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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谨文的秘书小心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观感受到了自己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
“董、董事长……”
“通知影视部门,在三个工作日内给我一份新的后勤预算表,在现有基础上再合理提升一下所有人的待遇。”
“好的。”
“十一月十五号的开机仪式我想亲自去一趟,你也安排一下行程。”
“好的,董事长。”
“……那个封烁。”
“今年28岁,去年靠一部电视剧走红,跟池小姐合作过电视剧的MV……”
您刚发现了情敌我就立刻有资料了,我真是个尽职尽责的秘书!一直学着自己老板面无表情的秘书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呃。”池谨文罕见地有些语塞,“我不是问他的工作经历,嗯……去查查他的家庭背景,父母的受教育情况,还有教育背景……算了,先这样吧。”
池谨文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从他开始调查池迟,他就一直都知道封烁这个人,在去年调查的那份资料上写着他是池迟的圈内好友,在池迟的交往亲密度上排名第九。
但是真的直面了他看向池迟的目光,池谨文的男性直觉告诉自己,封烁对池迟没那么简单。
他对池迟没那么简单……
对可能是自己奶奶的孙女(自己的妹妹)、女儿(自己的姑姑)、本人(自己的奶奶)的人没那么简单。
人生虚活三十余年,池谨文还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一个未来的“妹夫”、“姑父”或者……“爷爷”!?
“小梁。”
“董事长。”
“人年轻的时候都会谈恋爱么?”
“从荷尔蒙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年轻女孩儿不谈恋爱只工作的也不少,这中间涉及到不少的社会学、伦理学问题,您要是想了解我在一个小时内给您准备一份报告。”
其实董事长您可以考虑一下您自己的感情问题了,很快您就不年轻了。梁秘书一直认为自己的董事长会出现这种一直板着一张脸的情况,大概是跟他的内分泌失调脱不开关系的,这不,看见了“心仪”的女明星就立刻不再“棺材脸”了。
“嗯,不用了。”
梁秘书看着自己的董事长,而他的董事长正看着那一行几人消失的方向。
“谨音怎么就没谈恋爱呢?我倒是希望她有更多的感情寄托。”
“谨音小姐十四岁那年收到了男同学的情书,您直接去了她的学校找校长……”后面省略五千字的财大气粗、仗势欺人、釜底抽薪、赶尽杀绝。
池谨文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的秘书。
“其实有些话,虽然我用的是问句,但是我不一定需要你的回答,懂么。”
“是的!董事长!懂了,董事长!”
第129章 活着
封烁晚上还要赶飞机去花城,跟池迟这么久才见了一面,结果只能在一起吃一顿天池的午餐再加上于缘给池迟买的一串葡萄。
心里有点塞塞的,好在至少这个自己挂念的人,还是见到了。
“跟那些商人还是不要交往过密比较好。”
封烁可还记得前几年有那些爱“集邮”的大老板,只是这些年圈子里比以往透明了一点,艺人们也不一定非要等一个大老板赏饭吃,这种事情才不那么多了。
“恩,我知道的。”池迟笑了笑,“池……董事长为人还是不错的,你不用在这方面为我担心。”
明星身上被附着的价值高了,自然就金贵起来了。池迟对于自己能不能保护自己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从她出名到现在没有出过一次饭局,也没见找她的剧本少了。
“怎么能不担心,我们是朋友嘛,肯定要互相关心、互相担心,我当初和荆涛那边不愉快,你不也担心过我么?”
封烁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今天的最后一颗葡萄去好了皮,慢慢放进自己的嘴里。
“嗯?”池迟看看窦宝佳,又看看封烁,又看看窦宝佳,突然间,她恍惚觉得哪里气氛不太对。
从两个人的表情中确认了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她才笑着说:“我一点都不担心啊,有经纪人帮你处理,剧组里还有安姐,我对你很有信心啊,肯定不会出事儿的。”
……
封烁下车的时候微微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刚才真的感觉胸腔有什么龟裂了,就好像炙热铁水浇在了万年坚冰上——迅速凝固,然后崩了。
跟在他后面上车的窦宝佳在关上车门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拍车门:“万年老处男,你好的不学学撩妹!哈哈哈哈哈,池迟学撒娇能让我的心里一跳一跳的,你学的这个……哈哈哈哈!”
封烁完全不想理她,戴上了睡眠头套,还把音乐开到了最大。
“说真的。”
窦宝佳凑过来拍拍封烁的大腿。
“你当明星的时候撩粉丝那绝对满分,但是你要追池迟,你得增加自己的性别魅力知道么,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
封烁把脑袋从头套里拔出来,看着窦宝佳:“那你是很有经验了?”
他这位一向性别模糊的经纪人得意地飞了一个眼神儿说:“那是必须的!”
封烁挑了一下眉头:“那你教教我?”
窦宝佳突然变了一张面孔,脸上的轻佻全部收起来了,她声色俱厉地对她手下一直当宝一样捧着的艺人说:“我就逗逗你,你还当真了?!你当我傻啊教你去泡池迟?我还不如教你去泡池谨文!你去泡了池谨文咱们还能有钱有资源,让你把池迟泡了我干脆就上吊算了!还教你!呸!”
一颗少男心再次破碎的封烁彻底不理她了。
……
于缘透过后视镜看了池迟一眼,她微微闭着眼睛,显出了几分疲累。
从早上八点出门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在这中间她全程高度集中注意力和别人讨论拍摄、讨论剧本、还要应付池谨文,刚刚封烁和窦宝佳在车里陪她吃葡萄聊天的时候,于缘特别想把他们两个赶走好让吃吃休息一下。
“早上你没说完的事情,现在可以接着说了。”
闭着眼睛的女孩儿突然开口,把偷偷看她的于缘吓了一跳。
“啊,什么?说、说什么?”
“说你早上没说完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放弃了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池迟的声音有点低哑,她今天确实说了太多的话,为了能更好地去理解王子这个角色,她抓紧一切时间与编剧和导演进行了交流,等到松懈下来就觉得嗓子不是很舒服了…
“还要说么?”
于缘有些迟疑,也有些诧异,她以为早上那个无心的询问早就被池迟抛诸于脑后,断然没想到一天过去了,她还记得那段自己没有诉说完的曾经。
“为什么不说?你想说,我也想听,说吧。”
于缘确实想说说自己的故事,能说给池迟听,她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只不过早上窦宝佳有意无意地岔开了话题,倾诉的欲望就被她再次压在了心底。
说么?
想说,那就接着说吧。
身后的少女双目微阖、神色平静,这一刻于缘很清楚地知道,她在等着自己开口,她确实想听。
你想说的时候别人刚好也想听,有时候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十五岁的时候,我爸爸投资失败,把家底赔光了,还欠了外债。我爸从楼上跳下去,没死成,自杀未遂弄了个半身不遂,我姐姐的男朋友把她甩了,我妈……走了。”
“我姐开始养活我爸,也养活我,以前她最喜欢弹钢琴,家里那样了她也就靠着教人弹钢琴赚钱,手都快弹残废了,还差点被她教的孩子家长非礼。
我仗着本事高去打了那个臭流氓一顿,断了他两条胳膊一条腿……因为未成年,只判了十八个月,等我出来了我才知道,我姐把她的三脚架钢琴卖了替我掏了对方的医药费,才换来了我的减刑,没人敢用她当老师了,她只能去卖劳力,给餐馆打工。”
太阳西沉,天空变得晦涩了起来,楼宇里的灯次第亮起,路灯透过车窗照在于缘的脸上,明明灭灭。
“进局子的时候我没哭,被判刑的时候我也没哭,知道我姐的手再也不能弹钢琴的时候我哭了……我摸着她的手,她的手关节都硬了……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知道我要活着,这比什么梦想都重要,当动作明星这事儿……”
我要活着,这比什么梦想都重要。
“后来我爸死了,我姐认识了一个老外,我知道她想离开这一切,我就让她放心地走了。也挺好的,我现在活着,能打着工,开着豪车,载着美女,没事儿哼哼歌。”
于缘尽可能地想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欢快起来,可惜还是失败了。
“梦想啊,从来是个奢侈品,人吃饱了才能有梦想,饿着肚子的时候连明天都不敢想,更何况梦想呢。”
“对。”
一直沉默的女孩儿依然闭着眼睛,她慢悠悠地出声,声音砸在了于缘的心头。
“它就是个奢侈品,人要先活下去,再去找自己的梦想……我知道一个故事,和你的故事有点像……”
池迟的声音沙哑,语调缓慢又悠扬,她说话的样子像是在呓语,又像是在朗诵着什么被镌刻在灵魂中的诗句。
“大概很多很多年前,有个女孩儿,她十六岁的时候,去城里看了一场话剧表演,特别老的段子,就是一个女英雄宁死不屈,最后被汉奸给打死了。但是女孩儿是第一次看啊,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她当时想当个演员,还去跟话剧团的工作人员报名了,对方看她会唱会跳,就让她过一阵再去面试。
她被大雨困在了城里,那个时候整个城的排水系统都不好,但是好歹还能保了命,结果她听说家里遭了水灾,就跟在救援的部队后面一路走回了家。
她的妈妈抱着她的侄子在树上饿的不行了,她的哥哥和嫂子已经没了。
演话剧,可养不起她妈妈和她侄子,她就跑去工地上当了计数员,就是去算每个工人每天搬了多少砖,干了多少活儿。后来就给工程师当小工,东学一点东西,西学一点东西,因为当工程师赚的多啊,至少能让她的小侄子喝上口奶。”
车缓缓地开,女孩儿慢慢地说,故事里带着很久远的痕迹,像是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