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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那可真是超人了。”张黔一边说一边笑,忽然又严肃起来:“我能做到把百分之百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去,但是一个科目里面有很多很多点,我不能在所有的点上都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
小时候张黔虽然贪玩,可是一旦学习,精力就很集中。开始的时候是在父母强迫之下做到的。因为她不做完作业爸爸妈妈就不允许她看电视。为了早一点看电视,她只好集中精力把作业做完。慢慢的就不是强迫,变成了一种习惯。是的,学习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习惯,需要培养。比如有些家长可能会对孩子说:“你必须给我做三小时的作业。不能干别的。”这样,孩子就会拖,看起来三个小时坐在那里,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种习惯的害处比我们能够想象的还要大。
爸爸妈妈对女儿的期望值一直都不高,至少他们没有让她感觉到。他们不是说你一定要有怎样的成绩,“今天第十,明天就要第一”之类的要求,他们从来没有过,也没有要她一定要读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她说要读研究生,他们就说:“那你去读吧。”她说要到北京去工作,他们就说“那你就去吧。”就是这样。没有人强迫她,她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喜欢学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他们只是非常严格地培养我的学习习惯,而且是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我。我的好习惯都是在我懂事之前养成的,懂事之后,一切都很自然,就没有和父母发生冲突。”她这样说。
现在回想起来,我相信,一个好的习惯比那种特别强烈的“期望值”更重要,比“名次”也重要。在我身上,好习惯的作用非常明显。所以我小时候虽然没有得过很高的名次。但是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一旦开窍,很容易就上去了。
好的习惯能让你更聪明,或者是帮助你更好地使用聪明。我觉得90%的人开始的时候都是一样聪明的,只是不会使用。一旦你学会使用了,让别人看起来就是你更聪明了。比如工作很多年以后,你和大学同学聚会在一起,会发现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后来差别越来越大。不能说有些人更聪明了,只能说他们更好地使用了聪明。
张黔的确是更好地使用了聪明,不然她就不可能变得如此杰出。从她的这些经历中,我们发现,她在形式上虽然处处属于“D学生”,但在她的内心世界却有着“E学生”的最重要的因素。转折点并不清晰,大致发生在大学二年级到博士生的一段时间里,她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刻苦了”。她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成了她的转变,其实你从她的叙述中还是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动力:
写博士论文的时候,我看了很多论文,结果发现国内的博士和国外的博士差距很大。国外的很多人,一辈子做得最好的工作就是他的博士论文,这是他的最辉煌的顶点,后来的工作都是从这里延伸出去的,有很多人后来当了教授,一辈子快过去了,还是从他最初的博士论文向外扩展的。但是国内的学生就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我们的学校里没有世界前沿,没有独创,我们只是在做改进的工作,看到人家的研究还有一些不足,就去改进一些。至于那种攀登世界最高峰的感觉,那种在这个领域里留下一笔的感觉,一点都没有。
第82节:第七章 情商时代(3) ↑回顶部↑
说着说着,她的率真活泼的劲头没有了,变得深沉。她提到李开复每天用16个小时来写博士论文,既佩服又羡慕,因为中国的博士几乎没有可能拥有李开复那样的环境。中国的学生不可能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中国的导师不可能给学生足够的钱。从制度上说,导师没有钱就不能带博士生,没有项目也就没有钱,所以学生要花很多时间去为导师做杂事。张黔当年读博士的时候就是这样,真正用在博士论文上的时间,连一半都不到。导师忙着找项目,没有时间给她具体的指导,所以她的博士论文从选题到最后完成都要自力更生。这是她第一次自主地做出选择,独立完成一件事情。她做得很认真,而且觉得自己“在研究能力上有了很大的锻炼”。尽管论文的题目和她后来在微软从事的研究领域全不相干,让她不得不从头再来,但是她经此一役而练就的一种能力,让她在后来的日子里受益无穷。
她完成了自己的博士论文,还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一次重要的转变。她本来就具有“D学生”的全部特征——自信、主动、积极,把必须要做的事情做到最好,持续性地保持一流的成绩;现在又有了“E学生”的全部特征——坚定、自由、扎实、快乐、富有激情和想象力,不以分数来衡量成败,不一定是第一名,但一定有一个执著追求的目标。
你可以想象,这样一个人,你不让她成功都很难。
但是张黔本人在回忆这一切的时候,明显地表现出对早期学生生活的留恋:“我觉得最重要的阶段还是从中学到大学,它培养了我的最基本的习惯和素质。硕士和博士阶段对我的影响,还是没有高中和大学那么大。你要是问我如果在西方读博士会不会更好,我没有经历过,不能肯定,但我的确觉得研究生和博士这几年有点浪费。”
信念在前边引导着他
妈妈终于松开我的手,轻轻一推,说一声:“去吧,走出小岛。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走出去。”
——张波
2000年4月4日,全中国有100多列火车开进北京,但是只有一列火车是微软亚洲研究院里科学家们关心的。他们已经决定要把本年度“微软学者”奖学金授给一个学生,正在期待他的到来,而他就在那列火车上。他是中国科技大学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博士生,名叫张波,个头儿不高,浓眉,椭圆型的脸盘上满是稚气。
就在张波向微软走近的时候,有关微软的坏消息接踵而至。这一年春天的确是微软公司成立25年以来最坏的一个春天了:消费者怨声不已,竞争者虎视眈眈,司法部联合19个州的政府发起诉讼,公司股票大跌。火车开进北京城的那一刻,张波听到了最新消息:微软股票一天暴跌15%。他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就见狂风漫卷沙尘,周天都是黄色,把太阳变成一轮惨白的颜色,不禁惊叫:“北京真是可怕,没有一点阳春三月的江南气象。”
张波出生在浙江舟山群岛中一个小岛上。离开那个小岛的时候,他只有12岁。那一天,他到县城里去读初中,拉着妈妈的手登上一艘船,航行两个小时,上了岸,徒步行走半小时,又爬了半座山,才看到他的新世界。
学校坐落在山腰上,20多个人住在一个大房间里,都是像他一样大的孩子,从四面八方的小岛上来的,唧唧喳喳,很热闹,但是很快就静下来,开始想家。傍晚时分,孩子们跑到码头上,眺望着大海深处,在心里想象着家的方向,可是不能回去,因为家太远,又都是贫苦的渔家子弟,没有那么多钱买船票。
从这一天开始,直到今天,14年来张波兢兢业业,从中学生读到博士生,由小岛走到大岛,从渔村走到城镇,从小城市走到大城市。当他终于走进北京城的时候,14年前和妈妈分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一天妈妈为他铺好床单,告诉他,以后自己整理被褥,自己洗衣服,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然后抓出一把饭票塞在他的口袋里,终于松开他的手,轻轻一推,说一声:“去吧,走出小岛。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走出去。”
我们在研究了“微软小子”们的全部经历之后,发现大多数人都有一个地方特别相似:他们中极少有人生长在大都市中,其中很多人出生在小城市,另外一些人则出生在穷乡僻壤,他们的起点在小地方,然后一步步走到大都市里面来。他们的脚步一次又一次地向我们证明,成长是一个由低到高、又小到大的过程。
现在我们来看几个经典的“学习路线图”:
张亚勤:运城——太原市——合肥市——美国——北京
张宏江:武汉——叶县——郑州——石家庄——丹麦——新加坡——美国——北京
沈向洋:村庄——公社——溧水县——南京——香港——美国——北京
郭百宁:遂宁县——北京——美国——北京
吴枫:岳口镇——天门县——西安市——哈尔滨市——北京
沈国斌:公社——扬州市——哈尔滨市——南京市——香港——北京
刘新国:九江县——九江市——杭州市——香港——北京
李世鹏:威海市——合肥市——美国——北京
朱文武:齐齐哈尔市——长沙市——北京——美国——北京
童欣:张家口市——杭州市——北京
张波:鱼山岛——舟山——合肥——北京
“微软小子”中生长在大都市里的人不超过20%,这看来有些奇怪,其实有着很深切的道理。城里孩子聪明有余而坚毅不足,他们的生活过于安逸,因而性格中缺少一种顽强的、百折不挠的信念。信念是你对自己的今天和明天的一种看法,是你对待周围世界一种方式,它将决定你选择什么学习方式和生活方式,就像王益进说的:“那些真正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内心深处一定会有一种强大的动力。”
第83节:第七章 情商时代(4) ↑回顶部↑
我们回头来看张波的“路线图”。
这张“路线图”的起点,是东海万顷碧波之中的那个小岛。岛的形状像一条鱼,所以叫做鱼山岛。1974年张波出生的时候,岛上居民只有千余人,以打鱼晒盐为生。没有汽车,没有电话,没有计算机,没有电视,没有任何家用电器,甚至没有电,一到晚上,只能点一盏油灯,或者借用天空的星光。
爸爸是公社的一个小干部,妈妈是村里小学校的民办老师。学校坐落在岛的正中心,因为学生太少,老师更少,所以好几个年级的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