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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凤城一愣,随即移了目光,“心疼了?”
“不是心疼,是心痛。”她打趣,嘴角的笑在接触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痛时戛然而止。
她张嘴一个“你”字还停留在嘴里,他的吻来的毫无预兆,那么猛烈那么霸道,剥夺了她唯一呼吸的渠道。东霓笙愣了半响终于回过神来,双拳抵在他的胸前呜呜的喊叫起来。
他莫不是疯了?她心里惊惧,又不敢出手伤了他,正犹豫间耳边掌风一过,一道黑色人影不知从何处闪了进来。她本能的把他一推,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躲过了那夺命一剑。
霓笙心有余悸的抬头望去,来人是一个面带倦意的少年,双眼惺忪像是刚睡醒一般,手中的剑却像是有感知,无论东凤城往哪边躲他总能第一时间刺过去。
她脑中精光一闪,想起九叔提起的“眠”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立即张口叫道:“眠,住手!”
那少年往她这边看了看,然后默不作声的闪身消失了。动作快的让人误以为是一种幻觉,东霓笙皱了眉,朝少年消失的地方望了望,然后过去扶起地上的东凤城,帮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
东凤城嘴角一丝苦笑:“看来他把你护的还真是严实。”
“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叔从小就疼我。”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估算了一下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今天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这一太子出身的人我怕你吃不得这苦,无论如何熬着点,等九叔把太后给解决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嘴角勾起讽刺的笑,阴柔凤目中挑起一丝嘲弄:“东霓笙,我该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真的相信他不要这皇位?或者,你真的相信他不要这天下?”
她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竖起刺来:“他不会!别把他想的跟你们一样!”
“我?”他气的上前一步,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眼中盛满了愤怒:“在你眼中我就是比他差,是吗?你别忘了,我这位置是名正言顺的,即便昭华国全国上下都奉他为天之骄子,他永远只是皇室的一个污点!”
啪的一声脆响,他侧了侧头,喉间的笑声忍不住的溢出,她猛地缩回手,愣了愣,低了头想开口说“抱歉”,可是在看到他眼中的冷笑时倔脾气一上来,哼了声便转身离去。
从地下室出来,头顶的阳光射的眼睛睁不开,她止了脚步,朝后看了看,想回去道歉,可是又有点不甘愿。
门边的守卫瞧见她,低声提醒了句:“郡主,九爷等你很久了。”
她咬了咬唇,终是下了决心头也不回的往前迈去。难得来看他一次,他就不能拔掉身上的刺吗?还有那个吻,忍不住的摸上嘴唇,都有点红肿了,讨厌死了,那么用力!她忍不住愤愤的诅咒了一遍。
转了个弯就看到九叔的轿子在前面,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往前跑去,眼角却扫见了一顶素白的软轿,风吹过,掀起一角,里面安坐的赫然是云容华,妆容素淡,面容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她也看见了底下的东霓笙,只是一刻,她随即挑起莫名的冷笑,目光从东霓笙身上带过,完全不把她当个郡主看待!
东霓笙气的两孔冒烟,简直是莫名其妙!东凤城身边的人都是一个脾气,阴阳怪气的!
转身噔噔跑到轿子边一把撩了白帘,气呼呼的坐上了轿子,东燕启正懒散的靠在后背闭目养神,听见她的响动也未睁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随即没了下文。
“九叔?”她一上轿子,就瞧见九叔的面色也不善,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掀开帘幕往外瞧了瞧,难道今天的天气在作怪?怎么个个都像是从怨妇窝出来的?!
“别瞧了,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
她回头,九叔还是闭着眼睛,她往他那边挪了挪,在他眼皮底下做了个鬼脸。手才拉开嘴角就被他一个拉扯扯到了怀里,她一个没来的及收手,猛扑过去,顿时有了霸王硬上弓的假象。
东燕启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眼光停在她红肿的唇上,眸中的情绪暗涌,霓笙打不住他的心思,踌躇了半响才喊出一个“九叔”。
东燕启不理她,视线在空中相绞,他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她不自在的扯了扯喉咙,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脸红了起来,汗,她这谎也扯的太离谱了!以为她的九叔是白痴呢?!
头顶沉默了半响,突地想起一声闷笑,胸膛处轻轻震动,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转了身让她面朝自己,捏了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这蚊子估计是昭华国最大的蚊子了。”
“嗯。”她一时不知说什么,也只能跟着点头应声。
“看来我得让槿药弄些驱蚊的药材才行。”
她一听他并没有生气,顿时一脸灿烂的竖指朝天发誓道:“以后我一定随身携带!”
温润乌黑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他伸手顺了顺她耳鬓的发丝,“笙儿,你可信九叔?”
她嘴角的笑一僵,心里有点发虚,其实在刚才东凤城指骂他也有野心夺皇位的时候她的确有点怀疑自己的九叔,可是她并不是那些迂腐的女子,她想了想道:“九叔,笙儿信你!其实那时我问你想不想要那个位置之时,笙儿就想过,如果那个人是九叔的话,不无不可。”
离别在即泪簌簌
回到三王府东霓笙立马去了红阆苑,里屋已经坐了宫里来的御医,三疯子正在门口着急的等待,见到东霓笙回来心神一愣,张嘴想跟她说些什么,却被里屋的太医给唤了进去。
桃子见小姐回来后立马眼睛一红,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她今天一大早吐血了。”
东霓笙闻言面上一白,冲进里屋,见太医正和三疯子在说什么,再把视线落在那张雕花床上。她轻轻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唤了声:“娘?”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一下,却是未睁开,嘴角上扬。她听的到,只是现在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耳边竟是那太医在那絮絮叨叨说些医术理论,什么气息不稳,脉象微乱,体内已经坏死。
她忍不住大吼一声:“滚,都给我滚出去!”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她没有回头,不一会听见身后响起了关门声。她紧紧握着娘亲的手,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娘,求你了,不要吓我好不好?笙儿还没有好好享受到你的爱,你忍心抛下笙儿而去吗?你看三疯子那人整个就是一虐待狂徒,你要是一走,他肯定又拿了鞭子在笙儿身后追赶了。求求你了···笙儿答应你了,笙儿···一定会替父皇···报仇的!”
她好久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了,恨自己的懦弱,甚至恨自己的出生,为什么她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放在被褥外的双手不安的动了动,似想要举起擦干她的眼泪,只是现在的她连呼吸都在小心翼翼,她的生命真的已经快走到头了!耗了十年的岁月铸就嗜血魂珠,为了一国之仇,她放弃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可以从来,她可以再选一次吗?若是,他再一次站在她的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双手递过去吧?东翟影···我恨了你那么多年,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可曾怨过我?
床上的人,眼角的那一滴晶莹划破了黑暗的夜!
房中安静的让人窒息,霓笙哭的累了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屋内响起一阵叮当的脆响,如夜半时分炸响的烟花,近在耳边,细听却是远在天边。
月光幽然,他踏着银白月纱而来,额上那一点赤珠红砂妖艳的似要滴出血来,一头白发镀了银光灼灼其华,苍白了谁的容颜松动了谁的心?
“我没想到,你的性子会倔强到如此地步。晚烟,你到死都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啊!”耳畔响起幽幽的叹息声,记忆中那个一心想统领魔教的男人,也曾有一瞬间的心动,只是,感情向来都是奇怪的东西,一旦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就会变质。
第二天醒来,东霓笙猛的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触摸她鼻子下的气息。
那微弱的气息虽小,可是至少还在!一根紧绷的神经松下,她颓然坐在地板上。桃子敲了敲门从外走进来,“小姐,今日九王爷出征,你可去看看?”
“今天?”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来不及梳洗赤了脚就奔到城门口,九叔已经上了马,银白色的铠甲穿在他身上独有一股风采,阳光下耀的眼睛都睁不开。
城门外已经站了一城的百姓,妇孺老幼皆到了场,哭声一片。老百姓不是白痴,这昭华国唯一一位皇室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征百分之百是朝廷中的问题,虽然这昭华并不是第一个皇朝,但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这昭华九王爷可是独领风骚的,相比起以前的影皇,这位王爷更让人喜欢。
东霓笙挤掉眼前的人一路蹭过去,路边站了一队队的军队,一支支长枪把躁动的人群阻隔在外。她往那一站,东燕启就看见了她,笑着让人她带到了他跟前,目光移到她的脚上时顿时一愣。
也不顾全城老百姓在,打横抱起她就朝备用的马车上走去。东霓笙闭了耳朵都能想象的出那些八卦妇孺们又要开始在她身上乱扯一通了。
马车上铺着软软的鹅毛地毯,一点都不硬,他捏着她的小脚,眸色温柔,“下次再这么跑出来,信不信我把全城的鞋都烧了?”
她冷不丁的缩了缩脖子,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走得急,哪来的穿啊!”
他忍不住又用力捏了捏她的脚丫,从马车内的箱子底下拿出一双新做的绣花鞋,布绸上等,东霓笙看着九叔手上的鞋,忍不住取笑:“九叔,你不会连我不穿鞋都算的出来吧?”
“就你这性子,也不难猜。”墨玉似的黑瞳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许久他叹息,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