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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晕了个彻底,没有反应。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叹一口气,弯下腰,托住少年的腋下,把他拖进了屋子里。先把他撂在地上,去墙壁上摸到灯的开关把灯打开。灯光照亮了一个一室一厅一卫的狭小空间,沙发上、地板上乱糟糟的丢着些饮料瓶子、食物纸袋等垃圾,乱得跟狗窝一样。
她皱皱眉,把沙发上的垃圾划拉到地上去,然后把小劫匪丢到沙发上。今夜看来要在这里暂住一夜了,明天再押着小劫匪去找铜锣帮的窝点,然后报警让警察端掉。进卧室转了一圈,发现客厅里虽然脏乱,但卧室里的脏乱有过之无不及。她不可能在那样一张床上睡觉,也忍受不了睡觉的环境如此恶劣。于是她去厨房找到橡胶手套和围裙,拿毛巾把头发包起来,开始打扫卫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内,何桃拎着抹布,扶着酸疼的腰从茶几后面站起来时,正对上悠然醒转的小劫匪的一对茫然的眼睛。他看看干净到面目全非的屋子,几乎怀疑是这女鬼把自己掳到了另一处屋子。再看看这她穿戴的清洁手套和围裙,于是,认为对方是女鬼的念头动摇了,那颗彩毛蓬蓬的脑袋混乱了。
开口问道:“你不是女鬼?”
何桃有气无力地回答:“当然不是。”
“那你是妖怪?神仙?”小时候听过的河蚌精和牛郎织女一类的神话故事涌进大脑。
何桃崩溃地在茶几上趴了一趴。走近他,抬手,啪啪点了他几指头,小劫匪动作顿时凝滞。这浑身僵硬的感觉……好亲切!
“想起来了没?”何桃问。
小劫匪眨眼表态。何桃解了他的穴,他往后一缩,蜷进沙发的角落里,抱着一头彩毛呜呜说:“你是肖总的保镖,会点穴的那个!”
何桃释然点头。终于给她恢复人类身份,不再鬼啊怪啊的叫她了。
拿指头一指他:“我要你带我去你们铜锣帮的老巢……不对,铜锣帮这名字是我起的。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我们的组织?……哦,你是说我的公司?”
“啊呸,一个黑社会团伙,还什么公司。”
“我们公司是有营业执照的。”小劫匪弱弱地为自家组织申辩。
“营业执照?”何桃大奇。“哪个部门竟然给黑社会团伙发营业执照?那营业执照上注明的营业范围是不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什么的?”
“不是的。”小劫匪委屈地说。
“哼,我猜也是打着合法生意的旗号,做非法的勾当!你们公司的注册名是什么?”
“七次方人力服务有限公司。”
“哎唷~还人力,是提供杀手吧!名字倒起得很有创意,不知有什么含义?”
“七次方,形容我们员工多。”
“是打手多,杀手多吧。”
“不是的……”
“还敢嘴硬!马上带我去什么七次方的大本营,看姐姐我端了你们的……”话没说完,肚子咕咕一阵叫。她干了一整夜的家务,这时候肚子饿扁了。这样子哪有力气去找别人的麻烦?“小子,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哎,算了,肯定没有。我给你清理冰箱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堆腐败得快要变异成怪兽的过期食物。”想起打开冰箱门时目睹的盛景,何桃还膈应得想吐。
“您连我的冰箱都……”小劫匪诧异地小声哼哼。
何桃顿时光火,吼叫道:“你的冰箱自从买了就没清理过吧!你的垃圾筒都垛出一个尖儿来了都不倒!厕所里的马桶多久没刷过了!你懒得活活变成了一头猪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是猪窝!猪窝!”
小劫匪被骂得节节下矬,脸蛋儿几乎埋进了沙发垫子中间,只余一对汪汪泪眼胆怯地望着气疯的何桃。何桃发了一阵飚,坐到沙发上,捶捶腰,苦着脸推了一把小劫匪:“去,给姐姐买点吃的去。”
“是……”
小劫匪急忙溜到地上往外走,身后传来何桃的一声冷笑:“哼哼,你是想趁机溜到七次方找你老大,让他带人来砍了我吧?”
他急忙拚命摇手:“我没有……”
何桃笑得阴森:“小子,你可知道,人身上的死穴是在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让矛盾冲突更加激烈,情节更加紧凑,前面大修了,一句话概括大修内容:赵稚鸣加了一层身份——小夹子的继母。
3毛6小毛病
何桃笑得阴森:“小子;你可知道;人身上的死穴是在什么地方?”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腹间的部位;作保护状;惊怕地退了一步。何桃诧异道:“你知道?恩;行,知道面挺广。现在;你看看你死穴的部分有什么异样没有?”
小劫匪愣了一下;掀起嫩绿T恤,露出一片白白嫩姨的肚皮;低头看去。在他的胸腹之间、传说中死穴的部位;分明有一块深色淤紫!他惊得眼睛睁得老大,结结巴巴问:“这……这是怎么出来的?”恐惧地看向何桃,“难道……是你?”
何桃阴笑连连:“嗯哼哼;是姐姐我趁你睡着,用五毒指点了你的死穴,你看到的淤紫,是蓄势待发的剧毒。”
小劫匪眼角顿时飚出泪来:“就是说我会死了?”
“一时倒是死不了。只有等那紫色完全消失、毒性侵入你的死穴时,你才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给你解毒。”
扑到何桃脚边扑嗵跪下,死死抱住她的小腿,哭叫道:“女侠饶命!女侠救命!女侠不管说什么小人都答应,小人从心到身都是女侠的,女侠想怎样,就怎样!”
“噫~~~~”何桃恶寒地抖腿,费好大劲儿才把一把鼻涕一把泪往她腿上抹的家伙踢开。“你叫什么名字?”
“周小国。他们都叫我蝈子。”
“恩,蝈子,现在,先给我去买份早餐,不准跟任何人透露我的事,现在你的老大不是七次方,是姐姐我,你明白?”何桃嚣张得像个女大佬。
蝈子拚命点头,开门跑出去。何桃满意地笑了,揉揉酸疼的手臂,准备先洗个澡。刚站起来,就听门外传来蝈子一声惊叫:“啊呀!这人是谁啊?”
她诧异地探头到门外去。
门外几米远的墙根下,背靠着墙壁席地坐了一人,长腿一屈一伸,脸低垂在胸前,搁在身边的一只手里捏着一只金色高跟鞋,黑色西装的肩头粘了几片墙头上落下的粉色蔷薇花瓣,一动不动。
虽然只看到小半个脸,何桃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惊叫一声,奔过去蹲下,伸手去扶他的肩膀:“肖甲梓你……”
随着她的碰触,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向一侧歪倒,她急忙接住他。他跌进她的臂弯,双目紧阖,脸色瓷白,牙关紧紧咬着,呼吸浅促。她慌得脸也跟着白了,拍了拍他的脸,毫无反应。
蝈子跳了过来:“女侠,这人是谁啊?”
“帮我把他送医院!”
两人又是背、又是搀地把肖甲梓折腾到巷口,打了计程车赶到医院,再折腾到急诊室。一路上都是亲自背着他的,小劫匪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顶事儿,亏他这把小骨头还敢加入黑社会!
背上驼着肖甲梓,踏进急诊室的第一步,忽然觉得有不祥的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偏头看向值班医生——不出所料,竟然还是那个兽医!急糊涂了,居然又来到市医院,这不是把小夹子往火坑里推吗!
心一颤,转身就想走,随后跟进来、不明真相的蝈子说着“病床在这边”,把背着人脚步不稳的她扶到了急诊病床前。她着急地正要喊蝈子开溜,却见白影一闪,兽医先生飘移到了面前。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兽医先生揉揉因为值了一夜的夜班而惺忪的睡眼,认出了他们。“是你们啊。”他打了个哈欠,“把人放下啊。”
何桃莫名恐惧,浑身一哆嗦,肖甲梓就跌到床上去了。没等她说什么,兽医就拨拉开她,拿起肖甲梓的左手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说:“恢复得很好嘛!一点疤都没有留下!主要是我的技术好啊哈哈哈……”
何桃冷汗出。肖甲梓他伤的明明是右手啊。右手的伤前天已经由家庭医生拆线,疤痕还清晰得很呢。
刷拉,兽医递过一张诊断报告,上书:“复查结果:愈合良好。”
这下子蝈子终于看出不对了,插了一句嘴:“医生,我们是来看他为什么会昏迷呀!”
何桃急忙想去堵他的嘴,可是已经晚了。兽医先生重新飘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肖甲梓昏睡的脸,大奇:“上次那个麻药,这么长的药效?!”
何桃晕了。真要这么多天昏迷,不早出人命了。兽医翻开肖甲梓的眼皮,拿小手电筒查看了下瞳孔,表情严肃起来:“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了。”
拿手电筒查看病人瞳孔这个动作,在何桃的印象中,似乎是用于鉴定病人“死透了没有”的手段之一,她腿肚子顿时哆嗦了,眼泪都快下来了,忘记了眼前兽医的医德和医术水准,别无选择地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哽咽道:“医生他情况严重吗?”
兽医不置可否,无比深沉地说:“得好好查查。做个脑部CT吧。我先抢救,你去交费。”
一听“抢救”二字,何桃立刻扑到小劫匪身边,手伸进他衣兜里一阵乱掏,掏出了几张票子,屁滚尿流地跑去交费了。
等她拿着交费单子跑回急诊室,正看到躺在小病床的肖甲梓的脑袋辗转了两下,正惊喜着他醒来了,却见兽医拿一根针管,将一点透明药液注入进他的手臂。
待她紧赶两步冲到床前时,肖甲梓的眼睛半睁着,但是目光越来越涣散,嘴唇微微翕动,念了两个模糊的字,又昏然睡去。
何桃捧住他的脸虽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不过除了昏睡不醒之外,呼吸似乎平稳了许多。
蝈子小心翼翼说:“女侠,刚刚这人醒了,情况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