒适惬意。
“哦!是你啊!”见到慕容喾若樱还是有些不自在,任谁碰到一个看过自己身子的陌生男子都会跟她的心情差不多吧,只想永远别碰到这个人,也就当没有发生那令人尴尬的一幕。只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际遇这种事,说不得,看不透,有些人和事你想避也避不开!
慕容喾见她端着香茗轻抿,眸子垂得低低的,乌黑的羽睫掩着她眼底的情绪,任谁都得出她是多么勉强的面对自己,他不觉为之失笑,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这姑娘是打算一生都不拿正眼看自己吗?
亏他当初怕她受到湘王的折罚,匆匆使了人跑到湘王府去提亲,最后使者差点被怒气勃发的湘王斩于剑下,不过他不后悔,若不是几个护卫强行把他带回北玄,说不得他还会亲自跑到湘王府去提亲,力争把她救出来。
眼角扫到慕容喾一脸的似笑非笑,若樱发觉自己的脸逐渐渐升温,忙转头环顾四周,尽量显得若无其事的道:“你这别院风景甚美,处处显得别出心裁,只是我们住在这里会不会多有打扰?”
那位被若樱救下的小姐姓高,高小姐小产后,陈医官满面肃地道,虽暂时无碍,但因先前淋了大雨受了寒气,再加上高小姐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是得找个地方让高小姐好好休养生息,尽量做好这个小月子,以免留下后患,往后对子嗣利。
伤心欲绝的高小姐和奶娘孙妈妈本想继续赶路,听得陈医官的话,便不敢轻举妄动了,怕万一落下个病根那可是毁了一辈子。于是便打算下了山,到山脚下的镇子租个客栈小院将养一些日子,待得高小姐身子大好了,然后再继续赶路。
不想慕容喾却道他在这镇子里有家闲置的别院,诚心邀了高小姐在别院住下。他在高小姐和孙妈妈眼里无异于是大恩人,左右是欠了他的恩情未还,高小姐索性多欠一些,心安理得的在他的别院里住了下来。
孙妈妈出了些银钱,让人把那几个惨死的忠仆的尸体暂时埋在这镇上,待日后回府后再做打算。
若樱和阿旺本待离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