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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姑娘安好!”南宫辰面无表情的向尤玲珑微颌首,清朗温润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紧绷。
尤玲珑早在南宫辰打量她的时候,便像惊弓之鸟一样低下了头,此时听到南宫辰的声音还算平和,便抬起头来悄悄觑视了他一眼,见他面容同样和颜悦色,她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索性装得更可怜一些。
她别过头,颤抖着手拿出帕子遮住自己的半边脸,一副羞于见人,或是愧疚于心的模样,只是一双柔情目难掩精光的透过帕子边缘窥探着南宫辰,想知道他下一步的举动是什么,这样她也好早一步做出相对的反应。
出乎她意料之外,南宫辰居然打定主义不开腔,但他那犀利迫人的目光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尤玲珑咬了咬牙,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半晌了,可南宫辰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喜欢见到她,以至于激动的忘记了说话。可尤玲珑却只从他眼里看到了漠不关心和厌烦。
她是假装的不说话,南宫辰却是真心的不想说话,不得已,尤玲珑慢慢的把帕子从脸上拿了下来,蹲身福了一礼道:“不知恩人约小女子来有何事?请恩人但说无妨,小女子无有不从。”
此时他们二人位于满是碧绿竹子的前庭院,除了风吹过竹叶沙沙的声音,周围安静的出奇。
“呵!”南宫辰自嘲的一笑,低声像是说给自己听:“你真的会听吗?我记得当天便对尤小姐说过,救尤小姐时是事急从权,所以才不得以而为之,总不能眼睁睁的开着你死去吧?而我更是无意纳妾,所以还请尤小姐另择高枝吧!”
“呜呜……”尤玲珑的眼泪说来说来,似不要钱一样往下掉,伤心欲绝地道:“公子误会小女子了,小女子并无旁的意思,……”
“尤姑娘!”南宫辰冷冷出声打断尤玲珑的话。
他负手立在花树旁,斯文清俊的脸上再无往日的温润,相反还有一丝冷厉,“我无意去管姑娘如何作想,只是万事皆讲个你情我愿,也许是因为我温和心软的脾性出了名,给你们造成了一些误会,让你们以为,只要你们的态度强硬一点,模样可怜一点我便会妥协,可你去打听过没有?那些我所妥协的事并没有解及我的底限和原则,但凡我真正不愿意的事,至今还没向谁低过头,所以请你们不要把如意算盘拨的太响……而且……”
他长长的话锋一转,先前分明冷厉的音色中却多上了几份脉脉的柔情:“而且我心中早有了心悦之人,已决定非她不娶,所以……所以还请姑娘你不要白费心机了,如果你真想寻死,我自会安排人送姑娘出府,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要报恩,想必是不会恩将仇报的连累我南宫府的名声吧?”
听到南宫辰说他有心爱之人时,尤玲珑脸上有些许的动容,显得忐忑不安,但听到南宫辰要送她出府,尤玲珑的粉脸立即就白,花容失色,尤其想到若是没有了南宫府这棵大树的庇佑,她一出去不就得让妈妈派出寻她的打手找到,姑且不说会吃一番大苦头,从此过上一双玉臂千人枕的生活,那便是此生再也无从头的机会了,纵使以后有机会从良了,曾是青楼女子的身份也会让她永远低人一等,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直到这会子,尤玲珑才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怪这南宫辰外表生的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欺骗世人的模样,内里却是个不好说话的,这该如何是好?看来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策略,另辟蹊径,万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到时弄个鸡飞蛋打,得不偿失,岂不是悔之晚矣!
就在尤玲珑踌躇的当口,南宫辰却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姑娘是愿意立刻出府,以报得我的救命之恩,还是愿意暂时住在府中,待寻访到亲戚在体面的出府,请姑娘这会就给句实诚话,想必姑娘是知道明日府中太忙,我们自顾不暇,也就顾及不到姑娘了。”
他的话点到为止,相信以尤玲珑的聪不会听不出来。他南宫辰又非笨蛋,除了在若樱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当之外,旁的事只要他用心一二,没有解决不了的。
尤玲珑有些慌神,这次是真的慌神,她没想到南宫辰这么无情,连让她回房寻摸个万全对策的功夫都不给,竟在说风就是雨,现在就要她做出决定,为了拖延时间,她只好反反复复的哀泣:“可小女子已非清白之躯,公子抱过……”言外之意无外乎是说南宫辰瞧过她的身子,并且抱过她。
不料南宫辰的耐心已告馨,早已决定快刀斩乱麻,他看着尤玲珑还在拿清白说事,便冷冷的嘲讽道:“想必姑娘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掳你的那个强人不但看过你的清白之躯,还早早的抱了你,既然如此,姑娘的清白早就没了,安能开口闭口身子干净清白?便是要找人负责,也合该是找那个强人吧?”
南宫辰的话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来说委实刻薄,他很少这样风度全无的毒嘴,直把尤玲珑说的花容不在,摇摇欲坠,直欲昏倒了事。对,尤玲珑灵机一动,犹如醍醐灌顶,立刻眼睛向上一翻,软软的晕倒在地上。
“哎!”南宫辰痛痛快快的说出了一番心里话,虽然有出了一口闷气的感觉,却颇有些后悔自己的话重了些,不意却看到尤玲珑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
因知道这姑娘沾上就甩不掉的性格,他便没有无事找事的上前去查看,只是张嘴喊了一声:“来人!”
“嘻!嘻!表哥!”
“表哥,你有何吩咐?”园子里很快就进来了两位姑娘,却不是丫头仆妇之流,正是张佳佳和杜菲儿。
这两人笑逐颜开走到尤玲珑身边,一左一右的扶了她起来,却都转头对着南宫辰娇笑道:“表哥,你不是还有事吗?自去忙吧!这位姑娘我们二人看着就好。”
她们两人面带甜美可人的笑容,手中都暗暗使劲,不停的掐着尤玲珑的身躯。
尤玲珑并非真的晕过去,直被二人掐的浑身直打摆子,痛不可抑。可她不敢当着南宫辰的面醒过来,怕又会被他逼上梁山着拿决定,只能在心中腹诽痛骂:两个贱女人,手劲这么大,只怕是死人都会被会你们掐活!
“也好!”南宫辰无可无不可的轻颌首,并对二人交待:“想来两位表妹来了也有一阵子,表哥的话相信你们也听清了,未免夜长梦多,等尤姑姑娘醒了,烦请表妹们帮表哥定夺吧!务必让尤姑娘拿定主义”
言罢,他似一刻也不愿多呆,看也不看三女,拂了拂锦衣的下摆,转身风一般的离去了。
他何尝不知两位表妹在偷听,但如今他已非当初的他了,没有多余的心思花在两位表妹身上了,他得再去找若樱一趟。明日若樱会不会来为祖母做寿?光这一件事就足以让他精疲为竭,心力交瘁。倘若若樱真的犯了性子,得罪了祖母,那他们两人想在一起更是难上加难。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酒风如此不好
南宫辰前脚一走,张佳佳后脚就突兀地把手一松,害得毫无准备的杜菲儿和尤玲珑两人摔倒在地上。
“啊!好疼……”
“啊……”
尤玲珑是闭着眼睛装晕自是没看到张佳佳突然的动作,而且她为了逼真,被她们狠掐都没吱声儿,这会儿身子软软的全靠在这两人的身上,张佳佳一松手,她自然是往地上掉。
而杜菲儿一是被张佳佳弄了个措手不及,二则是被尤玲珑带拉着往下坠,本想稳住身子可惜力气不够,所以不可幸免地摔倒了,正好压在尤玲珑的身上。
杜菲儿手忙脚乱的率先爬了起来,一边哭丧着脸拍着裙子上的尘土,边不解地抱怨张佳佳:“佳佳,你干嘛松手啊?摔的我疼死了,看,我这身裙子是刚做的,今天才上身……”
“菲儿,不是针对你啊!我就是看不惯有些装腔作势的人起幺娥子。”张佳佳略有些谦意的对杜菲儿解释完,转头就一脸鄙夷之色,用脚狠狠踢了踢犹豫着是就势醒过来,还是继续装昏的尢玲珑:“还装,表哥都走到瓜哇国去了,你装的再像也没人看……”
“疼……”张佳佳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她下死力的踢,真疼!尤玲珑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好捂着额头撑着身子在地上坐起来。最主要的是这两个女的方才可劲的掐她,那还是有南宫辰在场,这会子没人了,还不知她们趁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到时吃亏的总是自已。
“还装。”张佳佳最见不得这种身份低下,搭上豪门少爷就想变凤凰的女子,所以银牙一咬,伸脚又想踢。
杜菲儿连忙拉住她:“好了,好了,尤姑娘都醒了,你就别踢了,也不怕别人看到了,多失身份啊!”
张佳佳连忙四处张望了一下,一个人影也没有,遂放下心来,对坐在地上不说话的尤玲珑喝道:“还不起来!你这套也就表哥信你,真真是个贱骨头,寻死觅活的闹个不消停,却又不真死,你这是想唱戏给谁看啊?”
杜菲儿想着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总是怕有人来,忙打着圆场:“好啦,佳佳你少说两句,尤姑娘你也快起吧!有什么话是说不开?何必弄得大家难看呢!”
说着话儿她便弯下腰,柔柔的扶了一声不吭的尤玲珑起来,握着手中的帕子帮她扫着衣裙上的灰尘。要不是尤玲珑千真万确的记得她也狠狠掐过自己,还真以为自己冤枉了这位眉眼生波,娇媚可人的姑娘。
“就是个贱人!矫情的要死!”张佳佳生气的重重的推了尤玲珑一把,把尤玲珑推的向后趔趄几步,差点又摔倒,好在被杜菲儿扶住。
在没人的地方张佳佳可没办法再装了,来南宫府快两个年头了,人前是一脸笑容,少言少语,温婉可人,可那毕竟不是她真正的性格,装的真的很累啊!
只是家里一心指着她嫁给表哥,好攀上南宫世家这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