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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就从马背被甩了下去。
顺治应该比她好不了多少,因为此时的马好似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大的痛苦,难不成方才飞来的利箭袭中了它?
娜木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方才的举动替顺治化险为夷,但她目前完全无暇顾及其他,马儿起先停留的位置距山崖只余短短半米,这么一甩她整个人就朝崖底斜栽下去。
手绢儿系着的长发顷刻飞散开来,洋洋洒洒几乎遮住了她的脸和视线。诚然摔死是个很不体面的死法,但依娜木钟来看,摔死尚不可怕,就怕摔个半身不遂。所以千钧一发间,顺治稳稳抓住她手的那一霎那,她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求生之感,非常灵敏的回握住他宽厚的手心。
福临此时的状况并没有比娜木钟好多少,两人差不多同时被失常的棕马抛落下来,不过他打小就习惯了马背上的各种意外,五岁时随先皇出猎叶赫一带的噶哈岭,就曾射中一麅,加上这些年的积累,骑射技艺更是精湛。而上次的落马虽然福临不想承认,但确实是他生涯中的最大失误,而失误的源头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在被马抛甩的那一刻,就利用良好的反应度和敏捷技巧稳落在地,但无奈右脚伤势踉跄了一下,没能及时抱住娜木钟,但好在还算及时的抓住握住她手。福临将她慢慢的拉上来,额头沁出细微的汗珠,他稍稍用余角观察周遭,受伤的马匹早就横冲直撞的挣扎奔出视线,可是,让他觉得怪异的是太过安静,方才的那一箭倒不大像一个意外,可哪有使了个开头就收手的道理?
冥想片刻,他果断转头看向远处细细查看,果不其然,灌丛茂密处隐隐闪现出几个身影。
最坏的局面不过如此。
生死攸关的一刹那,所有的画面都缓慢下来,他看到乱发中娜木钟仿若星辰的眸子,还有被牙紧咬着的双唇。
情爱对帝王来说,果真是一剂最毒的药,往常的他身边怎会缺少御林军守卫的保护?但却因为这个女人的出走而彻底失去了所有理智,甚至策马急速漫无目的的停落于此,估摸着之前的御林军要追寻过来还得一些时间。
“咻咻”几声,微风里,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清晰,眼眸一沉,顺治用没受伤的左脚点地跳下山崖,右手用力一扯便将娜木钟抱在怀内,二人就这么拥着滚落下去。
崖坡面荆棘良多,不规则石块突出,就这么直接一路摔下去,不死不残也得毁容好么?娜木钟完全没想到顺治会整这么一出,她宁愿被利箭射死一了百了。不过她得承认,顺治还是考虑良多,他们两这么滚落下去确实比直接跃下会减轻许多伤害。
蓝色裙袍被划裂的声响“嗞啦嗞啦”不绝于耳,带刺的枝条没入皮肤又随着下落的动作硬生生抽离,简直折磨!
不断滚过荆棘丛,他们终于被一块较大的石块绊住下沉的身体。娜木钟身量娇小,一直被顺治拥护在怀里,相对于来说,伤势真的比顺治好很多,就拿这次来说,本应直接撞上石块的该是她才对,然而最后的一瞬间顺治愣是紧紧搂着她扭过身体替她承受。
他的头撞上石块的声音很明显,娜木钟真心吓到了,顾不得浑身血迹去触手摸他的后脑勺,手上一滩红色鲜血,触目惊心。愣了一秒,她赶紧用手使劲拍了拍他苍白的脸颊,沙哑着嗓子大叫,“喂,你可别这么不经撞啊!”
娜木钟有点慌,实在难以冷静下来,胸腔里的心脏似乎都快蹦了出来,她忍了两秒,终于掉了眼泪。如今的情况,她也不敢使命摇晃他,历史上顺治可没恁早死,可自从她穿越过来后似乎又有了那么点不一样,要是顺治没死她却把他摇成脑震荡变傻了怎么办?
她急得要死,卡在中间上不上下不下,也不知来顺莲娟儿能不能寻得到他们。
顺治的脸上有好几道血痕,后脑勺的血也一直在淌,很快的,石块上就一片殷红。娜木钟抖着手撕开碎花裙子,胡乱给他包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死结。不知是不是动作有些粗暴,本来失去意识的顺治倒疼得“哼哼”两声。
娜木钟见此,狠下心朝他伤处拍了一下,顺治果然见效的疼得嘶嘶抽气,眼皮微动,终于艰难的微微眯开一条细线。
他双唇微动,面目狰狞,似乎要说什么,娜木钟以为是啥大事儿,泪眼婆裟的连连附耳过去,孰知他边疼得嘶嘶抽气边骂道,“你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娜木钟正哭得动情,一听他这么说,打了个嗝,立马干干脆脆的擦净泪水,横着眼睛瞪他,瞪了会儿,见他表情实在痛苦,脸色青白交错,汗水顺着太阳穴和鲜血混杂在一起,想到堂堂一皇帝如今居然这么凄凉,娜木钟不由得又哭了起来。
拽着袖子边儿给他拭汗,她红着眼睛看着顺治,哽咽道,“您继续骂吧,这次让您骂,千万别停下来。”
他又哼唧了一声,虚弱的都快听不出那股骨子里的傲慢。
娜木钟开始仔细检查顺治的身体,他左臂上的袖子几乎被鲜血染透,还环环绕绕粘了一些藤条,藤条上的长刺深入骨肉,每次与崖面的摩擦就更将它往肤肉里推深几分,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长刺拔了出来,零零散散光臂上就有十几个,更别提其他部位。
不多时,双手就已经沾满鲜血,很重很浓的血腥味儿,娜木钟双眼几乎全部被红色侵占,整具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不敢再继续把他身上的长刺取下来,万一失血过多该怎么办?
顺治头上的冷汗都已经湿了她大半边袖子,娜木钟停止动作后,没了身体上的痛楚,他意识也开始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日头已接近晌午,阳光燥烈,石块上的血迹干涸,颜色变得暗红。
他已经失血过多,身体里的水分也快被烈阳消散,嘴唇苍白干裂,衬着脸上的血迹更是渗人得慌。娜木钟凑过去捧着他的脸,努力的将那些血痕擦干净,却越擦越多……
眼泪“啪啪”往下掉,砸在他眼皮上,他眼珠微微转动,下一刻竟是睁开了眼。
娜木钟一惊,立即道,“皇上,现在臣妾下去找人,很快的,您就先躺在这里。”
现在他们的位置差不离就在山腰上,娜木钟其实没什么把握能成功活着抵达下面,可是,眼下这个情况,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她的一条命总归是不想要了的,可是他的呢?
顺治无力的阖上眼,又用尽力气般的努力再度睁开,右手拽住娜木钟的上衣袍子边儿,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少—去—送—死。”
娜木钟不理他,沉默的重新将他额头新出的冷汗擦拭干净,冷脸盯着他黢黑的眼眸,沉声道,“其实臣妾并没有那么不堪,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自然和柔弱女子不一样,她们才不会束手就擒,越是危难时刻才应该越振作的去寻求生的几率,当然,得是在她有动力有目的的前提之下。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相见不如怀念(四)
纵然娜木钟斗志昂然,顺治却始终不同意这个举措,他明明虚弱的手指都泛着青白,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将欲强行离开的娜木钟给扯了回来。
娜木钟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摩擦着石面拖回去,手腕都磨掉了一层皮,血丝瞬间沁了出来。她有些气愤的支撑着石块蹲坐着,拿眼瞪着因这个举动累得大力喘气的顺治,现在这个情况,他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就两个人窝在一块儿等死么?
可那些责怨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娜木钟总觉得灼热的阳光下,顺治的脸苍白的几乎接近透明,好像再过不了多少时间,他就会消失一般。
挪过去用袖子给他擦净脸上的汗水和鲜血,他紧闭着双眼,不适的皱了皱眉,嘴唇干涸的起了层层的褶皱,手指触过去刺刺的。
垂头仔仔细细看他,娜木钟伸出右手一点点划过他的眉和眼。她想,她还是应该姑且一试,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俯身用嘴贴住他干枯的双唇,娜木钟探出舌头一点一点描绘润湿他的唇瓣,刚要离开之际,他却似沙漠里干渴之极的旅人含住了她的舌,几近本能的狠狠吮吸。
这个吻一点也不浪漫,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可是却有点撩拨到心尖上的感觉,娜木钟的眼泪一点一滴掉在顺治的脸上,他动作一顿,混沌的意识仿似被烫醒,轻轻啄了啄她的唇之后头微微偏开。
调整了片刻呼吸,他滞缓的拉住她的手,努力大声道,“他们会寻过来,你的玉簪子……”
娜木钟愣了半晌,猛地意识过来,方才调转马的方向时,她绾发的玉簪子摔碎在了地面,若来顺儿他们寻过来,应该是识得此物的,再根据摔碎的地点加以猜测一番,差不离可以估摸出顺治和她如今的处境。
“那袭击我们的人是谁?”调整好盘坐的姿势后,娜木钟轻轻将顺治的头搁在她的大腿之上,这样也可以令他舒适一些。
他动了动唇,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好似方才已用完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娜木钟忙道,“好了别说了,反正也不重要。”
太阳微微向西倾斜,时间一点点流逝,半空中野鸟偶尔盘旋飞过,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其它,娜木钟用手替顺治遮住照到他脸上的阳光,心底的期冀慢慢流失。
顺治一直在她手心划字,告诉她他心底的猜测。娜木钟其实刚才不过随意一问,并没有那么迫切了解真相,可是她转念一想,起码一直说话会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他就不会突然失去意识了吧?
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