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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有些刺耳,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这是他心爱的女人,难道要看着她发脾气而不顾吗?不管是谁有理,他总是认错的那个,谁让他是男人啊。他顺势抓住她的脚腕,将她拉近自己,然后一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林,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为什么要任性,说这些话伤人伤己呢?”
“我就是任性,我是21世纪的独生女,我不任性谁任性?”她说得理直气壮,挣扎不开,索性对着他的胸膛狠狠咬了一口。
被她咬的一痛,他不由得松了手,她一失足,顺势摔倒在床上,脑袋磕在墙壁上痛得眼冒金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见状,他要去扶她,却被她打散了手。
后脑被撞痛,心里更是恼火,将床上的枕头被子……凡是能够摸到的东西走砸向他,可还觉得不解气。
“走吧走吧,反正迟早要走,我留不住你。”她吼,伤心的眼泪流了出来。
看见她哭了,鲁道夫更着急,道,“林,这个争吵没有意义!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你不要无理取闹,让我安心地走,好不好。”
“你把我要你的孩子这件事当成无理取闹?”他不说话倒也算了,一说更叫人生气,她怒极反笑,“也对,你将来要按照你父亲的安排娶雅利安女子,我这个二等公民算什么?我们的孩子,你怎么看的上。”
她的话就像一根根刺,扎在他心上,让他血肉模糊。
一个想去抱,而另一个就是不让他抱。鲁道夫没办法,只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让她动粗。无法翻身,爬不起来,她怒了,于是就动用一切武器……啃咬抓挠。两人一拉一扯,把床都闹翻了天,咯吱咯吱直响,再这样下去,床扳就要瘫掉了。巨大的动静,把韩疏影都引来了,在外面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林微微这才收敛了一些,打不过他,生着闷气,索性转过身不理,闭着眼睛睡觉。
刚才还好好地温存,一会儿两人就闹翻了,就连这理由也是莫名其妙。鲁道夫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要他的孩子,他不是不想,只是,现实残酷得叫人做不了梦。且不说,他明天就要走,就算不走,这个孩子又要如何生存下去?虽然,他嘴里不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元首的一道种族法,已将他们划为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可以偷偷的约会,偷偷地亲热,甚至偷偷的恋爱,这些都是无形的,可以藏起来……可孩子,一旦生下来后,要如何隐匿?他不是不想负责,只是还不知道该如何负责,这一切要细细思量,而绝不是儿戏一般的贸然决定。他不想看见她痛苦,也不想看到她后悔,更不想让他们的孩子受到歧视,生长在扭曲的环境中。如果给不了最好,那他宁愿不要。
这些道理,林微微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瞻前顾后,什么都做不了,处处受牵制,满是压抑,怎么样都开怀不起来。
鲁道夫是个耿直的人,他不会说好话先哄着再说,在他心里,你提了他便当真。一旦决定了,就会去做、去执行。而微微却完全相反,她说并不代表她去做,她想过就代表做过了。于是,争吵也在所难免。
他说了些什么,她不想听,闹了会情绪,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看着她还挂着眼泪的脸颊,鲁道夫真是又气又怜,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陪在她身边,亲着她的脸,她的嘴,任由最后的一点点时光,在指缝中流逝。
微微,也许你不相信,可是我真的不舍得离开你。昨天,在教堂里,多么希望接受牧师祝福的是我们,而在说出我愿意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娶你,和你在一起度过每一瞬间。我甚至有那种感觉,把你的手握在手心,好像握住了全世界。
你说的没错,战争是残酷的,我们陷在这个时代的夹缝中,都是身不由己。可是,即便在死亡和痛苦的烽火中焚烧,我对你至死不渝的爱,依旧坚不可摧。为了让我们的爱延续,我将奋战到底,会努力活着回来兑现我对你的承诺。
以前注重血统的我,可现在,我在乎的只是孩子的母亲是不是你。再耐心地等一等,等战后,我们会有一群孩子。如果,你希望我能够平安回来,就请你不要再对我生气了,不然我会很不安,即便人在战场,也依然对你牵肠挂肚。
你是我活下去的毅力,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弗雷德反而有些不安,他宁愿她发脾气闹情绪,也好过这样的沉默寡言。
“你心里想的就只有他吗?”他忍不住问。
林微微一怔,飞快地向他投去了一瞥,不答反问,“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问我?”
为什么?因为得不到答案他会不甘心,可得到了答案,他又不想接受。所以,只能反复去问。
无话可说,彼此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毫无征兆的,弗雷德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说,“我不会放弃的。”
她无精打采地随口嗯了一声。
“我和可可已经过去了。”
回过神就只听见一句可可,可可是哪根葱啊?于是,她莫名其妙地看他,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加入这场战争。”
“你要去送死吗?”她以为他说的是斯大林格勒战役。
见她心不在焉,弗雷德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逼着她转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在我和鲁道夫之间,你只选一个,那么这一场战争,我势必加入。”
闻言,微微的心猛地跳动起来,看了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记起来一切了?”
……
164、第一百五十三章战役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晚上,天亮了。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毛毛细雨,太阳隐在乌云后,不肯露脸。
醒过来,小床上只有她自己,鲁道夫连夜回了自己的家。想到昨日的那场争吵,心里有些压抑,闷声不响地下床,准备去梳洗上学。低头,一眼瞥见床柜上摆着一封信,信封上的笔迹是鲁道夫的。本来不想拆开,都已经扔进了垃圾桶,可最后还是硬不下心来,又给捡了回来。
一字一字地念完,便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手一抖,信随风飘零。她胡乱地换了件衣服,稍作梳理,拆了绷带,套了双鞋子急匆匆地要出门。
“微微,你脚不方便,这么十万火急地去哪里?”韩疏影的声音从厨房追出来。
“火车站……”她一边回头答道,一边开门,没料到一清早会有人站在自家门口,没看清前面的路,一头撞了上去。
“你去火车站干什么?”弗雷德也吃了一惊,他按门铃的手还悬在半空中,不料门突然就自己开了,然后她一阵旋风似地冲了出来。。
既然有人迫不及待地向他投怀送抱,自然没有推出去的道理,于是他张开双手,将她抱个正着。
林微微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禁一怔,待在他的怀里,忘了要挣扎,问,“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他笑道,一双琉璃眼珠熠熠生辉,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有些话要当面和你说。”
“什么话?”可惜她没有这个心思去欣赏,伸手推了他一把,道,“如果不是公事,那晚点再说,我赶时间。”
“是公事,也是私事。”
“非要现在说吗?我真的很赶。下午再来找我不可以吗?”
她弯弯的眉峰皱了起来,脸上眼中满是焦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弗雷德本想拒绝,可是看见她这个模样,心中一软,妥协了。他看着手表,道,“给你一个小时,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谢谢。”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他耸了耸肩,然后踏过门坎走了进去。
比起党卫军少尉,韩疏影更不待见这个盖世太保,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便溜进自己的小天地,遁了。
弗雷德推门进了林微微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书本堆的到处都是,毛线滚在角落里。想到那条被自己强行要过来的围巾,他不禁扬起了嘴角,有种无法用语言描写出来的感觉,也许……是幸福吧。
拉开她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他百无聊赖地翻着她的医学书,太深奥看不懂,只能又放下。碰了碰她摆放在桌上的小玩意,香袋、首饰、钢笔、笔记……上面都留有着她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站起来,想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走了几步,一低头,看见了飘落在床头的信纸。他一手叉在裤袋里,弯下腰,两根手指一夹,将纸头捡了起来。
那是鲁道夫给她的信。
半页纸,短短的几行字,却让他的笑容顿时掐灭在唇角。原来,她去火车站是去找鲁道夫,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一次,再不行动,就真的要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这种感觉像针扎在心头,密密麻麻,让他无法冷静下来,简直可以用坐立不安来形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从未那么急躁不安过,理智完全败下阵来。占据脑中的全部都是她,是林微微。
无法再蹉跎时间,他开门追了出去。她没有车,只能坐车去火车站,而这里附近只有一个车站。来不及仔细想,迈开脚步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在马路的尽头,他看见了她孤独的身影。那么落寞地站在路边,低着头,撑着雨伞,好像头顶的那一片阴云已然将她淹没。
虽然没有哭,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却比流泪还要煽情,这瞬间,他的一颗心狂乱地跳动了起来。
他清楚地看到了一个女孩,站在饭庄门口,透过玻璃窗望进去。她的脸上流着眼泪,嘴角却在微笑。然后他看见自己一步步向她走去,将她搂在怀中,问她,他和鲁道夫,她会选择谁?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生和死,你和他,我选择了生,我选择了你。
这个幻觉让他过马路的脚步一顿,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再次望向车站上的人。两个身影,一点点重印在一起,最终融合成了一个。
简妮是谁,一直梗在心口,拼命地寻找答案,可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这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