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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的九叔。”
她抬起头,赤红的双眸冰冷嘲讽,嘴角噙着足以渗人的笑意。“告诉我,你是谁?我的九叔还是我的男人?还是想毁了我身边所有人的帝王?还是只想借我来拿到你的天下的霸者?”
双手蜷起,绯红色的薄唇紧紧抿起,眼底的温柔被冰封下复杂莫名的情绪下。周身的气流因着两人强大的内劲鼓动狂舞,白袍飞扬在稍显冷意的秋风中,黑色长发绞着缠着,似理不清剪不断的悱恻情绵。
窒息的沉默过后,他蓦地轻笑出声:“笙儿,告诉九叔,这些年九叔对你的好你可感觉的到?”
不等她出声,他别了目光,继续道:“笙儿,即便天下人都认为九叔要霸占这天下,九叔都无所谓,因为九叔不在乎,不在乎这天下,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甚至不在乎死后是否对得起东氏的列祖列宗。”
“九叔这辈子唯一在乎的······”他清亮的眸,在这一刻深深的锁定她,想把她的容颜,眉眼都融入到骨髓。这是他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一个被他从小就呵护在手心,看着她长大,期待她有一朝一日能明白他、接受他。可是,现在她居然会说出如此让他寒心的话来。
是否,他太过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了?纵使在一起那么久,纵使他们之间有着别人所没有的默契,试问真的就会彼此相信下去吗?心,太过复杂,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是你啊!笙儿,九叔,是爱你的。”
187废武
她愣神,赤红的眼眸中透出些许不解。是爱吗?九叔对自己是那样的爱吗?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天下人怎么看?他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外界的舆论吗?现在也许会不在乎,以后呢?
东燕启眼看她眼中的挣扎,心下一喜,这丫头对自己还是有点感觉的,即便入了魔她还能听的见自己的话,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当下想上前抱住她纤细的身子,一股外力趁机灌入了进来。
白阳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密语入耳:“燕皇,千万别感情用事,你该知道现在的她是多么的危险,现下唯一能解决的办法便是废了她的武功。”
冷眸运气震开白阳的手,他冷哼出声:“你以为我东燕启是谁?还要用这样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女人?”
“燕皇,不是老头子我多嘴,魔宫觊觎的何止是这丫头的武功,她是秦黎的女儿,体内流着正统的魔族之血,你以为以她现在的武功和这具身体,她能完好的走出这里?”白阳也沉了眼,任玉山这狐狸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魔宫在几国内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那些长老哪个拎出来不是个狠角色?!
换而言之,你东燕启若想护的她周全只能毁了她现在的一身武功,取出嗜血魂珠,她东霓笙这条小命也就没那么多人觊觎了。
东燕启沉默了几秒,抬眸看着她,那双眼睛无论是成魔之前还是成魔之后都是如此的美,清澈的不染尘埃,如此人儿怎么可能甘心成魔呢?他从来不信宿命,所以这一次他也不会让命运把她夺走。
白袍轻摆,他走向她,缓缓伸出手,揽过她的身子,深深埋在她的颈项。他的呼吸清浅缓慢,宛若羽毛拂过她的肌肤,还有一阵好闻的淡极了的味道,这是她闻了七八年的味道了。
尖针入骨般的疼痛把她的神绪全部拉了回来,她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眸,身体慢慢往下沉去,一双手却及时的托住了她的后背,安抚的轻拍,好像小时候她在外面跟人打了架回来讨疼爱一样。
可是为什么这么冷呢?一滴泪缓缓沁出眼角,她紧抓着他的衣角,张着嘴喊他的名字,无声而痛苦,咽喉处灼烧干裂。
一贯暖如春风的笑消失在了那张俊颜上,清冷的眸覆上寒冰白雪,身后的白阳微微叹息,他也是不得已才劝此。而他的担心在下一秒也得到了证实,本在打的火热的鬼妖和任玉山感觉到魔气的消失,顿时收手,身影倏闪,一见白阳也到了这里,任玉山即刻起了杀意。
“白老头,又是你!本宫对你算是仁至义尽,本不想杀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坏本宫的事。”白发三千绕,额前的赤珠红砂鲜艳欲滴,白冰掌一出三尺之内皆化成冰窖。
鬼妖眼一眯,看了一眼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再看了一眼和任玉山打斗的白老头,嘴角轻扯,还真是有意思。这对苦命鸳鸯还有的熬呢,若是再加点猛药或许还会更好玩呢!
鬼妖是谁?能驰骋鬼蜮人间近乎神般的人,毒术更是无人能敌。他阴鸷一笑,黑色帽檐下的眼睛露了出来,惊异的是,这双眼睛竟然没有白仁,完全的漆黑,比黑夜还要恐怖的黑暗。
东燕启惊醒时,四周已经起了黑色的浓雾,心下一惊,他居然忘记了鬼妖此人的危险性,真是该死!
怀抱中空空荡荡,一阵冷风袭来,他竟然无端冷的打颤。
山崖下一阵厮杀声撕裂了黑暗的浓雾,待眼前渐渐清明时,东燕启拧了眉,白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好一个鬼妖!
楼兰国在短时间内撤的人影无踪,战场上只剩下昭华的士兵还有远处正在赶来的南云战士,魔宫本无意要参加这种战事,任玉山一看情况不对,就甩手走人。和白阳的战斗也只能中途而止,那个丫头已经被鬼妖给掳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预测。
照理东霓笙对鬼妖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掳那丫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但是鬼妖此人通常都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任玉山也不敢冒然行动,先回了魔宫再说,这天下的战事本就不关他的什么事。
“爷,打还是不打?”白衣几人已经从远处赶到了他的面前,对现下的情形都不敢太过揣测。
东燕启看了看底下的混乱,嗤笑一声,甩袖离开,只余那绝对空渺的嘲讽震撼每个人的心:“送上来的肉岂有不吞之理?杀!”
杀字一出,喊声如雷,铁骑十八连加上步兵三队,暗卫中也加入了几列,南云这几年的状况根本就培养不出什么精兵良士,而东燕启手下的骁将却是层出不穷,胜负在半柱香之内就见了分晓。
“在想什么?”收拾了残骸,白衣走到一直静默的槿药面前,笑言看他。
槿药在他们暗夜七卫中扮演的角色很奇特,论武功他不是最强的,论跟踪术也比不上紫霄,论速度不及绣弯弯,然他的医术却是在世上无人能及的,当然前提是鬼妖死了。
但是今日,鬼妖出现了!出现的那么离奇!跟任玉山一样是个怪物!
紫色睫毛颤抖在空气中,柔弱的宛若蝶翼,扑朔而迷离,白衣笑着打趣:“除了爷,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子了,要是我有龙阳之好,肯定不会饶了这么美的娘子的。”
槿药面上一红,却是向白衣投去一记感激的笑,“谢谢你,白衣。”他知道他专门来安慰自己的,几人中也就只有白衣心最细,余情无情,紫霄淡漠,绣弯弯顽皮无心,魅罗厌世,虽然还有眠,但····唉···
“还在想鬼妖?”白衣边说边扶起身边一个差点摔倒在地的伤者,笑着回头看那个带着忧伤表情的男人,“不用担心,他不会拿郡主怎么样的,我想这天下还没有哪个人是不顾忌爷的。他鬼妖再厉害,难不成还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188失忆①
槿药笑着摇了摇头,对白衣的想法他不是不认可,可是心里总是有点不安,这种不安也不知源由何处,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脑海中始终忘不掉九爷离去时那孤独到绝望的背影,或许九爷也预感到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东燕启一直闭关不见任何人,对于东霓笙,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疯了一样的寻找,他选择了等待,鬼妖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东燕启对他的了解虽然都来自前一辈人的描述,但也深知此人顽劣之心甚重,你若是逼急了,他反倒会觉得越好玩,到那时可能就跟你玩起了捉迷藏。
天下也开始传言,燕皇得了嗜血魂珠之后已经开始闭关修炼神功,江湖上更是乱了一片,若是没有白阳出来制止解释一番,恐怕早就有无数的英雄好汉撸了衣袖上昭华皇城和燕皇干上一架了。只不过就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魔宫在经过一阵沉寂之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任玉山扩大了在江湖上魔宫的势力,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无人能出其右,现在东燕启避了世,除了一个白阳能和他匹敌,根本没人能压制住他。
南云那边的战事也是一波一波的,有人谣传南云已经政变,鞠府的人已经挟了小皇子杀进了皇宫,现在南云基本上就是鞠府的人在掌控政权。
槿药手上攥了锦帛,细细看了看刚从南云那边传来的消息,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绣弯弯急的在屋内上蹿下跳,直嚷着要去把爷给喊出来。
白衣悠闲的喝了口茶,“这事先不急,弯弯你也别急着去叫爷,你觉得以爷的料事如神,他能不知道如今的局面?”
绣弯弯气恼的挠了挠头,两腿子一蹬跳上了桌子,“我怕就怕爷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凶八婆的事,哪还有时间管这天下啊!”
“你以为爷是你啊!”白衣好笑的在他脑瓜上敲了一下,随即看向一边神情严肃的槿药,“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南云选在这个时候政变肯定有问题,鞠府的人不是吃素的,他们应该很清楚,这种时候兵权远远比政权重要。”
槿药抬眸看了他一眼,“南云的虎符在六皇子琉璃贝拉身上。”
白衣点头,“所以,他们绝对没有理由选在这个时候政变,除非他们有绝对的把握把虎符拿到手。”
“那还不简单,偷、抢、盗。”绣弯弯鄙视的瞪了他们两人一眼。
“不会。”槿药敛了眉,“依琉璃贝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