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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儿,你不高兴?”某人尽兴吃罢,一双手仍牢牢把住香艳纤腰,虽心满意足却没忽略怀里人儿的心神不宁。
“相公,你知道冯孟尝他们去了哪里吗?”
“城外!”
城外?好,城外。“他们怎么去的?”
“风哥哥带他们去的。”
“你的风哥哥何时带走他们的?”
“就是在他们那样看着娘子,那样对娘子说话时,之心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之心不让任何人那样看娘子!”
她的痴相公……玉臂缠上相公项颈,心头突然笃定下来,这样的相公,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不同寻常,她都不必惊悸罢?“告诉我,相公,你说的风哥哥,到底是谁呢?为何我没有见着他呢?”
“可是,他看得到娘子啊,他也看得到爹和娘。可是,你们都看不到他,还有风伯伯,还有风爷爷……”
西南风起,他知你回了玉夏国……
风爷爷带之心来的,风爷爷让船上的人都睁不开眼,然后之心就坐了进去……
“相公,你看得到风?他们听你的?”
“他们才不听之心的,争着让之心给他们拿点心,打成一团,然后风就会刮得好大好大,之心就生气,他们就跑光光……”
你会知道,之心是个宝贝……
良之行?!他定然早就知道什么了,对不对?自己的相公,自己的相公……“相公,你除了看得见‘风’以外,还看得见什么?”
“娘子,看得见娘子,娘子好美好美喔……”
罗缜啼笑皆非,“我是说,你看得见,而别人看不见的……”
“娘子的这个样子,之心不让任何人看见!”
这个呆子!掐了他耳朵一把,“再不安心答我的话,把你踹下床去。”
谁知某人却咯咯笑得高兴,“娘子,你再捏之心的耳朵啦……”
天啊天,罗缜决定,不再与这呆子废话,明日找良之行那位冷面呆瓜去问个究竟。翻转身,径自去睡……
“娘子,之心还要抱娘子……”嗵!某人被踹下了床。
臭相公,臭呆子,话不知好好说,某些事倒是精通得要命,下地凉快去,哼!
第七章 有君如此7
“你看见了什么?”良之行眸浮兴味。
看见了什么?她看见了——
那一干纨绔子弟,正说得高兴,忽有一隙冷风吹起了德来居的帘幕,不偏不倚,打上了那些人的脸,几乎像有人掴了耳光般的响亮,将一干纨绔掀翻在地。还没等诸人反应过来,一股风又起,吹得诸人眼不能视物。待风息,那几个人已不见了踪影。这事说来诡异,但最喜欢咋呼怪叫的相公,自始至终却只是俯着首,抿着唇,浑然未动。不见了那几人,诸人皆觉诧异,唯独他,却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若至此,她仍察觉不出异样,那便不是精明锐利的罗大小姐了。昨夜一堂审问,呆子相公答得语焉不详,只得来问二弟。
“我得以发现,即在我莫名其妙掉进那坑里时。当大哥对着冷风叫了又叫,叫出一个人时,我吓呆了。后来大哥背我下山,那人本来在我们身后,我回头,却没有看见‘他’,这是第二吓。大哥背我到山脚下时,突然停下,对着一株在风里摇摆的野草说话。然后将我放下,取了野草的两片叶子揉在了我的伤处,我亲眼看见自己血流不止且错骨的断腿在瞬间完好如初。你认为,那种时候,我还能认为,大哥只是一个傻瓜,在做傻瓜会做的事吗?”
“你对之心好……”
“与此无关。”良之行淡然接口。
罗缜抿哂,“我相信。但是……”
“但是什么?”良之行蹙眉,“你害怕?”
“我的确怕。”
“你——”良之行面色一变,便要生怒。
“我曾在来自中原的书上看过,但凡身怀异能者,如预测未来、目见鬼魂、精通兽语,诸如此类,上天在赋予时,必会收其阳寿作为互补,我怕我的之心……”
良之行神情立缓,沉声道:“可上苍也收去了大哥的智力,不是吗?”
哦……是这样吗?罗缜忐忑的心,稍事安宁,“接下来,你我二人必须好好守护之心了。”
“大嫂是说大哥的异能不能为人所知?”
“不错。”罗缜螓首微颔,玉颜肃凛,“之心因生性纯真善良,不会利用异能害人,而他平日所做的异事也悉数被人当成痴儿对待,所以至今未让人发觉。可是,既然我们两个离他最近的人能察得出,难保没有一天会被第三个人悉知,届时那人是否能为之心严守秘密呢?之心的异能若为外人所知,招来的,定然有我们想象不到的祸事。世人多愚,不会以为那是上苍赋予的异能,或者会视之心为妖物也说不定。”
良之行点头,“大嫂你放心,之行会倾尽全力保护大哥。”
“那你先帮我查一下冯孟尝这个人的底细如何?”
第七章 有君如此8
罗家后院,小湖环绕的凉亭内。
“姐姐来信要我们将近期与杭夏国冯家的商贸往来列出明细,为什么?”罗绮高举着长姊的书笺,如同平日审察布料般,看了又看,仿佛要从中找出夹层,发现姐姐的另一层算计。
罗缎素手点着下颌,颔首道:“依我对姐姐的了解,她这么做定然有因由。”
“对哦,我也有这个感觉……”
“所以……”
所以?罗绮防备地望着刁钻难缠的二姊,“所以怎样?”
“为一探究竟,更为探望远嫁异国的姐姐,本姑娘决定亲自去一趟杭夏国。”
“啊呀呀!”罗绮小脸丕变,“二姐,你好奸诈,你怎不说自己为了偷懒?”
“啊呀呀,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就没有乐趣了不是?”罗缎抚抚发,理理鬓,“至于这边,就全权交给三小姐,还有那棵因为仰慕罗三小姐,以穷书生状应聘罗家伙计,实则却是皇家无聊子弟的玉无树打理。”
若非那日她眼尖亲见自家伙计与晋王起争执,谁能想到,罗家聘来没有一月的新伙计竟是皇室子弟?为了自家的三妞,不惜自贬身价为奴,哎呦呦,三妞妞这朵鲜骨朵引了恁大一只蜂来,不好好利用怎成?
罗绮噘了小嘴,“二姐,都跟你说啦,人家不喜欢他啦……”
“哦喔,人家是穷书生的时候还知道给他缝补衣裳,怎么人家一是皇家子弟就不喜欢了?三小姐你嫌富爱贫,很不厚道喔,要不得,要不得呢。”
“二小姐说得极是,小生也认为三小姐未免处事不公,不能一视同仁,令小生好生受伤。”也不知自哪里钻出一位戴着书生帽、穿着书生袍、端着书生穷酸口气的白面书生,对着两位小姐深施一礼,“小生谢二小姐仗义执言。”
“这是后院,你怎么进来的?好不知礼……”
三小姐的娇叱,因着与生来的绵软嗓音,毫无威胁,反像极了撒娇,听得那“书生”心痒难耐,恨不能伸手在那俏丽苹果脸上捏上几把。自然,在目前佳人芳心未许的情形下,他只能按捺,“三小姐,您忘了吗?我已拜了罗伯父为义父,名义上,小生已是三小姐的义兄,这家里家外,自然可随意走动……”
这人还敢说?有谁会那样上赶着拜人为父?无论怎样的婉拒都佯作不懂,脸皮厚得,堪比高沿城的南城墙哦。“是你逼着爹爹受你三拜的,你赖皮……”
“三小姐,小生一腔赤诚,三小姐竟如此嫌弃吗?小生的尊贤之心,三小姐竟视若糟糠?小生不活了……”
“啊呀,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斗不过他,罗绮只得抱住嘴刁的二姐撒娇,“二姐,骂走他啦,他这人很讨厌……”
罗缎频频颔首,安慰地拍拍小妹肩膀,纤指一挑,“这棵树,你若追求我家小妹,可知任重道远?”
“小生愿听二小姐指教。”
“你也知道,你那个王叔对我家姐姐虎视眈眈,一心想让我家姐姐做他侧室。现在我家姐姐嫁人了,他自然不会放过我们罗家。你既然是皇室的树,就拿荫凉多罩着罗家一些,可否?”
“小生自然不会让自己未来的妻子和岳父一家受到任何伤害。”
哈哈哈,这小子不赖嘛,配我家三妞,配得过啦,“既如此,本小姐去杭夏国期内,我家三妞和罗家就多靠你照应了。自然,这经商不必劳你,我家绮儿手段不比姐姐差,你只需做你该做的,懂了罢?”
“小生谢二姐指教。”
二……姐?罗绮小脸绯红,蛮足一跺,“不许你叫我二姐为二姐!你羞不羞?你既然拜了我爹为义父,你的年纪比我们都大,你怎能叫我二姐为二姐!”
“不然,三小姐叫小生一声‘哥哥’来听?”书生清秀儒雅的面貌上,浮着谦恭笑意,“小生万分期待。”
“你……你……讨厌啦!”罗绮又羞又气,扭头冲出凉亭。
追望着那娇小影儿渐远,“书生”周身的书生意气一扫而光,眸子充进锐利,俊脸变得冷魅,这才是皇家子弟玉无树的本尊面容罢。
罗缎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这棵树为了绮儿,不止贬了身价,还敛了性子,真是牺牲良大呢。不过,出于善良本性,罗缎忍不住提醒他,“皇子殿下,别说民女没有提醒你,您先前假冒穷书生已使绮儿对您心存了猜忌,您若想真正抱得美人归,您这两面人的作派还需省省才好。”
第八章 得君如此1
收到罗缎要来杭夏国的书信时,罗缜正与之心核算近期账目。
时值盛夏,书房里太过闷热,他们近几日皆在水榭理事。之心虽对数字计算不甚精通,但眼力奇好,从无笔误,这样罗缜计算起来方便了许多,也省了不少核对的力气。
“娘子,为什么都是百合草,数字却不一样?”
嗯?罗缜按他指的看去,两簿账册,百合草每两单价一是“拾文”,一是“捌文”。查了查价目表,知是下面管事笔误,于是吩咐丫鬟拿去给相应人等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