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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提示她错了,好像连电脑也在闹鬼了。
先是委屈地哽咽,后来索性哭出了声。除了用眼泪安慰自己外,别无他法。她觉得自己
就是灰姑娘,而可恶的皇后,除了那个黎芬,还会有谁?正是这个古老的故事,提醒她想起
了年轻人的BP机,马上跳起来,一一地呼了他们,而且很快有了回音。她甚至暗暗许愿,
谁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那就是她的白马王子,她希望杨扬最先冲进来,因为他有一辆本田
呀!
可没想到,他竟是最后一名,因为他未能如她所愿地先到,她的抛彩球式的许诺,自然
也就不作数了。然后又被他拉走,到模特班练功,她这才知道,选美可不是凭一张脸去晃一
晃就行的事。杨扬说他还有事要同这位教练商量,因为竞争太激烈,还未正式开场,互相之
间的残酷斗争已经开始。中国人就这么一个毛病,不把别人挤下台去,就剩下她一个,是无
法称王的。他给她叫了部出租车,让她自己先回家了。
一推开家里的门,她爹妈就扑了过来,“天哪天啊,我们以为你丢了,快要到公安局报
案了。”
“至于吗?”
“因为见你没按时下班,还托人给你们领导,那位黎主任捎过话去了。”
“干嘛,干嘛!”
“也无非让她不要太难为你呀!”
“用不着的,我会跟上的。”她挺自信,而且她也很自尊,她说她无需乎谁可怜,她要
靠奋斗改变局面,让主任挑不出她什么。其实,倒并不完全为黎芬,也是让杨扬看看,她不
是那种没出息的女孩,她会干得很出色的,包括这回参选,非要拿到名次不可。她觉得很幸
福,是为一个她所爱的人做这一切的。
她妈问:“你们主任怎么回事?单跟你过不去?”
吴月没有敢说晚回来的真正原因,那她父母也许会不让她上班的。她把被子蒙住头,下
了决心,第一,从明天起,要早半个钟头上班,第二,也是从明天起,每天晚半个钟头下
班,第三,让主任再挑不出她的什么错。第四,那就是她说不出口的秘密了,只有出类拔
萃,才能赢得杨扬的心。她还看不出来吗?
他那么敬服那个女机器人,不就是她有数一数二的头脑嘛!
第二天,由于头天晚上,闹钟定得太早点,六点不到就响了,天色还没大亮,而且离机
关不远的那段路,不很太平,总不能让父亲起来送她。于是她又关灯稍稍眯了一会,等再一
睁眼,竟比平素还要起得晚。
糟了,糟了,她知道糟了。
等吴月到机关,那个黎芬已经全城兜了一大圈,办了许多事情,回来了。
她在体育馆,把贾若冰要她介入的事,和那些影像、音响、电脑的工程师们,谈好一个
大概的方案,让他们分头去准备,不过资金没落实,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随后,又随贾若
冰回家,路上没敢再提钱的事,不过,她知道,这些夫人们活动能量,是不可低估的,虽然
在家里练书法的老部长,已经不在台上,并不等于他无足轻重,下台自然是要贬一点值的,
但行情并不弱,就因为他的网络系统还未失灵。“会搞到钱的!”她安慰着夫人。然后,就
和迎上来的老部长热烈握手了。
在黎芬眼里,他虽然也是一位地道的官僚,然而,他是一位政治上的不倒翁,一位权术
上的大师级人物。他能把握时代发展的总趋势,精明,而不僵化,原则,但更灵活,他也高
举,不逾矩,可策略上,他却是不怕走钢丝的老戏法家,这是黎芬敬佩的一点。有的人虽然
权术有一套,但思想保守,也不会有什么建树;有的人,能摸着时代脉搏,但在官场中经营
乏术,也成不了大事。如果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规定的田字格里跳舞,那他就是一个最
出色的舞手。
核算中心,就是他在任上的时候,下决心,费了很大本钱建成的。黎芬认为,在这个新
旧更迭的年代,一些人不适应新的变化,可以理解,但只要不碍事,那就是好样的。但奇怪
的是,几乎所有这类人的一个特点,就是反对任何变化。因此,也就是他,能够顶住上上下
下,部里部外的压力,非要搞成不可。
那时,她在美国,西欧,日本订设备,也不知他从哪里调拨来的外汇,而且那气魄,也
让她感到震惊。当时,一天要打几个越洋电话,向他请示,他总是一句话:“你认为是必需
的,不可少的,你就作主签这个合同。出问题,我兜着,有错误,我检查,要坐牢,我进
去。”
这种敢作敢为的性格,犹可从他儿子身上看到。杨扬这家伙,想做什么,想怎么做,和
老子一样,别人很难使他改变主意的。强按牛头不饮水,杨扬不也如此嘛?
谈了一回,杨栋问起她来:“怎么样啊,黎芬,有什么麻烦吗?”黎芬是他越级提拔的
干部,一步到位就让她负责中心全盘工作,所以在部里,都认为是她的后台,说不定因为这
么一种公众的看法,新部长才有什么措施吧?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坐一会儿就告辞了。她
相信,她走以后,贾若冰会把她想讲的话,一五一十地对老头讲的。这位夫人的话,要比她
更有效。
其实,她估计失灵了。
这就是电脑思维的弊端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贾若冰对杨栋讲:“看来,这个女人
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就有点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了!”
黎芬要真是百分之百的女机器人,倒也罢了,问题在于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掺杂进来,
反而坏事的。如果不去计较月亮选美,你签给夫人一张支票的话,也许结果又是另外一种样
子了,生活,从来是瞬息万变,不可预卜的。
回到她的办公室,刘虹还未摆脱刚才的窘状。黎芬知道是她的事,但还是说:“刘虹,
这不是你的事,不必往心里去。”
刘虹也知道,她不会相信这不是她的事,但也明白,任何解释,都不会改变这个女机器
人的看法。一句话不讲,比讲多少话要好。于是,她把月亮昨晚复做的二十份表报,拿给她
看。
本来已经淡化了的感情烦恼,又被勾动了。“她人呢?”
“好像还没来。”
她只随手翻了一下,那双专门挑错的眼睛,像聚焦似地发现出了破绽。这是她与数字打
交道久了的功力,瞒不住她呢!
这些报表,完全是别人替这个小丫头代劳的。
“你看看,刘虹。”
“怎么啦?”
“小小年纪,就懂得支使男人!肯定是那些突击队的小伙子们,帮的忙!”
尽管刘虹学历高,但对电脑,只是入门水平。要不是黎芬指给她看运算上的不同途径,
她也看不出门道。
“哦,这有点糟——”
“不是有点,而是很糟。”
如果是以前,她准会附和,“是的,是的,很糟,很糟!”今天,她不同往常了,保护
起这个女孩来,她自己也为这种变化诧异。她说:“不过,她总还年轻嘛!”
黎芬倒没有觉察副手言谈举止上的不同往常,关键是没把她当作对手,根本没瞧起她的
对抗力量。“刘虹,你我不也年轻过来的嘛!我刚刚上班的时候,你那时是带班的组长,你
教我们的第一课,就是诚实。你说的,如果不具备这点基本品质,是不适宜在我们这儿工作
的。你还记得吗?”
“多少年前的事了!”刘虹口气很平淡,心里却不是味。
如果不是黎芬从国外进修回来,把老部长说服,建了这个现代化的核算中心,她也不会
一步登天,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工程师,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据
说,如果老部长不退,她很可能要当部长助理的。望着这个盛气凌人的上司,心里想,不知
谁笑到最后呢?再说,就算你笑到最后又怎么样?
刘虹替她掰指头算,除了事业,她还有什么可以夸耀的。
那个胖子丈夫不称她的心,两口子的婚姻关系,实际上形存实亡。她的孩子,由于她顾
不过来,在祖父母那儿长大,跟她一点感情也没有。而且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她的电
脑,被她看得上的人,能够对话的人,寥寥无几。她真想作一位老朋友提醒黎芬:“四十多
岁的女人,应该是成熟和收获的秋天,正是女人最佳季节。往后,一阵秋风一阵凉,一场秋
雨一场寒,不会再有多少欢乐的日子了。看起来,名誉,地位,风光,轰轰烈烈,你好像什
么都得到了,其实,你什么也没掌握在手中。归根结底,你并没有享受一个女人应该享受的
幸福。”
想到这里,刘虹不那么心怯了,相反,她有意识地要为那个小姑娘说两句好话。“尽管
吴月找人帮忙,但她能够听话,没有一撂手走人,就算不错。她把你的话当作耳边风,你能
拿她怎样?”
要是没有发生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地不见踪影,要是谈话的对象,不是这个背后搞动作
的刘虹,黎芬不会失态的。她有点沉不住气,提高了嗓门:“怎么没有办法,她的试用期还
没有结束。”
刘虹早看出来,月亮来了以后,夺走了她的光彩,使她恼火。那些原来围着黎芬转的年
轻人,把视线投向吴月的时候多了,这个非拔尖不可的女机器人,未必受得了。大家也看出
来,黎芬再头脑清醒,再电脑化,也逃脱不了她终究是女人的实质。尤其那个杨扬,一个她
最器重的,下本钱培养的硕士生,那样关注月亮,恐怕是她最不开心的事了。所以,黎芬直
到最后一刻,才同意月亮去报名,参加选美,也是怕那位小美人风头太足了以后,她岂不是
更黯然失色了么?
“打算不让她转正?”刘虹摇了摇头。
黎芬也心中有数,凡试用者,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