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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良之行和纨素都识相地退出了,罗缜仍粉颊微赧,腼笑道:“我知道了。”
第六章 痴君缠绵3
“之心会变得能干,变得聪明,珍儿不能不要之心。”
“……嗯?”罗缜感觉这呆子明显不对劲。平素他见了之行,亲热得不得了,欢喜得不得了,但方才进来,似是没见有他一样,只管抱着她起腻。定然是有问题。“相公,方才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吗?”
“外面啊?”之心大眼睛一亮,“有!有!有!”松了娘子,自袖筒里拿了一样宝贝出来,“珍儿,你喜不喜欢?这是之心给珍儿买的喔。”
那只是一支最普通的木钗,式样和雕工都不算新颖,但有相公那张灿烂笑脸衬着,竟也透出几分名贵来。罗缜嫣然一笑,“我很喜欢,非常喜欢,谢谢相公。”
“那之心帮珍儿戴上?”
嗯?自己的相公是越来越识情懂趣了吗?……不过,这又是谁教的?“好啊。”
但愿望虽然美好,只怕力有弗逮。某人摆弄了半晌,一支钗子仍未别进自己娘子的云鬓中。之心围着娘子转了又转,念了又念,“那个相公很容易就给他娘子戴上了哦……呀呀呀……”
哎。不得已,罗缜捉住他的手,将钗子斜斜别进髻里。
“戴上了,娘子戴上了,娘子好美!”
罗缜拉他坐到椅里,“告诉我,方才为什么不高兴?”
“……珍儿。”
扳起他垂下的美脸,四目相对,“珍儿不喜欢自己的相公有事瞒着她哦。”
“之心看见娘子和之行,说得好高兴。娘子聪明,之行也聪明,之心没有之行聪明,之心好难过,之心怕娘子知道之心没有之行聪明,不要之心要之行……”
这个傻瓜!罗缜狠狠捏了捏他元宝似的耳朵。
“呀……痛啦,珍儿。”之心委屈地抿嘴。
“相公,珍儿很生气。”
“啊,珍儿不要生气,之心让珍儿捏耳朵,珍儿你捏啦,你捏啦……”
“珍儿生气,是因为相公竟然不相信珍儿。”
“之心没有……”呜呜,在自家娘子美眸的严厉瞪视下,自动收声。
“之行是相公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只要叫相公大哥的人,都可以是我的弟弟,但我的相公,只能有一个,明白吗?”
“只能有一个?”
罗缜螓首微颔,“自我们拜过天地,便等同于告诉天地神明,这一生一世,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之心只有珍儿,珍儿只有之心,不管之心是什么样子,珍儿都喜欢。当然,不管珍儿变成什么样子,之心也必须喜欢。”
“之心喜欢珍儿啦,之心只喜欢珍儿,只要珍儿做娘子!”
“所以啊,相公,珍儿也只喜欢之心啊。”
“真的啊?”
美眸一眯,“你还敢怀疑珍儿?”
“不敢不敢啦!”之心紧紧握住娘子的纤手,“之心和珍儿永远在一起喔。”
第六章 痴君缠绵4
魏婵的事,纸终未能包住火。
罗缜料得没错,这类事她不是头一回做。但导致东窗事发的,不是因为旁人的检举,而是魏婵不肯拿出银子消祸。
良之行分析利害,魏婵却并不领情,“这事与为娘有什么关系?定然是两家的伙计里有人手脚不干净,谋了私利。那位罗大小姐既然自诩聪明,越俎代庖揽了这差使,有本事自个查去,关为娘什么事?还有你这个不肖子,竟然帮着外人算计你的亲娘……”
良之行不待亲娘骂完,已长身一揖离了这个院子。后面,追随来的,自然是亲娘的一声娇叱。
魏婵不拿银子,罗缜倒不介意动用自己的嫁妆先来弥补良家商誉。只是数目不算小,到宝通号兑银颇费了时日。待凑够了现银,正是出外洽商的良老爷回城之际。
良德自外地洽商回城,路经店铺,正巧与等着取赔偿银两的王老爷碰上。良德兴致盎然地欲与老主顾亲切攀谈两句,不料老主顾却遮遮掩掩,面有难色。恰在此时,罗缜与之行捧着赔偿的银票、药材名录自后面挑帘而出。这样,自是再也遮掩不住。
良德忍到两个年轻人与王老爷将赔偿事宜厘清谈拢,直待老主顾满意离去,才把两人叫至后园,问明前原后委。
是夜,良家召开聚议。莅临者,除良家各人外,尚有各位管事。
就此事,魏婵仍推了个干净,“此事关我何事?原本着,咱们可以将责任尽推到王家身上,谁让他们没有当场验货。但侄媳妇自觉高人一等,强要出头,如今又财大气粗,愿意给人银子,咱们又能奈何?”
啪!这一声巨响,竟是向来和颜蔼色的良大老爷所发,直把桌上的杯碟震得余响不断。再看大老爷面色,已是烈焰灼灼。
纵是刁悍如二夫人,也被当前这情况吓得当即噤声。
“老二,你竟有一个如此的夫人!”
“大哥……”
良善尚在嗫嚅,良德已雷霆大发,“以往,你私扣收益,虚报账目,那也只是在咱良家内部,我可佯作不知。但今时今日,你竟打起良家客商的主意,且用的是这等恶劣不堪的手段,委实可恶,可恶到极点!”
在这个家门从未受过这等叱责的魏婵面色丕变,启唇才要开辩,被其夫按了衣袖,急剧摇首示意。
“珍儿……”之心偎在娘子身侧,似被父亲的怒气吓着了。
罗缜握住他手,嫣然一笑。
“之行、缜儿!”
“在。”
“你们两个也有错!你们虽按了良家的规矩赔偿补救,但此等大事,隐瞒不报,也是大错!”
“是。”二人恭顺认责。
身在商家,岂不知商誉于一商贾,形如生命。所谓奸商,那个“奸”字,亦需拿捏得恰到好处。给人以利,而己获利远大于人,此谓行商本色。若一味贪榨,仅获不予,与杀鸡取卵何异?一时之富与百年老号,差别在此而已。
良家获皇商资格,纵与上层走动不无关联,但若无商誉和品质,谁又敢将他们奉到皇家面前?尤其良大老爷,将行善积德视作日常必为之事,岂容这等下作伎俩。
“老二,老二媳妇,你们今年的红利一并都给扣了!”
“凭什么?”事关钱财,魏婵岂能按捺,“大哥,您只听了您那个宝贝儿媳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弟媳有错是不是?您得拿出证据来啊。您若拿不出,咱们如何服气?”暗自,掐了丈夫一把,示意这窝囊夫婿替自己撑腰直言。
“犯错犹不认错,强理狡辩,指鹿为马,更是错上加错!”谁说良家大老爷不能强辞厉言?只是未给逼到底限。“日常开支,亦减缩一半!”
“你……”
良德怒咆:“你要证据是吗?良家未开封的药材里亦好坏掺杂,良莠不齐。这些货物尽经你手,便是证据。你若说是你手下伙计私为,那也是你督导不利,当负全责!”
第六章 痴君缠绵5
魏婵脸上青白交错,至此方知,女人再精干,关键时刻,若夫、子皆不给你撑气,也是无奈。
“之行,缜儿!”
“在。”
“你们皆自幼长在商家,不该不知轻重,虽已作弥补,仍需领受责罚。罚你们三月例钱,你们可服?”
“侄儿(儿媳)领罚。”
“爹,不能怪……”
“嘘。”罗缜将纤指挡在丈夫薄唇前,制止了他为自己的辩护之辞。谁说自己的痴相公不能保护自己呢?保护,有时不只是一份力气,还要一份心意。
之心犹作不甘,“可是……”
“相公,珍儿有错,就该领罚,爹判得没有错。”
“那……爹,之心也要领罚!”
罗缜含笑:就是这样罢?想与你共经患难,想与你并肩作战。虽然相公并不知他的也要领罚,会让两人的生活拮据,但这份心意,弥足珍贵。好在啊,这痴相公娶的是一个有钱的娘子。
“缜儿,你的嫁妆是你爹娘的心意,良记的错误不能由你顶受。明天到账房领银子,将典卖了的东西赎回来。”
“不必了,爹。缜儿既入良家门,既是良家人,合该出一份力。”
“不行。”说这话的,是王芸,“你的嫁妆是你的私房钱,良记岂能动用?但是,老爷,这事出了,也不是弟媳一人的错,咱们也应负失察之责,每人都须扣三月例钱。”
良德称许,“如此甚好。”
“还有,弟媳,你须将受过此类损失的客商列出名册,你大哥与我将挨个登门致歉付赔。”
“嗯,如此更好,夫人想得比为夫更是周到。”
“那家药行仍交由弟媳经营,但要引以为戒,不可再犯。”
魏婵按了怒,未言。
“之行,百草园自今日起,就都归了你。不只是园子里种植的药草要把好关口,从外地运送来的珍稀药材出入更需仔细,除了你之外,旁人不能置喙。”
“侄儿知道了。”
“正好大家都在,在此我也宣布两件事。”王芸一笑,“第一桩事,自今儿起,这府内的大小事务,少夫人可代夫人我全权定夺。管家,听清楚了罢?”
一直侍立在旁的管家即声称是。
“第二桩事,对外的生意中,少夫人是继老爷、夫人我之外,第三个可以决定一切的人。”
第六章 痴君缠绵6
议事完毕,已是夜半时分。良德命人为各位管事备了夜宵,用完方散去。
罗缜、之心回到院里,纨素与范程皆未睡。但等待主子的两人之间,气氛却并不比方才议事厅内融洽。彼此在院内各踞一方,横眉立目,抱肩冷对。
“小姐……”
“恩人……”
迎上时,还没忘给对方一个狠狠的厉瞪,再各自迎上要迎的人。
罗缜知道自己相公尚有心结待解,急着回房安慰自己的大孩子,无暇理会这两个半大孩子的脾气,“你们都去睡罢。若睡不着,可尽情在此大战三百回合。”推门,阖扃,将两人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