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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身子往他那边挪了一下,小小的手臂环住了同样不怎么健壮的他,“她希望你快乐的。”
他的身子几不可觉的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甩开她,埋了脑袋在膝盖间,闷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她也跟父皇一样,希望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霓笙一愣,东凤城冷笑了一声:“锁魂令不是谁都可以发号的,即使皇后追了锁魂令,执行者也会请示最高判决者,若是得到阻拦,他们是绝对不会出动的。”
东凤城口中的最高判决者,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霓笙不觉又是一阵发冷。
画中美人(下)
头上的玉簪还在,若不是娘给的这支簪子,恐怕自己也未必能活着走出皇宫,她这一年半虽然不知道九叔在边域地区制造了多大的动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九叔做的必定已经威胁到了大皇叔的江山,所以大皇叔才会想到用自己来要挟九叔。
皇宫,真的太可怕了!她心中的想法更坚定了,抱着东凤城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些。苍白的少年,隐在黑暗中的眼眸,逐渐凝聚了一股深不可测的漩涡。
霓笙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东凤城在这一刻的变化,她只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实施的某一种想法。
她听到这个半大点的男孩用一股不同于平时的沉重,对自己许下可以用誓言两字定义的话语:“笙儿,别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把我们践踏在脚底下!绝不!”
屋内的光线太暗,以至于她抬起头还是无法看清他现在眼中的情绪,可是她可以听出,这句话的凝重。
东凤城?她心下一惊,他的意思是想保护自己吗?可是,为什么呢?如果他知道自己也想过要杀他······
埋首在他并不宽阔的胸膛,突然很想哭,聪明又怎样?能看透又怎样?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想要的也只不过是爱而已,简单的爱,为什么就没人给的起?三疯子是这样,娘亲是这样,大皇叔的疼爱也夹了太多的东西,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两个孩子就这样在一座荒废的宫殿内相拥了一晚上,独自无话,沉默的看着窗外,月光是如此的皎洁,朦胧的白纱,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奏了一晚上的天籁之音。
一个月后的生辰宴会终究没有办成,三王府被彩帛挂满,酒席十桌,一道圣旨,在顷刻间让整个院落变的安静。
圣旨上只有四个字:皇上病危!
由于事情紧急,所有人都没有顾得上同自己一样跪在地上的东霓笙,匆忙离去,送给小霓笙的生辰礼物都被洒落了一地。
她在原地愣了半响,抬起头环顾四周,早已人去楼空,不禁有点想笑。
天意吗?或许吧!看来自己的生辰礼物终是得不到了!皇上这次的病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喜多少人悲了······
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掳了掳起了褶皱的衣衫,果断转身朝红阆苑走去。
推开那扇阻隔凡世的木门,她在她的门前停下,从头上取下簪子放在门口,“听说,他快不行了。”
东霓笙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但是她也不想再为一些事而纠结,她不聪明,只是有些眼睛太亮,总是能看穿人的眼神,人的眼睛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不管你怎么隐藏,某个深底还是会有一把火焰在燃烧,不同程度的燃烧。
那一年,她九岁,还不懂什么叫爱,但是她知道大皇叔对娘亲来说可能是很重要的人,娘亲对大皇叔来说或许更加的重要吧!
血海深仇(上)
昭之流年十三,昭华国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事是昭华之影帝驾崩,举国同丧,免地方税三个月,由于东翟影一生后宫只有寥寥几个妃嫔,皆是不怎么受宠类型的,所以考虑到皇上生前的态度,对这个妃嫔也免去了殉葬。
后宫之主的意见在这一事上倒是和众大臣有了偏歧,所以在朝堂上也争吵了几天,表面上看这只是皇后和一部分大臣的意见分歧,明眼的人也知道后宫之中皇后与虞妃也斗了十几年了,这一次是最能一脚扳倒对方的机会。
东凤城顺利登基,封号凤皇,稚龄十五,昭华第三代帝王。加冕之礼定在同年十月,听说,这位新皇帝也召回了驻守边域多年的九皇爷。
另外一件事也是直接导致这位新登之帝不得不召回九皇爷的原因——昭华右相在影帝驾崩第二天死在自家府苑的书房中。
至于死因,有人传言说是自杀,也有人说是谋杀,流言变了花样的传,传到后来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霓笙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酒馆里的那些人说的天花乱坠,似乎是自己亲眼看着那个右相死在自己的面前的一样,不过想到九叔马上就能回来心里还是一阵高兴的。
不知九叔长成什么样子呢?年少的他就出尘飘逸如此,恐怕到了现在更甚从前了,算算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这次回来估计不会空手而走吧?
心里还是闷闷的呢,想到九叔以后有自己的家世,有自己的妻子,不知为什么心口会不舒服!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继续喝酒,眸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皇城越来越繁华,在这三年多内变化是最大的,听说是因为九叔在边域把贸易商城扩大了几个,以前各大蛮夷族是根本进不了昭华国半寸之内的,但是这三年陆续的蛮夷族走动在昭华国内,多年的封旧思想没有一下子改变众人的想法,进来的蛮夷族还是很少。
南云国这几年倒是一批批的商队进出昭华国了,这多少也跟南云和昭华某种意义上的默契有关。
另外一些附属国跟昭华国走动也频繁了许多,许多在昭华国不得见的东西终于开始在街上出现,东霓笙偶尔也会买来一两个玩玩,只是她性子不是大家闺秀的温雅端庄,闲不住,也没有耐心守着一个不会动破玩意,没玩几天也就被她扔给下面的奴婢丫鬟了。
绮户却知道她并不是不喜欢这些小女孩的玩意,只是不是心中之人送的而已,就如她头上别着的那一支玉雪扇,听说是九王爷在玲珑郡主九岁生辰那日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他的心在看到她的笑颜时就堵得慌,三年过去,他也终于懂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不敢说出口,每日望着她对自己狡黠的笑,眼底狐狸般的精光,心里的满足已是不能用开心来言语的。
那就这样吧!他不奢求她给予多少,只在乎他能陪她多久!
渐渐的,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对仇恨的念想居然也在慢慢淡化!
血海深仇(下)
仇恨,这两个字在他七岁那年深深烙印在血迹里,伴随着血液每日都在流淌,然后再在心脏周围流转一圈,直到那一年遇到她!
她说:舞的剑很漂亮,可是不实用。一句话便否定了他九年来所有的努力,他何以会甘心?可是事实却是如她所说一般,他却败给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
“这次回来的这么快?”酒杯放下,她托着腮把头从窗户转了回来,手指放在酒杯边缘无意识的绕圈。早已习惯了他这段时间的消失,似乎去了故地见旧人吧!她从来不问,他也从来不说。
绮户这三年多真的变了很多,人也如出鞘的剑,举手投足间也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所有。只是人还是如此的寡言,似乎永远找不到先开口说话的理由。
这一次也是,在她旁边站了那么久才现身,真当她这几年的武功是白练的?
他沉默了一会,“嗯。”
霓笙习惯了他总是如此简单明了的回答,惜字如金嘛!她明白的!
她鼓涨了腮帮子,恶狠狠的想总有一天让你的嘴巴停不下来。
他抬起眸,看到她满含怒气的眼眸,顿时一愣,随即又低下头去,拿起霓笙给他准备好的碗筷,也倒了些酒,酒香扑鼻,是好运酒馆老板娘每年的桂花佳酿,专为这个小馋鬼准备的。
突地听她在对面说:“绮户,你的眼睛真的越来越漂亮了,都快赶上九叔了。”
绮户似乎不是昭华国人,眼睛的颜色在这几年内越发晶莹剔透,宝蓝色的诱惑比一般人的眼睛来的更加猛烈。
她又取笑:“你也该成家了,都二十一了,难不成还真的终身不娶做我的贴身侍从?”同时也多了几分认真,霓笙这几年把他的状态看的清清楚楚,他就一只会把自己关在六丑那院子里练剑的呆子。
对他来说似乎人生除了练剑就再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她都为他感到郁闷。
绮户手中的筷子一顿,然后直截了当甩过来一句:“我还有血海深仇。不适合。”然后继续夹了几道好运酒馆的招牌菜。
她定睛久久凝视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一点都没变,似有獠牙,一旦咬上了人就不放,绮户定性再好被她瞧的也浑身不自然了,这些年他可见识过她的功力了,很明显他现在的定力还不够。
东霓笙等他放下筷子,薄唇微启:“绮户,若你这生是为了血海深仇而活着,那么从现在起你大可以离开了。”
他一惊,暗蓝的眸子聚集在她娇小的脸上,她没有像以往那般笑的邪气而恶作剧,“绮户,你深知皇城如今是最危险的地方,跟着我迟早会让你走向另一个深渊。”
酒火节
砰的一声,窗外突然想起了震天响的轰响,暗沉的夜色在一瞬间被照得如同白昼。
他在那一刻看到了隐在她眼底深沉的疼痛,心骤缩,手掌忍不住想出手握住那双白皙稚嫩的小手,半路还是停了下来,他咬唇,半响道:“我不会离开。”心里默念的那个“你”今生也不会再有勇气说出来。
霓笙端起酒杯的手在空中转了一圈准确无误的扔在了他面前,“绮户,霓笙今生对你无法言谢,来世做牛做马都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