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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内功。或许这个女子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落难至此,一时间走投无路不顾名节出此下策,如果帮了她,将来说不定对自己也有好处。当然他也想到,那女子或许是故意纠缠,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孕妇千方百计使手段接近他们,如果他们此刻不上套,或许转眼又有更阴险的招数等着他们。不如先留那女子在身边,危急时刻也算是个人质,有云梦泽在,应该不难控制局势。再有一种可能,没准那女子与云梦泽真的是旧识,否则云梦泽既然自称失忆,却那样肯定说不认识那女子,这不太符合常理啊?
云梦泽没有萧寻想得那样复杂,她当然不会介意多认识朋友,更何况那女子确实需要帮助。既然萧寻没有异议,主动收留,她不会反对。
那女子见云梦泽不再推托,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
萧寻心道,这女子果然聪明,倘若真的是故意纠缠,这一手就相当高明。她在恰当的时候晕倒,别人也无法继续问她什么,她也不会因为说错什么而引起怀疑。
云梦泽立刻起身将那女子扶起,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她这才仔细端详那女子的样貌。那女子虽然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但是刚才哭过,泪水冲开了脸上的泥污,露出下面白皙的肌肤,再配上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樱红的嘴唇,应该是个美女。是什么原因让这样的女子不惜怀着身孕四处奔波?真的是为了寻找她的丈夫吗?
“她的身体还好吧?”云梦泽关心地问道。
萧寻点点头:“她身体强健,大约是连日奔波没有注意饮食和休息,刚才情绪太激动才会暂时昏迷,不用担心。”他说完又盯着云梦泽颇有深意地低声道,“关于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吧?”
萧寻一语双关,云梦泽立刻会意。她自然不会随便泄漏萧寻的真实身份,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并不认识那女子,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
萧寻明白云梦泽这句话中的深意,好似不经意地安慰道:“关于你的过去,你不愿说我也不会问。你是否与这女子相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遵守咱们当初的约定。”他这个约定,当然指的是让云梦泽护送他去潭州的事情,不过在不知情的外人听来,八成会理解为情侣之间什么海誓山盟。所以他不会介意那女子是否醒着,附近有多少人在听他们的私语。
云梦泽听到这句并不开心,原来在萧寻眼中他们的关系只是一笔买卖而已。到了潭州,萧寻有他自己的事情办,她如果帮不了他,他们之间恐怕再无交集。云梦泽不禁有些伤感,她不该动情,应该趁早收敛心神,如果自己只想平淡的生活,最好找个普通男子去爱吧。但是她不知道,女子一旦动了情,很难收放自如的,更何况朝夕相处,面对萧寻这样特别有魅力的男子。
大着肚子的女子千里寻夫终被收留,在小酒馆里引起一阵骚动和议论,但是很快就平息了。就像狂风暴雨到头来还是会停的。天一放晴,被困的商旅就纷纷上路了。
萧寻他们也不愿耽搁,虽然天色已晚,但他们只是渡江并无大碍,就收拾了一下准备上路。那女子还昏迷着,云梦泽不忍将她叫醒,就小心翼翼把她抱入马车。赶着马车上了渡船,不一会儿,船就到了对岸。上岸又行了一阵,天就黑了。云梦泽担心那孕妇的身体经不起连夜车马颠簸,决定就近找一家客栈休息。
萧寻又买了几套女子衣物。他们三人要了楼上一间有两张床的套房,云梦泽将那女子安置在里间的床上休息。
萧寻猜那女子早应醒过来了,于是故意道:“官人,不如我为那女子更衣,擦洗身体,她一身尘土污垢,总是不好吧。”
云梦泽知道萧寻虽着女装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子,与那女子非亲非故,帮她更衣恐有不妥。倘若那女子他日追究起来,萧寻岂不是又要多个红颜知己?于是她沉声道:“既然那女子认我为夫君,还是我帮她更衣吧。”
萧寻此时已经取下脸上面纱,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官人,莫非你真的看上了她?”
云梦泽避开萧寻炫目的笑容:“这个,将来我自有办法向她解释。”说完她走到床前,伸手欲解那女子衣衫。
那女子却在此时幽幽转醒:“夫君,夫君,你不要离开我。”话虽如此,手却护住胸口,有意无意地不让云梦泽碰到。
萧寻在旁已经看出端倪,将新衣递过来:“这位姑娘,楼下便是浴房,不如我陪你去沐浴更衣?”
那女子从床上缓缓坐起,不敢望向萧寻清澈洞明的双眼,低眉顺目柔声道:“谢谢姐姐了。我身上太脏,不好烦劳别人,又怕夫君见笑,我想我自己可以洗好。”说完接过衣物,款款步下楼去。
那女子走后,萧寻对云梦泽道:“我现在相信你并不认识那女子。却不知她是什么人,为何粘上咱们。不过你早有怀疑了吧?刚才你欲解她衣服的样子装得还真像。”
云梦泽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现在已经明白萧寻刚才是故意刺激那女子露出马脚,毕竟古代女子没有开放到任由陌生男子脱衣服的地步,那女子掩饰得再巧妙,终于还是被萧寻看穿。她思索了片刻道:“我想那女子必有什么难处,而且她看到你除了惊艳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对你并不感兴趣。”
“或许如此。但也不能排除她早就识破我的身份,故作镇定,留在咱们身边。”萧寻冷静提醒道,“那女子心机非比寻常,而且武功不弱,咱们都要小心防范了。”
“既然你也怀疑她的目的,为何还要收留她呢?”云梦泽奇怪道。
萧寻却反问:“你不是也不认识她吗?为何不反对呢?我想你大约早已胸有成竹了吧。有你在,我怕什么?”
云梦泽苦笑。这个萧寻好像把她的智慧和武功估计得太高了。不过既然麻烦已经找上来,后悔药是没有的,只能随机应变了。
再说那女子沐浴更衣返回之时,面貌焕然一新,容颜娇美,肤如凝脂,若非身怀有孕,腰肢定然不盈一握,不能说倾国倾城,也是国色天香的美女。她神色如常,没有不安与畏惧,泰然自若,似乎并不担心被戳穿。
若依着云梦泽,便不会在今晚就追问那女子真实身份,她不喜欢强人所难。但萧寻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当面提出质疑。
“这位姑娘,请问闺名家世,如何识得官人。你既然自称是他妻子,可知他名讳乡籍?”萧寻这一问,满心把握,那女子定然答不对,必会惊慌失措,自暴身份。
那女子却是自信满满,对答如流:“奴娘家姓梁,闺名雪飞,世居淮上,父淡泊名利迁乡野隐居,前年病逝。奴与母相依为命,日虽清贫却也安乐。年初救起一外乡少年,似是路遇歹人,重伤垂危。奴延医诊治,细心照料,那少年日渐康复。许是前世孽缘,或者日久生情,奴虽不知那少年底细,仍是心存爱慕。家母见那少年仪表不凡,谈吐文雅,风度翩翩,人品端正,与奴朝夕相处却从未有越矩之处,定为坦荡君子,便有心成全,将奴许与那少年。那少年先是不允,再三推辞,奴却爱得痴狂,以死相逼。少年万般无奈,与奴拜堂成亲。未曾想婚后三日,少年便不辞而别。家母劝奴安心等候,不久奴便发觉身怀有孕。家母却在此时染上恶疾,求医问药仍无效果,拖得半月竟撒手人寰。奴安葬了母亲,再无亲人依靠,悲痛之余决定变卖家产充作盘缠,离乡背井寻找夫君。幸而老天有眼,让奴与夫君重逢。奴的夫君就是他,姓云讳梦泽,至于他仙乡何处家世出身,他都不曾提起,奴不得而知。”
她这一番诉说,用词文雅,情真意切,若非知情者,定会被感动。
可惜瞒不过萧寻精明。那女子先说世居淮上,又说随父迁居乡野,到头来没有讲明住在何处。又说夫君是救起的外乡人,并不知底细,为防后面说不对夫君真实姓名留了活口。萧寻初时只当是那女子信口雌黄,编些感人的故事而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那女子竟然道出云梦泽的姓名,丝毫不差。他原以为云梦泽与那女子并不相识,如今不禁又产生怀疑。他观云梦泽神态,听到最后也是大吃一惊。是云梦泽故作表情装得太像,还是事情真的有蹊跷?
云梦泽万万没有料到那女子竟然能道出她的姓名,真是太奇怪了。若那女子所言属实,自己曾为其所救,朝夕相处照料伤势她们母女岂会不辨男女?可是自己若与那梁雪飞并不相识,她又如何能准确说出自己的姓名?莫非是在古代遇到同名同姓之人,偏又是那女子的夫君不成?云梦泽来自21世纪,明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既然能莫名其妙回到古代,又怎会不相信如今的奇遇?
“梁姑娘,在下确实叫云梦泽,可你所说之事我毫无印象。就算曾为你所救,也断然不会娶你为妻。”云梦泽认真道。
梁雪飞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她自然清楚眼前少年并非自己夫君,她刚才所讲的故事也是半真半假,她确实有难言之隐,才出此下策冒认夫君,只为求人依靠避过祸端。至于她为何能说出云梦泽姓名,原于她师傅为她卜的一卦。这梁雪飞并非寻常妇人,早年曾遇世外高人收为弟子习得一身武艺,她师傅除了武功高强还精于周易,只因梁雪飞资质有限未能承袭。不过出师前师傅曾为她算过一卦,道她命里有两位夫君,姓字名谁,前者为她留下一子,害她颠沛流离;后者是她的贵人,能助她化险为夷。而今看来,卦中所说一一实现,是以她有恃无恐,道出云梦泽的姓名。另外,她在小酒馆中亲眼所见,云梦泽武功不凡,就算并非命定之人,也能为一时依靠。现在她被逼问,就假戏真