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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见任何人。
亦苒儿金鸡独立得些困难,看了一眼紧闭的帐门,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鼓着一张脸的澄影,脑海浮出那几日这两人天天谈事到深夜的场景,弯了弯腰,眼中带着窥探:“是他吩咐你在这里守着的?”
澄影斜瞥了一眼亦苒儿,低下头不再说话。
亦苒儿不满的嘟了嘟嘴,将手中的马鞭与采集回来的七叶草一起交于澄影手中,叮嘱:“将这个交给丛棋,她看到自会明白一切,然后让她带着药箱过来一下。”
澄影看着手中的七叶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看了一眼紧闭的营帐,满脸络腮胡子的脸显得有些踌躇。
“你放心吧,除非他愿意,我绝不会去打扰他的。”
澄影听到亦苒儿这句保证,这才放心牵着马离开了。
澄影走后。亦苒儿满脸痛苦的弯下腰,轻轻拉了拉自己左腿上的裤管,小腿肿得老高老高,伸手轻轻敲了敲,跟木头一样,一点感觉也没了。不会废了吧?苦丧着脸站起身,正准备跳回自己那一方净土等着丛棋过来。
身子突然一紧,整个人被营帐里伸出的手狠狠一拽。
“澄影说我歇下了,你就找到理由不进来了吗?”墨尘殇将亦苒儿掠回帐篷后,便松了手,扶手而立,营中萧火一晃一晃,打在他不甚冷清的背影上,语中带着一股隐忍待发的怒火。
亦苒儿好不容易才稳住东倒西歪的身子,狠狠瞪了一眼背对着自己而站的墨尘殇,眼中利刃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觉得这人简直莫明其妙,不是他让澄影受着不让她进来的吗?
亦苒儿金鸡独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有些困难,只好一跳一跳来到桌边,扶着桌子坐下了。
桌上摆着一幅未完的画。一位身披紫色披风的白衣少女微微底着头,一头幽黑如墨的秀发随意垂在胸前,额上敷着一条长长的白凌,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九天仙女下凡,又如大病初愈的西子,带给人一股我见犹怜的感觉。只是五官尚未完成,模糊一片。亦苒儿只觉得这画中少女给她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抚了抚额头的白凌,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
“亦苒儿,我不会答应你离开军营的。”见亦苒儿久久不回答,墨尘殇疑惑的转过身,身后的人已然不见踪影。桌旁坐着一位白衣少女,身上的紫色披风有些湿了,一脸疑惑地看着桌上未完的画像。
“我又没说要离开。”亦苒儿不满的反驳一句。妈的,这画中的女子虽然没有五官,但从体形上看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不知又是那个倒霉鬼,被这墨大叔看上了。一脸气愤的推开眼前的画,底头试着抬了抬左腿,彻底完了,一点反映都没了。“墨大叔,你讲完了没啊,讲完了我要回去了。”
“你……”墨尘殇来到亦苒儿面前站定,不确定道。“你刚刚不是在讲要同他一起离开吗?”看着亦苒儿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亦苒儿挣扎着站起身,一股晕玄直袭头顶。摇了摇头,眼前墨尘殇的脸也跟着摇了摇,迷迷糊糊地反问了一句:“谁啊?”
“轩辕轲。”墨尘殇吸了吸鼻子,漫不经心道。“他刚刚跟你讲了什么?”他刚刚明明听见轩辕轲最后一句话是要她等他。
亦苒儿浑身无力摊回凳子上,头又开始莫明其妙清醒了,没好气的看了墨尘殇一眼:“他是说要带我一起离开来着。”又想了想,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见到紫影的事告诉他,墨尘殇已然黑着一张脸凑到了眼前。
“你答应了?”一脸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亦苒儿觉得莫明其妙,挣扎着就要站起身,谁知身体刚一用力,这该死的头又开始晕了。只好无力坐下,抬起一张涨得通红的小脸:“墨尘殇,你到底在生哪门子气啊?凭什么对我大声嚷嚷?”她好心帮他采药,弄得现在一副半身不髓的鬼样子,他不但一句安慰的话没有,还同她摆脸色,她欠他钱了还是怎么的?
墨尘殇听到亦苒儿这句话,身子微微顿了顿,站在那里定定看着她良久,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极其不自然的转过身,死鸭子嘴硬:“谁生气了?”
亦苒儿觉得委屈,一边两眼喷火的看着墨尘殇的背影,狠不得将他火火烧死,一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她本来就有点怕他,更何况是知道自己对他存了那么一点点不正经的心事后,心里更加虚了。
又是好长的一阵沉默,亦苒儿几翻挣扎想要站起身,头上总会传来一阵又一阵无比强烈的晕眩,最后只好徒劳放弃,浑身无力趴在桌上。
还是墨尘殇先妥协。来到亦苒儿旁边坐下,伸手递给他一个梯子,一脸关心道:“你额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好些没?”想为彼此找一个台阶下,说完伸手就要去抚她额上的白凌。
亦苒儿却并不领情,将他伸过来的梯子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下:“别碰我。”额上的伤,他还真好意思问。声色俱厉,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一面。
她可以容忍他不爱她,心里没有她,毕竟,爱情是没法勉强的;却不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当作另一名女子赎罪品。这样的关心,她不要,也承受不起。
“亦苒儿!”墨尘殇皱了皱眉,口气极度不悦,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亦苒儿轻轻咬住嘴唇,底下头,忍住已到眼前的委屈。其实也没什么,一切不过她自作自受罢了,他又没让她去采药……
“我先走了。”亦苒儿说着就要站起身,忘了头上的晕眩与腿上并未褪去的麻木之感,一时用力过猛,身子刚刚站起,头上的晕眩便以千倍万倍向她袭来。整个人又无力坐下,伸手抚了抚晕晕的额头,为什么,一站起来头便会如此晕?
这下,墨尘殇总算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扶住她还有些摇晃不定的身子,关心问道:“你怎么了,难道是额上的伤又疼了吗?”
亦苒儿转过头,见两个墨尘殇均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脑袋犯了迷糊,咧开嘴笑笑:“你什么时候多了一张脸?”说完,还极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角。
墨尘殇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并不见什么异样。只是一双眼似闭非闭,里面尽是迷茫之意。正准备再问些什么,眼角瞥见她伸出的左推肿得老高老高,急忙蹲下了身子。
“你的腿怎么了?”伸手轻轻拉开裤管,随意包扎的布条已经歪斜,露出里面被蛇咬出的两个阴森森的洞口。“这……你……怎么会被蛇咬伤的?什么时候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亦苒儿双眼迷离,伸手一把抱住墨尘殇的头,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控诉:“大叔,我腿没知觉了,怎么办啊?”
“殿下?”
是丛棋。未等墨尘殇回答,又开口了:“您可有看到亦姑娘,她可能出去采药时受伤了,我在帐篷里面没有找到她。”
“你进来。”墨尘殇命令,一把将晕晕晃晃的亦苒儿打横抱起,安慰:“没事,没事,别怕,会没事的……”然后,轻轻安将好顿在床上。转过头,丛棋已经站在了营帐门口,正一脸煞白的看着自己。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丛棋如梦初醒,放下手中的药箱。见到亦苒儿浮肿的左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时,亦苒儿已经晕了过去。
墨尘殇坐在床头,两手轻握着她有些冰冷的手,一脸紧张。
“幸好,亦姑娘先前为自己敷了药,缓解了毒性的发作。”丛棋掀开亦苒儿的裤管,检查了一会儿伤口,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去采药的?”墨尘殇问,虽然没有看丛棋,口气里的命令却是毋庸讳致疑的。她下午离开时,明明一切还是好好的。还有“她额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孤要一个解释。”
丛棋正底着头包扎亦苒儿腿上的伤口,听到这句质问。两眼悄悄瞥了眼一脸担忧的墨尘殇,只好一五一十将一切说了出来。
墨尘殇听完后,没有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用手抚着亦苒儿额上的白凌,英俊的侧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待丛棋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开军营时,墨尘殇又突然开了口:“告诉丛琴,让她将旁边的营帐处理掉,你去将七叶草的药煎好,尽快端过来罢。”
丛棋低着头退了出去,一抬头,正好撞见迎面走过来的黄影。
神色有些焦急,挡在丛棋前面问:“里面是怎么回事?”
“亦姑娘为殿下采药时被蛇咬伤了,殿下正担心着。”
“咬伤了,有没有大碍?”黄影说着,掀开营帐就准备闯进去。被后面赶过来的澄影喝住:“黄影。”
黄影停下身子,伸出的手紧握成拳,最终缓缓放下。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丛棋后知后觉的解释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表现奇怪的黄影,后者已经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乱跑
她跟本来不及同他讲些什么,桑隅同殇的大战就已经拉开序幕。
墨尘殇开始变得无比忙碌,白天忙于战场,夜晚还要同五个暗影商量作战计划到深夜。
待亦苒儿小腿上的伤完全好后,战争已经开始了一月有余。
寒风夹杂着细细的风沙,在空中吹得打转,大朵大朵云朵被吹走,露出湛蓝湛蓝的苍穹。亦苒儿同往常一样在冬日凛冽寒风的催促下,自温暖的绵被中钻出,往另一边丛棋所在的营帐走去。
丛琴每天穿着银色盔甲跟在墨尘殇身后忙进忙出,高高束起的发俨然一位架空花木兰形象,从棋瘦弱的肩膀背负着军中所有伤药的大任,忙得更是不可开交。
亦苒儿不想自己成为军中唯一一个吃白食的。尽管墨尘殇每天早上离开时都会交待一句:“不要乱跑。”似乎一直将她当作长不大的孩子。她望着他乖乖点头,然后,趁他离开后的日升十分,离开帐篷去丛棋所在的药营一起配药,一起研究医术,执着而天真地想为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